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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松涛回来的时候,黎叶正准备出去找他,看他满脸伤的进来,惊诧道,“怎么回事?”
放下糖,贺松涛揉了揉嘴角的淤青,“和人打了一架。烟”
“为什么打架!”黎叶有些生气,“你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情吗!”
贺松涛指了指自己的脸,“是那个人先动手的,我只是自卫。”
黎叶急忙去找药酒,过来给他擦拭伤口,“那个人为什么要找你麻烦?诽”
贺松涛抬眼看着她,不想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只是往窗外看了看,“他就在楼下。”
黎叶心头一跳,贺松涛都能找到这里,那个人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
她没有动,低头仔细的处理他的伤口,清理好,贴上胶布,“好了,过来吃饭吧。”
贺松涛看着她,没吭声,两人一起坐到餐桌旁,糖买回来的太晚,有几道菜没有办法做,所以晚餐的菜色缩减了许多。
给他夹了菜,黎叶拨弄着米饭,“松涛……以后不要打架,那个人,我们都要离他远点。”
贺松涛拿着筷子,好半天,语调沉抑,“毛毛,他说,你们还没有离婚。”
黎叶一颤,手指握紧。
见她无心再吃饭,贺松涛也放下筷子,“我想,你还是下去和他谈谈吧。”
黎叶坐在那里不动,好像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贺松涛起身,牵着她的手,拉着她往门口走,“走吧,躲着不是办法,他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黎叶被他拉出门,下了楼,也许是该和尹正铎说清楚,她看了看旁边的人,满脸是伤,只怕再碰头又要起冲突,想了想,道,“松涛,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贺松涛点头,“有事叫我。”
黎叶松开他,走下台阶朝着远处走去。
那辆车太显眼,黎叶停在车旁,看着坐在车里抽烟的男人。
她立在一旁,他看见了,却没有下来,也没有降下车窗。
车里光点闪烁,他不太常抽烟,黎叶见到的次数也不多,看着他,好像有许久未见,那眉眼之间带着些许陌生,光线不足,却也看得见,他脸上也是带着伤的。
黎叶想了想,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他没动,看她一眼都没有。
黎叶想着要和他谈谈离婚的事情,可是看他这样子,莫名有些恐惧,他不是好说话的人,她说出那些只会激怒他。
扬头看了眼,贺松涛站在楼梯口,黎叶又转回头。
一声闷响,车灯闪了闪,车门锁打开。
黎叶看着坐在里面目光冷肃的男人,有些却步。
他微微扬了扬下颌,“上来。”
黎叶犹豫着,他手里拿着一张纸举到窗边,隔着玻璃,黎叶看见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最下方,有她的签名。
“想要我签字,就别瞻前顾后。”他两手捏着纸张两角,微微用力。
“不要!”黎叶怕他撕了,急忙制止,她看着这个人,他满脸的阴郁,她知道一切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她又没的选择。
犹豫一下,她开了后面的车门,坐了进去。
尹正铎没有看她,直接锁了车门,站在远处的贺松涛看见黎叶上了车,立刻走了过来,尹正铎嘴角一撇,忽然发动车子,飞快的转弯离去。
看着那个人被甩掉后气急败坏的样子,尹正铎低笑起来,眉眼带着狂妄和阴厉。
黎叶拍着座椅,“尹正铎!你停车!你让我下去!”
他一口气将车子开出老远,在街道上飞驰,转弯时候也将弧度拉的很大,摔得黎叶东倒西歪。
直到将车子开到江边,黑洞洞的地方眉眼什么人,黎叶见车子停了,使劲的去掰车门。
他抬手打开车锁,她立刻冲下去跑了老远。
尹正铎站在车旁,看着她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也不制止,就那样看着她。
发现自己跑错了方向,黎叶又绕回来,沙子很软,她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尹
正铎,脚下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
看她狼狈的样子,尹正铎抱着手臂站在旁边,打量着她的腿,“看来恢复的还可以,不用拐杖也能跑。”
黎叶爬起来,一脸一身的沙子,她拍了拍,有些恼愤,“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看着这个女人,“我以为,出了轨的女人多少会有些羞愧。”
黎叶脸色一白,“你在说什么?”
他蹲下来,看着她灰头土脸的样子,“婚内离家出走,背着丈夫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是出轨是什么?”
黎叶握着拳头,“我没有!”
他盯着她,“你和贺松涛在一起,是我看错了?”
黎叶咬着牙关,“我是说,这和你无关!”
掰着她下巴,他逼视着,“你记性也不好,我是你合法丈夫,你的事,我必须要管。”
黎叶看着他手上还戴着的婚戒,推开他,“我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尹正铎,你放手吧,松涛已经出狱了,那段错误的婚姻也没必要再维持下去。”
“错误的婚姻?”他冷声笑起来,“错误与否,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还没允许,你想走,就没门。”
黎叶有些无奈,“可我已经离开了,尹正铎,现在你没有什么能威胁我的,我想离婚,就算你不允许,我只要去提起诉讼,一样可以结束婚姻的。”
他倒是很平静,“哦?你可以去诉讼试试看,你离婚官司孙柏年也替你打?我倒是想看看,国内律师难道就没人能对付他?”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到其他人。”黎叶看着他固执的样子,“你到底怎么样才肯离婚?”
他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怎么样也不肯。”
黎叶咬着牙,他忽然又道,“或者,你再给我生个孩子。”
“不可能!”黎叶激动起来,“你别想!”
“为什么不能想。”尹正铎抬手,抚摸她的长发,语调有些低沉,“我都知道了。”
黎叶知道他要说什么,起身就要走。
他跟上来,“那个孩子,是我的。”
黎叶一阵难过,没有和他争执,加快了步伐。
他拽住她,“你打电话来找我求助的事情,我是几天前才知道,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你和孩子。”
黎叶一震,摇着头,“孩子不是你的……”
他叹息,走过来,从后拥住她细弱的腰身,“既然不是我的,为什么打电话给我,叫我救他?”
黎叶说不出其他,只是别着脸,看着黑漆漆的天色发呆。
收紧手臂,他将下颌抵在她颈窝,嗓音粗哑,“是我的错,我并不知道你会生下我的孩子……跟我回去,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生一个。”
黎叶皮肤上冒出鸡皮疙瘩,她试图掰开他的手臂,“尹正铎,那不代表什么——我生下孩子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可是那是我的孩子,你也选择生下来。”他将她转过来,“你恨我,可是你仍然生下孩子,黎叶,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你和我之间,并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黎叶摇头,“孩子是我身体里的一块肉,我生下来,是因为我对他有感情,我并没有想那么多,仅仅因为我爱他,你明白吗?”
尹正铎看着这个女人,她所说的全都在撇清和他的关系,他早有预料,可是又能怎样,当初发生那些事,他心里断定了,她就算是怀了他的孩子也一定不会生下来,可是她却生下来,还很爱他,这也许证明不了什么,可是对于他而言,却是她对他的一种认可——
说不出口的卑微希冀,可是他偏偏这样在意。
“你把协议书签了吧,我不想再纠缠下去。”黎叶走到车旁,从车里拿出被他丢在一边的纸张,走到他旁边,几乎是恳求道,“求求你了,尹正铎,放过我吧。”
他几乎是没有一秒的犹豫,拿过那张纸就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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