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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人、二十人……五十人,将他围困中间。
这是凤于墨最得意的凌蛟军,就算轩辕傲天是铜墙铁壁,此刻也止不住微微喘息,也许是背上的宋缓缓让他有了拼杀下去的勇气,是的,也许就是背上的她,让他一直……一直走到现在。
人在绝境之巅时,潜能也是无可限量的。
一个夜晚,斩杀三万多人,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简直就是神话。
五十人围困着他,个个虎视眈眈,而轩辕傲天却静站原地不动。
凤于墨坐在椅子上,右腿跌在左腿上,单手叩响桌面上的大弓,好整以暇地看着人群中央的轩辕傲天。
一阵冷风刮过,很明显是长剑挥起,轩辕傲天快速闪过,侧面又迎来一剑,他身子向后划去,随即右腿一盘,长剑一挑,解决一个。
这五十人,的确很厉害,但是他们太局限于某种阵法之中去了,与聪明人对起招来一点都不灵活。
但是他们胜在有实力,而且人多,这一点是现在的轩辕傲天怎么也比不上的。
随着他们的打斗越发接近尾声,随着凌蛟军渐渐被挑落,凤于墨的眸子再次危险地眯起来,手指叩响大弓的频率愈发高了。
此时,南宫燕已经闪身到距离他十步左右的距离,凤于墨一个不耐烦,抬起手往她身上一挥,南宫燕顿时被他隔空挥出百步之外,一口血吐了出来,染在早就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上。
她咳嗽了好几下,才又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但是这时,她不敢再向凤于墨那边去了,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桌上的那把弓看。
他敲击的频率越来越高,有好几次都拿了起来,但是最后又放下。
一盏茶之后,他再次拿下来,却没有放下,而是拉满弓,对准正在酣战的轩辕傲天。
南宫燕按住自己的心口,隐藏在人群之中。
如今,只剩下八人在和轩辕傲天对打。
虽然没有输,但是他的身上已经有了或多或少的伤口,锦袍早就被割烂,露出刺目的伤口来。
凌蛟军又倒下一个、两个、三个……
凤于墨的眸子几乎迷成了一条线,手中的弓箭直直地对准了轩辕傲天,只要一箭下去,哪怕他再厉害,都是难逃一死。
凤于墨觉得,时候到了。
但是忙于厮杀的轩辕傲天已经麻木了,手脚麻木,身体麻木,只是机械地在与他人打斗,心里只存着一个信念--一定要带宋缓缓出去,一定!
从凌蛟军出现到现在,他已经和他们斗了两个时辰。
所以,这一刻,凤于墨拉弓对准了他,他竟然是感觉不到了。
如今,眼前摇晃的、跳来跳去的只剩下两个人,轩辕傲天怎么看他们,都像是在跳舞似的,动作慢吞吞。结果,他一剑划过去,眼前两人倒地,场地中央只剩下他一个人,满身血迹,满身伤口,衣不蔽体,但是他背上的宋缓缓却完好如初。
“不要--”南宫燕一声惊呼,从人群中奔了出去……
凤于墨的箭已经射出来,对准的是轩辕傲天的心口,不偏不倚,是心口。
情急之下,南宫燕大喊出声,双脚同时不受控制地往轩辕傲天身边跑去。
那支弓箭在轩辕傲天眸中形成一个黑色的点,点点地逼近他,但是他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手脚沉重,脑袋也沉重……
到底是南宫燕距离他更近一些,而且紧急时刻,人的潜能总是被无限制地激发出来,在弓箭没入他心口的前一刻,她……终于成功地挡在了他的身前。
凤于墨目光一寒,欲要再射一箭,却感觉到了异样的氛围,才一抬眸,便有士兵从城墙跳下来,挡在了轩辕傲天的面前。
是……江环楚带人来了。凤于墨的弓箭再也没有机会放出去。
南宫燕在轩辕傲天面前缓慢地倒下去,他艰难地抬起右手去抓住她的胳膊,阻止她摊到在地上。
他的脸上是血水,眼眶腥红;她的脸上是泪水,眼眶发红。
“你……你没事,就好。”她颤巍巍抬手,想要擦去他脸上的血迹,“这样的你……也……也很好看,我……我真的很恨……也很……很嫉妒宋……宋缓缓……她能死在你的背上,而你……却没有能力……再抱住我了……”
眼泪顺着她的眼眶滑了下来,竟是如此清澈,如此灼人……
“对……不起。”他沉声说道。但是她却笑了,“没,没关系,我……我还是一样的……爱你,这样……这样就足够了,能够为你死去,至少……至少你以后都……都不会忘记我,不是……不是吗?”
