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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君鸾辰只解了上身的衣袍，露出紧韧的窄腰，深浅起伏的腹肌……
话说，你裤子都不脱，这肉偿显然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江烬雪偏过头翻白眼，一副完全不买账的样子。
可随后，君鸾辰却握了她的手，轻轻按向他的腹部。
江烬雪撇了撇嘴，这种强行肉偿……然而，她是个医者。
那腹部下方……空的。
她猛的转过身来，脸上带了正经的神色，微微皱着眉，顺着君鸾辰腹部脏腑的位置逐个按下去。
或是痛了，君鸾辰的腹部绷紧了一瞬，紧接着又放松下来。
可是很明显，那五脏六腑似乎统统都少了一部分，最明显的是肝脏，几乎缺失了大半，所以说……难怪她之前几次总觉得君鸾辰比较轻？
江烬雪的眉头越拧越紧，一道神魂之力顺着君鸾辰的手腕融进去，却发现，他的神魂几乎没有缺失。
这样的话，不管是伤是毒还是蛊，他该是求错了医，找魂医做什么？
可若寻常看来，神魂不损就未必是伤，如果这不能算是伤……
“我在一本万物杂谈上见过，东南沿海盛产一种海鲜，遇敌被人捉的时候，会将内脏全都吐出来吓退敌人为求保命，可从没听说能修炼成妖的，你的原形……海参么？”
君鸾辰真是生生颤了一下，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气的，只脸色有些苍白，染着薄汗，“轻点儿。”
江烬雪还真的轻了点儿，可也是真的好奇君鸾辰的原形到底是什么，兴许他与梵迦有同样的怪癖，有些话不愿说，就喜欢她猜猜猜？
“那你的原形莫非是蟑螂不成？内脏统统少了大半，你为什么还活着？”
君鸾辰一阵气结，咕咚咽了口血下去，缓缓阖了眼，“你也无计可施？”
“倒也不是无计可施，只不过……”江烬雪有点儿占便宜不嫌多，指尖轻轻划过他微微起伏的柔&软腹肌，“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原形到底是什么？”
君鸾辰将头转向一边，“此与我原形是何，无关。”
到底是什么样见不得人的原形，让君鸾辰捂得这般严实？
虽然真的是无关，但捂得越严实她就越想知道。
可江烬雪身为医者的基本道德还是有的，一寸一寸探究着君鸾辰腹部的情况，其实几乎可以确定了，但她真的没想到，有生之年还真能见到这种病症。
“所以，你要我一命换一命救的人是你？”
君鸾辰没说话，但那就是默认了。
不过，江烬雪本来就没在乎他要救的到底是谁，连他要救他某个小妾的心理准备都有了，如今要救的人是君鸾辰，她似乎……还高兴了那么一点儿。
“蚕食？”
君鸾辰本不报什么希望，却忽然转过头来看向她，那眸光中说不出是震惊还是质疑，“你竟然认得蚕食？”
“曾经在三途河界听那些老不休们讲故事的时候提起过。”江烬雪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用指尖划着他形状姣好的腹肌，“蚕食，非毒非蛊，更像是种诅咒。发作起来，其过程漫长残忍，倒也不失为一个骇人听闻的好段子。只不过，我发现你的神魂尚算完整，身体却残缺的厉害，或许更该找药医云家看看，而不该找魂医。”
“我在兰赦界修为受压制，神魂也一并受压制，方显得完整。”
江烬雪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看来这是她孤陋寡闻了，如果说神魂有形，修为境界便能算作容器，修为被压制则容器变小了，所以她才探得他神魂还完整。
这在兰赦界她是没见过，毕竟魂医世家古往今来的记载，也未曾医治过上层界面下来的修士。
大三千界中，低阶界面又统称为世俗界，一旦飞升离开世俗界，上层界面中的医术药术绝非世俗界能比，寻常情况下，上层界面的修士绝不会跑到低阶界面来求医问药。
也就是说，君鸾辰很可能已经在垠云界寻遍了医者，确认是蚕食却医治无果，才把希望放在了魂医身上，甚至不惜一个境界的修为去三途河界带她出来，那就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吧。
“不过我发现……”江烬雪捅了捅他弹&性极佳的腹肌，“据听说蚕食那东西，如其名，自发作起，便日夜如同被无形之力蚕食五脏六腑，如刀割如啃咬，怎么形容其惨烈都不过分，但你除了被龙血兰影响会吐血之外，倒还显得挺轻松的？”
君鸾辰看向她的目光很深，“未必轻松，只不过挣扎也是徒劳。”
江烬雪又点了点头，看来，君鸾辰身上的蚕食发作时日不短了，他估计都有点儿习惯了。
想了想，她又问道：“我虽然听说过蚕食，但也只是当个故事听听，毕竟能下这个血本的人不多。蚕食必以自己身躯神魂为引，也就是说，必须有一个修为神魂与你相当的人，与你同受这份罪，甚至跟你一起死，恨你恨到这种地步要置你于死地……？”
“其中纠葛与你无关。”君鸾辰淡淡道。
江烬雪又点了点头，其中缘由纠葛自然与她无关，她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不过她也明白，能下这么大的血本，不惜以蚕食与君鸾辰同归于尽，这里面的事小不了，更何况又牵扯到上层界面的恩怨厮杀，她少知道一点儿也是明哲保身的好事。
然而，天知道君鸾辰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才选在此刻对江烬雪抱以信任，也抱以期望，坦然了身上长达百年的病症。
毕竟若非足够的信任，他不能将自己的弱点告知旁人，受制于人乃是大忌。
可他得到的，竟是这样慢条斯理的反应，甚至就那么三言两语不着边际的问东问西，仿佛……完全没放在心上。
她竟然一点儿也不震惊，反倒像是见了点点世面，至于别的他所期待的反应，更是半点儿都没有。
他甚至怀疑，自己选在此刻是不是错了？
他本以为这些日子以来，江烬雪维护过他，舍不得他走，又在之前宁可拼着自身安危，也没有独自离去，直至刚才，她甚至坦言说哪怕一命换一命，她都愿意，这难道还不够？
可为什么当她得知，将死之人是他，竟没有半分触动？
哪怕一点点……都没有？
哪怕当她得知，他经年累月，日日夜夜只能忍着痛，她的眉角连跳都没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