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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浅伏在船舱床上,一阵接一阵干呕,直呕的眼泪鼻涕一起流,气都喘不上来。
余七蹲在船舱前,手指头在地上划一横、再划一横,再划一横,猛的摇几下头,用手在船舱板上猛擦一遍,双手托腮呆呆的发愣。
“干娘!姑……大奶奶这是……”见邹嬷嬷出来,余七一下子窜起来,一把揪住邹嬷嬷,指指船舱,欲问又止。
“害喜!大奶奶这都第二胎了,还害喜害的这样厉害!唉!照理说,这都快五个月了,要害喜也该过去了,这真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受罪啊!当初大奶奶怀头一胎也是这样,这害喜啊,竟是从头害到尾!都快生了还呕着呢!看样子这回也是这样,唉哟,受罪哟!”
邹嬷嬷又拍又叹,答的很是响亮,一边答,一边冲余七使着眼色,余七略一思忖就明白了,赶紧接道:“要不怎么说养儿方知报母恩,大奶奶这真是!受老罪了!”
“可不是!你跟船老大说一声,咱不赶行程,就是得稳着点,大奶奶害喜害成这样,可经不起大风大浪。”
“晓得了!您老放心!”余七响亮一声应,眼珠迅速溜了一圈,近到邹嬷嬷身边耳语道:“姑娘真……有了?”
“嗯。唉!”邹嬷嬷‘嗯’了一声,长叹了口气,“再去跟船老大说一声,看能不能网几条鱼上来,大奶奶喝鱼汤倒还好,就是鱼得新鲜,越新鲜越好。”
“您老放心,咱在河上,说什么也不能短了少奶奶的鱼汤!”余七应声极脆。
看着邹嬷嬷转身进了船舱,余七重又蹲在船舱前,眉眼明显都是喜色,姑娘有了身孕,若再生个男孩……自己这运道就是好!一定得好好侍候,跟主子有了这一段患难的情份,往后几辈子的前程都有了!
禁中,勤政殿,官家身上的生气仿佛又散了不少,脸色灰败的半躺在炕上,“这是欺负朕老了?竟跟朕玩这样假死脱逃的花样!”官家的手用力攥起又缓缓松开,松开又攥起。
顾太监瞄着官家的手,小心翼翼的劝道:“自古罕有纯臣,哪有不替自家打算的,这臣子最要紧的是大节,这是陛下从前常说的话。”
“你说的是,”官家的怒气仿佛散了些,“朕确实不必跟他们计较,”顿了顿,官家声调微微有些阴森的吩咐道:“把李氏还活着这话,透给俞相!朕倒要看看,他有多少本事,敢做到什么份上!朕也想看看他那颗心到底有多黑!”
“是!”顾太监眉棱跳了半跳,垂手答应。
庆丰楼雅间里,端木守志紧绷着脸,两根手指捏着杯子,一动不动坐在榻上,出神的望着窗外的浓绿嫣红。
“高王爷来了。”门口小厮一声禀报,端木守志弹簧般窜起来。
小高抬右脚扬右手,浑身不自在的进了门。
“正忙着!非要找我!到底啥事?”小高一进门先气势汹汹的发了话。
“就想当面问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咱们说的好好的,就是拼了这爵位前程,也要替嫂子讨个公道,你怎么突然就缩头了?你把话说清楚!我不怪你!”端木守志瞪着小高,说不怪,却是咬牙切齿。
“我不是跟你说了,来日方长,这会儿做什么都没用!”
“放屁!”端木守志喷了小高一脸口水,“你这个懦夫!没胆量就明说!来日方长?什么叫来日方长?等仇人都死了?你到坟上骂一顿报仇?”
“什么叫仇人都死了?你知道仇人是谁?你知道害死浅妹子的是谁?这是什么话?”小高被他喷的又羞又恼。
“难道你不知道?这是明摆着的!除了瑞宁,除了简家,除了林家,还能有谁?还能是谁?”端木守志气的眼都红了。
“林家?你不还要和林家结亲?要娶林家的姑娘呢?我告诉……”
“谁说我要娶林家的姑娘?”端木守志气晕了头,“我怎么会娶林家的姑娘?我去退亲!我自会去退亲!”
