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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冲确实心动了,而且心动就得行动。
公孙长平刚起来,长净就来敲门。
“五师兄,我们师傅来了。”
长净的脸色不太好看,似乎是被训斥了。
“楚道长来了呀!”叶冲假模假样的整了整衣衫,催促着公孙长平赶紧出去。
“叶冲,你搞得鬼?”
“什么叫我搞得鬼!你得跟你师傅汇报,我就不需要?”
公孙长平瞟了他一眼,叶冲嘴角微扬,左手的折扇一下一下拍在右手心,悠悠道:“我师傅那人你也知道,他觉得不妥的事肯定憋不住。我昨日算了算他应该到你们三台观了。”
“罢了,师叔是讲理的人。”
二人进入厢房正巧听到长德顶嘴,说是叶冲与公孙长平在酒楼待的太久,他们觉得有异才不得不驱退魔阵。
叶冲刚想反驳,楚道长就拍案而起,说他们坏了事。
待楚向北静下来,看见公孙长平二人,轻叹一口气。
“楚道长!”
“师叔!”
二人恭恭敬敬地行礼入房。
楚向北点点头示意二人坐下:“长平,我知道你此次来是有掌门师兄的任务在身。昨夜之事……还是他们鲁莽了。”
“楚道长也莫深责二位师兄了,好在昨日未出什么事。醉影楼的人也未追究什么。等下我们送一些不气的丹药香烛去再给人赔个不是,人家不会多怪罪的。”
叶冲面上说的诚恳,一旁的长明和长净可不舒服。
楚道长点点头,又摆摆手:“崔大人助台州府抓人,你们搞出这样的动静,恐怕是打草惊蛇。”
“可是师傅,我们在崔府也确实打听到崔大人今日派人暗中观察醉影楼的动静,特别他们的舞乐。”
楚道长皱起眉头,摇摇头:“愚蠢!这是崔知府亲口告诉你们的?知府亲自找到我们帮忙,会有所隐瞒么?一个个听风就是雨,半点不用脑。”
“抱歉道长!”忽然门外一个小二敲门,“崔府派人来传话。”
楚道长起身应门,门外站着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
男子见他鞠躬作揖,客客气气道:“道长,小的是崔府的家丁,我家老爷派我传话给各位道长。”
言毕,走到楚向北身边耳语了几句。
楚向北听完,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道:“好,多谢大人邀请。我们必定准时赴宴。”
家丁离开后,楚向北转身看着叶冲道:“今天怕不需要你们俩去道歉了。崔知府亲邀醉影楼的舞乐十人,今夜于府中家宴助兴。”
消息一出,公孙长平与叶冲面面相觑。
虽说崔知府已经邀请,但是楚向北再三考虑还是遣二人去一趟醉影楼露个面以表诚意。
二人到达时,恰逢午市客人不多,店门的伙计看到他们,脸色一沉。匆忙转身回店里。
不一会儿,秦管家便出现在门口。
今日他一身红底绸衣,配着他那笑吟吟的胖脸显得特别喜庆,像是要去去晦气。
“哟,叶公子。”秦管家言语热情,可是人挡在门口一步不动。
公孙长平上前,丹药递给秦管家:“秦管家,昨夜是我们三台观冒犯了,此是补气回元的丹药……”
“道长言重了,言重了。”秦管家收下药瓶,“三台观替官府抓人也就是替我们百姓除贼。”
“秦管家一看就是通情达理的人。”叶冲上前拉着秦管家转身进店,“来来来,我来给秦管家讲讲这丹药如何食用。”
叶冲一觉和,秦管家索性留他们用了午膳。
提及桑菀,秦管家叹息:“原本只是觉得她可怜不容易,想着她只是找人呆不久。没想到桑菀不仅善乐,又懂医理。她来了之后帮着我们改了菜单又出了不少新酿。这两年醉影楼生意红火,桑菀可是功臣。”
秦管家喝了一两口开了话匣子。
“昨日……莫非是崔府人因为酒楼生意过好才盯上我们的?”
这话什么意思?
二人一脸疑惑。
“之前连城的人都说醉影楼的舞乐,琼浆楼的酒菜。现在你们也看到了,琼浆楼生意大不如前。不巧这琼浆楼是崔知府老丈人家的亲戚所开……之前崔夫人还想从我们这儿撬人过去,可是没成。难道就是为这事儿刁难我们?”
这也不是不可能。
叶冲和公孙长平从醉影楼出来时已是申时。两人沿着碧湖散着步。路过琼浆楼,喝茶看景的人不少。伙计忙的满头大汗。叶冲耳尖,听见熙攘的茶会里不少人在议论昨日醉影楼的事。夸张的更有:“听说今日知府把醉影楼的舞乐全抓到府里关起来了。看来醉影楼生意做不久咯!”
