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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她十六,我二十六,她情窦初开一发不可收,我柔情泛滥似滚滚长江流。
犹记得第一次在她表姐家遇见她时,她正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眼神如梦,面无表情,像是刚从九天之上掉落下来的仙女,那么的冷若冰霜,那么的不食人间烟火。
而我只是用眼角余光瞟了她一秒钟,便转过头去与她表姐说话,自此以后把她当做一尊石雕,抛却脑后了,我想她这样的一个女孩,即便如花似玉,又与我何干?
后来,我和她又不期而遇了几次,但这几次都只是擦肩而过,彼此连一个微笑都没有交流过,于是我更加不屑,她冷由她冷,她傲由她傲,我自心如止水,管她祖宗是谁。
这天,我待在家里实在无聊,于是骑上车子准备去网吧打发时间,就在路过她表姐家门口时,我又看见了她,那时候正是秋风萧瑟的季节,却见她如春风一般站在那里,远远地就冲我招手微笑,那神情,那模样,有种投怀送抱的嫌疑。
当下我就纳闷了,想着她不是高傲吗?她不是不爱理人吗?怎么今天如此主动?不会心怀不轨吧!可是转而又想,她一个小女孩,就算居心叵测,又能奈我何?我一个大男人,还能怕她?简直可笑。
于是我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单脚支地,嘴角高高地扬起,问她有何贵干?她笑语嫣然,避而不答,却反问我要去哪里?我如实回了她,她沉默片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摆摆手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我悻悻离去,郁闷至极,一路上都在反反复复揣测她刚才的一举一动,她到底想说什么?为何憋了半天,又什么都没说,去她的,神经病,故弄玄虚吧!
在网吧玩的正兴起时,短信铃声猝然响起,于是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再看短信时,不由疑惑,这短信内容有点暧昧,“哈哈,知道我是谁吗?笨蛋,就知道你不知道,可我就不告诉你,自己猜吧!”
我严重怀疑是某位熟人在恶作剧,于是无心去猜,便直截了当地回绝了,可对方却不死心,一再撺掇我去猜,还说猜对有奖,听这口气,肯定是女生,但具体是谁?我还真不知道,后来让其提醒了几句,终于猜出是她,这妮子,怎么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而她的忽然改变,也让我内心起了巨大的波澜,于是我自作多情地以为,她是不是对我有了男女之情?如果没有的话,她何必在路上拦我,又何必说这些暧昧之语?
最重要的是,她是从哪里得知了我的手机号?哦!明白了,一定是从她表姐手机里看到的吧!你说她的这些反常行为,如果不是出自喜欢,难道还能出自色心吗?
再说,就算她对我动了色心,又有何妨?现在我干枯的生理,正需要一场及时雨呢?好吧!来吧!就让这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在接下来的几天,我和她通过手机短信几乎天天聊天,大有不聊到海枯石烂,誓不罢休的气势,于是在这样密密麻麻,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聊天里,我们的感情与日俱增,见面的次数也渐渐多了,不久,我就患上了相思病,且已经到了晚期,只是一会不见她,就有大片相思惹得肝肠寸断,一命呜呼的可能。
是啊!她裹挟着漫天的风沙就这样闯进了我的心里,这一切是那么真实,那么生动,有好几次,我都想不顾一切冲上去,然后抱住她,狠狠地亲她,吻她,把自己积攒了二十多年的火力通通给她,让她彻底融化在我的身体里,终生不离。
可是,可是我和她在年龄上相差太多,又没有大把的金钱作后盾,又没有在事业上有所建树,这样的我,即便她能接受,她表姐,她家人会接受吗?
况且我和她表姐夫又是曾经同过窗,穿过开裆裤,一起扛过枪的发小,现在人家已经混的风生水起了,而我还在原地踏步,想想自己都觉得卑微。
所以我拿什么去爱呢?总不能舔着脸大咧咧地去问她一句,“滕曼,我一无所有,你愿意跟我走吗?从此可能吃糠咽菜,衣不蔽体,你怕吗?”
若是这样问了,她很可能会赏我一个金光灿烂的大嘴巴,然后骂我一句,混蛋,你做梦去吧!我大好青春,貌美如花,怎么可能与狼共舞,受尽穷苦!
至于她到底会不会这样做,我还无法确定,她或许是喜欢我,愿意跟我天涯海角,或许只是把我当成空虚寂寞冷的一个玩伴而已。
但不管怎样,她已经启动了我感情的按钮,我不管以后的结局,这一刻,我只想她,想她,想她,就算没有未来,我也认了,爱情不就是这样吗?
