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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郡,随着颜良带着渤海的大军攻来,张勋同荀衍商议后,便将分散在各县城的衡水校士卒全部召回。死守元氏县。
郡内的其余十二座县城已被渤海军攻占。只留下郡冶元氏县还未被进攻。
颜良没做丝毫停顿,带着大军来到元氏县城前。
审配望着元氏县略微高耸的城墙,和城墙上那些挺立的士卒,脸上闪过一丝忧虑。
他对身前的颜良谏言:“颜将军,敌军以逸待劳,我军却是远征之师。这元氏县,只可缓图,不可强攻。”
颜良摸了摸下颌,摇头答道:
“我军连下十二城,正是气势如虹之时。此时不一鼓作气攻下元氏县城,只怕将来凭空添出变故。”
审配再劝言道:“将军,据我们细作探知,这城内至少还有三千人。而我军也只有五千人。兵法有云:十则围。。。”
审配的话并没有说完,颜良直接举手打断:“军师不必再劝了,就算他常山士卒精锐,我渤海兵也不是吃素的!”
“传令,打造器械!今夜攻城!”
颜良身边的文丑厉声应诺而去,临走前,文丑还狠狠瞪了一眼审配。
审配无奈苦笑:常山郡的大军短期不可能回归,这颜将军何必去争朝夕呢?
夜晚很快来临,无边的黑暗降临,却又被一支支火炬驱散。
“将军!”审配匆匆找到颜良,再次谏言:
“今夜无月,更无一丝光亮。士卒们打着火把攻城,俨然就是敌军弓箭手的靶子啊!”
颜良的面容在火光的映衬下并没有变化,审配继续说道:“将军不若明日一早再行攻城,也可让士卒们蓄足体力。”
颜良身边的文丑对审配怒声骂道:“呸!腌臜货色,一再劝阻我军攻城,你再劝一个,老子把你脑袋拧下来丢上城头信不信?”
审配一时语结,文丑的神色太过凶悍。他只得将目光投向颜良。
颜良却是幽幽说道:“审先生一再劝本将缓缓攻城,究竟是何居心?”
颜良的声音不大,落在审配的耳中却如同雷霆。
审配蹬蹬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颜良:“在下对主公的忠心可见日月!将军又何出此言?!”
颜良直直对上审配的目光,眼中浮现狠厉:“那就别挡着本将攻城!”
“传本将令!击鼓!攻城!”
文丑在一旁嘶吼大喝:“将军有令!攻城!”
如同雷点的鼓声被重重锤响,四千名士卒踩着整齐的步点向元氏县城靠拢。
元氏县城墙上也开始回荡激昂的号角声,越来越多的身影出现在城头。
“止步!”距离城墙还有三百步时,一名渤海司马厉声下令。四千名士卒纷纷停住脚步。
“弓手上弦!箭头附火!”司马继续厉声大喝。
与此同时,元氏县城头的张勋也下令道:“传令,弩手放箭!弓手准备仰射!”
城头的数百名弩手狠狠扣下扳机。
城内,五百名弓手纷纷拉起长弓,搭上羽箭。
耳边传来弩矢在风中的尖锐啸声,那名司马轻蔑一笑:“橹盾手!”
数百面巨大的橹盾出现在渤海军阵的头顶,挡住从城墙上射下的矢雨。
“仰角四分,力一石!放!”站在军阵最后的一千名弓手迅速将弓弦拉满,搭上已经捆上燃烧松脂的箭头,随即射出。
一千枝带火的羽箭被射上天空,其火光将无边的夜色都点燃一般,狠狠撞向城头!
张勋神色一动,迅疾的抽出佩剑磕飞即将射中自己的羽箭。
但城头的大部分士卒却没有张勋的这般武力。
数十枝带火的羽箭扎进士卒的血肉中,城头一股焦糊味传出的同时,响起一片惨叫声。
渤海弓手的箭雨没有停止,张勋骂了一声娘。冷声喝到:“竖盾!弓手放箭!仰角七分!力一石!全力放箭!”
城内的五百名弓手在小校的指挥下,也开始连续不断的向城外发射箭雨。
双方的箭雨互袭持续了一刻钟。
渤海军的火箭几乎将整个城头点亮。
一刻钟后,双方的弓手均是力竭,在无法放出箭矢。
颜良冷笑:“二弟,你去!带领儿郎们把这座城池拿下!”
文丑裂开大嘴:“末将得令!”
渤海军中,急促的鼓声响起,先前那名司马将佩剑抽出狠狠斩落:“攻城!”
三千多名渤海甲兵带着云梯和冲城锤。喊着贯彻天地的号子声,像潮水一般像城墙涌去。
张勋听着敌军的号子声,神色不动。高声下令:“床弩准备!”
再怎么说,元氏县城都是一郡的郡冶。虽然没有猛火油和投石机这种大杀器,但是高级武器还是有的。
十几名力士青筋暴起,将四座巨大的弩车推到城脚的望口处。
这四座弩车每一座都有三米长,一米宽。
车上那三根巨大的弩箭更是在火光照耀下闪现幽重的冷芒。遥遥指向城下正在蜂拥的渤海军方阵。
这就是大汉的守城利器之一:床弩!
张勋佩剑高高举起:“床弩手准备!”
几名力士快速赶到床弩后方,快速矫正好方向,手中举起巨大的铁斧,等待张勋的命令。
已经有云梯的倒钩勾上城头。
张勋依然不慌不忙。
当已经有渤海士卒口含短刀攀上城头。举起短刀喊杀声连天时,张勋终于有了动作。
他将佩剑向前方的虚空斩落,带出一片风声:“风!”
床弩的后方,四名力士同时应道:“大风!”旋即用巨斧将弩机狠狠撞下!
十六枝巨大的弩箭向已经聚集在一起的渤海军阵疾射而去!
行军司马还在厉声喝骂催促士卒登城,突然,一阵杀机从身后传来。那名司马神色一冷,本能的回身竖起佩剑格挡。
接近一米长的弩箭在司马的瞳孔中越来越大。
剑折,人亡!
弩箭没有停下,继续飞速向前撞去。无情的撕碎挡在身前所有事物。
十二只床弩射出的弩箭应是从密集的渤海军阵中穿透,射出十二条近乎真空的小路。
渤海军的攻势为之一滞。
张勋的神色在火光的照耀下古井无波。
他听到一道难听而又浑厚的声音从城下传来。
“都楞着干什么?继续攻城!”
文丑赶到城墙下,本就丑陋的面容此刻更是扭曲,喝骂着那些已经吓呆的渤海士卒继续攻城。
张勋的嘴角略一丝古怪的笑意。
来吧,便在你们的身上,洗脱本将昔日丢失宛城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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