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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姑娘好造诣。”
“客气了,请。”
“请。”
这是从竹林中走出来,容沧笙和秋老的对话。谁也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却都对对方心知肚明。
看着对方鸡皮鹤发的面容以及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旺盛气血,容沧笙忍不住好奇地怎:“秋老贵庚?”
秋老捋着胡子微笑道:“老夫已逾二百甲子。”
哦,三十多岁,不大。
看容沧笙没什么惊讶的反应,秋老便知这位“公子”是真的与少族长很亲近的人物了。这个回答是少族长交给他的,该听懂的人自然能听懂。却不知,这是容沧笙和古苏开玩笑的时候交给他的一种说法。
一甲子年,为六十天。
容沧笙差不多已经忘记当时发生什么事了,只记得这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
随着秋老穿过一道蜿蜒曲折的回廊,便看到一个打理得十分精致的池塘。池中点缀清丽淡雅的菡萏,荷叶田田,芙蓉娇艳。池塘中心是一座四角飞檐水榭,周围却没有桥,只有池塘上点缀起来的兀石。
即使没有桥,这样的距离也难不倒四境及以上的高手。更何况容沧笙这种玩儿水长大的人?
秋老规规矩矩地踩着池塘上的石头走到亭中,容沧笙却是立在水面上,一步一步,踩过去。似乎有什么原因,又或者某种情绪,驱使她必须这么做。
到了亭前,她没有上去,而是定定地看着厅内陌生的背影。
“这是我家少主,方仁。”
那人转过身来,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容沧笙眼前。
方仁……么?好名字。
可是不待青年说些什么,几道水柱便从池塘里拔起,在空中画了几道好看的弧线,然后一股脑地浇在方仁身上。
特别是那张平淡无奇的脸。
这场洗礼足足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最后水柱落下,容沧笙看着对方滴着水的衣角和发梢,冷冷吐出一个字。
“丑。”
古苏心下觉得好笑。她这是在向自己解释来了就给他浇水的理由么?
“秋……”他摇头笑笑,刚想喊秋老给自己找一身干净的衣服来,可是偏头一望,哪里还有秋老的影子?
殊不知方才两人“目中无人”的表现可是让秋老觉得自己多余,只好一人悄悄离开了。
容沧笙终于踏上了亭子,找了和没被自己浇湿的地方坐了下来。
“丑是丑了点儿,但,记住这张脸。会有用到的时候的。”
容沧笙斜眼睨着他,冷冷道:“这么丑,凭什么?别跟我讲道理,我就是来看看你死了没。”
“这么无情?”古苏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壶,给她沏了杯茶,然后恭恭敬敬地端了过去:“辛苦了。”
容沧笙始终都是那副表情,没有接他递过来的茶水。
古苏只好坐到她身边,把杯里的茶水一口饮尽,然后用低缓温和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可是阿笙,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句话,既然是我教给你的,那我一定能做到。”
其实在来这里之前,她尚且还没有这么生气,一来没有生气的理由,二来她觉得,只要没有见到古苏,那么一切的谣言就都是假的,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当他见到她时,才发现事实比传言更加严重。
她几乎都要看见古苏油尽灯枯的那一点在空中瑟瑟摇曳的星火了。
他可以感受到古树的生命之火极为微弱,他的身体看似气血旺盛,气息却十分微弱。体内经脉俱断,罡气游弋,内腑有震伤的迹象,同时还有一股极为霸道的力量在不断破坏着他的身体。如果玄星云所说为真,那么应该就是烈阳谷的太阳之焰了。
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现在的身体状况,那就是,摧枯拉朽。
真被人欺负到这么惨?
容沧笙狐疑地看着他,稍微冷静了一下的她,最后还是相信了他的解释。
“不破不立。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阿笙,我在等你。”
容沧笙从如意袋里取出一个东西来问他:“是这个东西吗?”
她拿出来的就是在迷雾毒沼中得到的万年尊级隐莲。
“是。”
“需要我帮忙吗?”
“嗯。”
容沧笙点头。现在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他的身体治好。
“阿笙,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容沧笙想了想道:“白胡子老爷爷?”关于这件事儿,她一直都记得很清楚,古苏说要带他去见见他师父。而古苏身上的伤想要彻底痊愈,怕是也和那神通广大的师父脱不开关系。
“我师父,年纪大,但不老。”
容沧笙挑眉:“活的?”据说死人的魂魄可以保持死前那一刻的容貌。
古苏不知道这丫头脑子里成天装得都是什么。只不过在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一个道理:千万不要惹女人生气!
这丫头跟吃了枪药似的。
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枪药,但他在以前见过丫头,这样形容过一个生气的女人。
“见了不就知道了?师父他有事,暂时还回不来,我先带你出去走走。走吧。”古苏便要拉着容沧笙的腕,从这里出去。
谁知容沧笙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道:“不去,丑,败坏本公子风流俊雅的名声。”
而且他现在身体状态那么差,如果遇到什么意外,她也不能保证能够把他救回来。
原以为古苏会继续劝下去,谁知他浑身上下噼啪噼啪的响了几声,整个人便变了一个样子。
是古苏原来的样子。
“方才我让秋老去解决这事了。本就是要为你正名,我又怎能不以真面目示人?”
这话说的义正词严,可是容沧笙听着总觉得怪怪的。为我正名?我为什么需要正名?甩了一个眼刀过去,古苏却是,云淡风轻。
“巫山的乌雨云和你妹妹赵雪儿为了你都打起来了。”容沧笙幸灾乐祸道,“牧云歌想娶到你,没那么容易。所以,不用特地拉我出来做挡箭牌。”
不得不说,古苏这张脸还是很赏心悦目的。容沧笙没忍住,便盯着她看了起来,谁知这一看便撞进了他漆黑的眸子里。
“阿笙,要记得,”不知为何,容沧笙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危险,“我,是你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