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泉塘书院

二郎快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爱尚小说网 www.aslwx.com,最快更新天剑九书最新章节!

    泉塘书院算不上什么大书院,但整个泉塘镇里的学生都在这里听先生说书,倒也显得十分热闹。

    今日,泉塘书院聚集了数百人,其中有老人也有孩子。

    “大家安静,马上就要公布名单了。”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子站在高处,对下面人群说道。

    男子的话似乎有一种震慑力,所有人闻言都停止了互相之间的交谈,全神贯注的看着这名男子。

    杨逆,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站在人群中,目光如炬,心中满怀期待。

    “汪东。”中年男子叫出来第一个名字。

    只见人群里一个颇为英俊的少年,一脸傲然的走到男子身边,接过了一块金黄色的令牌。

    汪东,泉塘镇最优秀的少年,同时也是泉塘书院的骄傲。

    下面人纷纷鼓掌,以祝贺这个年轻的小伙。

    而这些,杨逆则漠不关心,他最在乎的是名单中是否有自己的名字。

    “朱坤。”

    “张武。”

    ……

    中年男子又陆续叫了七个名字。

    被叫到的少年们一个个满脸欢笑,高兴的接过了中年男子手中的令牌。

    只不过这七个人的令牌已不再是金黄色,而是银白色的。

    杨逆一脸沮丧,他信心满满的来到这里等待名单公布,但老天无眼,名单中并没有自己。

    “逆儿,没关系的,十年后咱们还有一次机会。”旁边一个看似六十岁的老者安慰道。

    这是他的父亲,才四十的他,看起来已经六十了。

    “十年,再过十年自己都二十六了,怎么还有机会被选中呢?”杨逆心里很伤心。

    “今天被点到的人,明日中午来泉塘书院,到时候会有天剑派的仙人过来接你们。”中年男子大声吩咐道。

    天剑派,杨逆从小就幻想去的一个神秘地方,据说那里住着很多仙人,他们各个神童广大,无所不能。

    杨逆的父亲看着一脸沮丧的孩子,心中不忍,摸了摸自己沉甸甸的口袋,他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的娃儿去天剑派。

    就在众人即将离开的时候,中年男子突然发现桌子上还有两个名额没公布,于是连忙喊道:“各位稍等,实在不好意思,我这里还有两个名单没有公布。”

    杨逆听到这里猛地抬头,心中砰砰乱跳,他的父亲也是神情一振。

    其他没有被选上的人也是激情四射,一个个等待着答案的公布。

    一时间,整个泉塘书院鸦雀无声。

    “杨露儿。”

    “啊,爹娘,我被选上了。”一个少女尖叫声突然响起,周围人此时不是羡慕,而是深深的嫉妒。

    杨逆的父亲微微一笑,感慨道:“没想到我们杨家也要出大人物了。”

    杨露儿比杨逆大一岁,是他的堂姐。

    杨逆此刻所有注意力都在中年男子身上,哪怕现在就算天塌下来,恐怕他都察觉不到。

    “李风。”中年男子说完了最后一个名字。

    杨逆突然感觉这世界变得好不真实,他冥冥之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可上台的却不是自己。

    周围一切都变暗了,看不见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杨逆才缓过神来,此时,他发现四周只剩下几个人,自己的父亲也不知去向。

    “傻瓜,还不回家,就你这傻头傻脑的样子还想去当仙人,我看你还是回家种田算了。”说话的人正是第一个被叫上去的少年,汪东。

    “不关你事。”杨逆淡淡的说了一句。

    汪东一向自负,此时见杨逆这么对自己说话,心中登时不爽,道:“臭傻瓜,你还不服气吗?我告诉你,你就和你娘一样,就是根木头。”说完把自己那块金黄色令牌拿着在杨逆眼前晃来晃去。

    杨逆的母亲是个残疾人,脑子也不是很正常,因此经常被镇里人骂成傻瓜。

    杨逆出生的那一天,全镇除了他父亲,所有人都骂他和他母亲一样,就是个傻瓜。

    可是苍天有眼,杨逆不但不傻,反而很聪明。

    尽管如此,他们一家人还是被镇里人瞧不起。

    “汪东,你骂我可以,但不要骂我娘。”杨逆对汪东怒目而视。

    这下可把汪东惹恼了,提了提胳膊上的衣袖,指着杨逆骂道:“臭傻瓜,你想打架不成?”

