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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的前一天一早,天边刚露出一点鱼肚白,许思年就收到消失了好几天图楼的来信。
“我在楼下等你!”
许思年迷迷糊糊眼神还没来得及定焦,就从床上蹦了起来,趴在阳台向下望去,无奈被挡着什么都看不到,又看了眼时间,5:40而已,大早上的不会真的来了吧!
像是感应到了她心中所想,又一条短信跳了进来。
“再不下来就要被人看到了哦!”
这下许思年不再怀疑,只有他才会用这么欠揍的语气跟她说话!
许思年借着起床气,毫不客气的回他三个字:“藏起来!”
而楼下风尘仆仆的图楼,却笑开了眉眼,一路上的疲惫也淡了不少。
许思年快速的刷牙、洗脸、换衣服,对着镜子深呼吸后,反身撞上了一头乱发哈欠连天的许绍年。
“阿思,早啊!”
许思年心虚的拉着半梦半醒的许绍年低声说道:“哥,我同学找我有事,我现在要出去,你跟妈说不用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会跟她说的。”
“这才几点啊?”许绍年清醒了些:“什么同学啊,一大早来找你!”
“总之,你把话带到就行了,记住了啊!”许思年朝许绍年摆摆手,提着一个袋子,关上门消失在了楼道里。
早晨的空气带着夜晚细雨留下的湿气,清清凉凉的弥漫着植物的气息。刚被洗涤过的小区,一片清爽安静。
图楼腿上套着宽松休闲牛仔裤,上身是一件黑色短袖体血衫,右手搭着一件浅色外套,一身随性休闲的装扮让他看起来更加高挑出众。
听到声响,他回头,左手抓着手机向跑下来的许思年轻轻的挥了挥。
许思年顿了一下朝他走来,见他的脸色疲惫,明显很久没睡的样子,疑惑:“你多久没睡了?”
图楼想了想,道:“准确来说是五十六个小时没合眼!延长就另加。”
许思年闻言瞪他:“那你跑来做什么!”
许思年没注意自己语气中的关心,可细心如图楼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压低嗓音,笑着看她:“我想见你!”
许思年呼吸一窒,在他毫不掩饰的目光下,尽量忽略自己的心跳,看着他软了语气:“那你见到了,回去吧!”
“不急。”图楼示意:“陪我走走?”
许思年无奈,两人并排走出小区,路过无人的小巷,走进还没开门营业的繁华街道。
许思年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仰头看他:“你为什么两天没睡?”
图楼停下来面对她,眼中的笑意明晃晃的闪烁:“我还在想,你会憋到什么时候才会问呢!”
“我只是好奇!”许思年尴尬的解释。
“我知道。”图楼顺着她说着,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没变。
许思年尴尬,气恼转身就走。
图楼步伐稳健跟上,见她不是真恼,闷着笑解释:“跟我爸去A省跑了两天,那边有我爸的产业,正好也放了假,算是提前实习吧!”
“你才18,你爸就让你接触这些?”许思年惊讶道。
“也不是接触,只是先适应一下这个环境。”图楼解释:“提前了解一下流程而已!”
许思年点头。
像图楼这样家庭出生的人,一般来说都是子承父业的,少部分会自己创业,无论哪一种都是很早就已经开始频繁接触社会的大染缸,也比她们这些出生平凡的人更能、更快适应社会的生存法则。
东边渐渐露出一片红霞,周围的白云被染成了玫瑰红,朝霞渐向更远处扩散,把那一片天空映的发红,微带一点暗色的金。
这种色彩就像随意挥洒于浅色蓝底宣纸上的颜料,浑然一体,妙不可言。
图楼带着许思年来到路边名叫‘美味起点’的一家早餐店,大大的落地窗明亮清晰、照映出店里的繁忙。
两人来到一桌靠窗的位置坐好,许思年转头看向玻璃窗外,路上行驶的车辆、路过边吃边走的行人,甚至马路对面打着哈欠开门的店主,皆都一目了然。
服务员很快来到他们这边,图楼懒洋洋的闭着眼,一副他别的什么都不管,只管吃的架势,弄得服务员多看了他们两眼。
许思年无法只好照着她的口味点了早餐。
两笼小笼包子,一笼水蒸饺,两碗皮蛋瘦肉粥,一碟小菜,很快上齐。
图楼睁开犯困的眼皮,扫了一眼冒着热气的早餐,又看了眼对面,犹豫的问道:“上齐了?”
许思年点头,顺手递给他一双筷子。
图楼看着一丁点大的包子,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早餐一般吃什么?”
“一碗粥和一个鸡蛋,粥是我妈熬的。”
图楼闻言顿了顿,默默的招来服务员,“再加一笼包子和一笼蒸饺,两杯豆浆最后上,加热。”说着转头看向许思年:“喜欢吃甜的么?”
