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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第三种可能
树妖呆怔良久，总算是回过神来，望着地上同样震惊到无以复加的成庄，呐呐的开口：“刚才那位，不会是……那个人吧？”
成庄知道他想说什么。
墨离这个名字，已经成了大妖们甚至所有修炼者心中的禁忌。
甚至所有当初从那场浩劫里活下来的人，都知道他回来了，可是所有的，不论人鬼妖魔，但都对此缄默不言，甚至都不敢再提及那个曾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
成庄知道夏雪认识凤三时，就知道她和墨离想必也是熟识，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亲眼见到那人。
他沉默着，树妖也沉默着。
桃源许多大妖，都在沉默中，默默将这一夜的事情压了下去。
良久，树妖叹道：“你费尽心机要分开小雪和那个修炼者却没能做到，这下可以安心了吧，小雪身边，有那么多比咱们强大的人，不用你我再操心了。”
成庄下意识想反驳，如果真的不用操心，那么为什么他们能放任夏雪和墨轲走到现在这种地步？但他想到墨离，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他想，必然是到了不可不插手的地步，墨离那样的人才会出手。
既已到他都需要出手的地步，那么夏雪的境况……未必乐观。
但是现在，夏雪的事情，已经没有他插手的余地了，他也没有本事再插手。
……
夏雪匆匆赶回江城，径直去了凤三家。
但凤三家门紧闭，她强行闯进去，却只看到墨大宝一人坐在屋里打游戏。
墨大宝旁边有个婴儿床，里头有个小婴儿睡得正熟。
夏雪太过急切，进来就撞到了沙发，噗嗵整个人栽倒在地，手忙脚乱爬起来时，墨大宝走到她面前，伸出小手过来扶她：“你怎么了？”
夏雪抹了把眼，抓住他双肩急道：“墨离呢？”
墨大宝被她抓的有些疼，皱了皱眉但没拂开她，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刚才我妈急急忙忙离开，好像是要去公会……”
话没说完面前夏雪就消失不见了。
墨大宝砸巴了两下嘴，揉了揉肩，若有所思。
九天公会。
夏雪才到结界外，便感觉到一股浩瀚的力量将自己排斥在外。
里头气息混乱，几股力量混在一起，几次将她阻挡在外。
她咬牙冲进去，在公会前的空地上乍一落地，便听到里头传来如同兽吼般的惨叫！
听到那声音，她忍不住浑身一抖，心头无端生出强烈的恐惧感，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那声音从公会大楼中段传来，却令整座大楼都为之震颤。那痛不欲生的叫声，像一把一把的刀扎进夏雪心中，她飞奔进去，失声惊呼：“轲轲！”
但夏雪还没能进去，一道血色身影便冲了出来，将她撞飞了出去！
她下意识伸手去捞，却只抓住一截带血的袖子，她失声痛哭：“轲轲别走！”
那浑身是血的人回了下头，墨轲那原本英俊的脸显得狰狞异常，此时被鲜血覆盖，血红的双眼中有妖异的金光闪动，嘴角两边獠牙尖锐，还在往下滴着血。
他回了下头，却也只回了一下头，脸上便被痛苦所占据，口中发出兽吼声，一瞬间那张脸竟变得有几分兽相，夏雪吓的呆住，满心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陡然间两道身影自她身边掠过，待她看清是墨离和凤三，墨离已将墨轲压制在地，凤三一个封印术过去，一时间四下只闻墨轲的惨叫声！
他挣扎着想要逃离，几度又被墨离打回结界里，不过一个呼吸间，他身体便多处骨断浑身是伤！
“你们在干什么？”夏雪尖叫着冲过去，凤三没顾上她，硬生生将她冲到了墨轲面前！
但她还没近墨轲的身，墨轲便仿佛一头领地被侵犯的野兽，挥掌朝她拍来，夏雪眼泪还挂在脸上，一时怔然，张了张嘴，眼睁睁看着那手掌化成了兽掌，带着尖锐的爪子到了面前！
若这一掌拍下来，她的头会像落地的西瓜一样裂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手臂陡然被拉住，一股大力将她拉开，随即墨离轻飘飘一掌挥过去，墨轲的手掌到手臂，直接骨头断裂！
凤三将夏雪拉住，沉声道：“别过去！”
墨离爪住墨轲脖子，下一瞬便自原地消失，紧接着公会大楼再度传出那震耳欲聋的吼声！
夏雪正要发问，后颈陡然一疼，随即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
“不要！”
夏雪从噩梦中惊坐而起，阳光从窗户落下，散落满床。
她有些茫然的四下看了看，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随即想起晕过去前的事情，掀开被子冲出门，冲出来后，才发现自己人在凤三家。
客厅里，只有凤三一个人。
听到脚步声，正发呆的她望向夏雪，脸上想努力挤出笑，但半天没挤出来，只好作罢：“我带你去看看墨轲吧。”
她起身往外走，夏雪的双脚却如灌了铅，难以移动半分。
“我不去。”夏雪缓缓坐下来，哽咽道，“我想回夏家，我不想待在这了，轲轲他会来找我的，他肯定舍不得扔下我一个人……”
“小雪。”
“你别叫我！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夏雪捂着耳朵，像个孩子般做着掩耳盗铃的行径，以为捂着耳朵，就能什么也听不见，什么都不知道。
凤三叹了口气，来到她身边坐下。
她轻声道：“如果你和墨轲在一起，将来他会在中年死去，而你会一直一直等着他，或许会等到连你自己是谁都忘记，等到你死。”
“墨轲不愿看到这一切，他想方设法让你忘记她，但你和他命运相连，不论他怎么努力，你始终会想起他来。我能一直封印住你的记忆，但你是上古凶兽，我改变不了你的未来。”
“所以墨离想了一个办法。”
让墨轲以人类之躯被妖化。
九死一生的办法，也只有这个办法。
凤三道：“生和死，我们都以为不会有第三种可能，可是谁知道……”
谁知道，还有一种结果……
叫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