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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的好,十赌九输,没有谁能靠赌博发家致富,但芸芸众生,总有大批的人抱着一夜暴富的赌徒心理,一掷千金,赢者心贪想翻倍,输者想翻本,结果是之前赢的全都赔了进去,输的更是连裤衩都快当给人家。
大概在秦队长办完洗浴中心那件案子一个多月后,又一个人“哐哐”敲响了我家大院的门。
进来的是一对中老年夫妻,打扮的还像中产阶级,男的一副黑框眼镜,中山装,一身知识分子的书生气,女的穿着简单但得体,简约不失大方。
见了爷爷,男的推了推眼镜没吭声,倒是大妈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老先生您好,我们也是听人介绍,您这会看事儿?”
爷爷说道:“是的,您是?”
中年妇女一听这话,稍微挤出了点笑容,连忙从包里翻出了一个大红包要塞给我爷爷:“老先生,这是我们一点见面礼,您也别嫌少,意思意思。”
爷爷放下手中浇花的水壶,推辞道:“别,大妹子,我不好这个,咱有事说事,办妥了再给点润口费也不迟。你们是要替谁看事儿?”
说到这,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脸色有点难看了,稍带怒色,嗔道:“还不是为了我那不争气的兔崽子,一天到晚不让我省心。”
大妈不甘示弱,回应道:“老头子,你就少说几句吧,咱儿子现在都那样了。”
中年男人扶了扶眼镜:“还不是被你宠坏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慈母多败儿,你就是不听,对他是百依百顺,宠的他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现在好了,那该死的玩意儿天天作死,作的命都快没了。”
“你…你怎么这么狠心那!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儿子啊!”说着中年妇女挥动着手里的包朝男人身上打去。
爷爷生怕这两人吵架吵的事态升级,到时候再控制不住他们,左领右舍都围观来看笑话,赶紧劝住:“哎,行了二位,都冷静冷静,吵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到底怎么了。”
中年男人这才脸色缓和了点,说道:“老大哥,这事一两句也说不清楚,要是您现在不忙,方便的话,移步到我家看看便知。”
爷爷想了想,答应了,让我帮他收拾好喊事儿要用的家伙事儿,带上我一起出了门,门口停了一辆老式的红旗车,我心中思忖,这派头该不会是个当官的吧,正想着,中年男人替我跟爷爷开了车门。
车子最后进了机关大院,看着院前敬礼的门卫,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坐在我们旁边的眼镜男人少说也是个市级领导了。
下了车,一个年轻人赶忙小跑过来开了车门:“书记,您回来了。”这个被称为书记的男人道:“小张,你就别忙活我了,快扶车里老大爷出来,帮他拿东西。”
爷爷微笑着拒绝了:“不用,不用,这点东西还是让我孙子拿着吧。对了,老哥,怎么称呼?”
书记笑笑:“老大哥,我比你小,我姓王,你就叫我小王吧。”
进了屋子,王书记把门悄悄关上,只留我跟爷爷还有他夫人在场,并吩咐刚刚的年轻助理,没有他的吩咐不许一个人进来。
随后,书记夫人把我们带上了楼上一个房间,房里一个人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头下面垫了两个枕头。
等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个老头子,额头上满是褶皱,脸型消瘦,颧骨略高,眉毛眉梢都已经花白。
我跟爷爷悄悄说:“刚刚不是说给他看事儿的是儿子吗?”爷爷没吭声,中年妇女俯下身子到床边,轻轻唤道:“小海,小海,给你看病的师傅我给你带来了。”病床上的老人吃力的睁开眼看了我跟爷爷,艰难的对着中年妇女喊了声:“妈,你们怎么去这么久。”
“啥?!妈?这…这怎么喊上妈了?”我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爷爷倒是一脸平静,波澜不惊的朝中年妇女说道:“大妹子,令郎怕是借了什么东西吧?”
中年妇女答道:“借东西?那不可能,借什么东西我倒没听他说过,小海是贪玩了点,但我跟他爸挣的也够他花,不需要跟其他人张口。”
爷爷没说话,走到床前,拉出床上人的袖口,露出了一截胳膊,爷爷慢慢的将胳膊扭了半圈,盯着胳膊上一个红色的小纹身看了半天,问道:“你跟他签契约了?”
床上人两眼噙泪,点点头:“嗯。”
爷爷叹了口气,道:“糊涂啊,真是糊涂啊!千不该,万不该,你怎么能和阴差签这种契约?”