    这时汪东身边一名颇具姿色的少女拉了拉他,小声说道:“东哥哥,算了,和傻子较劲不免失了身份。”

    汪东仔细一想,明日自己就是仙人了,和杨逆一般见识恐怕影响不好。

    “臭傻瓜,你永远都不可能和我汪东一样,你就是块种田的料。”说完哈哈大笑,和那名少女离开了泉塘书院。

    看着汪东离开的背影,杨逆愤怒的心灵许久不能停息,他要证明自己,他要让所有人看清楚,自己不是傻瓜!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个屋子里传来了父亲的声音。

    “爹。”杨逆依寻着声音的方向,找到了这间屋子。

    屋子里坐着三个人,这三个人杨逆都认识,一个是他父亲,一个是刚才报名单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年纪最大,是书院的教书先生。

    “老杨,不是我不肯帮你,这些名额都是仙人们选好的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中年男子一脸委屈的对杨逆父亲说道。

    杨逆的父亲沉默了一会儿,从腰间掏出一袋沉甸甸的物品,轻轻的放在中年男子桌上,笑道:“先生,麻烦你再去仙人那里,帮我娃儿讨一个名额,我,我给你磕头了。”

    “爹。”杨逆立马冲了上去,一把扶起他的父亲。

    “哎呀,老杨啊,你这是做什么呢?”中年男子和杨逆一起把杨逆的父亲扶了起来。

    “先生,我求求你了。”杨逆的父亲再次恳求道。

    中年男子把桌子上沉甸甸的东西收了下去,暗中摸了下,发现是银两,于是笑着说道:“老杨,你对你娃儿的心,我理解。”说着端起桌上一杯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个名额,只不过是天剑派外门弟子资格令牌。”

    杨逆的父亲接过令牌后,连忙感谢。

    这令牌与其他人的大有不同,汪东是金黄色的,另外九人是银白色,而这个是青铜色。

    “有了这个,你家娃儿就能进天剑派了。”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老者此刻插嘴道。

    父子二人道谢了两位先生后,便离开了泉塘书院,往家里走去。

    两人一路上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回到家中,杨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房间里看望自己的母亲。

    他母亲双腿残疾,坐在轮椅上,正愉快的玩耍着两个布娃娃。

    每当看着自己可怜的母亲,杨逆就忍不住流眼泪。

    “娘,孩儿要去仙人那里学本事了,你和爹在家要好好的,孩儿会经常回来看你们。”杨逆紧紧握着母亲的双手,说道。

    杨逆的母亲脑子确实有点毛病,有时无缘无故的发脾气,有时拿着两个布娃娃和一个珠子,一个人在那玩耍。

    就连她的名字,都没有人知道。

    杨逆有时候恨自己的父亲,恨他为什么娶了这么一个妻子,恨他为什么把自己生下来,遭别人嘲笑。

    此刻看着眼前残疾的母亲,杨逆心中一酸,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杨逆的母亲却在兀自玩弄着,像一个三岁的小孩,天真无邪。

    “给,给你。”他的母亲突然将手中的珠子递到了杨逆面前,口中喃喃自语。

    “娘,我不要,这是你的东西。”杨逆知道这个珠子是他娘平时的玩物,他自然是不能收取的。

    但他的母亲不知是为何,一直要将珠子递给杨逆,杨逆拿过珠子后,仔细瞧了一番,发现是玉做的,看上去还挺珍贵。

    “收下吧,说不定还能给你留个纪念。”杨逆的父亲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带着笑容说道。“谢谢娘。”杨逆也确实比较喜欢这个珠子,于是便收了起来。