小高被他这一句话吓了一跳,急忙劝道:“你可别冲动!就算跟林家有关,那也是林相公府上,跟宁海侯府可没什么关系,你别说孩子话,订者定也,订了亲哪是你想退就能退的?可退不得……”
“退不得我就一辈子不娶!我剃了这三千青丝当和尚去!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临阵脱逃?”端木守志一脸的决然。小高看着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你们姓端木的,怎么个个都这幅德行?好好好!我告诉你!这是你二哥说的,半年!他说他半年必定给浅妹子一个交待,浅妹子是他媳妇儿,要寻仇也是他去寻,不劳别人,我觉得他说得对,就答应了,就半年!这回交待明白了吧?你那亲事,跟这可没关系,你可别冲动乱来,这几年你们端木家出了那么多事,这名声够臭的了,你要是再无故退亲……”
没等小高啰嗦完,端木守志‘啪’一拍桌子站起来,“我的事不用你管!”说完拂袖而去。留下小高双手按着头揉了半天才站起来,仰天长叹了好几声,背着手拖着脚步下楼去了。
自从浅妹子出事后,李家大郎、二郎不正常,端木大帅不正常也就算了,怎么连守志也不正常了?唉!好象连世道都变了似的!
林明月得了端木守志不退亲就出家的话儿,真如晴天霹雳一般,炸的她哭都哭不出来了,谁也拦不住,非要找端木守志当面问个清楚。
端木守志盘膝坐在靖海王府花厅榻上,一幅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真有几分离世出家的样子,林明月一眼看到,打心底涌起的心疼就将满腔的愤怒冲散了大半。
“表哥!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你得跟我说清楚!”林明月眼泪与哭声齐飞。
“你们林家陷害我二嫂,咱们已经义绝了。”端木守志一句话说的林明月目瞪口呆,“什么?我们林家什么时候害你二嫂了?你是说林明玉?”话没说完,林明月就反应过来,那天在马球场上,林明玉做的太明显,在场的个个看在眼里,可那是林明玉,不是她,也不是林家!而且林明玉还要害她……
“那是林明玉!跟我们林家……就算……那也是跟他们二房有关系,跟我们府上有什么关系?她还要害我呢!那是她,不是我!也不是林家!”林明月急的跺脚。
“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端木守志看样子是铁了心了,林家女子害死我二嫂,林家与我端木家就再无瓜葛!”
“你!”林明月急的泪如雨下,“你不能这样!这不对!明玉是明玉,我是我,林家是林家!害死你二嫂的也不是明玉……”林明月急中倒生了智,“明明是玉姐儿害的你二嫂……”
“玉姐儿难道不是林明玉教唆的?林明玉处心积虑接近讨好玉姐儿,不就是为了害死我二嫂?她以为害死了我二嫂,她就能取而代之了!”端木守志从牙缝里挤着字,听的林明月连打了好几个寒噤。
“不是,表哥,肯定不是,太婆说过,明玉没那样的本事,表哥,太婆说了,这主谋肯定不是明玉,表哥……”
“哼!”端木守志一脸讥讽的冷‘哼’了一声,扭过头闭上眼,不打算再理会她。
“表哥!”林明月又急又气,“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是……这是不讲理!我告诉你……我……我去问明玉!还有玉姐儿!我们林家要是没害你二嫂,你就得娶我!”
端木守志的头往另一面又拧了拧,林明月气的跺脚大哭而出。
李府二门里,小厮打起帘子,田老爷子踩着脚凳下了车,和往常一样,笑眯眯的赏了二门内所有的下人每人一个小小的银长生果,在众人喜笑颜开的谢恩声中,微微弯着腰,背着手,乡下老农一般进了院子。
田太太一直迎到正院门口,“前儿不是说正忙着,没空进京,今儿怎么说来就来了?没什么事吧?”田太太看起来有几分不安。
“没事,能有什么事?刚刚忙完,一空下来就想起我那几个重孙子孙女,想的厉害,就让人套车过来看看。”田老爷子眼睛笑眯成一线,只看到笑,看不到别的。
“一个个淘的不行,简直比浅姐儿小时候还淘……”田太太一句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凝滞,好一会儿才郁郁的叹了口气,上前扶了田老爷子,低低问道:“见过她没有?好不好?我这心里……”
“好,你别担心。”田老爷子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
“有您,我不担心,就是……”
“进屋再说。”田老爷子温和的打断了女儿的话。
刚进了屋,大奶奶宋氏和二奶奶王氏就带着孩子过来给田老爷子请安,几个孩子最喜欢这个又和气又大方的太翁翁,欢呼着扑在田老爷子周围,田老爷子让人拿了几大匣子珠玉和各种稀罕玩意儿过来,上房里惊叫声、欢呼声响成一团。
田太太陪坐在下首,看着被孩子们围在中间的田老爷子,和侍立在身旁的两个媳妇笑道:“你们外翁就是这样,不管多贵重的东西,在他那儿都是玩意儿,浅姐儿喜欢各色宝石,他每回都给她带几大匣子……”田太太的话顿住,用帕子按住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