“啥?啥契约,什么契约…我怎么听的稀里糊涂的。”中年妇女凑了过来。
爷爷摆摆手:“先让令郎说说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吧。”
中年妇女有点心疼:“小海都这样了,还有力气说话吗?”一旁的书记猛的抬高声音:“不能说也说,说不出来就自生自灭吧,哼!”说完摔门而出。
床上的人望着他父亲发火的背影,揪紧了身下的床单,中年妇女连忙喂了他一口水:“儿子别怕哈,你爸那也是急的,你慢慢说,跟这位老爷爷说说你遇到的事情,他会帮你的,别怕啊,儿子。”
床上的人有气无力的诉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是年底吧,也是刚过完年,我在家闲着没事做,这天又冷了出奇,我就约了几个哥们一起打牌,我这人也就这点爱好,不好酒,不喜欢玩女人,就喜欢打牌。
其实也不是喜欢打牌,我是喜欢那种赌博的感觉,赌的感觉,有时就像大麻一样也会令人上瘾,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周而复始下去,所以,会赌的人想戒赌跟戒毒一样难。
我前后参加不少的赌局,大大小小的,形式各异的都有。什么赌马、赌石、俄罗斯转盘、摸符儿、麻将,但玩的最多的还是纸牌类里的一种——炸金花。”
床上的人说的炸金花我多少还是了解的,很多地方都有,但叫法却略有差异,大部分地区还是叫炸金花,有的叫炸鸡。
三张牌比大小,三张都是单牌的情况下,A最大,其次是有对子的比对子大小,再上面就是三张牌是连续数字的大一些,俗称顺子,比顺子还大些的是牌的花色一样的,叫金花,最大的就是三张牌数字都一样的,叫豹子。
这种赌发,要么不输,输的狠的,一把就能把桌上的筹码全都输掉,相当考验两个人的心理素质,与其说是斗牌,斗到最后两人都在打心理战,拼演技,可以说赌场上的常胜将军,随便哪一个都有资格去捧奥斯卡小金人,那演技都能完爆一些科班出生的专业演员。
床上人继续说道:“因为是春节期间,很多人都放假了,约个牌局并不难,我很快就凑了一桌人,都是平时玩的好的几个兄弟。那次我手气好,到夜里九点的时候,我已经赢了靠近有八千块,几个兄弟也。”还没说完,床上人剧烈的咳嗽了几下,脸涨的通红,就摆手示意体力支撑不住,实在不能往下谈了。
中年妇女心疼儿子,便让她儿子重新躺好,给他盖好被子,我们也退出了房间。
到了客厅里,眼镜书记已经让秘书给爷爷泡好了茶,给我准备了一杯牛奶,书记见我们出来,问中年妇女到:“怎么样了秀琴,老大哥看了怎么说?”
中年妇女嘴里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爷爷到底看出啥问题没,用求助的眼神看着爷爷,爷爷接过话茬,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卖关子了,我刚刚检查了令郎胳膊,发现他那有个红色的烙印,那个图案我们这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跟地府里的人做了交易。”
看见眼镜书记紧锁的眉头,爷爷继续说道:“我再说简单点,就是令郎用自己的某件东西跟地府的某个鬼差做了个交易,换取了令郎想要的东西,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令郎想要的是什么东西,但就目前这情况来看,令郎应该是用自己的阳寿做了交换。”
中年妇女一听,嘴张的老大:“啊?怎么会这样啊?我家小海这是缺什么啊,他…他怎么不跟我们说,干嘛用自己的命去换?这世上难道…难道还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吗?”
眼镜书记没吭声,直截了当问道:“有什么挽回的方法吗,说了老哥您也别生气,我是个老党员,对于这些我之前是很反感,但我带这孽子跑了各大医院,都说是患了罕见的衰老症,这…这我也不能接受,现在怎么说呢,死马当活马医吧?”
爷爷道:“我能理解,但既然书记请我来了,我就尽力而为,这第一步是要找到跟令郎交易的鬼差。”
“怎么找?”
“原先我想从令郎那打听点线索,但看令郎这身体,唉,只能从跟令郎一起打牌的几个人查起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见到令郎的几个朋友。”
书记拿起了电话,说道:“这好办,我一个电话,那几个人只要还在市里面,一小时之内保证被送到这,老哥你稍等。”说完书记拨通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