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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轮到我问你了吧,你为何要将这些鬼魂拘禁在这里?”
之前我不明白,枯叶镇的时候那小鬼说来到便难以出去,它是付出了一条胳臂的代价;那偷东西的贼说必须要离开这里;阿芙身边的疾行鬼也说着附近没有什么亡灵;等到了学校,我才发现,原来这附近的鬼魂都被控制在了这座学校里。
一个地方鬼魂越多,便会影响当地的磁场。这样一来,即便是正常人走到这里都会觉得心里不安,若是精气神不够足的人,便会产生幻觉。
它将这么多鬼魂都拘禁在这里,自然有它的用意,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你猜?”
我本也没有信心它会直接告诉我,可我也没有想到它竟然直接让我猜。这是什么套路?
“咱们拿出诚意来吧,或许你看不起我,但是你应该知道乌山老大既然派了我来,自然是有道理的。”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这种鱼鬼谈判的事情最是考验心神,众人都道鬼狡诈恶毒,其实它们往往也可怜至极。
我直接掐了一个手诀,随后朝着教室的墙壁而去,这本是我们卫家的独特法术,动用自己的灵力可以瞬间施术,只是这样一来会需要一个恢复时间。
伴随着砰的一声,我前面的桌子就直接撞上了墙壁。
“雕虫小技。”它颇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我只有静下来心来继续说道,“你再看!”
话音刚刚落下,那墙壁轰然倒塌,而桌子又直接回到了原地,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它看着我的脸色这才严正起来,“不愧是乌山来的人。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卫迟!”我的名字本也没有任何隐藏,便直接告诉了它,却没有想到它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只露出了几分疑惑,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接连念了几声,“有意思,有意思。”
伴随着它的话,我只感觉到眼前的场景开始极速的变化,我的身子直接从窗户里飞了出去。我心中哀嚎一声,可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我就已经站在了学校门口。
“我已经知道了你是何人,今日我乏了,来日再说。”它的声音似乎就在我的耳边响起,可我知道,它绝对不在我的身边,这不过是它的伎俩罢了。
据徐太虚说,之前来的道士非死即伤,甚至有人刚刚进入到学校就被吓疯了,可它为什么不对我出手呢?
它将我送出来只怕也是料定了我们还会有再次较量的机会,只是可惜了,我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
但是至少我知道了,它不敢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并且它对乌山似乎很了解,施展幻术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它不好对付!tqR1
校园的大门发出砰的一声,那些原本趴在围墙上的小鬼们吓得纷纷跑开,却终究跑不出那道门。
徐太虚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安全无损得出来,我刚刚到宾馆,就看到他焦急踱步的身影,一看到就急忙奔了过来。
“卫小姐,你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却没有理会他,径直朝着屋内走去。
“那个……那个……”他似乎很想问关于校园的事情,可也知道我现在十分疲倦,只是嗫诺了几句。
“我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明天你带我去看看那个开挖掘机的男人,我还有几个疑点。”我转身对着徐太虚说道,“那东西很厉害,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原本脸上还带着笑容的徐太虚,一下子就委顿了下来。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若是我解决不了的话,那么镇子就会再次被绝望笼罩。
之前我抓鬼的本事在徐太虚看来就已经非常厉害了,他想象不到比那偷东西的贼还要厉害的东西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嗯,卫小姐,您注意一些。其实……若是解决不了的话,大不了搬家。”
他这句话说得有几分颓败,几分心酸。我听着十分难受,我知道自古以来乡土难离,否则这事情出了三年了,大家也都是从前镇搬到了后镇,而没有离开潭水。