公孙长平突然顿了顿步子,叶冲回眸见他微微皱眉。
“市井留言,随便听听罢了。”
“不是。”公孙长平站定转身。
顺着他的目光,叶冲看到一个精瘦蓝褂的老者和琼浆楼的管事说着什么。等老者离开后公孙长平便推推叶冲道:“叶冲,你去打听一下,刚才那个老人家是什么人。”
叶冲又一次在心里鞭挞了公孙长平一番。
“打听到了,那是崔知府家的佣人。好像是什么副手。反正是管崔府厨房的。”叶冲一脸狐疑,“你问这个干嘛?”
公孙长平摇摇头不解释:“走吧,去崔府和师叔他们汇合吧。”
崔知府家宅位于连城西南面,靠近碧湖的入海口,景致肯定是一流的。家宅不远处就是知府府和兵场。
两人向门口侍卫说明来意后,便被领到了南院。长净和长河正在院子里喝茶。
“四目相对,天雷地火啊长平。”叶冲摇着扇子低声道。
“师兄,你们来啦。师傅是师兄正在和知府大人说话。你们来了也别瞎逛了,进屋坐一会儿吧。”长河进门晚,虽然也是长明一流的,但对长平的敌意不大。
公孙长平也是习惯了,道了声多谢径直朝房门走去,可刚到门前就转身过了月门穿到旁边院子去了,不顾身后两个师弟叫喊。
叶冲啧啧调侃公孙长平也太不把师兄弟放在眼里,就算他是掌门的关门弟子也不好这样。
“不过,你这是要去哪里?”
“厨房。”长平不知何时拿出了罗平,跟着指针在府里转悠。
“厨房重地,你去那里干嘛?”
“刚才在琼浆楼的那个老人家,你看见了么?”
“嗯,怎么了?”
“昨夜醉影楼里,他也在。”
嗯?叶冲惊讶的跟上前,低声问道,“你有什么发现?”
“方才我们路过琼浆楼时,一些茶客昨夜也在醉影楼里用了晚膳。我观察了下他们,眼神和气息略漂浮,和之前我与师傅遇到的那些人相似。但是那个老人家却没有。不仅没有,反而过于沉。”
“你是怀疑……”
“而且,按秦管家的话说,琼浆楼算是崔知府罩着的店,那崔家厨房的人怎么回去醉影楼吃饭?而且醉影楼里也无人认出他……”
叶冲符合着嗯了两声:“也别瞎猜了,找个厨房小工问问。”
公孙长平回过神,看到不远处厨房门口正是那个老人家在与一个送菜的小哥说话。
两人掩在墙后,等小工关上后门离开崔府后,翻越围墙,悄悄跟着小工回到了城郊。
叶冲见时机成熟,右手结印,开扇掩唇,从嘴里吐出悠悠的白烟。白烟飘到小工脑袋上不一会儿便消散了。
这会儿不用公孙长平指示,叶冲就走到小工身边装作路人问道:“哟,你这菜看着好新鲜呐。”
“那当然的啊!”小工受了白烟迷惑问什么答什么,“这可是给知府家送的菜当然要最新鲜。”
“啧啧,官府人家的货色就是比我们这些老百姓好。”
“哎,也不是。崔知府家里前几个月新请了个厨子,要求高的很。”
“哦,新的厨子?是一个老爷子么?”
“对啊,你们也知道!那老头子看的精瘦,到像个修仙的道士。”
“是啊,的确看不出来。那他这厨艺看来很不错啊。”
“听说不错,反正我是没吃过。我听给西角街杀猪的说他不仅菜要的好,连家禽肉类都要求极高,还要送鸡的给他配些鸡土在崔府养几日再杀。”
这……也有?叶冲回头对着公孙长平做了个鬼脸以表奇怪。
叶冲话套的差不多,朝着小工一挥扇转身便和公孙长平消失了。
小工如梦初醒般,一时间疑惑自己怎么自言自语起来,挠挠头想可能是最近缺觉迷糊了。
回到崔府时,楚向北已经带着长明与长德回到南院。
公孙长平随口说只是在院子里逛逛,楚向北也不多追问只道:“崔大人的捕快朋友对醉影楼的人依然有所怀疑,但是未免昨日之失再犯,今夜我们只在外围。”
“是,师叔。”
“长明,今晚不论有何动静,没有我的示意,你们不可擅自行动。”
晚宴前,三台观的人都换上了崔府家丁的衣着,混在家丁里。
待天近黄昏时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和另一个健壮的年轻男子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家宴摆在崔府的西苑,打开门正对着碧湖,临湖一座亭子,看摆设应该是给舞乐准备的了。
楚向北走到公孙长平身边,低语:“那个穿黑衣的是台州的捕快。等下你与叶冲注意房内的动静。”
“那舞乐的……”
“无妨,长明四个人看的过来。”
“师叔的意思……可能……”
楚向北眼珠子环绕着四周,示意公孙长平禁言:“多一个心眼不会坏事。”
半柱香后,主客纷纷入座。右边坐着崔家的大小姐和他丈夫。左边是二子和次子。次子清瘦,面色不佳像是饿久了的样子。
崔大人举杯说了几句客气话后,彼女们纷纷开始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