一脸傻呆的许思年惯性的点头,图楼忍笑,最后对着服务员说道:“豆浆一杯加糖,谢谢!”
许思年这个时候大概也知道自己点的少了,其实她只要吃两三个饺子,外加一碗粥就饱了,剩下的都是给他点的,不过显然她是低估了对方的。
图楼夹着迷你版的小笼包心道,要不是怕给对方留下简单粗暴的不好印象,他一口就能吞下一个包子,然而,他分了两口吞……
这种感觉还真是……无以言表!
而许思年却惊讶于他竟然用左手吃饭,忍不住问道:“你左右手都会用?那你写字也是都会用?”
图楼点头:“不过写的不太好看。”
许思年摇头:“已经很厉害了!”
图楼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见之眼神清澈,灿若星辰,没有自卑、没有不甘和嫉妒、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图楼心脏一阵悸动,漆黑的眼中闪过笑意,声音不自觉的带了三分柔和:“是么,以前本来觉得也没什么,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要认真重视了。”
“额……”许思年哑然。
于是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聊边吃,当然大部分是图楼在吃,许思年也会偶尔皱着眉头吃掉图楼夹在碗中的包子。
阳光早已把街道照亮,透过无形的空气,穿透无色透明的玻璃,落在许思年长长的睫毛上、落在图楼精致完美的侧脸上……
许思年撑着肚皮从早餐店里出来,把手中的袋子塞给图楼:“你的衣服自己拿着!”
图楼看着她一副吃撑的模样,皱了皱眉头,明明只吃了够他塞牙缝的分量,怎么会撑了呢!
说到底,这两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两人顺着原路返回,进行饭后消食散步,在路过熟悉的巷口时,看着图楼眼下淡淡的黑眼圈,许思年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回去睡会儿吧!我也该回去了。”
图楼顿了一下便点头,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礼盒递给她:“本来想明天给你的。”
许思年见他递过来的小礼盒,抿唇犹豫道:“图楼,你这个贵么?”
图楼失笑,见她倔强只好道:“不贵,路边买的,这下放心了吧!”
许思年松了一口气笑着接过。
气氛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图楼站的笔直,眼睛却不由得落在她身上。
齐耳的毛绒碎发已然长至肩膀,以往一紧张就发红的耳朵被藏了起来,这让他略微有些不满意。
巴掌大的脸被头发一遮掩,显得更小。秀气的眉毛柔和的贴着,长长的睫毛下那双带水的眼眸每每让他难忘,小巧精致的鼻子,深而有形的人中,以及……目光所及之处的淡色唇瓣。
巷子空旷而寂静,图楼略带沉重的呼吸格外刺耳,许思年背过手在身后抓紧了衣角,声音平静、看着他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图楼盯着她沉默,眼神暗如墨宝,气势陡然扩散开来。
许思年心中一跳,转身就要走……
突然一股不会让她感觉到疼、且不小的拉力把她向后一扯,眼前一花,瞬间跌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一股淡淡清冷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手腕上也多了一片灼热的温度。
她吓了一跳,僵着身体挣扎。
“别动!”一声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明明很普通的两个字,从他嘴里跳出来,搭配他此时的嗓音,竟好听到让她脸红心跳!
耳中传来一声比一声有力的心跳声,许思年紧张的情绪渐渐安静下来。
图楼感受着怀中瘦瘦小小的身体,不敢用力,就怕一不小心弄伤了她。
不过是几天没见而已,他却像失了控一样,这种陌生而不受控制的情绪,让他有种莫名的烦躁和细微的喜悦以及兴奋。
本想今天告白的!
图楼皱了皱眉,将近六十个小时没合眼,不停的熟悉一些陌生的文件早已困到不行,脑子也混沌,他必须睡一觉,以便头脑清晰的谈论他们之间的事。
这一个拥抱就当是他提前预支的待遇吧!
他微微松开一些,额头轻靠在她的肩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处,哑着嗓音低沉道:“我会再打电话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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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年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回家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跟父母打的招呼,总之,等她反身关上卧室的门,把自己陷进床里时,一切神魂才回归身体。
一个正方形小巧的盒子在手心里躺着,许思年爬起来把盒子拆开,一个白色像钻石一样闪亮,表面似条纹的半透明、半边翅膀出现在了眼前。
她皱着眉叹气,这种一看价值不菲的东西怎么可能是路边摊买来的!
小心的拿出来,入手一片滑腻,翅膀的两边穿过细细的有手腕大小的同色系链子。
而盒子底部竟然还有一个类似于Mp3的东西,通体银白,下面压着一张折叠起来的宣纸,她好奇的打开,几行纵然飘逸,风姿翩翩的字跃然纸上。
“翅膀找了很久,这个是我最满意且最适合你的,喜欢吗?Mp3是我的收藏,里面录了一首歌。祝,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