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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谁让你们走了!”
雄浑的声音自有一种气势,那黄管事的脸皮一阵抽动,大黑痣上的一撮毛都在乱颤!
“这位公子,敢问有何指教?”黄管事下意识地捋了捋那一撮黑毛,谨慎地说道。早在打这栋宅子主意前他就打听好了,这老太婆除了一个早就离家出走的儿子姜太渊就别无其他亲人。
姜太渊少小成名,天生神力,当年无故失踪,十多年未有音信,他们都以为姜太渊死去了。如今竟然回来了,而且似乎非比寻常,看那李浪的下场就明白了。最重要的是姜太渊还继承着大周王朝的爵位,虽然仅仅是一位子爵,但亦是有生杀大权!
所以,黄管事的听庞博称呼那老太婆为母亲,自然想到了姜太渊。心中胆颤之余,语气亦是远没有先前那般嚣张跋扈!
庞博浓黑的眉毛一挑,淡淡道:“你留下,让他们一个去弄一桌好菜,一个去禀告你们家老爷,说我姜某人回来了,识相的自然知道怎么办。”
那黄管事的一听,顿时如霜打的茄子。另外三个青衣伙计都看着他,黄管事挥了挥手,示意按庞博说的办。那几人见他这般模样,都如释负重,纷纷朝院门外跑去。
“姜公子,这就是一个误会……”黄管事的琢磨着得说些什么,不然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庞博一挥手,黄管事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推倒在一旁。“母亲,我们进去叙话。”庞博恭声道。他看了看那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短袖大汉,道:“你也一起进来吧。”
姜母听了,笑道:“大柱,这就是我常给你提起的我家的渊儿,你赶紧进来坐,刚才没怎么样吧你?”
“没事的,大娘!”那短袖大汉一脸憨厚,看着庞博,缓缓道:“洒家王大柱,见过姜少爷。”
庞博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李长华可没有提到姜家还有这么一位汉子,他也不清楚王大柱与姜太渊的关系,只能不轻不重地点头示意。
“渊儿,这些年可多亏了大柱他,不然你娘我恐怕等不到你回来呀!”姜母一脸感慨,“你可得多谢谢大柱,他一介外乡人在盐城也颇不容易,还要照顾我这老太婆,真是好心的孩子。”
庞博听她这么一说,总算明白了。感情这王大柱与姜家并无任何关系,他心思比较暗黑,自然想到了王大柱好心照料姜母,怕是贪图姜家产业。不过,这人能数年如一日,苦心照料姜母,纵然是有所企图,亦是无可挑剔。
他不由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大柱,你这一身气力可是天生的?”
王大柱憨憨一笑,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和少爷没法比。”
庞博哈哈一笑,道:“你可愿意习武?”
王大柱神色一怔,又满是欢喜,张了张嘴,实在是太激动,竟然说不出话来。“我……我……愿意……”
庞博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坐下。
“你,给我滚过来。”庞博朝大厅外的黄管事叫了一声,那黄管事的连忙小跑着过来,道:“姜公子,你有什么吩咐?”
不愧是管事的,能伸能屈,很快就找到了自家的位置。
“按大周王朝律令,欺压平民,抢占他人房屋是何等罪名?”庞博问道。
那黄管事的听了脖子明显一缩,良久才缓缓道:“不敢欺瞒公子,轻则可罚金三百,重则流放千里。”
“若那人还是位爵爷呢?”庞博淡淡道。
黄管事的头低的更深了,道:“以下犯上,罪加三等,轻则斩首,重则连诛。”
“那你认为你该当何罪?”庞博突然怒喝一声,那黄管事的顿时跪倒在地,磕头求饶道:“姜公子,小人也只是个办事的,都是我们家老爷吩咐下来的。”
他斜着头看着庞博,庞博蹲下身子探出一只手从他腰间锦囊里拿出一块金子,随手一捏,化作细如沙的粉末。他这具人身虽然还没有炼罡,但力大无穷,一握之下,丝毫不比那些炼罡境界的人差。
“化金成沙,炼罡境界……”黄管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盐城偏僻,城主宇文乘风作为城中第一高手也才是初入元胎境界,而炼罡境的强者整个城中也不会超过一百人。这一百人当中有着大周王朝爵位的不会超过五人。
在大周王朝,有爵位和没有爵位是两回事,姜太渊虽然只是小小子爵,但他凭借着这身份足以直面宇文乘风,乃至面圣而不跪拜!
