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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红点了点头,她也是见到我问米之后,知道我多多少少有些能耐,才会帮着老妇人,想要将我赶走。我走了,留下那个不中用的黄道士,她做事情会方便很多。
“那晚你知道我和黄道士都在村长家,所以就避开黄山和老妇人,进了狗舍,因为是自家的狗,看到你肯定不会狂吠,你便对其中的一只下手,用得是菜刀,非常锋利,所以那个切口很平整,其实细看的话,并不像是猛兽做的。”
那个伤口,我有觉得奇怪。但是当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黄大仙,所以也没有多想。
燕红点头,并不否认。
她做完那件事情之后,菜刀也没有扔,就拿在手上,对别人就说听到狗吠害怕,寻了菜刀进去。不过是擦了下上面的血迹罢了。tqR1
黄山的死,也是她一手策划的。和老妇人一样,是用毒,然后再用树枝抽打,模仿出野兽抓挠的痕迹,因为村里人都笃信这事情和黄大仙有关,所以断然不会验尸,也不会想到友人下毒。
“我一直计划着出逃,但是每一次都失败。我以为没有了机会,但是偏偏这个时候,黄山打死了一只黄鼠狼。我知道这里的人,都十分迷信。于是就在上面做了文章。你来之前,听说的鸡犬不宁,家畜惨死,都是我做的。”
为的,就是铺垫、渲染,让人相信,这一切都是黄大仙作祟。
“其实,她是不用死的,只要她白天不说那样的话。黄山死了,她放我走,就是了呀。”燕红的表情有些狰狞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原来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起了杀心。
当人狠绝起来的时候,下的手,比厉鬼更甚。
我之前有看过一部韩剧,《金福南杀人事件》,里面的女主角就是被拐卖到那地方的妇女,最后因为不堪忍受日夜的欺辱和幼子丧命,最后竟然疯狂地将整个村子的人,都给杀害了。
我在看电影的时候,看到了她的偏执和疯狂,但是却又看不到那本应该有的救赎。
如果不是被逼上绝境,她不会那么做,但是难道又是必须要那么做吗?
我看了看燕红,还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可她的神智已经有些迷离,又和我说了好多的事情,甚至于到了以后的生活,她的脸上露出了满满的憧憬。她还年轻,或许去到外面以后,还能过上平凡的生活,找个好男人嫁了,生个孩子……
然后把这段往事,彻底地忘记,只是在某个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偶尔再痛一痛。只是我目送燕红离开,心里面却是五味杂陈。
或许黄山和老妇人,是亏欠了燕红,可是不至于赔掉性命。
而燕红做的,也是无奈之举。
……
宁采臣挂在我的肩上,我和燕红说的话,他听得不是很明白。不过过桥的时候,他提醒了我一句。“阿迟,你看那边。”
我看到商榷躺在树下,神情慵懒,也没有注意到我过来。我还以为自己会孤零零地回去,没有想到,他竟然回来接我。
心里面,倒是一暖。
于是快步走了过去,就把宁采臣往商榷的怀中一扔,他干脆地接过,一双眼睛促狭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慵懒地站了起来,身子往前靠了靠。
他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哟,阿迟不高兴?”商榷有一双毒辣的眼睛,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有心事。
我冲着他翻了个白眼。
“那事情搞定了吗?”他无比轻松地开口,又将整个身子压在了我的肩头,虽然是虚靠着的,但是我就觉得不舒服。
尤其是心里面还有事情的时候。
“商榷,你说,自由就那么重要吗?”我心里面憋不住事情,就把燕红的事情,一股脑地都给商榷说了,他起初听得认真,到了后来竟然有些不耐烦了。
不过就我的这句总结,他还是非常确定地点了点头。“自由,比什么都重要。”
他的眼睛落在我的身上,分明一副话里有话的模样。
我想不明白,索性大手挥了挥,但是心里面还是有些乱糟糟的。我放走了燕红,良心上还算过得去,但是道义上,真心说服不了自己。
情理可恕,但是法理难容。
不过燕红离开黄家村之后,怕是这事情将会被彻底尘封起来,以后都不会有人再提及,而她,远走他乡之后,也将把这事情烂在肚子里。
“我说你到底在琢磨什么?”商榷抬手点了我的脑袋一下。“明明脑袋那么小,怎么竟想些没有用的东西呢。”
“怎么没有用。”我有些不满地瞪了商榷一眼。“我现在都不知道这事情燕红做得对不对。她可怜,但是不该杀人。”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性子,是不是应该被定义为圣母。
但是商榷翻了个白眼,“你扯这些做什么,如果现在你让人把燕红抓起来,那就是现在就把欠下的债还了。你没有,她的这笔账,就到了地狱再还呗。反正呀,会还清的。”
我哦了一声,这事情上,商榷看得通透。
不过我总觉得他之所以要耐着性子解释,主要是可怜我这幅担心满满的模样。
“对了,黄家村为什么连一个鬼都没有。”我岔开话题,不再想燕红的事情。
“因为,那地方太脏了,连鬼魂都住不下。”商榷的神情还是慵懒。“他们盛产石油,石油是黑色的,这里的人心也是黑色的。坑害妇女只是一宗罪,如果你回去问问卫子陵,他应该可以和你说一天一夜。”
闭塞的村庄,可怕的陋习,连鬼都住不下去。
“我看这地方,再过个一两百年的,怕是要直接交给阿芙管了。”商榷将手背在身后,非常轻松地开口。
平等王芙殇,掌管第九层地狱,收大奸大恶之人。
……
我眨了眨眼睛,未置一言,跟上了商榷的脚步。不过就他刚才的那句话,我听着怎么都觉得不是个滋味,心里面也就像是堵了一团东西似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有些难受。
商榷也看出我这幅模样,就没有再说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