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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婆在看迪锋的时候,迪锋也在打量她和阿偶桑。迪锋很惊讶,这老太太的声音,和阿偶桑当初的声音一个样。看样子,是阿偶桑故意模仿这个老太太的声音。
这个老太婆脸上布满了松弛的皱纹,还涂抹着花花绿绿的油彩,这一张脸,跟那天晚上往他身上放蛊的老太婆非常相像。
于是,他越看越心惊。
老太婆弓着腰,拄着一根青色的竹杖,笑眯眯的看着迪锋,东捏捏,西摸摸。
“不错,这小身板,在潜力蛊的激发下都能跟魃相斗了,是块好苗子。”
她围着迪锋转了两圈,边是对朱教授说,边是对着迪锋道:“这个忙,帮是可以帮,但我有个条件。”
朱教授很大度的抬手道:“条件好说,尽管提。”
老太婆嘎嘎怪笑,道:“你还真放心,不怕老身狮子大开口。”
“那么多年的老交情了,我还怕你坑我?说吧,什么条件。”
“是这样,这个时代,巫术已经走向了末路,苗寨也将成为历史,我们这些老人乡土情结很重,不愿离开这里,但世界终究是年轻人的,清水不应该呆在这里一辈子,她的未来在外面。所以,我要你带她出去。”
朱教授沉吟道:“可以是可以,但为什么找我?”
“你虽是普通人,但又不是普通人,接触的事物大多都不平凡,而清水并不甘于平凡,所以,清水跟着你,未来应该很值得期待。”
老太婆很了解朱教授,说了这番话后,朱教授没有反驳,清水也没有提出异议,显然,他们祖孙两人早就商量好了。
朱教授略一沉吟,就答应了她们的要求。
“这关我什么事?”
迪锋暗忖,摸不清头脑。
这时,老太婆绕着走来走去,嘎嘎笑道:“后生,你毁了我用一生的心血培养的宝贝,潜力蛊,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蛊物无数。这本是传给清水,要她发扬光大的,现在,它就这么死了,你决定怎么赔啊?”
迪锋一窒,很想说:“这关我什么事?是你孙女主动往我身上种蛊,我能躲开吗?”
不过,阿偶桑,也就是清水,还有老太婆渐渐阴沉的脸色告诉他,还是明智为妙。
果然,清水这不讲理的脾气,是从上面传下来的。
瞥了眼抬头望着屋顶的朱教授,迪锋憋屈的说道:“好吧,你想要我怎么赔?”
听他这么一说,老太婆当即就眉开眼笑。
“这事对你也有好处,我要你帮清水养一个灵蛊,作为回报,这个灵蛊会蚕食你睡觉时散逸的灵气,以后,你就不用再为睡觉而烦恼了。”
哦?
迪锋心动了,忙问道:“有什么副作用吗?”
老太婆搓着手笑道:“没什么副作用,这算是废物利用,反正你那些灵气也是要散掉的,正好拿来养蛊。”
不过,迪锋总觉的不安,他一脸的狐疑,盯着老太婆看个不停。
在迪锋的眼神攻势下,老太婆败下阵来,干笑道:“这需要当事人主动配合,而且,有点疼。”
迪锋吸了一口凉气,总算找到了不安的源头。
跟这类打交道,迪锋总结出一个经验,一般说有点疼的时候,接下来都不是一般的疼。
。。。
一张小床,一个金盆,迪锋赤裸着上身,四仰八叉的躺在上面,被牛皮绳子固定,嘴里还咬着一块毛巾。说是怕他咬断了舌头或者咬碎了牙。
于是,迪锋整个人都慌了。
清水亲自操刀,在迪锋的胳膊上划开一道小伤口,然后用金盆接住滴落的鲜血。
蛊术诡异,清水什么都没解释,她又接连往盆里滴入自己的血液,两相搅拌后放入了一只水蛭一样的生物,任其在盆里游来游去。
等到水蛭吸了个半饱,清水将水蛭般的蛊虫取出,放到了迪锋的伤口处。
迪锋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刺痛传来,疼的他龇牙咧嘴,那蛊虫钻入了他的肌肤,并淹着血肉脉络,一直向深处前进。
啊!
迪锋忍不住惨叫,真的是太疼了。
这种折磨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才总算是减轻,那蛊虫好像停留在了他的脊柱附近。
“我感觉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总算熬过来了。”
迪锋满头大汗,后怕不已。
清水看他那样子,一直板着的脸忽然绽开,她端着一个盘子,在里面,更多更大的蛊在涌动,促狭的笑道:“熬过来了?这仅仅只是开始!”
。。。
第二天,飞往长安区的飞机上,天空清朗,空中少云,机窗边的旅客不时侧头,看下方的景色。
飞机中播放舒缓的音乐,美丽的空姐有时经过,挂着职业化的微笑,为旅客服务。
迪锋躺在座位上,在他的前面,朱教授和清水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后方,秦戎依旧是个闷葫芦,低着头想事情,朱美美倒是挺兴奋,嘀嘀咕咕的跟迪锋说个不停,昨天是她玩的最开心的一天。
迪锋一脸憔悴,他将眼罩往下一拉,整个人陷进座位中,有气无力道:“别理我,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
朱美美嗔怒,捶了他一下,而后又兴致勃勃的玩起了手机。
没多久,迪锋就陷入了沉睡。
这一次,并没有异常发生,一只淡紫色的大虫子紧贴着他的脊柱,贪婪的吞吸着散逸的灵力,不放过一丝一毫。
正在跟朱教授交谈的清水有感,看了眼睡觉的迪锋,眉开眼笑。
而在湘西市的地面控制中心,五短身材的孙工走在楼道中,脸上带着憨实的笑容,见谁都点头致意。
穿过走廊,他在一家小卖部前停下,他买了一包烟,将一堆皱巴巴的零钱放到了柜台前,然后转身即走。
小卖部的老板是个光头大胖子,一脸的横肉,他很是不耐的抓起了零钱,略一翻找,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灰不溜秋的纽扣。
“该死的,这些航空干线居然监控那么严密,差点就寻到了我的踪迹,不然的话,直接入侵他们的系统就行了,何至于现在这么麻烦!”
他发着牢骚,将纽扣装进了一个铁盒中,很快,铁盒的表面忽然变亮,出现了一副画面,画面抖动,拍的并不好,这是孙工在控制台偷拍的监控画面。
而画面的主要焦点,就在迪锋的身上。
看了一会,光头大胖子皱着几乎不存在的眉毛,道:“是在睡觉,但没有异常发生,难道不是他?”
“可是,当日出事飞机上的人都被排查了一遍,怎么可能没有?”
大胖子不死心,他咬着牙,恶狠狠道:“我一定要把你找出来,组织的功劳是我的,谁都抢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