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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准备好了就走吧啊,这小智清下山的时候会帮我们照看的。”蝉玉一行人早早就起来打理行装,刚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又要奔波,一想到要车马劳顿,蝉玉都有点恶心了。
刚要出门,见到韩叔礼跑过来,后面还跟了一个年轻人。“哎呀朱公子,这,这么快就要启程了?要不是韩某人来的早,还堵不着你了呢……”韩叔礼憨憨地笑着,堵人?堵自己干什么啊……蝉玉有点不明白,上次帮韩叔礼的事不是都结了么,又来做什么……
“来来来来,庭礼,见过朱公子。”韩叔礼一把拉过身后的年轻人,那少年嬉皮笑脸,极其夸张地作了个揖,蝉玉见了浑身掉鸡皮疙瘩,赶紧转过身,坐在了长凳上喝了口水。
韩叔礼赶紧问:“实不相瞒,朱公子,此次镇州之行,能不能带上庭礼,也让他见见世面……”
我的天,带这么个去镇州,蝉玉暗暗地回绝:“你的心思,我能明白,不过凭借韩司马在潞州的风光,安顿令弟的仕途应该也不是难事吧。”
雨过初晴,韩庭礼站在门外看太阳,蝉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感觉流里流气,带着这么个惹祸精,见不到母亲再搭上小命,不合算不合算……韩叔礼绕到蝉玉前面坐下,拿出一堆银子:“哎,潞州这地方怎么比得上跟着晋王,成就千秋大业呢……这些聊表心意,朱公子千万不要推脱。”
蝉玉接过银子,推脱?为什么推脱,出来这么久才知道日子不好过,银子都得掰开花,到手的能让出去?到处受人接济欠下的人情更难还,还不如手头宽裕点免得受制于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带他一程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掉不了一块肉:“他会驾车吗?”
韩叔礼赶紧把他弟弟喊进来:“会,会会会。”韩叔礼怕智清师傅顾不过来,便派专人帮蝉玉看护草屋,自己早早的到禅院门口等着请安,还好自己赶上晋王私游潞州,不然惊动了大小官员,还真显不出自己,不禁悻悻的想……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驾车的。”蝉玉和云磊各自骑着马,庭礼驾着车载着芷珊,蝉玉看着庭礼,这不着调的少年安下心来还是挺好的。芷珊掀开车苓:“是啊,庭礼驾车一直挺稳呢。”庭礼一听有人夸他,忍不住骄傲起来:“那当然了,我是谁,韩庭礼啊。”
“哟,韩少爷这么厉害,怎么还要长兄为你筹谋啊?”蝉玉觉着,云磊话少,芷珊又沉静,没事逗逗这个韩庭礼,倒也增了趣味。
“人各有志。”庭礼驾着车,看着蝉玉:“做官有什么意思,不如闯荡四方来得痛快,可惜我哥不让我走啊。”蝉玉听着,哟哟哟……闯荡四方,口气倒不小,还没想好怎么编排他,庭礼又说:“恰好这时候我哥求你带我一齐去镇州,这就是天意啊。要不是为了自由,谁会跟着你个小屁孩啊。”蝉玉一惊,合着他不是为了仕途,而是为了离开兄长的视线,自己闯荡,这也就算了,竟然还说自己是小屁孩,让云磊和芷珊看笑话,好你个韩庭礼,偏不让你走!
“你说谁小屁孩,你再说说看!?”蝉玉抄起鞭子就指着庭礼,吓得庭礼用手挡了一下:“别啊,君子动口不动手。”
“巧了,我偏就不是什么君子,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打得让你知道什么叫出师不利。”蝉玉扭过头去,策马快行了几步,云磊无奈的看了看庭礼,想着就算蝉玉是个小屁孩,也不能这么说啊,这丫头可不会给你留面子……
庭礼没看明白,只得回头瞅瞅芷珊,芷珊笑了笑:“她还真就不是什么君子。”庭礼张大了嘴,一脸的疑惑,芷珊又笑了笑:“她是个女孩子。”她!竟然是个女的!
云磊赶到蝉玉身边:“咱们去广陵,镇州的事怎么办。”云磊担心蝉玉都已经答应好人家可却办不成,就不好了,本打算自己先过去。
“不碍,这仗打在王镕身上,李存勖不痛不痒,他只是需要一个和梁军交战的理由,而且他不打算接手一个残废了的镇州而已。”蝉玉叹了口气:“所以这件事,咱们办成有功,不成无过。”云磊点点头,既然不要紧……那自己还真是没有理由不陪蝉玉去了,该怎么面对静凝呢……
“但是呢,这件事必须先办,这个韩庭礼起幺蛾子要跑,其实他走不走对我没多大关系,本就没想带着他,可现在我必须栓着他,天天给他穿小鞋,让他知道什么叫闯江湖,哼,敢小瞧我……”蝉玉琢磨着,这个韩庭礼,落在本姑娘手里,不折腾死你,算你命硬,云磊笑了笑,这丫头又开始耍小性了:“好,你说怎么办都行。”
“这样,一会休息的时候你……”蝉玉偷偷对云磊讲。两个人这么说的时候,庭礼在后面看着还问芷珊:“这俩人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芷珊摇摇头。庭礼回过头对芷珊说:“这小屁孩就算是个女的,也是个女魔头,哪里会有男人喜欢,女人嘛,就该像你一样才好。对了芷珊姑娘,你有没有心上人啊?”芷珊没说什么话,只是感觉比较尴尬,回到了车里,庭礼又接着逗她:“不说话我就当你没有心上人啊。”芷珊还是没说话,她的心上人,和她的距离太远了,不是一路人……也许心里的人最后都只能变成秘密……
“你别不说话,太闷了,放心,看不上你的汉子多半是瞎了眼了,不行就嫁给我,当韩家的二少奶奶。”这回芷珊听完庭礼的话才回了句:“使不得,使不得。”庭礼笑了笑:“逗你玩的。”说是逗着玩,但这么久了,庭礼看着芷珊贤惠温柔,说话还轻声细语的,喜欢的不得了,只是试探罢了,看样子她真的没什么心上人,那自己可就有把握了。但芷珊并不只是温柔,更多的是自卑,这么久以来,一直活在最底层,直到遇见了蝉玉,才过的有尊严些,这种自卑存在在自己的灵魂里,是很难剔出去的。
晋王和子臣一行人也秘密回到了太原府,路上还在奇怪蝉玉怎么走的那么突然,想来她也不是这么雷厉风行的人,“镇州那边,本王打算亲自督战,你去不去,嗯?子臣。”李存勖一回来就悄悄地进了殿,想着办完正事听点小曲儿再去找妙彤。
“此战必胜,我就不去了,我在这等着大王的好消息。”子臣淡淡的说。李存勖得意地笑笑,当然必胜,杀了朱温,父亲的仇也就报了:“好吧,你新婚燕尔就被本王揪出来,家里那位肯定是要好好安抚的,你回去吧,本王听会儿戏,不然妙彤来了,又砸了。”子臣苦笑了一番,退了下去,回家的途中,羡慕极了云磊,至少能时刻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