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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聪气得朝我做砍头的手势,非但没吓到我,还把我给乐呵的不行。
你也有今天,活该。
短暂的快乐还是能舒缓昨晚的伤痛的,现在只要不提起欧阳,我的心还是能勉强平静。
所以我极力的规避所有跟他有关系的话题,不让自己有任何机会想到他。
回到可是已经将近九点半了,刘叔不在医生办公室,应该已经交完班会自己办公室了吧。
我一想起昨天下午的办公室里的声音就头皮发麻,不用见到他正好,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不过我还是挺好奇的,不知道昨天下午那个女的是谁。
肯定是医院里的女的,而且咱们科室的可能性很大,那就是护士了,科室就没女医生。
我现在唯一可以排除的就是李红梅跟护士长,因为在去办公室之前,我还见过她们,所以不大可能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刘叔的办公室。
算了算了,别瞎猜了,管她是谁呢,反正跟我没关系。
我推开护士站的门,刚好刘眉迎面走出来。
在彼此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险些撞了个满怀。
我被眼前钱忽然出现的人影给吓到了,本能的伸手去挡,一把推在她的脖子上,手上被什么硬硬的东西硌了一下,很硬,有尖角的。
刘眉也被唬了一下,等看清来人是我的时候,顿时黑脸,特别嫌弃的拍开我的手:“干嘛呢你?”
拍开我,她还特意把脖子上的东西掏出啦看了一眼,有些心疼。
我也看到了,是条项链,银色的,还挺粗,刚才硌我手的是项链挂着的一个亮晶晶的钻石样的东西,被银色的正方形镂空金属包着,很闪很耀眼。
不过她家里虽然不是很穷,但是也是普普通通的工薪阶层,哪里买得起钻石,估计就是街边十几块钱一条的假货,真不知道她那么紧张干嘛。
我没理她,甩了甩被她拍得有些红的手,绕过她就进去了。
她也只是冷哼一声,身子一扭就出去了,没在跟我纠缠。
本想趁大家都忙的时候溜进去,或许还能冒充一下我并没有迟到,或者是迟到不多的假象。
但护士长火眼金睛,一眼就逮住了我:“李晓晓。”
冷飕飕的声音,吓得我立刻站住,转身,僵硬着脸上的肌肉挤出一丝笑:“护士长。”
护士长的脸有点黑,但是没有立刻发作:“过来帮忙加药。”
我如蒙大赦,赶紧点头:“好,我马上来。”
赶紧去里面拿挂着的白大褂,快手快脚套上就跑过去跟其他护士一起加药。
之前在泌尿科已经加过药了,其实并不难,只要按照输液单上的药物组成,将药物加到生理盐水或者葡萄糖里面就好了,对于一个识字的人来说,简直没有一点难度。
不过我来这个科室那么久,还是第一次做这个,明明都懂,却还是有些慌乱。
旁边一个护士看我紧张,安慰我:“怕什么啊,你以前不是加过吗?”
我听着声音熟悉,一抬头,看到一张美艳得让人厌恶的脸。
瞬间,脸皮几乎不受控制的耷拉下来:“徐玲。”
她笑,顾盼生辉:“哎,好久不见啊李晓晓,你还是那么穷酸土包子啊。”
她是笑着说出这番损人的话的,这趟子出国倒是让她学会了什么叫做阴险。
什么好久不见,昨晚不是才见过吗?
她忽然大惊小怪的捂着嘴巴,故作惊讶的叫了一句:“哎呀,你瞧我这记性,什么好久不见,咱们昨晚不是才见过吗?都怪欧阳,把人家宠得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我看他是把你宠了痴呆儿吧。
她故意刺激我,所以我很识趣,一言不发。
但她并没见好就收,继续挑衅:“李晓晓,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生气了?抱歉啊,我昨晚真的不是眼睁睁的看你被人轰出去的,我是想着给你求求情的,可是欧阳不让,说这样有失身份。”
现在欧阳是她的了,所以她说什么都行,我连发作的资格都没有。
那我走总行了吧?
加完手里那瓶药水,我转身到了另一边。
她却还不放弃,硬挤过来:“欧阳说今晚要请科室的同事去吃饭,你也来吧,都是老朋友了,那么就不见,今晚可要好好聚一聚。”
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以为她只是想向我宣战,所以没打算理她。
刚好杨姐推着手推车要去给病人打针,就叫了我一句:“晓晓,陪我去给病人打针。”
杨姐就是我的救星,我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好。”
徐玲这才不得已放过我,只是在我临出门前,她还是很大声的叫了一句:“晓晓,今晚记得来,让我跟欧阳好好弥补你。”
你拿什么弥补?
