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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潇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外人,说出话来也分外随意,“我说丫头,这剑鼎峰上已经被你闹得沸沸扬扬了,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我这不也没躲么?只是总喜欢出来走走,君逸炀送给了我个好法宝,可以飞来飞去的,无非就是冷了点儿。”江烬雪含糊其辞说着,仿佛漫无目的般向前走着。
“他可不仅仅是送了你件好法宝,如今……恐怕恨不得把整个玉鼎宗都送给你了。”
江烬雪一勾唇,“荣前辈又在笑话人了。”
荣潇面色正了正,“可不是笑话你,据说,君逸炀亲自面见宗主,宗主又召了燕长老前去,没多商量的,便直说要将剑鼎峰上空出的居主之位给你一个。”
这话说得甚是粗糙,好像居主之位就如同白菜萝卜一般,只要有份情面,那就可以讨来一个。
当然,也很有可能是君逸炀这事办得粗糙,面见宗主不见得有什么晓以大义,就直接说了要给她一个居主之位。
江烬雪还在漫无目的走着,被大片雪光照得眼睛发痛,摇了摇头道:“这事恐怕不能怪我,君逸炀是个怪人,我不过替他辨识了些许丹药,又无聊多走动了两次,他便似是想什么都拿给我,我也知道,我没资格坐上居主之位。”
“君逸炀身为半壁妖界的三公子,并未娶过妻妾。”荣潇突然道。
这话里的意思明显偏了,难道是在说她给君逸炀施了什么美人计?还是说……
其实江烬雪倒觉得这话琢磨起来怪怪的,她真想问一句,半壁妖界的至尊妖修都喜欢说自己孑然一身,然后宫里有百来个未娶的女人备着?
男人,或许都喜欢这样。
“他这么对我的用意是什么,我不太清楚,但应该不涉及什么男女之情,荣前辈恐怕想多了。”
荣潇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他本以为江烬雪是仗着自己的聪慧美貌,迷惑了君逸炀,才换来君逸炀对她予取予求,可如今再听这话,她似连防备都有了?
“你已有所防备?”
江烬雪不好意思的笑着点了点头,“师父不在,我总不能让他回来替我收拾烂摊子。君逸炀不管给我什么,我且收着,他日若真要利用起我来,他给我的东西我未必恋恋不舍,拿回去我也不心疼。”
“包括居主之位?”
“居主之位本就不是我该得的,没想过要一步登天,只是看不惯那些人将这位置看得那么重,大道千年能走到尽头才是胜者,这居主之位若真是给了我,也只当是笑话他们罢了。”
还有句话,江烬雪没说,虽然她能成为一居之主,势必就是笑话了那些追名逐利的人,可云箬瑾曾也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如今也算是大大方方的木秀于林了,就等着有风来催,她保证他们各各都是在作死。
这一点,荣潇不见得听不明白,他只是觉得,江烬雪的胆子比他想象中要大,而且,胆大得令人期待又惊&艳。
然而,荣潇陪着她走了许久,突然问道:“烬雪,你认识陆明泽么?”
江烬雪被一地白雪耀得恍惚,问道:“陆明泽?好像听说过,剑鼎峰的弟子?”
荣潇赫然一惊,赶忙追问道:“你听说过陆明泽?在哪里听过?”
江烬雪这才警醒了点儿,转头看着荣潇,皱眉道:“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你是不是真的听过?”
好像是听过,但次数似乎不多,经荣潇这么一问,似乎……很久以前的事了。
可很久很久以前,她怎么可能和荣潇认识同一个人?
江烬雪一边走着若有所思,绞尽脑汁想着她到底在哪里听说过陆明泽这么个人……
忽然,她转头问了句,“他是不是死了好久了?”
“确实陨落有百年了,论辈分,他算得上是我的师叔祖,曾也是玉鼎宗难得一遇的丹术奇才。”
江烬雪的脸色有点儿怪,她不知道陆明泽是不是什么丹术奇才,其实想说……你师叔祖那一手荤段子讲得甚是香&艳。
“如果没错的话,我应该在三途河界见过他。”
“三途河界?!”
江烬雪点了点头,“没错,一百多年前吧,我在三途河界呆了近一百年,见过的人是不少,应该是有个叫陆明泽的,不过只是个残破元神,但后来死门大开的时候,没能逃过宿命,他就彻底陨落了。”
荣潇仍旧有点儿难以置信,所有人都想不明白,江烬雪为什么会知道陆明泽那一套对丹术的独到见解,谁又敢想,江烬雪竟然有这样的机缘,曾还在低阶界面的时候,就去过三途河界?
“那我师叔祖可向你传授过所学?”
江烬雪有点儿尴尬低下头,她当年在三途河界称王称霸的时候,老不休们先是讲故事,后来故事没得讲了,有那么些年,就在那得意洋洋的宣扬自己的独门绝学,术法精髓,攀比论精妙,甚至奇术不绝于耳,就为了能搏她几分兴趣。
可以说,诸多流派的绝学精妙她真是听了不少,可那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个魂医,顶多当是故事解闷用的。
当然,后来这些绝学精妙,就被之后长达几十年的荤段子给淹没了,虽不至于遗忘,但也从来没当回事,毕竟那些都是各流派最上乘的绝学,反倒没有入门的引导,听着夸夸其谈,但其实没什么用。
就好像曾有剑修,滔滔不绝向她讲述何为剑意,何为人剑合一,可问题是她连剑招都不会,剑意什么的,从何体会?
就好像细细回想下来,确实有个陆老头极尽夸张向她显摆过那些丹术绝学,但玄乎其玄的,说什么草药通灵,甚至可以以灵识与草药相融呼应,甚至能在成丹之时将神识留于其中……听着是新鲜,但他从来没说过药鼎要怎么用,丹火怎么用这类的常识,她就只能当故事听了。
不过,既然是故人,荣潇向她打听,倒也无妨。
江烬雪点了点头,“确实说过不少,但我当时只是个低阶界面的普通修士,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炼丹,他说了我就听了,不能算是传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