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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石台放眼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巨大的山门。山门上四个古拙的大字——通天剑派,乍看之下,并不出彩,但是再看一眼时,就仿佛有无穷剑意流转,浩瀚磅礴,如若星海。
此时,这山门敞开,唯有一只守山灵兽在那半眯着眼。
这只灵兽虎首龙须,鹿角狮鬃,雕翅鱼鳞,豹尾马足,浑身祥云缭绕,不怒自威。
当玄成子他们近前时,它鼻子嗅了嗅,然后有些疑惑又带着点惊喜地看着苏青。
“玄成子师兄,这是什么神兽?”苏青有些好奇地问道。
“小家伙,老夫倒想问问你是什么东西?人的气息中夹杂着赑屃一族的纯血味道,难道你是人龙杂交的?”这神兽开口说道。
“灵通子师叔祖息怒,这位师弟是无殇子师伯外出收下的弟子,他不知规矩,望师叔祖海涵!”玄成子疑惑地看了一眼苏青,但还是转身向这守山灵兽解释道。
“辛无殇的徒弟?辛无殇人呢?”灵通子问道。
“师叔,无殇给你请安了!”辛无殇从长枪状态恢复成人形,面色惨白,看起来十分虚弱。
“辛无殇,你练功练傻了吧,还真想把自己练成一把神器啊!”灵通子恨铁不成钢地叹息道。
“师叔,没事儿,这是弟子自己的选择。他们说我不是修炼的料,的确,我作为大师兄,连本门传承的诛、戮、陷、绝四道剑意都无法参悟,是给师父丢人了。既然我不是修剑的料,那我就修最原始的器吧。现在,凭我的修为,他们又有谁敢自言能胜我一筹!”辛无殇一道法术将玄成子、苏青的五感屏蔽,然后有些激动地对灵通子说道。
“哎,无殇你好自为之。”灵通子看了眼激动的辛无殇,晃了晃脑袋说道。
“师叔,凭什么!修器也是修炼大道之一,照样能够飞升上界!你们凭什么认为修器就低人一等!”辛无殇见灵通子那副惋惜的模样,更加激动了。
“可是你知不知道,修器的功法是谁创立的?是上界的大神通者!那些大神通者为了收集灵性十足的仙器才创造的这修器功法!正常的功法哪个不是以人御器,偏偏这修器的功法,都是人器同修或者以器御人,你想飞升的那一刻就被人掳去,当做一把武器么?”灵通子说着说着,也怒了。
“师叔你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何况,即使真如师叔您所说,我也有办法可以度过。最不济,我也曾轰轰烈烈地活过,总好过籍籍无名地过一辈子,那与秋蝉螟蛉这等蝼蚁何异!”辛无殇本来就惨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些。
“好吧,你能坚持你自己的道,也算可喜可贺!你是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的?”灵通子转移了话题。
“师叔,这次虽然伤成这样,但是我很开心!几百年的郁结解开了,天阳那杂毛鸟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而且,我还看到了更上一层的境界,大概闭关个数十年就能够突破。到时候仅需渡过雷劫,我就能飞升上界了!”提起这件事,辛无殇情绪也不再那么激动,而是开始向灵通子炫耀这次的收获。
“有进步就好,你这伤势还是早点回你的笃静峰调养吧!少在我这儿闲扯,唉,说了这么多话,老夫累了,要眯一会儿。”灵通子话毕,就闭上了眼,隐隐有鼾声传出。
辛无殇闻言,解开了法术,让玄成子与苏青二人恢复了意识。
玄成子有些不满地看了眼辛无殇,不过没说什么;而苏青还是懵懵懂懂地,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刚刚被封闭了五感。
“师叔祖,晚辈无意冒犯,请师叔祖见谅。”苏青的意识还停留在刚刚玄成子替他赔罪的画面。
“无妨,你师叔祖没那么小气!和你玄成子师兄道个别,咱们回笃静峰吧。”辛无殇对这苏青说道。
“师兄,一路多谢你的照顾,以后同在一个宗门,还望师兄多多关照!”苏青对着玄成子稽首道。
“师弟言重了,你在宗门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可以来通天峰找我。”玄成子站正身体,郑重地回了一礼。
“好了,别啰嗦了!玄成子,师伯就不与你客气了啊,我先带他回笃静峰。”辛无殇说完,就提着苏青衣领,向着西南方向,径直往笃静峰飞去。
“奇怪,老夫竟然从这小子身上闻到劫气的味道,算了,不管了,世间千年大劫也威胁不了通天剑派,不如再睡会儿!”灵通子在辛无殇他们走了后沉吟了句。
苏青被辛无殇拎着,一路上,看着仙家景致快速从眼前滑过。
不过好在这些景致能让他初步了解通天剑派的地形了。
通天剑派整个建筑都是选在万丈高峰之上,所以整个剑派看起来云雾缭绕。而通天剑派又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峰头,以峰为传承。
比如,辛无殇所在的笃静峰,按理来说,就该由他的弟子来继承。
而通天峰却不同,它的继承人必须是门内领悟出通天剑派四大至高剑意的天才弟子,而这仅仅是资格。在这些天才弟子中决出最优秀的人,就是通天峰继承人,也是通天剑派继承人。
至于这各个峰头,都传承了各自的剑意,比如笃静峰,传承的就是“致虚极,守静笃”的剑意,终极境界就是剑与万物同一,无处不在,无所不在,莫可抵御。
这些峰头与通天峰一起,组成了通天剑派的护山大阵——万剑诛仙阵。
到了笃静峰,辛无殇将苏青放下,对着苏青交代道:“臭小子,原本我是不打算收你的,不过你好歹也算帮过我,所以呢,为了避免你被玄成子直接取了性命,所以才把你收入名下。这笃静峰原本就我一个人,也懒得整理,现在既然你来了,就把他收拾出来吧。记住,不许动用法力!”辛无殇说完后,也不管苏青是否答应,直接就进入了静室,开始闭关。
这笃静峰上上下下连正殿在内,就三间房屋,周围还能看见一些茅屋的痕迹,不过早已在风雨中垮塌了。然后就是满山的荒草,还有些比较玄奇的古树,显得生机勃勃。
苏青倒是没想偷懒,直接将自己的法力封印,然后准备先从正殿打扫。
不过正殿的情形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因为正殿里干干净净,每一位祖师的画像都一尘不染,显得栩栩如生。
苏青见状,连忙走到蒲团前,恭恭敬敬地燃起三柱香,然后三跪九叩。
“很好,我笃静峰再添新口,希望你能悟出我笃静峰的终极剑意,将我笃静峰发扬光大。”在苏青的脑海里,一位穿着朴素,打扮得如同老农的男人笑着对苏青说道。
“求祖师赐予法门!”苏青也知道这是祖师在传法,连忙俯身低求。
“万般法门,都在万物之中蕴藏,你只是还没静下心来,发现他而已。”祖师的身影渐渐化去,留下的画面或是在锄地,或是在栽花,或是在攀登,或是在行医……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没动用任何法力。
苏青一头雾水,就凭这些,能修出那万物混一的剑意么?
想不通就不去多想,苏青开始学着适应身无法力去劳作。这是他的修仙之途,却根本没接触修仙的知识。
辛无殇神识之中,看到苏青的状态,点了点头。这笃静峰其实已经断了好几代传承,要不是他师父将他下放至笃静峰,说不定笃静峰依然无人入驻。
不过,虽然他入了笃静峰,却没去学那“致虚极,守静笃”的剑意,也没那耐心去学。
这次将苏青带来,也是看到正殿后,突发奇想,才试着让苏青去按笃静峰修行方式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