那一刻忽然泛起的心酸,不为她的趾高气扬跟炫耀,而是从今以后,从前那个只属于我一个人的骄傲,就要成为她的了,我还得大方的看着她们在我面前做着我们曾经做的事情。
杨姐忽然伸手拍了拍我放在推车上的手,我看她,她朝我笑:“斗不过就忍着,她不能笑一辈子。”
不能笑一辈子,是吗?可是她都笑了小半辈子了,不是吗?
我吸了吸鼻子,点头谢谢杨姐:“我没事。”
杨姐点头,进了1号病房:“王拾,打针了。”
叫王拾的病人立刻应了一声:“好。”
这个王拾我有点印象,六十多岁了,是个五保户,没儿没女。
平时经常跑到护士站窗口跟我们聊天,他叫王拾,是因为在家里排行老十。
他家是农村的,家里传统观念很重,他爸妈一直想要生个儿子继承香火,但是生了九个,九个都是女儿,他妈在四十岁的高龄才生下他,第十个终于是儿子了。
只是家里本就穷,孩子又多,父母在他十岁的时候就过世了,他还是九个姐姐凑合养大的。
可是她们自己没什么文化,嫁的都是农村人,也没多少钱,所以王拾只读完小学就回家务农了,家里一贫如洗,又其貌不扬,自然娶不到老婆。
单着单着就老了,到现在还是光棍一个,还穷得叮当响。
在医院住了十来天,他的几个姐姐就来过两次,吃喝拉撒什么的都是他自己在外面解决的。
经常听其他护士说,他一天就吃三个馒头,都舍不得花钱。
可能是同病相怜吧,我听着就觉得心酸,所以对他也比较上心,只要能帮上忙的,我都会尽力而为。
只是钱财方面,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在治病打针上尽量做到最好,让他少受些痛苦。
我进去就对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他也看到了我,笑着叫了我一句:“晓晓护士,你来了。”
他叫我的时候,背对着他的查房医生微微回头朝我这边看了一下,之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低头记录病情。
我当时也没留心看,就觉得他背影有些熟悉,可又不想我们科室里的医生。
在我给病人打针的时候,两个查房医生就出去了。
打好针,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口忽然倚了个高大的声音,我抬头看见他的脸,他冲我笑,还挤眉弄眼的:“晓晓同学,你好啊。”
谢雨辰!
他又来?真不怕肾亏啊。
他后面视线又绕过我,看向我身后的杨姐:“杨姐,可以开始了吗,我今天有些赶时间。”
杨姐也笑:“小子,最近来得也太密了,小心着点。”
他笑:“没事,我年轻,不信你今晚来房间试试。”
……这真是,好不要脸。
杨姐倒是没表示反感,而是跟我说:“晓晓你去吧,我这边还有好几个病人没打针。”
我愣住了,指着自己:“我去?”
杨姐点头:“有问题吗,上次不也是你做的,别怕,小谢很好说话的。”
我……
瞟着这个很好说话的小谢,真想弄死他。
他倒是丝毫不介意,笑朝我招手:“又是你啊,我们真有缘分。”
我呸,谁跟你有缘分,我才不要跟一个捐jing狂魔有缘分呢。
尽管不乐意,但还是去了。
这就是我的工作,推脱不了的。
而且他这人还真的没话说,我弄不好他还可以自己来,不像林聪那个混蛋,直接投诉我。
为了避免同样的事情发生,我得先把技术练熟了,谢雨辰无疑是最好的实践对象。
我带他去,他就乖乖的在后面跟着,时不时探头过来跟我说话:“哎,你上次到底看到没有?”
我闻言瞬间停下来,他这个人怎么那么喜欢谈这种事情呢?
我回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骂一句:“色情狂。”
他是听到了,脸皮立刻向两边撑开,笑得不怀好意:“到底谁是色情狂啊,你们可是天天看的啊。”
看你妹夫,真是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我继续快步往前走,最后跟他保持八百米的距离。
他笑着跟上来,还伸手拉我:“哎,你跑什么啊,跑再远你等会还不是要看的。”
我气死了,怎么有那么没脸没皮的人呢?
回头骂他:“你话怎么那么多呢,到底做不做了?”
回头的瞬间,刚才那个熟悉的白衣身影也正好从病房里出来,转身向我的方向走来。
正面对上的瞬间,我看到了他的脸,他也看到了我,可只是淡淡的一眼,移开,从我面前走过去。
我的心,瞬间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