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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辞最终服下了解药,解了蛇毒。她走到夜云裳身边为其诊脉,而后者已经是经脉俱损,心肺皆伤,身体亦是多处骨折,根本动弹不得。
花辞为夜云裳服下了两颗精气丹,随后将苏敬尧与夜云裳放在了一起,想起方才巨蛇躲着她的样子,她忽而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那颗石头。
“就是你吧!”
花辞自言自语的将其摘了下来,特意对着其身旁不远处的一只毒蜘蛛试了试,果然不出她所料。
“等我回来。”
花辞将石头放在了苏敬尧与夜云裳中间,拿起夜云裳的银骨扇走向山中。
她找了一处薄弱的地方劈开了蔓藤,里面是死一般的沉寂与阴森。遮天蔽日的蔓藤将岛中保护得就像一座山洞,黑漆漆的不见一丝光亮。
“玲珑,我若回不去了,也是尽力了。”
花辞闭目无力的长吐一息,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精神百倍的状态,拿出夜明珠踏入岛中。
也许是这里的毒物许久不见太阳,每当她向前一步,脚下所有的毒物尽数四散逃窜,好似生怕她会伤害自己一般。
这里的树木因为没有光照,而呈现着诡异的姿势,像人一样,时而伫立时而卧倒,树枝亦是像手,好似随时会掐断花辞的脖子。
花辞咽气,对这个地方越发厌恶,她能听到身后细细碎碎的声音,却不敢回头,更不敢掉以轻心。她也不过十五岁,即使杀过的人不计其数,也会怕黑暗的未知。
她步履缓慢,生怕会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东西,谨慎小心的寻找着腐骨的踪影。然而却不知道走了多久,这岛就像没有尽头一般,一直处在黑暗中精神紧绷的她,也终是有些疲倦了。
“生死由命吧!”
花辞坐到了地上,她不敢靠着树,这些树总让她觉得诡异,她只能隔一盏茶的功夫变换一个方向,生怕自己会被什么东西盯上,成为猎物而不自知。
“你知道天择岛的传说么?”
正在这个时候,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声话语,惊得花辞打个了冷颤,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中紧握银骨扇,质问道:
“是谁,别在这装神弄鬼的,赶紧出来。”
“呵呵,原来你也有怕的。”
话音落,一张鬼魅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你......你竟然一直跟着我。”
“不然我如何能杀你。”
花辞有些惊慌失措,饶是她方才脑子里已经想过万种可能,唯一想不到的,是夜展凌出现在她面前。
他的脸颊被花辞豁开的地方已经愈合,可以看出大夫是尽心尽力将这疤痕做到最小,但这张脸毁了就是毁了。那一条像是被人撕开嘴角的疤痕,像极了一条百足之虫。
“你还真是豁出去了,这种地方都敢来。”
花辞很快恢复了镇定,她莞尔翘起嘴角,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她学不会低头,即使面对生死,何况她从不觉得自己会死在夜展凌的手上。
“我的生母趁着生父酒醉之际爬上了他的床,这样的生母也让我不耻,我知道很多人都瞧不起我,可我也不想有这样的出身。”
夜展凌自嘲道:“若是可以,我也想像大哥那样,母亲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哪怕她最终被老夫人毒死,却永远在父亲心里存有不可取代的地位,连带着夜云裳也颇受大家宠爱。”
说着话夜展凌抬起了自己的手腕,将那上面的一颗石头展露给花辞看。
“说起来在在夜家,也只有二哥对我好了,大哥?”夜展凌冷笑,“他从来没把我当作弟弟,枉我过去一直还以为他就是个清冷的性子,想不到他竟然会为你这个仇人出生入死。”
花辞不语,只是心中担忧夜云裳与苏敬尧的安全,没有了这颗石头,他们恐怕会遭遇毒物的攻击,而且现在外面恐怕已经是天黑了,苏敬尧曾说,夜晚的天择岛比之白日更可怕。
“不行。”
花辞在心中暗道,她可以出去再回来,但夜云裳的命就那一条,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其枉死。
说着花辞便要转身往回走,却被夜展凌拦住了去路。
“怎么,想回去救他么?”夜展凌骂道:“说你贱你还真是贱。”
花辞无心与其纠缠,甩开银骨扇便要与夜展凌较量一番。
“不自量力。”夜展凌哂笑,“你知道我跟着你们穿过沙漠进入圣山,又原路折回的辛苦么,我以为自己会死在沙漠里,可老天不收我,愣是让我遇见了三兄弟,可他们一直嘲笑我,然后......”
夜展凌顿了顿,眉头高挑。“然后我靠着吃他们的肉活着走出了沙漠,成为了世间第一个从圣山走回去的人。”
花辞听闻他说的三兄弟,脑海中立即浮现她与苏敬尧在圣山最后那个城镇中的客栈,见到的那一行人,想不到他们的死相远比自己想的惨烈,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然而夜展凌吃人的事,也让她觉得恶心,这个人当真是疯了,她也不想听他的疯言疯语。
花辞撇了下头直言道:
“你是想打一架,还是直接让开。”
“呵......”夜展凌居高临下的冷哼一声,“你以为没有了苏敬尧和夜云裳,或者是洛柒、高羡的保驾护航,你还是我对手?”
花辞不语,想不到夜展凌已经将自己的身边人摸得一清二楚了,恐怕他对留在北川城的众人也下了毒手。
但花辞并没有很担心,毕竟他们一个两个都不是吃素的。而且在离开北川城的前夜,花辞曾叮嘱碧婵,去玄亦门请些杀手以暗中保证他们的安全。
“你若是真有能力,也不会被我伤成这样还不敢反抗了。”
花辞再次言语相击,她不介意把夜展凌逼疯,一个人只有在情绪失控之时,才会露出破绽,也会让对手有可乘之机。
现在的夜展凌虽然话语中是心意难平,然其心智却极其平稳,完全不再是过去那个一言不合,便舞刀弄枪的毛头小子了。
花辞对其是刮目相看的,但对手的强大,并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这样只会让自己陷入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