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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先生!”安一念看到一袭白衣的顾桓之,大声喊着,往他身边奔去。
“你声音这么大,会引起敌人的注意。”他眼中虽有意外之意,但还是轻声先提醒了她。
经他这么一提醒,她捂住嘴巴,皱起眉头,知道自己可能惹祸了。
“呵,逗你的,这里并没有敌人。我让你等着,你怎么来了?”瞧见她的可爱模样,他微露笑意。
“顾先生,王朗说这很有可能是捉妖人设下的陷阱!”她听到他说这里没有敌人,心里放松许多,拍了拍胸口,平复一下心情,才开口解释。
“你是担心我被捉妖人捉了?”他看着她的表情就明白她担心的是什么,带着笑意的目光悉数落在她清秀的小脸儿上。
“嗯。”被他如此认真的瞧着,她又开始害羞,再加上发觉自己的忧心实在是多余,于是觉得更加羞赧了。
“走吧,这里并没有什么异常。”他又转了一圈,确定安全,才开了口。
“嗯,好。”她急忙跟在他身后,偷偷瞄着他。
忽然有种感觉,这位顾先生,冰冷外表下的心其实是有柔情的。
每当她露出羞赧之意时,他都会装作没看到,避免她尴尬。
“握紧了。”他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随后念了几句咒语。
一阵劲风吹来,她闭上双眼往他怀中靠了靠。
感觉到她主动投怀送抱,他唇角上扬。
香玉满怀,他感觉自己虚空了多年的心也变得满了。
不多时,到达客栈,她觉到安静了,立刻从他的怀中离开。
想到自己刚刚的做法,她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跑回房间。
刚跑了两步,他又将她拉回怀中,“不对劲。”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两个人一闪身,没入到夜色之中,隐身悄悄进入院中。
客栈院中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
“啊!!!!!!!!!”
凄厉的尖叫声自二楼东厢房传出,顾桓之眼神一凛,带着安一念急忙上到二楼。
越靠近东厢房血腥味越重,在门口,他们看到了晕倒在地的蝶衣。
“你将她带到防御结界中。”顾桓之感应到这里的情况不妙,先结成了防御结界。
安一念点头,未曾迟疑,扶起蝶衣来就撤进安全区域。
见她暂时安全无虞,他薄唇紧抿,眼神冷着,踏进了东厢房的门。
刚踏进去,脚下就踢到一个圆形物体,那东西被轻轻一踢,就骨碌骨碌滚了几下。
垂下双眸定睛一看,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满面血污下的面容依稀可见,他认得出来,这头是属于失踪了的那位客栈老板的。
一个全身长满白毛的人正趴在一具无头尸体上,从声音来判断,是在啃食尸体的血肉。
“孽畜!”他面色一冷,抬手丢了一团冰蓝色火焰落在白狼人身上。
狼人哀嚎一声,重重摔倒之地。
“呼呼……”狼人穿着粗气,呼吸音很重,他的獠牙很长,嘴周全是血液,双眼泛着绿光,脸上表情痛苦。
“王朗?”顾桓之有些诧异,虽说刚刚有猜测过狼人可能会是王朗,但是这想法很快被他否定了。
最近一段时间王朗是对待蝶衣如何他都看在眼中,眼前发生的事情如此诡异,不对劲。
“顾……离……”听到他叫他的名字,王朗恢复了一丝神志,“杀了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真软弱。”他长眉拧起,双手一挥,上百只各色蝴蝶飞到王朗身边。他忽然觉得自己被温暖包围,随后便没了意识。
“发生了什么事情?”安一念看到顾桓之扶着昏迷不醒地王朗出来,十分惊讶,待看清王朗满身是血时,惊讶变成了惊恐。
“先救人。”他目光落在她脸上,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特意绝口不提厢房内发生的事情。
她会意成王朗受了重伤,赶忙帮忙。
手忙脚乱一阵,终于将王朗和蝶衣都安顿好,她偷偷瞄了瞄他,发现他面色苍白如纸。
“顾先生,你也累了,先休息吧。”她出声提醒,还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他额头上的汗已经顺着脸颊滑下。
他直接弓了背,将脸凑到帕子边,也不说话。
她很自然地就帮他擦拭干净了汗水。
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好像曾经做过很多次那般熟练。
“我还有事,你在这里,不要走出房间。”擦完汗,他又走了。
她看了看四周,泛着淡淡蓝光的结界笼罩在这间房周围。
突然有些忧心他会受伤,毕竟他的妖力受到限制,现在还分了一部分在结界上。
想到这里,她站起身想跟过去,走到门口,最终没能迈出一步。
王朗和蝶衣的状况都不好,需要人照顾,身为朋友,她不能不顾他们。
顾桓之又回到二楼的东厢,将安老板入殓,又把房间打扫干净。
最后他守在安老板的棺木前,念了一段往生咒。
将这些事情都做完,他才坐下打坐凝神。
发觉自己的心变得有了温度,他有些无奈。
很久以前他就清楚,当他开始对他人产生感情时,距离他万劫不复的时候就不远了。
“谁在那里!”闭目凝神的他忽然睁眼,眼神极寒,望向门口的方向。
起身追出,早已没了人影,但是留下丁点特殊香气。
他手心中幻化出一个水滴状的翡翠小瓶,拿着小瓶在空中左右平行划了两下,将瓶子凑在鼻下嗅嗅,神色凝重。
第二天王朗先醒了过来,看到安一念与他睡在同一间房,大喊:“安一念你不会趁我睡着的时候占我便宜了吧!”
虽没听清他喊得什么,但也被他吵醒了,揉着惺忪睡眼,她不悦地说道:“叫人起床不能柔声细语一些嘛!”
“谁要叫你起床啊!你还知道起床啊!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与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还好意思让我叫你起床?”
“孤男寡女?”她无精打采地指了指房间的另一边,那有一张床,蝶衣正躺着,睡得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