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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众人见李瑶琴忽然吐了一口血,吓得慌成一团。
有上前去扶住她询问的,有急忙出去请大夫的,也有跑出去请李夫人的。
李瑶琴浑然不理,脑中只反复闪现“贤王妃平安无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丫头婆子见李瑶琴一幅魂不归体的样子,想要扶她去床上,又不敢贸然挪动,只小声叫道:“小姐,你怎么了?”
一个人是小声,好几人一起小声,这声音便够嘈杂烦人的,李瑶琴呆呆看着她们,半天回了心神,勉强笑道:“你们不必着忙,方才只是心里堵得慌,如今吐出这口血来,倒觉得心里反爽快了几分!”
下人们怕李瑶琴粉饰太平,万一有个好歹,她们可担不起,便有婆子媳妇问道:“小姐年纪还轻,可不能如此不当一回事,一会大夫来了,可要好好瞧瞧,不然好好的怎么就吐了血呢!”
李瑶琴担心下人们会因此联想到贤王身上,到时反惹人耻笑,心中默算一下,忙道:“我也不知为什么,只是方才好好的,怎么就堵得难受,莫非是最近家里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下人们闻言,心里惊惧,心中胡乱猜了,也不敢说,再惹得李瑶琴有个好歹,她们可担待不起。
李瑶琴心中暗喜,此事总算是搪塞过去了,只是大夫来了,务必要好好瞧瞧,可别有什么大症状。
此时却听外面“咕咚”一声,接着就听着外面只唤道:“夫人!”
房中的婆子媳妇忙走出去一看,原来是李夫人磕倒在地,似是已昏了过去。
唬得众人忙上前扶得扶搀得搀,将李夫人放到了李瑶琴的床上。
李瑶琴忙赶上来,坐在床边凳子上,叫道:“母亲!”
李夫人此时才醒转过来,拉着女儿的手,泪眼婆娑,连声说道:“你真的感觉到你哥哥不好了吗,这不是真的吧?一定是你感觉错了!”
原来李夫人虽不喜女儿最近的表现,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一听说女儿吐了一口血,她吓得腿直打哆嗦:少年吐血,便是命长,终也是坏了身子。
李夫人勉强扶着丫头走到女儿院中,不妨又听女儿之言,料定必是儿子在外面出了意外,可怜她也是年近四旬的人了,心里哪里还能承受得住儿女们接二连三地出事?
本就脚软再一头沉,便直接磕倒在地,此时,拉着女儿的手,乞求地看着她,指望着自她口中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李瑶琴也忙笑着捂住母亲的手,说道:“哥哥,定然平安无事的,便是真有什么劫难,也定能遇难成祥的,我方才也只是胡乱猜测,当不得真。”
这时常年在城安伯府走动的老大夫已候在门外,李瑶琴忙让他进来。
老大夫进屋看到李瑶琴没事人一样地坐在那里,倒是李夫人脸色苍白颓废地躺在床上,愣了愣,问道:“莫非是小老儿耳背,怎么听见说是小姐抱恙?”
李瑶琴忙起身笑道:“您老先给我母亲瞧瞧吧,她方才太过担心我,身子有些受不住!”
老大夫便给李夫人把了一回脉,捻须说道:“不妨事,只是一时急火攻上头,我开一剂药,喝下就好了,以后凡事想开些,多加保养就是了。”
又帮李瑶琴把了一回,也没什么大病症,只是急火攻心,一时开了药,老大夫便告辞而去。
李夫人歇了这一会,见女儿确实无事,又担心起千里之遥的儿子,便勉强起身回去了。
李瑶琴也命人都退下,靠在床头,不由悲从心起。
她一直以为自己穿越到这个历史上并不存在的时空,只是为了邂逅贤王,与他携手一生,并因此感激上苍给了自己这个穿越的机会。
可是为什么在自己以为握住了手中的幸福时,上天又让自己重生一回?
而且还要安排成这个样子,是因为自己上一世走得太顺利了吗?
若是面对沈秋君也就罢了,毕竟贤王从没爱过她,是她设计嫁给贤王,所以自她手中抢得贤王,自己也算是问心无愧,可是现在沈丽君活得好好的,自己又怎能去做那不知廉耻的小三呢?
可真要让自己放手贤王,那么多年心心相印的感情,又怎能说放手就放手呢?
李瑶琴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地步,除了咒骂老天作弄人,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该何去何从?