“徐镇长,你放心吧。我会尽力的。”我能说的便也只有这句话了,虽然依然没有多大的效果。
当夜,我睡得极不踏实,梦里翻来覆去的身影;前一秒他还抱着我在放孔明灯,下一秒就将匕首比在我的脖颈之上,阴狠得对我说,“阿迟,我来就是为了取你的锁骨”;偏偏转身之间,他就晕倒在我的面前,气息不稳。
等到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发现枕头被打湿了一大片,忍不住暗骂了自己一声“没出息”,到底还是拿出粉底稍微遮盖了一下,这才出了门。
徐太虚果然已经等在楼下了,他看了我两眼,“卫小姐,可是没有休息好?其实你不用那么大的压力,能对付就对付。”
今日的徐太虚与昨日比起来更显苍老,想来这件事情让他已经焦头烂额了,本以为可以交给我处理,却没有想到我也说可能解决不了。
“走吧,去看看那个工人,开挖掘机的工人。”
徐太虚开着车朝着后镇而去,只到了医院的一条街外就停了车下来,歉意得对着我说道,“只有麻烦卫小姐直接走过去了。”
我看了看那硕大的“三医院”几个大字,我对着徐太虚点了点头就直接走了过去。
难怪有句话叫天才与疯子只有一步之遥。
当我办理了一系列手续进入到精神病院的时候,就看到了一系列让我匪夷所思的情形。有人正在推导费马定理;还有人蹲在墙角画圈,嘴里念叨着李白的《大鹏赋》;还有人在大声歌唱。
当护士将我带到了男人所在的屋子的时候,她严肃得对着我说道,“本来是不应该让你来探视的。但是既然你有推荐信,就快一点儿。这人有些不好对付。”
说完,她打开了门。
我终于知道了护士说得不好对付是什么意思了,原来他正趴在床头上,一只脚踩在地上,而另外一只脚却踩在了床头之上,做了一个攀爬的姿势,不断得对着身后的空气吼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那护士略有深意得看了我一眼,便直接关门出去了。
………
我细看了他一下,却发现他身上并无任何奇怪的地方,身边也没有小鬼。并且的目光刚好瞟到了墙角,发现了那里有白色的粉末,心中便越发肯定了,“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有病!”
果不其然,我的话音刚刚落下,那男人直接猛然转身看着我,但也只愣了一下,就直接坐在了床上,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只香烟点上了,“你也是为了学校的事情来的?”
看来他之前也遇到过道士,我点了点头。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碾死了自己的妻子?”
没有想到原本还算清醒的他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整个人就狂躁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是鬼,是鬼。我看到了,是那鬼坐在挖掘机上,是他杀了我妻子。可他们都不信,都说是我故意杀了她……”
他嘶吼着,直接将香烟扔在了地上,随后用脚底碾压了一下。我低头看着他赤脚碾压原本点燃的香烟,却没有发出任何疼痛的呼喊声。
想必这疼痛与他现在的处境相比早就不算什么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就一直不停得重复那句话,“是鬼,是鬼!”
虽然我见识过鬼神,也知道那学校里有个恶鬼,可我心里多少有些不信,这份不信是直接从心里冒出来的。
等到护士来敲门的时候,我看到他又迅速恢复到了我进门时候的模样,我没有拆穿他,因为他现在的样子着实可怜。
看到徐太虚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有问,就让他将我载回了旅馆。我心中隐约有些怀疑,准备回去好好翻一下之前徐太虚给我的档案。
那些档案之前已经看过一次,那时只是单纯得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灵异事件,却忽略了另外一个事实。
那就是,那座学校在重新扩建的几十年内,每三年都发生一次事故,十分有规律,最重要的是每一件事情看上去都是意外事故。
诸如:学生在天台不小心跌落,重伤不治;老师下自习的时候跌入水塘之中,成为植物人……这种都是比较严重的,但是更多的却是如同开水房的事件一样,有些单纯的小事故,只有人员受伤,却无人死亡。
而势态越是越到后面越严重,诸如那学生跌落的事情就发生在学校扩建的前两年,学生的家长去学校闹了闹,但是学校的监视器显示学生是自己从天台之上失足跌落下去的,这件事情也不了了之了,只是据说那个天台后来就被封住了。
可这样算下来,却有一点儿不得不让人注意,为什么是三年?
难道说,这便是厉鬼的规律?当真是因为那灵符没有将厉鬼的鬼气封印完全,而导致它每隔三年就会出来为害一方么?
我放下卷宗,天色已经不早了,今天还是到这里吧,便躺在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