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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期末,学业繁忙,请各位大老爷多多包涵。拱手。)
站在王连城家门外,郑侠发现,木唤居然在笑。
他忍不住有些生气,道:“你还笑得出来?木大人,您刚才的行为,简直是……”
“简直是脑子被驴踢了,”木唤笑道,“是吧?”
“你自己知道就好!”郑侠道,“先不说这么问,是不是太失礼。如果王连城真的跟此事有关,您这么一问,岂不是……让他警惕起来了吗?”
木唤心中叹了一口气,暗道这系统的事情,总不能跟你说吧?他只能编了个借口,忽悠道:“我本来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忽然想到,打草惊蛇,未必不是一个好的策略。”
郑侠问道:“为什么?”
两人迈开步伐,往县衙走去,木唤道:“你想啊,十几年的案子了。根本没有任何头绪。我们假设王连城是确实与此案有关,那么他现在一定放松了不少警惕。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来查这个案子,而且主案之人对他如此怀疑,如此咄咄逼人,他一定会坐不住的。只要他搞一些动静出来,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
郑侠嘀咕道:“说得轻巧。”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木唤道。
“如果真如你所说,”郑侠道,“这个案子还牵扯到朝廷大官,所谓顺藤摸瓜,那真是不知道摸出多长的藤,扯出多广的根。这么一大帮人,不会与你罢休的。”
木唤心道我当然知道,他只是说:“这样才是好。我就要看看,到底有什么人跳出来阻碍我做这件事,这帮人的屁股上肯定都不干净。”
“就怕这长藤,能把你给缠死!”郑侠道。
木唤嘿嘿一笑,道:“我一个权知县,自然是斗不过他们,可是如果拉上一尊大神,我就不怕他们了。”
郑侠问道:“你还认识人?”
“你老师,王知府啊!”木唤道。
郑侠看了看木唤,哈哈大笑,道:“我老师?他虽然有些名气,但也不过是一个知府而已,哪里能做得成什么靠山?江南东路一压他,他可能都难以抗衡。”
木唤道:“王大人是非常有气节、正骨之人,哪里这么容易屈服?”
“气节是一回事,”郑侠道,“实力是一回事。你看范文正公、狄武襄公两位,一个是知政,一个是枢副,有落得什么好下场了?别说我老师,一个小小的江宁知府了。”
木唤道:“你老师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郑侠问道。
木唤看了看郑侠,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忽然加快步伐,往前走去。剩下郑侠一个人在后面摸了摸后脑勺,也赶紧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日后的王安石,所拥有的政治能量,可比范仲淹、狄青要强多了!木唤心道。眼下已经是治平三年六月,等到了明年……哼哼,什么叫做“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看看那个时候的王安石就知道了!
况且,木唤还有一个想法。
王安石为什么要用自己?恐怕是要做一个“试点”,关于他的新政。
王安石的那一套新政,木唤是知道的。种种法令,都是于民有利,于商有害。所以后来在全国施行时,才会遭到这么大的阻力,最后也迎来了那么惨的失败。到时候真要在溧阳实行起来,恐怕这些商人个个都要跟自己翻脸。如果自己能够扳倒王家,届时凭此余威,看溧阳县哪个商人敢再给我跳?王家我都能收拾,你我还收拾不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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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怎么样?”
王连城看了看管家,答道:“我没什么。”
“那姓木的也太无礼了,居然问这种问题!”王家管家道,“看把老爷给气的。小底真想教人打断他的狗腿,教他爬出我们王家的门。”
“没什么,人家毕竟是知县,我们不能如此放肆,”王连城道,“你去叫老三来吧。”
王家管家道:“老爷,您不是说要休息么?”
“你这夯货,”王连城道,“要休息那是说给那木唤听的!老爷我精神得很,休息什么?”
王家管家只道:“是,老爷。不过,老爷,刚才我跟你说的……”
王连城摆摆手道:“你也是被那姓木的骗了,我不怪你。你去吧。”
官家这才退下。剩下王连城一个人坐在屋内,看着厅堂的地板,面无表情。
过了半晌,他的脸才露出一丝冷笑。
不过小孩子罢了,不值得如此费心。王连城心中暗想。不过也难得,这么小的年纪,居然有如此心计。有这等心思的人,决计不是什么无礼的蠢货,这里面恐怕有什么猫腻啊。
王连城心道。可是,又不得不防他一防。也罢,就陪你玩一玩,老夫就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他站了起来,走出了厅堂,对门外的侍女说了两句,径自就往书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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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的人,总是特别的多。
王雱就是其中一个。刚刚想去找自己的父亲王安石说说理,没想到自己才说了两句,竟招来了父亲的一顿臭骂。
什么多管闲事、不思正学、疑神疑鬼,一套的词语臭骂下来,他都没能回两句嘴,王安石就拂袖而去。
“那可是你女儿,我的妹妹!”王雱对着王安石的背影喊道,“你若不管,我便去管!”
没想到,王安石回过头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不管,还轮不到你管!你要管旉儿的事,等我死了以后再说!”
碰了一鼻子的灰,王雱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真是越老越糊涂。他心中骂道。
想到自己即将要远出赴任,江宁的事恐怕是鞭长莫及了。真叫那姓木的随了意,自己可咽不下这口气!
他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打旉妹的主意!
王雱想了一想,心道,看来父亲是想要在溧阳实行那个什么狗屁新政了。哼,姓木的还以为自己是咸鱼翻身了?我看不过是父亲架上火烤的乳猪罢了!一个权知县,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了么?
至于旉妹的事,好,做父亲的不管,自己做哥哥的管不了,那就让一个能管的人来管!
王雱气呼呼地坐在了书桌前,摊开了一张信笺,拿起了毛笔,写道:
蔡兄吾友,见字如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