李瑶琴不由暗自伤神流泪,渐渐颓废消极起来,人也越发的憔悴。
贤王小世子的洗三礼转眼便到了,因为是在庄子上,京城众人也不便前去,且又考虑朝中争斗,便大多只着人送了礼。
沈秋君自然不会再与贤王府有牵扯,不仅人没去,礼也未送。
沈家父子还想劝她做事留些情面,却被沈秋君一句话给堵了回去:“女儿蠢笨,就怕留了情分,又被沾染上了,将来做鬼都是个糊涂鬼!”
沈丽君倒不在意沈秋君的态度,只是看着清冷的洗三礼,心里忍不住为儿子委屈。
幸好此时,皇上命太临前来宣旨,赐孙子名为:桂。
这让贤王府等人喜出望外,更有意外之喜。
那太临宣完旨意,临走时,意味深长地说道:“皇上说这庄子上太简陋了,大人也就罢了,孩子可受不住,等王妃满月了,还是回王府吧!”
此消息一出,朝中众人便顿觉出不寻常来。
当年太子的两位嫡子,可都是在满月后才由皇子起的名,如今为何如此厚待贤王,仅是因为贤王子嗣艰难吗?
而随着皇上让贤王回京城,是不是说明在皇上心中,已对太子不满,有抬举贤王之举?
贤王亦是如此猜测,他可不怕与太子对上!
太子自然少不了气急败坏,外加对贤王满满的嫉恨!
随着洗三礼的结束,沈夫人便不方便再留在庄子上,于是提出告辞。
沈丽君虽满心里不舍,知不可挽留,只得放母亲离去,临走时,又在母亲面前哀求道:“还请母亲在妹妹面前,为我多美言几句!我也是不得已,我是一位母亲,在孩子面前,姐妹情分便免不了靠后,况且也算是成全了她的一片痴心,只恨老天不收了我的命去,不然亦是皆大欢喜!”
沈夫人闻言不由疑心大起,本想追问几句沈秋君可是不妥,然又想起大女儿惯会说话,骗死人不偿命,便含混着嗯啊两句,便着人收拾东西去了。
此时辛先生也提出告辞。
贤王自然苦苦挽留。
他已经知道辛先生的老底,见识过他不凡的医术,且又听说辛先生还是个制毒的高手,一点都不逊色于他的医术。
当年的薛神医可是狂妄的很,曾放言道:“有的医者只会医人不懂害人,有的只会害人,却不会医人,唯我能两者兼得!”
这样的人才,向来礼贤下士的贤王如何会放过?
辛先生笑道:“当日因为沈三小姐的苦苦相求,道只出医一次,便养我一辈子,这才出山走一遭。如今王妃与小公子平安无事,我便算是功德圆满,也该回沈府养老了。”
贤王无法,也不敢强硬留他,只得送了许多金银珠宝珍奇药材,辛先生本着不拿白不拿的原则,俱都笑纳。
贤王见此,以为是其交好的意思,这才放了心。
倒是那不得不留下继续为沈丽君调理身体的两位御医,心里着实苦哈哈的,每每被贤王看到,只觉得如芒刺背,幸好法不责众,贤王也不敢杀人灭口,只是这种日子真的是难熬,只希望回宫以后,能离得贤王府远远的。
沈夫人回到府里,便问过沈秋君,将沈丽君之语重复了,问道:“你可是真起了那等不堪的心思?”
沈秋君此时如何还会认,便道:“大姐口中的话,母亲也信?如今我已与她无瓜葛,若是她再无端向我身上泼脏水,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夫人倒为自己的耳根子软,伤了女儿的心而不好意思,忙劝道:“是母亲不好,听到风儿就是雨的!母亲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品性的。唉,想想,我也不知做了什么孽,怎么就教出你大姐这么个品性的人来!”
沈秋君忙笑道:“母亲教导出的人自然是好的,只是橘生淮北则为枳,后来跟着贤王,近墨者黑,也就怨不得她也学了些手段心机!”
沈夫人亦恨贤王,不由叹道:“再想不到你姐妹二人会变成如此模样。再是变得会算计,她也是个傻丫头,但愿她以后不会‘悔叫夫婿觅封侯’!”
沈秋君垂眸冷笑不语。
六皇子正为自己没有了借口去沈府,听见说辛先生回了沈府,不由心头大喜,对杨远等人说:“可怜你们这些当差的,平日里有个头痛脑热的,也没时间出去看看,太医们又不敢使唤,幸好本皇子体恤下情,今日便带你们去拜访神医!”
杨远等人知道以后他们便少不得轮番生病了。
沈夫人对六皇子已无好感,便直接让人带着去了外院辛先生处,只气得六皇子干瞪眼,一时进了辛先生房中,辛先生窥着并无沈府的人,不由起身恭谨道:“薛某见过六爷!”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