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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山林的隐隐杀气引起了蒋钦的警觉,他预感到了潜在的危险,正待要下令队伍集结,形成防御阵型。
但,为时已晚,此时的吴军还处于行军的长蛇阵状态,急切难以收缩阵型。
在吴军众将士还没有做好战斗准备之前,两边山林伏兵齐出。携居高临下俯冲之势,速度之快,超出了吴军所有人的想象。当刀光袭来的一刹那,吴军前方的士卒齐刷刷的倒了一排,那明晃晃的大刀,沾着血迹,在午后的日光照耀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又是一阵刀影翻滚,吴军士卒瞬间又倒了一片。
蒋钦终于看清楚了,这是令吴军闻风丧胆的校刀手。曾几何时,校刀手对于蒋钦来说,只是一个传说,在此之前,并未得缘以见。
此时此刻,蒋钦算是得以亲见了,不自觉的,他感觉脊背一阵发凉。
自随孙策起兵以来,不说是身经百战,也算是久经沙场,蒋钦从未见过战力如此之强的士兵。手起刀落,人头翻滚,落刀之准,来势之猛,前所未闻。那动作整齐划一,干脆利落,未见一丝一毫的拖沓和犹豫。
蒋钦一迟疑,前方士卒又倒了一片,在他组织起有效的对抗之前。东吴的士兵在这支精锐部队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俨然成了待宰的羔羊。
校刀手缘何会出现在这里?原来,芈桓早已料定,吴军袭击山寨失败之后,必然从此处逃生,于是令许晟带领一百校刀手,佯做救援自己,直奔武陵城。却嘱其在此处停止前进,埋伏于两边丛林之中,静待吴兵从此处经过。
蒋钦总算冷静过来,这只不过是一支混编部队,前面校刀手虽然勇猛,但数量并不多,后面的山匪则要逊色得多,只是携了前方校刀手的余威,乘势掩杀而已。
看清了场上的形势之后,蒋钦不敢再有丝毫的迟疑,因为他每犹豫多一秒,无不伴随着大量吴军士兵的惨烈倒下。
蒋钦急令刀盾手站于前排,以大盾作为掩护,后面长枪手及弓箭手,做好攻击准备。
许晟见状,不紧不慢,又令吴军身后校刀手发起了进攻,一瞬间吴军后队又倒了一大片。
东吴士卒反应还算迅速,后队马上效仿前队,刀盾手守护于阵前,长枪手与弓箭手伺机发动攻击。
瞬时,吴军布成了标准的防御圆阵,士兵们都躲在大盾的掩体之后,竟令校刀手无从攻击,而直接闯阵,可能会付出极大的伤亡代价。
“第二队,进攻!”许晟见状,从容不迫的命令道。
只见第二队校刀手,约四五十人,尽皆骑乘了战马,一路飞奔而来,及至近前,急勒战马,那些战马尽皆止住了前行,俱都人立而起,仰天长嘶,其声若龙吟,响彻群山。东吴士卒无不胆战心惊。
后队校刀手齐齐站立于马背,凌空跃起,脚尖在马头上轻轻一点,复又踩在前队校刀手的肩膀之上,前队校刀手气沉丹田,只将身体用力往上一挺。后队校刀手则借力一跃,竟然跳入了吴军的圆阵之中。
阵中的长枪手和弓箭手,失去了大盾的掩体,立时有成了刀俎上的鱼肉,瞬间又倒地一片。
跃入阵中的校刀手不过几十人,但他们的强大战斗力却搅得吴军阵腹一阵大乱,瞬时鸡飞狗跳,慌作一团。
蒋钦的圆阵,并没有防备这种空投般袭击的预案,顿时战阵外缘的刀盾手,被内外校刀手一阵夹击,顾此失彼,阵脚大乱。
蒋钦所率士兵两千余人,竟被这区区数百人,犹如砍瓜切菜般杀得晕头转向,叫苦不迭。
这是他自统兵以来,未曾有过的败绩,蒋钦愤怒了,无边的怒火燃烧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他怒吼一声,如野兽般冲向了其中一名校刀手,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他,别无选择,只能身先士卒冲向敌人,杀敌,杀敌,能杀一个是一个,杀多了就赚到了。
但令他意外的是,如他所料的一击必杀效果并没有出现,那名校刀手居然用长刀架住了他这一击。
当蒋钦砍出志在必得的第二刀之时,那名校刀手的面前立即出现了两把同样的长刀,相互交叉着死死的架住了蒋钦那来势迅猛的第二刀。
单个校刀手的战力,确实没法跟驰骋沙场的老将可比。然而,他们懂得集群防护。
蒋钦见此光景,立刻切换目标,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每一次攻击目标,都会得到附近校刀手的策应,竟令他一时无法得手。
一代名将之殇,运筹帷幄未曾决胜千里,排兵布阵又遭溃败,想要杀人泄愤,都难以做到,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哀啊。
蒋钦仰天长啸,眼角竟然渗出了泪水,是为这些战死的将士吗?还是为自己的悲哀?或许都有吧。
突然,几个士兵围在蒋钦马前,大叫道:“将军,快突围吧,我们掩护你。”
蒋钦这才恍然大悟,他乘势冲出了重围,然而,他必须得直面战阵之外的许晟,
蒋钦见许晟立马横刀挡在路口,紧了紧手中的大刀,准备着即将到来的又一场大战。经过了此番一连几轮的败仗,他已不敢再大意,这些所谓的山贼草寇,并非乌合之众,必须小心应对。
蒋钦双腿将战马一夹,胯下战马飞也般的朝许晟疾奔而去。
蒋钦将手中大刀一横,借着战马冲锋的力道,向许晟面门斜刺里一刀削去,许晟早有防备,举刀架住,往外猛力一磕,将对方的大刀撞开,瞬时反手一刀,蒋钦忙横刀相迎。
一来二去,二马相交,双刀并举,战五十回合,未分出胜负。
突然,后方喊声大作,原来是沙摩柯、项超等人已然追杀而至。
蒋钦一时惊慌,略一分神,被许晟一刀往腿上砍来,蒋钦猛吃一惊,忙缩腿躲避,那一刀却重重的砍在马颈之上。那战马旧创带新伤,且长途飞奔了这半日,早已不堪劳累,四蹄一阵酥软,轰然瘫倒于地。
蒋钦被掀翻在地,许晟乘机砍杀,却被蒋钦的一众心腹死士阻挡,许晟一连几刀竟被几个死士用身体挡了下来。
一名死士被砍下马来,拼命的抓住许晟的大刀大声道:“将军,乘我的战马,快走……”
蒋钦眼中饱含着热泪,飞身骑上战马,向着武陵城方向飞奔而去,此时,跟随在他身后的只有二十余骑。
许晟、项超、沙摩柯等人合兵一处,计议一番,决定由许晟、项超带领一百余校刀手往武陵接应芈桓,未免后方有失,夏青与沙摩柯则各回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