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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少阳也没有等菁菁说些什么,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还有点凌乱发丝被整理平顺。接着,双手拿起坠子的链子,就想往菁菁的脖子上套过去。
菁菁在他摸自己头时未及反应,但这下套“狗圈”的动作她却及时反应过来,身子猛地向后缩,一下子就起来,让穆少阳套了个空。她并不是因为“受宠若惊”而弹起来,而是为了不接“嗟来之食”。这个“嗟来之食”确实很诱人。银链子上附有一个坠子,形如紫地丁,质料似是水晶,里内似有流质物体在流动,在白炽灯微微透着紫光。任哪个女生看到都会很喜欢,除非她讨厌紫色。菁菁当然不是讨厌紫色的人群,只是自前面的故事重组,她了然这个坠子已经送给小双,又再还给他。可是,此刻他将它送给自己又意欲为何?别人不要的东西,他怎么能随便送给其他人?
“为什么送我?”
穆少阳当天看到她把自己的手帕晾在了窗台,以为她不要,就先拿了回去。想研究一下为何她嫌弃它,并没有带在身上,致使妖魔出现,无法护她周全。后来,他自行了悟,许是手帕不符合她个人随身带物的习惯。要她随身带而且乐意带的恐怕只有手机,但要把紫玄界改造成手机有点困难,短时间内不可行。再仔细针对她回述当时的情形,手机也有离身的时候,一定要贴身的物件才行。内衣就是最贴身的,但要每天换洗也不成。最后,他才想到女性最有可能贴身带着的——首饰,最受女性亲睐的应当是项链跟手链,两者无法取舍,遂问了菁菁。得到答案后,他速回天界,到一十六天采琉璃石。此琉璃非彼琉璃。这是真的会“流”的琉璃,东华帝君之所以要用流动的神石为原料,皆因紫玄界的奇特性质。它并非如一般法器有实体,实为帝君的仙气幻化而成,虽可脱离仙气源的本体而独自存活,但需有依附之物。且该物需同为虚体,物理上而言,就是不得为固体物质。此前,其附着的手帕也是用仙离子抽丝而成的。这琉璃石虽为流质,但一经加工,质地会变得刚硬,延展性较高,特别适合打成首饰。因为该石流动性极强,采集起来特别困难,帝君不甚花多了时间。获得原料后,他很匆忙地完成了锻造。是的,他认为很匆忙。经过一晚的取材改造,紫玄界终于被置于坠子中,正确得来说是迁移过去,随时可放可收,颇有匠心。可是,他嫌一晚的匠心太粗鄙,觉得这坠子仍然有待改善,但尚且过得去,解菁菁无护身之法之急,也是足够的。
今天早上本欲给她,但一直没有机会。此刻,看到她起身退缩,一脸嫌弃。难道匠心不足被瞧出来了?于是,他道:“你且将就一下。”
菁菁的“短句理解器”理解出下一句为:勉为其难地收下吧。他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倏尔,她更加嫌弃,表情即使压抑着这份厌恶,还是会显露一两分。
少阳想,女子到了首饰的问题上都这般挑剔?没想到她对这裁切的工艺有着如此之高的标准。不由得有点刮目相看。不过,在未制出另一个可附着的坠子之前,这个“劣品”就要肩负起保护她的责任。无论如何,要说服她收下并时刻戴着。
“其实,这坠子是此前救你一命的紫玄界,是我护身的法器。昨晚我改造了一下。随时戴着它,可在紧急关头保你毫发无伤。”既然造工有瑕疵,他就以实用性服人。
菁菁一颗心再沉了沉。原来这个坠子是个护身法宝,弥足珍贵,他本打算送给小双,看来真对小双用情了。这时他塞这“二手货”给自己,该是不想浪费自己昨晚制作的心血。可我现在不想理会你的心血。不愿意接受地说:“这实在太宝贵。还是留给对的人才好。”
“往后你还需要继续修炼,多有凶险。且近来邪化之事发生频繁,我未必能随时在旁。”
理由十分充分。菁菁没什么可以反驳。除了小双,作为徒弟的自己想必就是最需要这个坠子的人,他还能有这份关怀徒弟之心,她突然倍感安慰,气也稍微消减。缓缓地坐回沙发上,说:“好吧,谢谢。”
他眼角顿时有点笑意,把链子往菁菁脖子上一扣,往她头再摸了摸。菁菁觉得这些举止是师父对徒弟的慈爱表现,虽说收了个“二手货”,但至少自己也算是他的爱徒,也该心满意足了。但手摸着坠子再想想,这不像养狗吗?他为她套上“狗圈”,再摸摸头,就像跟哄狗似地说“乖”。
人不如狗啊。
人不如狗,确实是的。刘哥盯着地面,人行绿灯亮了许久,他都没法迈出一步。这几天他都是这样恍惚的精神状态。自到过总经理房后,他就日忧夜忧自己的饭碗不保。周年庆的时候,总监已经察觉到积压的存货数量较大,本通过他提的建议,情况暂缓。但不知总经理那边是如何注意到这个问题,竟越过总监,直接叫自己面对面详谈。说是详谈,但更多像个“批斗”大会。因为总经理连同几个董事一齐逐一质问他。一个小小的主管何德何能要这些上司的上司这般操心,非要让他脸面尽损,骂得狗血淋头。最后,递给他一只大信封,总经理平淡地说:“限你一周内解决。要不然这就是你的解雇信。”
他再次颤微微地拿出这只信封,手汗淋漓。十年来,那般委屈自己,低声下气,拍尽马屁,不就是求可以在公司安身立命。这般羞辱,这般压力已经累积到一个难以忍受的点。他也曾想过求助于总监,虽然总监平时都是给人很冷漠严厉的样子,可是,他总是公私分明,工作起来很客观分析,私底下也不刁钻为难人。不过,当他每次想走去总监房时,总经理给的警告总会冒出脑海:“我们不想外传这事,即使是公司内部的人。你只能一人解决,不得向上司上报,懂吗?”故此,几次到得总监房门口又退缩了,干脆自己一个人出去门店打点大推销的活动,希望通过此法,一周内解决问题。但是,离限期只剩两天,各店的反馈并不理想,总经理的指标怕是完成不了。
他抬头望着对面的医院,如何才能撑过去呢?不禁在交通灯的光影下,立于人生的交叉口,落下了泪。
其背后的小哈也忧伤了起来,不停在他脚下打转。当然,刘哥看不到。有点帮不上忙的无奈,它只能围着他转,嘴里叫吠着。
“你想帮他吗?”一个人影从夜幕中隐出,小哈转头似懂非懂地望着他,“我套上这个就可解决。”手里显出一个狗圈,一个微微黠笑也没于黑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