    夜晚,杨逆开心的睡不着,望着窗外的月光,脑海中想着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情景。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第二日中午。

    其他被选中的孩子早早就出发了,杨逆对父母说了些告别的话语,眼中含着泪水离开了这个呆了十几年的家乡。

    看着孩子离开的背影,他的父亲泪流满面,屋子里的母亲却像什么事没发生过似的,兀自玩耍着两个布娃娃。

    今日,泉塘书院的人少了很多,杨逆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除了几个教书先生外,加上自己一共13人。

    本来名额只有十人,想必另外两人和自己一样,应该是通过其他方式得到了资格令牌。

    “哟,这不是杨逆吗?在我的印象里,好像没有你的名额吧?”汪东讥讽的对着杨逆说道。

    杨逆看不惯汪东高傲的神色,淡然一笑,冷冷的说道:“我杨逆的事,不劳你操心。”

    汪东大怒,正待发作,只见天边几道长虹一闪,众人眼前立刻出现了五个青年男子。

    只见几人身穿淡绿色外套,目光炯炯有神,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13个少年。

    “拿出你们的令牌。”带头的青年男子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道。

    在场的13个少年一个个掏出自己的令牌,其中汪东一脸傲然的高高举起金黄色的牌子,其他9人则是银白色的牌子,只有杨逆和另外2人拿出的是青灰色的铜牌。

    带头男子微微一点头,指着汪东说道:“你,跟我来。”

    汪东回头看了杨逆等人,一脸傲气,目中无人。

    带头男子右手一挥,一阵风呼啸而过,转眼间,带着汪东不知去向。

    这时又有三名天剑派弟子走了上来,各自带着手举银牌的少年,几道长虹划过,消失在了杨逆面前。

    最后一个男子手指着剩下的三人,淡然说道:“其他人到我这里来。”

    杨逆和另外两人走了上去,只见男子长袖一挥,带着三人腾云驾雾,一道光闪过,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杨逆突然感觉自己身处半空,被夹在男子腋下,放眼望去,只见整个泉塘小镇慢慢变小,最后化为一个黑点,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男子速度越来越快,无情的寒风将杨逆的小脸刮的生疼,眼睛都睁不开。

    不多时杨逆只觉身子一沉,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当他缓过神来时,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小树林。

    放眼望去,只见一座座巍峨的山峰直冲云霄,山腰中环绕着层层薄云,一道道崎岖的山路盘旋而下,宛如画中仙境。

    “你们在这里稍等,到时会有人出现,你们只需要听他们的安排就可以了。”男子吩咐完后,立刻离开了此地。

    按照男子的吩咐,三个少年坐在原地等其他人的出现。

    “杨逆,你是怎么得到这青铜令牌的?”其中一个胖嘟嘟的少年突然说道。

    杨逆认得此人,他是泉塘小镇出了名的吃货,名叫刑俢。

    杨逆笑了笑,反问道:“你是怎么得到的?”

    刑修撇了撇嘴,淡然说道:“当然是找关系啦,你以为那个教书先生会无缘无故给你啊。”

    这时旁边另一个少年插嘴道:“我也是,听说这青铜令牌根本不值钱,天剑派的仙人随意给了三个名额。”

    说话的人名叫陶超,此人尖嘴猴腮,仗着自己家有钱有势,在泉塘小镇到处欺负比他小的孩子,是出了名的小恶霸。

    看着杨逆和刑修一脸茫然,陶超又接着说道:“我一个邻居十年前进的天剑派,是他和我说的。”

