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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成完全清醒了,没有再摇晃。不但没有在白天摇晃,也没有在夜晚摇晃。
过去几个月,他要是一摇晃,谁也叫不醒,必须等他摇晃够了,他才会自然的醒来。
从这个时候起,他不再摇晃了。不摇晃是因为他要做一件大事——建立一个乐队。
华成的小姑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够由着华成的性子来。并不是华成的年龄——虽然只有五岁半不到,但是,年龄绝对不是问题。在小姑的意识之中,华成从出生的第一天就具有了超常的记忆,也同时有了超常的智慧,别说是建立一只乐队,就是建立一支军队,她认为他似乎也应该有这样的能力。
那是不是因为华成没有学习过乐器呢?当然也不是。华成没有学习过埙,但是,华成一拿到埙就会吹,在他的骨子里,有这样的基因。这就是天赋。小姑忽然明白了族里的大巫师的那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华成虽然不是乐人之后,但是,他母亲有音乐天赋,他继承了母亲的天赋,具有无师自通音乐的天赋,因而只要有一个诱导,他就会表现出这样的天赋来。所以,华成具有音乐天赋,并不能够因为他没有被培训过就抹杀他的这个天赋。如果仅仅是这样,华成的小姑并不会阻止他组建乐队。
他们知道,如果要组建一支乐队,怎么也得十几名乐手,还得有别的勤杂人员,怎么也得二十几个人。这二十多个人得花费不少的钱财。虽然华成他爸是大酋长,但是,要他利于职权为儿子组建个乐队发放这二十多个人的钱财——主要的发给公社的粮食和肉食,小姑还是不愿意的,爱自己的儿子不等于要去侵吞公家的财物。这不是一个小的数字。
不过,乐人家庭很快知道了,比如说随的家庭是乐人,他们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赶紧来告诉花睿神伴,愿意做义工,不要公社的任何物资,甘心情愿成为华成组建乐队的义务乐手。只要华成高兴,他们愿意做出适当的奉献。其他的乐人家庭,虽然没有儿子被华成直接营救过,但是,他们仍然愿意派出一人成为乐队的义工。
华成的乐队不愁没有乐人,他可以组建乐队了。
不过,面对随的乐人家长,以及来做义工的许多人,华成十分意外。
“不,我不是要你们白给我干活,我是要来向你们学习!”
“学习?小伏,你要学习什么?”随的父亲问道。
“我要学习每一种乐器……”华成说。
“这么多乐器,你学得过来么?”随的父亲和其他乐人惊疑的问道。
“我试着学学吧!”华成谦虚的道。
“好,我们愿意教你!”随的父亲和其他的乐人说道,“你从哪一件乐器开始学呢?”
“埙,听说埙的乐器之母,从埙开始行吗?”华成道。
“当然行!好,我教你埙!”
华成虽然无师自通,能够吹得出埙的音调来,但是,他毕竟没有系统学过,非常需要更深入的了解这一件乐器,掌握更深的演奏技巧,知道更多的相关知识。他跟着随的父亲学习了埙。
他又跟着其他孩子的乐人父亲、母亲、哥哥、姐姐,或者叔叔、伯伯,或者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姨妈姑妈、舅舅舅妈、表哥表姐等等,学习了骨哨、骨笛、陶钟、陶铃、石磬、木铎、篪、陶鼓、陶钹等等乐器的演奏和原理。
开始时候大家暗中的担心,在华成跟大家学习了之后,完全的烟消云散了,华成就是华成,他聪明异常,学嘛嘛会。别人需要毕生去钻研学习的技艺,他很快就大致掌握了。这除了他的天赋之外,当然跟各位乐人毫不保守,倾囊相授的贡献也是分不开的。
大约在一年左右,华成几乎掌握了所有的乐理知识,同时掌握了所有乐器的正确使用方法。
他将所有的“师父”放了回去。
他闭门穷思了一个月,然后告诉父亲和小姑,自己的乐队从现在起开始组建。
“再也不用乐人们白来给我干活了,我一个人就能够操纵一个乐队!”华成说。
“那么多的乐器,可你只有两只手一张嘴,你不可能同时吹两件乐器,不可能同时击打四件乐器,怎么可能同时操纵二十多件乐器呢?难道你是三头六肩吗?”父亲和小姑都这么说。
“我能够!”
华成搬出了上百张的图画来。这是他跟仓颉一起画的。或者说,华成将仓颉请到家中来,他讲,仓颉画。用木炭在木板上画。画了擦,擦了画,反复画了几百张木板,画了几十遍,最后画出了一百张图案来。
父亲和小姑都是聪明人,见多识广,很快认出来,这是一件全新的乐器。
这个乐器从设计图来看,像是一个音乐舞台,长方形的。长约五尺七寸。
“呀,真是宽大豪气!”父亲感叹了一句。
乐器的下方是一个空心的音箱。首端有一长岳山,尾端有三个短岳山。
“这两头是干什么用的?用嘴吹呢,还是用什么东西敲击?”小姑问道。
那个时候的乐器几乎都是打击乐器,或者像埙那样通过“吹”发出的声音。
“我这个不是之前的乐器,我这个是通过弦发出声音来!”华成道。
“弦?”父亲和小姑疑惑的问道。
“就是那一卷天丝!”华成回道。
“听说它已经变成草绳了吗?”父亲问道。
“大巫师让它恢复了本性!”小姑回道。
“哦,果然是天丝!我就说成儿不会乱说。大巫师怎么做到的?”父亲道。
“让月光照射,吸收月之精华;大巫师又施了秘法!”小姑回道。
“你是想让天丝发出音乐的响声?”小姑问华成道。
“是呀,你们听听!”华成将天丝缠绕在一个平面的两端,中间用个支架顶起来,手指轻轻的拨动了一下天丝,声音听起来让耳朵享受得很,“它可是天生的能够发出美妙声音的绳子!”
“听上去,不错嘛!”父亲点赞之后又问道:“你打算用它来做什么?”
华成从玩具室里抱出一大叠树皮设计图,说:“我要用它来制作乐器!”
小姑问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叫做‘乐队’的乐器?”
华成道:“是的,乐队!我要将整个乐队汇集在一件乐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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