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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大人！”白哉第二次见到的绯真的时候，早就将那天在雨里发生的事情忘记了。“大人，您的伞。”直到手上多出了一个不算重的重量的时候，白哉才想起来了，似乎之前自己去买绿豆糕的时候碰上了大雨。
“是个美人哟~朽木队长，你可真有福~”今天是队长聚会的日子，众位队长约好了下班之后一起到居酒屋喝一杯。白哉一开始是想要一个人过来的，但是路上的时候却遇上了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京乐队长一如他平时的打扮，披着一件粉色的大衣，看见绯真举着伞冲到了白哉的面前，京乐吹了个口哨，戏调了一下白哉，然后便拉着浮竹率先走进了居酒屋。
“大人，谢谢您上次借我伞。”看到白哉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绯真的心脏小小的颤动了一下。虽然内心还是有点害怕，但是却依旧鼓足了勇气继续和白哉搭话。自从上次的那个雨天，绯真便对面前的这个男子一见钟情了……不单单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俊美的容貌，更重要的是，在那样的一个雨天，那把伞给绯真的心带来了温暖。要知道，流魂街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平和，但是实际上这里充斥的最多的却是自私与自利。在现世被魂葬之后来到这里的灵魂可以说是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存在，在这里，谁也不认识谁，一次死亡之后，前生所有的东西都化为了乌有，富翁到了这里会变成穷人，上位者到这里变成了平民，恶人和善人无从分辨，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新生……这样说好也好，但是更多的却是深深的隐患。尸魂界虽然是灵魂生存的地方，但是这里却也是一个独立的社会，因为死亡的过滤，来到这里的灵魂，多多少少都会释放出自己生前所压抑的部分。这里说是可以任意组成家庭，但是事实又是如何呢……和对自己有利的人结为利益的共同体——家庭，用房子的束缚来掩盖阴影中的事实，一切只是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不是么……
绯真就经历过这些……
来到这里的灵魂，生前的记忆或多或少的都会有点残留，绯真不知道其他人如何，但是她却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的身世，还有自己一睁眼就看见的怀中的婴儿——是自己的妹妹。自己和妹妹竟然连死后都能在一起呢……抱着亲情所带来的温暖，绯真带着还是婴儿妹妹游荡在尸魂界。
‘小妹妹，一个人带着小婴儿很艰难吧，要不要和我一起？’当第一双手伸向绯真的时候，绯真真的以为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找到了温暖。但是她错了……
抱着自己的妹妹，绯真在漫天的大雪中奔跑着，丢了鞋子，摔破了膝盖，绯真没有顾忌身体上的痛苦，在大雪中飞奔着，只为了逃离那个名为‘家’的地方……
自此之后，绯真便再也没有和人组成家庭的想法了，只是自己一个人抱着妹妹在流魂街流浪。流浪的这段时间，绯真算是看到了很多以前所不知道的事情，内心也有一开始的多愁善感，到了最后变得麻木……从混乱的地区一点点向治安好的地区走，看着渐渐变整齐的街道和衣着鲜亮的平民，绯真终于在流浪的第二个年头将怀里的妹妹放了下来，带着决绝转身离开了……
没有幼小的妹妹的负担，绯真很快便在一家水店安定了下来，可能是安定的日子让绯真空闲的时间变得多了，绯真渐渐想起了被她抛弃的妹妹，随着思念的加重，深深地愧疚感开始折磨绯真的内心。绯真回到了当初抛弃妹妹的地方一趟，但是那里却除了荒草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随着愧疚感的加重，绯真终于辞去了水店的工作，一路打听，最终绯真在一个曾经水店的熟客的嘴里得到了一个模糊的消息，有些贵族家会自民间收购一些婴孩……绯真正是因为这个消息才一路流浪到了一区，因为只有这里才有可能看到尸魂界贵族，而也是在这里绯真遇上了朽木白哉……
带着伞回家之后，第二天绯真便带着伞再一次来到了一区的商业区，虽然当时下着雨天色很昏暗，但是绯真依旧注意到了白哉手里的油纸包，油纸上的印图虽然看的不太清楚，但是绯真也记了个大概。凭着这个模糊的记忆，绯真在这条街上找了整整一天终于找到了那家点心店。拒绝了店家代为交还，绯真每一天从太阳升起的时候便来到果子屋，一直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一天又一天，直到第二十四天，绯真终于再次见到了白哉，并且从其他大人的嘴中知道了他的姓氏——朽木。
之后呢……
自己是在果子店找了一份工作，然后呢……
和白哉大人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具体的场景已经想不起来了，但是记忆之中却满满的都是温暖的感觉……
“绯真。”纸门拉开的声音打断了绯真的回忆，看着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的男人，躺在床上的绯真扯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自己给白哉大人添了不少麻烦呢……
“白哉大人……”看着白哉一步步走向自己，绯真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绯真。”握住了绯真的手，白哉跪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绯真。
“白哉大人，十分感谢您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伸手按上了白哉的嘴唇，绯真继续说道。“白哉大人，不要说您爱我，所以照顾我是应该的之类的……您真正爱的应该是另外的一个人，您只是在我的身上找寻属于他的影子罢了……”说到这里，绯真的笑容中带上了苦涩，自己深爱的人却将自己当做他人的替身，不论换在谁身上都不回好受。其实从第一次见到白哉的时候，绯真就知道自己只是某人的影子罢了，但是……自欺欺人了这么多年也该清醒了。“是三席大人吧。”说到这里，绯真突然感觉到白哉握着自己的手一紧。果然让自己说中了么……想到这里绯真的内心的苦涩又重了一点。
“抱歉。”不知道是因为捏疼了绯真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白哉说了一句抱歉之后便再次选择了沉默。
六番队的三席这么多年一直空闲着，绯真也是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这个消息，但是更进一步的绯真却怎么也问不出来了。“白哉大人，”顿了顿，绯真冲白哉露出了一个笑容，和与白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的笑容——淡淡的忧伤，轻浅的笑容，果不其然，绯真在白哉的眼睛中看到了一抹深沉。“白哉大人，绯真能最后求您一件事么？”
“说吧。”似乎是感觉到了绯真身上的死气，白哉的声音中带上了一点沙哑。
“我有一个妹妹，当初被我抛弃在了流魂街……”这也许就是自己的报应吧，抛弃了自己的亲生妹妹，和自己爱的人结婚了，但是到头来却是一个一个替身……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这算不算得上厚颜无耻呢……“请您一定要找到我的妹妹；但找到她后，决不能让她知道我就是她的姐姐。请瞒着她，然后用您的力量代替我守护她。我舍弃了妹妹，所以我失去了让她唤我为姐姐的资格……但是，我非常希望……那个孩子能称呼您为哥哥。”像是回光返照，绯真用力抓紧了白哉的手。
“我答应你。”
得到了白哉的保证，绯真像是放下了心中最大的那块石头。“直到最后，还给您添麻烦,对不起。与白哉大人一起度过的这五年时光，绯真就如同生活在梦中一般……白哉大人，感情是会像酒一样越酿越醇的，所以，不论曾经发生了什么，还请您去找那位大人吧……绯真不能再陪着您了，对不起……”绯真的声音渐渐变小，最终完全消失在了空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