这天上午,收到滕曼的短信,她说自己一个人在家无聊,让我赶紧过去陪她,对于这种美差,我自然无法抗拒,于是马不停蹄,飞奔而去。
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没有起床,长发披散着,慵懒地坐在被窝里,像是一株还没有醒来的睡莲,那一刻,我脑海里竟然闪出了一个不雅的念头,这念头令我心猿意马,但很快,我便回过神来,走到她床边站着,取笑她太阳都晒屁股了,为何还赖在床上?
她懒洋洋地回说没地方可去,还不如赖在被窝里舒服,我心不在焉,总想着她下半截被被子盖住的身体,到底是怎样的一种风景?
后来,她招呼我坐下,我也没听见,直到她说了第三遍,我才终于听清,对于我的迟钝,她显然很不满意,气哼哼地看着我,问我刚才在想什么?我不便相告,只能傻傻发笑。
我就坐在她的床沿上,距离她很近,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身上散发的原始的少女体香,都让我热血奔涌,情难自禁,天知道,我是多么想脱下鞋子,和她一同坐在被窝里,就算什么事都不做,也心满意足。
可我终究不敢随心所欲,只能闻着肉香,忍着饥肠,陪她天南海北地聊着,后来我坐累了,便斜着身子,将脑袋压在她腿上,稍稍地趴一会,然而她并未拒绝我行为上的侵略。
待到十二点多的时候,我依依不舍说要回去了,其实若不是怕她表姐回来,就是打断两条腿,我也不会离去,见我起身要走,她也有些留恋,于是在我临去时,她说下午会和一个闺蜜一块去找我,我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终于还是走了。
午饭过后,我就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眺望着她会出现的路口,可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她始终没有出现,我焦躁不安,给她连续发了几次催促的信息,她的回答简单明了,要我耐心等待,她却不知道,一秒的等待,于我而言,都是一种长达万年的折磨。
四点的时候,她终于来了,只身一人,并没有看到她的闺蜜,我心里暗自高兴,想着无人打扰的两人世界不是更好吗?
她见面就是一大堆抱怨,说她闺蜜不靠谱,明明约好的事情,临时又变卦了,我嘴上安抚她,心里乐开了花。
她说她是第一次来我家,有些惴惴不安,我说那怕什么,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有第一次,等你下次再来,也就顺溜多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氛围想想都叫人兴奋,和她聊天的同时,我总会不由自主地看向她,越看越是欢喜,那种欢喜之情,如长江滚滚,来势凶猛。
后来,她伸出纤细的双手,在我面前展示着,问我漂亮吗?我说漂亮,非常漂亮,她异常得意,说自己的身体部位,最满意的就是这双手了。
我很想去触碰她的手,又不能明目张胆,于是找了一个借口,说要和她比一下手的大小,她满口应允,然后我们的手掌就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说实话,她的手不是很暖,我也没有传说中触电的感觉,但她的手却分外柔滑,一旦触摸,便再也不舍放下了。
日薄西山之时,我和她还在说着笑着,无奈美好的时光总是太短暂,很快她表姐就打来电话催她回家吃饭,她不想回去,但又惧怕她表姐母威,只得怏怏地走了。
我送她到楼下,出了大门,她又回头对我说:“方若,明天一起去逛街吧!”我正求之不得,连说好啊!好啊!她笑起来,声如银铃,然后我目送她的背影渐渐远去。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这时电话响了,我以为是她,激动的不行,谁知却是林幻,提起林幻,我的末梢神经也跟着颤抖,她是我的前女友,后来嫌弃我这,嫌弃我那,给我列了十大罪状,然后就飘然而去,这一去就是几千里。
分手期间,她和我未曾断了联系,我们还会像朋友一样,其实我不恨她,爱就在一起,不爱就分开,这是每个人的自由,所以我没有理由恨她,只是她在我心里种下的疼痛,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愈合,于是每每想起她时,还会忍不住潸然泪下。
电话那端的林幻似乎遭遇了什么事,心情很不好,她说她想要去一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甚至她还说自己承受不了了,想要死去,听到这里,我觉得事态严重,连忙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却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
我心急如焚,怕她真的想不开,可是她不愿告诉我实情,我也无法对症下药,只能隔靴搔痒地不停安慰她,说到后来,我听见她哭了,哭了一会,她就匆匆说了再见,徒留我一个人,在这深夜,冥思苦想,为她担忧。
这一夜,我终究无法入睡,想要给林幻打个电话,又怕打扰她,算了吧!还是让她一个人冷静几天吧!等她想开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