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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纳的预感是对的，没走多久，便看到了熟悉的光景。树林开始变得参差，地上的碎石凌乱，草间整理出一条白径，继续往里走便是荆棘墙了。塔纳是没法知道到底往左还是往右更近白墙，所以只能随便选一个方向走。
又走了大概几分钟才终于见到白墙，塔纳在同样的位置把楼梯找出来，然后搭好，自己先爬上去。而爱丽丝因为要拿着书，只能单手爬扶梯，所以爬得有些艰难。于是在把楼梯收回去墙里时，塔纳便忍不住问：“以后你都要带着这本书到处去吗？”
“恩……应该？”爱丽丝歪了歪头，不确定地道。
“应该是什么意思。”塔纳有些无语，把楼梯收好，继续往下爬。
“不知道啦，书上什么都没说，要等我拿着好一段时间后才能知道到底写了什么。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到底会学会什么，只知道大概的。”爱丽丝一脸无辜，塔纳刚下去便跟着一起了，不知道是单纯忘了还是信任他。毕竟她可是穿着裙子的。
“那你选了什么？总能告诉我到底有什么可以选让我猜一下吧？”塔纳依旧对这种事情很感兴趣。毕竟从以前到米娅之前的时还勉强能用科学这种东西来解释，而现在……科学已经死了。可以不用管这不可回收废物垃圾东西了。
塔纳的接受能力很强，他做过很多心理准备，也觉得自己能接受在这个世界出现的一切情况。哪怕第二天天上出现九个太阳他都不会惊讶，顶多打把伞再出门。他是个粗神经的家伙，该干嘛还是要干嘛。
“其实有很多种啊，大概就是爆炸，祝福，塑形，造物，诅咒，治疗……还有什么来着？”爱丽丝抱着书有些苦恼地回忆着。
哦，从这么多里面来猜一个吗？塔纳低头思考。
首先不会是祝福，因为爱丽丝是特指的“那个”，而不是说“祝福”，如果她选的是祝福的话就没必要卖关子了。而爱丽丝的选择应该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选择，至少在她自己看来会是这样，会出乎意料。那可以猜的项目就不多了。
虽说也有等到明天之后用读心来直接得到答案的做法，不过塔纳懒得那么干。这是现在的话题，到明天就不会再特意提起了。于是塔纳从剩下的答案里随便挑了个可能性更大的，直接问道：“是造物吗？”
“啊……”爱丽丝小声惊呼，但很快反应过来，低下了头。
“猜对了？”塔纳笑了起来，看来他的直觉还是挺准的。其实排除法的话就能直接排除掉爆炸、诅咒和祝福，剩下的只有造物、塑形还有治疗三种了，再加上塑形……应该就是变成什么东西吧，他估摸着爱丽丝也不会去选，所以就是单纯地抛硬币二选一而已。所以最后塔纳猜了造物。也不能说完全是猜的，但他更倾向于，爱丽丝没有选择治疗。
“恩。”爱丽丝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双手微不可查地抱紧了手里的书。
走在白色的石道上，过了一晚和早上后“领主末日”的味道早散了，连挖掉的也重新铺好。早间的回收者们都合拢了花苞，很难想象这些植物会是何等可怕的杀手——虽然它们是被矮人们当做垃圾桶来用的。
突然看到阿尔在花丛间忙碌，刚刚因为花苞普遍都比阿尔高，所以塔纳没看到他。他在种新的回收者进花丛里，昨天有不少回收者都被祸害了，得种上新的才行。虽然黑鸦们的领主死了，但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还会不会来。
“骑士大人，回来了？阿七呢？”阿尔也看到塔纳，放下手里的铲子问。
“恩，回来了。阿七的话在拖运食材，不知道走到哪里了，你可以去帮帮他。”塔纳点了点头。不过因为阿尔的搭话，他和爱丽丝的话题便中断了，只能待会儿再继续聊。
“让他自己回来就好了，走不丢。”阿尔一如既往地冷漠，或者说是效率，低头继续去处理土坑和回收者的种子，“我们都有事做。骑士大人和爱丽丝公主进屋里稍等一会儿吧，阿一应该在弄午餐。吃完了到晚上的时间都是休息，我建议可以在消化后去睡觉。”
“我知道了。”塔纳点头，没有提出帮忙什么的。反正他什么都不会，而且经历过上次的事后，大概谁也不会让他再靠近厨房半步了吧。那种教训真的是刻骨铭心。
爱丽丝一直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地面，像是在想什么。连阿七说待会儿见时都慢了好一拍才抬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匆匆跟上塔纳。
“那所以呢？造物到底是什么？”多走了些距离，塔纳才重新提起这个话题。
“我不知道。书上只告诉我，这个是最适合我的。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爱丽丝摇摇头，忽然脸上有些不安，问：“塔纳，你会怪我么？”
“为什么？”塔纳有些不解。他最近觉得爱丽丝的脑回路变得有些清奇，清奇得他都快跟不上节奏了。果然是被阿七的蠢气传染了么？
“我没有选祝福也没有选治疗，选个了只有名字的造物啊。这样可能就帮不上你什么了。”爱丽丝微微低下头，看不清表情。
塔纳叹了口气，终于明白了爱丽丝想说什么，轻轻拍了拍爱丽丝的小脑袋，道：“别乱想些有的没的，还没学呢，你怎么知道帮不上忙。而且帮忙的方式不也有很多么，你就算选个爆炸也照样能帮我啊。”
他大概理解爱丽丝是什么心情，毕竟小姑娘的心情一直都很好懂，她只是有些患得患失而已，只要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这种患得患失其实很可能是爱莉造成的，因为爱莉和塔纳相处时的那天对爱丽丝来说其实是空白的，只有记忆而已，但彼此的关系的确靠近了。爱丽丝需要些时间和安慰来适应这种突然的改变，填补上这种的空白。
想通了，塔纳便不再去追问这个话题了，反而是换了个毫不相干的话题：“对了爱丽丝，待会儿想吃什么？该不会又是蘑菇汤吧？”
“啊……恩。”爱丽丝有些没反应过来，因为话题跳转得太快了，只能做出些最基本的回答。
“说起来，好想尝尝看些没吃过的东西，蘑菇吃多了就腻了，蔬菜和水果也是。”塔纳说，“爱丽丝有什么想法吗？”
“我会做派，不过要一点调料和食材才行……”爱丽丝小声道。
“能做吗？食材和调料什么的去问阿一就好了，他应该很乐意提供的。”塔纳笑了笑。其实他并不在意自己能吃到什么，甚至提起这个话题本来就只是想让爱丽丝尽快适应新的距离而已。没有什么比闲聊更能放松心情了，只要心情放松下来就没事了。她就是紧张过头了。
也不知道有啥好紧张的，他都不紧张。搞不懂。
“恩。”爱丽丝轻轻点头，趁着塔纳不注意时悄悄松了口气，然后笑了起来，道：“我还会做很多，还有蛋糕和饼干，一样一样做给你吃吧？”
“不要烤焦就好，那样就算是我也很难说出来好吃了。”塔纳半开玩笑地道。
“emmmm……那我不做给你吃了。”爱丽丝鼓着嘴，有些不满。她才不会烤焦东西好吧，那是新手才会犯的失误。
“咳咳……我错了我错了。我觉得自己再吃两三顿蘑菇拌面包就该腻了。”塔纳道。
然后推门走进屋里，阿一果然在煮蘑菇汤，老远都能闻到味道。
难道他们就不会觉得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