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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策一把抓住欧阳卉的肩膀:“你说什么!”
凭什么!
她居然敢接那种钱?!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欧阳卉吓一大跳,她知道哥哥会生气,却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大的火气。
从来没有见过哥哥这么凶狠的样子,他瞪着的眼睛,似乎能吃人。
欧阳卉弱弱地:“哥哥,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说完……”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居然敢收他的钱?你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你把你哥的尊严都卖了!”欧阳策大怒,几乎是咆哮着:“是谁给你的胆子,你连问我一句都不问,就私下里收人家的好处!”
欧阳卉缩了缩肩膀,哭了:“哥……你干嘛这么生气,不就是转学吗?我们不在A市上了就是了……”
欧阳策皱眉:“说完!都怎么回事!”
怎么成了转学?难道那人跟欧阳卉说的,跟实际根本就不是一码事?
欧阳卉缩着肩,小心翼翼地,先劝了起来:“哥,我们不在西林学院上就是了,虽然是贵族学校很好的,但是……我们又不是贵族,平白让人猜测议论纷纷的,你在学校里,难道就不会自卑吗?这样真的好吗?这种生活很扭曲啊!”
欧阳策咬牙:“你先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
欧阳卉不敢隐瞒,缓缓说:“今天你走后,那位自称姓钟的律师,帮我们摆平了酒七,他黑白两道都有人,酒七根本不敢在他面前说个不字,我和江静都好感激他。然后,他就要跟我单独谈谈,告诉我他是华氏的律师……”
钟律师的口才,说服一个才上高中的小女生,那自然是绰绰有余的。
而且他说得相当委婉,说在华、穆两家正式打算订婚之前,穆小姐曾经向欧阳策许诺说,只要他在A市读大学,就让他进入她名下的公司安源水利,等他一毕业,就正式出任高管。
但是现在因为两家的婚姻关系,欧阳策的身份十分尴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他们决定“辞退”欧阳策。
虽然他并没有正式入职,但一切比照公司辞退员工来办理,补偿半年的工资和奖金。
另外,他们希望欧阳策不要再介入穆小姐的生活,为此,给兄妹二人联系了H市的学校,他们可以过去就读,并从那边参加高考。
欧阳卉早都不想哥哥再跟那个富家小姐接触,这么一听,乐呵呵地就把钱给接了下来。
欧阳策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稳了稳心神,疲惫地问:“小卉,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管他们说得有多好听,这都是在拿钱羞辱你哥,你感觉不到吗?”
欧阳卉抿着唇,半晌不语。
“说话!”
欧阳卉吓得一哆嗦,眼泪刷刷地掉:“哥,我知道这样你很难堪,可是我们以后都不用再见到他们了,就当一切都过去了,不好么?”
欧阳策愤愤瞪着她。
欧阳卉也豁出去了,咬牙说:“哥,你知道现在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吗?你觉得和他们在一起,你觉得你们是在做朋友,然后我们就不难堪了吗?我们就不用觉得羞辱了吗?你有没有想过我面对周围人猜测的目光时,觉得有多羞辱?现在外面轻了说你走‘上层建筑’,专门巴结富豪有钱人,巴结那些车接车送的贵族同学,谁会把你这样的小巴结当朋友!重了说你被富婆包BAO养,当了小白脸……外面越传越难听,你都听不到吗?还是你可以做到一笑置之?哥,我做不到!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你为什么非要往那里掺和?这个社会是有阶级的,我们跟他们,根本就不是一相阶级!”
欧阳策今天是第二次听她说起来传言。
他之前隐约感觉到一些什么,还只当是他突然出入贵族学校,大家不太习惯,久了就好了。
却原来,小卉听到的话,比他所知道的要多得多。
是这个原因,才让她最近都比较叛逆吗?
因为对他心存了很多不满,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肯再听他的了,显得是那样的不懂事不听话?
见哥哥沉默着,欧阳卉继续说:“哥,你觉得很没面子受了屈辱是吗?其实不就是转个学?我们又不是没有转过,以后不再见,还有什么尴尬不尴尬?”
他们居无定所,更有交不上学费的时候,再加上有的学校会提供助学金、奖学金等,这些都可以是他们兄妹转学的理由,的确不是第一次。
每次转学,都会离开很多旧的朋友,结识很多新的朋友。
“钟律师今天又没说什么过份的话,他就是希望我们转个学,为此,还愿意给我们找学校、交学费。他们不希望你再进那个安源水利,要辞退你了啊,你就那么硬着头皮进去,又好吗?反正是员工遣散费,我拿就拿了,我们现在这么缺钱……”
欧阳策还是不能接受:“你不是缺钱,你是缺了尊严缺了骨头!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欧阳卉受伤地抿着唇。
好久好久,忽然一声冷笑,带泪而笑:“是啊,哥哥有傲骨有气节!那为什么明知道那些有钱人看不起我们,还要跟他们在一起?!你别告诉我你真的肖想穆晓晨?那可不就跟传言一样了,全坐实了!”
欧阳策居然无言以对。
“你怎么就不想想,在所有人看起来,都是:如果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话,你们怎么就不能离他们远远的!”欧阳卉恨声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投了个好胎么?哥,咱们要真有骨气,凭自己的本事,以后也活出个人样来,这样明明不是一个阶层,还混在一起,又有个什么意思?”
欧阳策冷着声音说:“谁告诉你我们不能离他们远远的?但这个离得远远的,是你自己挺着脊背走的,还是被人拿钱打发的,一样吗?”
欧阳卉低了头,半响才小小声地说:“可是……钟律师替江静解了围,我答应他会好好劝你的。”
“劝我什么?劝我拿着钱?”欧阳策赤红着双眼:“还回去!”
“可是……还不回去啊……我都没有钟律师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