    对于陶超的邻居,杨逆自然是听说过,据说那人天赋异禀,被天剑派长老一眼看中,没有通过任何途径直接收为关门弟子。

    “那你说说,这青铜令牌为什么不值钱?”杨逆问道。

    陶超十分详细的说了一大串话,从他的言语中杨逆了解到了一些关于天剑派收弟子的详情。

    天剑派每隔十年会给予泉塘镇十个内门弟子选拔资格,若干个外门弟子资格。

    其中,持有黄金令牌的少年不需要参加选拔测试,直接成为内门弟子,而持有白银令牌的人需要经过几轮测试,如果通过才可成为内门弟子,一旦不通过只能成为外门弟子。

    同时持有青铜令牌的人没有资格参加选拔,直接成为外门弟子。

    当然,你如果资质非凡,像陶超邻居一样,被长老看中,即不需要任何途径,直接由长老收为关门弟子。

    杨逆是一个普通人,谈不上什么天资,没有选拔内门弟子的资格,好在他运气较好,早早的花钱买来了青铜令牌。

    至于内外门弟子,差别是巨大的,据说外门弟子每天都要做很多又累又脏的活儿,几乎没有时间修炼,因此,天剑派根本不会在意外门弟子的资质,而且人数是越多越好。

    就在他们谈话的同时,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新外门弟子,杨逆略微数了数,大概有50多人。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中年男子约莫40岁,身穿淡绿色长袍,嘴里叼着一根大烟,贼眉鼠眼,身后还跟着四个灰白色衣服的男子。

    “让我们等的人应该就是他了吧。”泉塘镇小恶霸陶超说道。

    只见绿衣男子手一挥,身后一名下人立刻恭恭敬敬的端来一张摇椅,敬畏说道:“李爷,请坐。”

    李姓男子眯着眼,躺在摇椅上尽情的享受着。

    “还愣着干什么,这点小事难道要我去做吗?”李姓男子突然一声暴吼,吓的他身后几名下人胆颤心惊,一个个扑倒在地,连忙求饶。

    四名下人把50多个新来弟子分成四群,各自为这些弟子登记。

    “登记的时候都给我注意了,一旦发现他们身上有宝贝立刻叫我,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谁私吞,你们就别想在这里混了。”李姓男子大声对四个下人说道。

    据说多年前一个普通外门弟子进天剑派时身上带了一枚戒指,后来就是因为这枚神奇戒指修炼有成,一年后就成为了内门弟子。

    自从那件事情过后,李姓男子每年都会对新入门的弟子进行大搜身,一旦发现类似的宝物就会占为己有。

    众人一个个上去登记,他们纷纷掏出包裹,示意并没有什么宝贝,而登记过的人则被安排在一旁等候,转移间,就轮到杨逆等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

    “陶超。”

    登记过后,男子解开陶超包裹,又在他身上摸索一番,突然发现一条项链。

    灰衣男子左看右看,发现这条项链很不平凡,心想定是个宝贝。

    “这是我家祖传的,是一条普通项链。”陶超连忙解释。

    此时李姓男子突然来劲,猛然坐起,指着灰衣男子吼道:“快拿来给我看看。”

    这条项链是陶家祖传,据说是古时候的宝物,陶超当然不想被拿走,于是又赶忙解释:“上仙,这真的是普通项链。”

    “少废话。”李姓男子端详着这条项链,不耐烦的说道。

    “嗯,不错,虽然算不上什么宝贝,但也能值不少钱,这东西就归我了。”李姓男子想据为己有。

    陶超着急了,慌忙说道:“仙人,这是我家祖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可这不行啊。”

    李姓男子有点不耐烦的说道:“在这里我最大,轮不到你们说话的余地,赶紧给我滚。”

    “李爷让你滚你就得滚。”一个灰衣男子一脚踹在陶超的身上,陶超瞬间翻了个跟头。

    看着陶超的模样,杨逆心想这个小恶霸也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当真是恶有恶报。

    此时,杨逆猛然想起母亲给他的一个玉珠。

    这玉珠自己曾经也观察了一番,除了表面上和其他的珠子稍有差别外,看不出什么端倪。

    “不行,这玉珠是母亲留给我的纪念,决不能被他拿走。”杨逆心里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