轩辕傲天只是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长久的沉默,只能单手扶住她,而她的泪水还在一点点落下来。
“皇上,属下来救你了。”江环楚闪身过来,将南宫燕一把扶住,“皇上,你快走,剩下的事情,属下来解决!”
刀光剑影仍在,只是换了一批人。
有几个侍卫涌过来,“皇上,属下护送你出去!”
宫门已经被他们打通了,凤于墨忙于应敌,再追过来的时候,轩辕傲天已经带着宋缓缓奔了出去,马车候在宫门外。
凤于墨还要追上来,却被身后的侍卫缠住了。
轩辕傲天跳到马车之上,便急切地去掰开宋缓缓的手,但是怎么掰都掰不开,想用力又怕弄疼了她,没办法之下,他只好温柔地跟她说话,一边说话,一边去掰她的手,花费了好长一段时间,她的手才松开了。
她的身上,脸上都是血,他抬手触摸她的后背,还是潮湿的,证明她的血还在流,他的眼泪又出来了,只好憋回去,动用真气护住她的伤口,止住她的血。
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用脸蹭着她的脸,泪水忍不住掉落在她的脸上,“缓儿,我们出来了,我们出来了,你睁开眼来看看。”
怀中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她的呼吸还在不断地弱下去,有一段时间,轩辕傲天甚至感受不到她的呼吸,他慌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只能紧紧地抱住她。
“哪里有大夫,我们先去看大夫。”他吼道。
但是外面的人回答:“皇上,凤于墨的人很快就会追上来,我们现在燕京,不能就这样去找大夫。”
“朕说了,去找大夫。”他怒吼。
“皇上,这样做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此次前来因为情势太危及,江环楚带的人并不多,而且现在是燕京境内,保不准凤于墨会有所埋伏。
“若是不去,你们全部都得死。”轩辕傲天冷冷地下了命令,不容拒绝。
外面的侍卫听了,不敢再做声,只好去找医馆。
街上的百姓一件疾驰而来的马车,快速地让到一边去,因为皇帝的丧期昨天才过,百姓们并不敢太招摇,所以街道上很是清冷。
如此,没一会儿,便到了一家医馆门口。
轩辕傲天抱着昏迷不醒的宋缓缓跳下马车,直奔医馆而去。
大夫一见这状况,立马吓傻了,还以为是什么强盗,或者叛军,下意识就要逃走,却被轩辕傲天一脚踢翻,胸口被他的脚踩上,不是很用力,却足以令他动弹不得。
“给我医人,她若出事,你全家陪葬。”轩辕傲天冷冷地说道,说完,又是一脚踢过去,那大夫已经站立起来。
“这……这边请。”迫于轩辕傲天的威慑力,他连颤抖都不敢,只好将他们带到内屋去。
轩辕傲天驾轻就熟地将宋缓缓放在床上,转而抓住她的手,“她后背中箭,失血过多,呼吸微弱,脉搏也很弱。”
将症状都说出来,大夫就不需要费时间去把脉。
说完,他对着床上的人儿道:“缓儿,别怕,我在这里。”
宋缓缓没什么反应,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大夫一听这伤势,也是吓得脸色惨白,但是……还得救啊。
他快速地跑过来,“将她的身子翻过来,让小的查看她的伤口。来福,快打水来。”
轩辕傲天很配合地翻过宋缓缓的身体,撕开她的衣服,伤口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很深很深,纵使他用内力封住了她的伤口,但还是有少量的血流出来。
到底是谁在什么时候拔去她后背上的剑的,让她的血流了一整夜?或者……是她自己么?轩辕傲天当时完全没有注意到,宋缓缓中箭之后,他便如疯了一般,不断地向前厮杀,想要把她抱到身前来,她却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他只好放弃,可是却不知道她的箭是什么时候拔下来的,这完全是想要让她去死。
“先止血,然后,然后清理伤口。”大夫全身发颤,却被轩辕傲天摁住肩头,“医者父母心,将她当成病人,用心去医治,不要被外界干扰!”
这大夫如此颤抖,如何医治。
“如若不然,死!”他再次威胁。
短暂的时间内,大夫被恐吓了几次,再次被恐吓,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身体也不发颤了。
刚好来福已经端水进来了,而他身上也时刻备着止血药,当下便给宋缓缓洒下,因为此时流血已经很少,所以药物一洒下去,血就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