刹那,黄管事的想了许多,若庞博没有炼罡境界的实力,纵然有子爵爵位也奈何不了他们黄家。可是一个拥有炼罡境界的子爵,甚至可以直接踏平他们黄家而不用承担任何后果。
在他思绪纷飞之际,院子大门砰然被撞开!
“是谁打杀了我的徒儿?”一道肆意张狂的声音传来,大门外走进来一名肥胖的中年男子。在他身后,还有一名长相阴柔的青年。他手持折扇,眼睛一直微微仰视天空,一副自大模样。
“完了!”黄管事见了那名青年,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黄仁术,黄家的三公子。
“那些家伙怎么回把这位爷请过来?”黄管事的悄悄看了看一脸淡然的庞博,心中越发恼恨,黄仁术此子向来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黄管事的猛然站了起来,说道:“少爷,老爷是让你来赔礼认错的吧?”
黄仁术微微一愣,低头看了黄管事一眼,冷哼一声,道:“饶先生听说他徒儿被人打死,本少爷陪他来看看,谁这么大胆子!”
那肥胖中年男子哈哈一笑,道:“黄管事的,有我饶大千在此,你不用怕,快说刚才谁打杀了我徒儿。”
黄管事听了,只想翻一双白眼给他们看。你饶大千是厉害,但也仅仅打通了上百穴窍,筑基还未圆满,竟然敢说这等大话!
“这就是你们黄家给的回复?”庞博淡淡道。
“咦……”那黄仁术正欲说话,黄管事突然疾步上前,“啪”得一声,给了他一个大耳光。顿时,所有人都震惊了!黄管事又连忙朝庞博说道:“姜公子,还请你放小人回去,小人定然会让老爷给公子你一个交代!”
“你……你一个小小管事……”黄仁术都被打蒙了,现在才反应过来,一脚踢在了黄管事的屁股上,将他踢了个狗吃屎。“反了天了,饶先生,还请你将这些人都拿下,他们都是打杀你徒儿的凶手,到时闹起来我们黄家为你作证!”
饶大千早就在等黄仁术这一句话了,虽然不知道黄管事的为啥发疯,但无论是王大柱还是庞博身上,他都没有感觉到他们体内流动的真气。所以,在他看来,二人虽然看起来有那么一把力气,但在他面前犹如蝼蚁。
体内真气涌动,饶大千肥胖的身躯竟然轻如一羽,飘然来到庞博身前,肉呼呼的五指猛然张开,如鹰爪一把落在庞博左肩锁骨处。
“你杀我徒儿,我先废了你一只胳膊!”饶大千阴冷地说道。
他手上一发力,却并没有听到意料中的骨裂声,反而觉得抓住的不是骨头,而是钢铁。恍惚间,耳边传来一道雄浑的声音:“如你所愿!”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庞博左侧身子微微一动!
饶大千那只右手猛地往后收缩,一声剧烈的惨叫,那只胳膊似乎收缩过重,直接骨肉分离,手臂骨头刺穿了肩头的皮肉,鲜血淋淋,染红了衣襟。
不要说饶大千自个儿,在他身后不远的黄仁术都被吓了一跳!
“你也留一条手来!”
庞博的声音冰冷无情,黄仁术只觉锥心的疼痛,右手亦是如饶大千一般。他淡淡地看着满脸惊恐的黄管事,说道:“你带着他们滚吧,记得先把我们饭菜送过来。”
那黄管事并没有死里逃生的愉悦,反而心中全是阴影。这姜太渊不仅实力强大,而且手段狠辣,可以想象只要有一点让他不满意的地方,黄家都要遭殃!
他看了看黄仁术和饶大千一眼,竟然径直离去。
饶大千和黄仁术还在哀嚎,见黄管事这般模样,也是心中暗恨。不得不强忍着疼痛,朝门外狼狈而逃。
“渊儿,你这样对待他们恐有不妥吧?”姜母看起来也是见多了世面,对于庞博出手伤人并不厌恶,唯有担心黄家的报复。
庞博说道:“自大周开朝以来,在盐城只有我们姜家欺负他人,何时有过他人欺我姜家!”从李长华那儿,他对于姜家的历史还是很清楚的,姜家先祖曾在大周开朝武帝手下担任大将,分封伯爵,永镇西幽州。经三千年来,姜家逐渐没落,到姜太渊这一代早已经没了封地,徒留小小子爵之位。
虽说如此落魄,但姜家本是名门之后。所以姜母听了庞博的口出狂言,不仅不惊反而十分高兴,说道:“我家渊儿果然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