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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李沧海明黄卷轴末尾的落印,的确是圣上的御印,顿时被堵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一双小眼耷拉了下去,一脸的不甘心。
“就算是执行律法,也是应该交由刑部侍郎法办。侍卫兵的职责也只是上阵杀敌或是守卫圣驾,李将军领着这么多侍卫兵来欺负本王的岐王妃,本王倒是想问问圣上,李将军是不是有点滥用职权了。”燕珏收起卷轴,薄唇轻抿,有种说不出来的禁欲味道。
“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将军本来只是要去练兵,只是恰巧路过罢了。”李沧海落了下风,只好为自己打起了圆场。
“是吗?”燕珏挑眉,视线落在刑部侍郎钱源的身上:“李将军说了,他只是路过,你们继续行刑吧!”
“是!”钱源见了燕珏,腰更弯了。
那些官差拽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将林李氏与林宛如分开,林李氏看着林宛如重新被塞进新的竹笼子里,原本的抽泣声变成嚎啕大哭,完全失去了一个丞相夫人该有的风度。
“舅舅!”林宛如惊恐的看着已经转过脸去的李沧海,疯狂的喊着。难道……她还是难逃一死吗?
“大哥!不是说好了要救宛如的吗,我的宛如啊!”林李氏捂着胸口,看着李沧海的眼神从希冀变成了绝望,她用尽了浑身的力量想要冲破官差的阻拦,发鬓全都散乱了。
扑通一声。
竹笼子被推进了湖中,一下就沉了下去。
林宛如嘶哑的惨叫泯没在湖中,林李氏整个人从头凉到脚,她呆呆的看着湖面上一串又一串的小气泡,渐渐的,连这些气泡也消失了。
“我们走!”李沧海咬牙切齿,阴狠愤怒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在林晚苏的身上游走来了一圈后,领着侍卫队转身拔脚就走。
李沧海知道这件事已成定局,只是他实在是不忍心再看到自己妹妹眼中的绝望。自己的外甥女就这样死在自己的眼前,他的内心,如同翻江倒海,可燕珏竟然求得了圣上亲写的婚书来堵住了悠悠众口。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血账,他总有一天会和燕珏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看着李沧海嚣张跋扈的离去,燕珏的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林晚苏小心翼翼的将燕珏也拉回了马车旁,才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的道:“卧槽,厉害了我的大叔。你连圣旨都敢伪造啊!”
说完,林晚苏还有些激动地踮起脚尖拍了一把燕珏的肩头。
摸了一把已经呆若木鸡的林晚苏的脑袋,柔软的发丝在他的掌心痒痒的,原本紧绷着的一张俊脸才柔和了一些。他将还晕在马车上的飞雁拍醒,才转身看向林晚苏,目光缱绻:“不是说冷吗?赶紧上车吧。”
被燕珏这么一说,林晚苏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喷嚏。
刚巧对准了燕珏那一张如同妖孽一般的脸……
“爷!”飞雁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还睡意朦胧的一双眼珠子顿时瞪得好像要掉了出来。
“啊,对不起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擦擦吧!”这个男人好不容易温柔了一次,现在整张脸又沉了下去,又黑又青。
在男人爆发之前,她惊慌失措的赶紧拿起了一块白布条抹上了燕珏的脸,却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
看着男人的脸上染上斑驳的血斑,林晚苏的心都有跳出嗓子眼了。
这白布条……好像是原本她包扎在她脖子上散下来的。
燕珏就这样被糊了一脸,他震惊的整个人都如同被下了定身法一样。他牺牲了自己,究竟是救了一个怎样的女人!
飞雁眼明手快的捂住了双眼,转身就朝着湖边跑去,回来的时候手中就带着两块沾湿的锦帕,闭着眼睛,递到了燕珏的面前:“爷,先擦擦干净吧。”
燕珏的黑脸与沉默让飞雁的声音有点颤抖,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总是平静的……
想想之前,有个丫鬟不小心将脸上的胭脂蹭到了他们爷的身上之后,爷可是像发了疯似的摔了一屋子的东西还让他陪练了一天的武差点把他也摔残了才慢慢平静,他就觉得全身发麻!
虽然他们爷对林晚苏的态度好像有点不一样,但这可不是胭脂,而是……
就算是他,也觉得有点恶心。
燕珏如同机械一般,拿着锦帕僵硬的将一张脸擦了又擦,蹭了又蹭,仿佛要撸下一层皮来。直到确定已经彻底干净了,他高大的身躯才向林晚苏欺去。
一双凤眸幽黑,深不见底。
林晚苏心惊肉跳。
妈妈呀,这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怎么好像要杀人,怎么破?
林晚苏还没来得及反应,燕珏又是顺手一捞,一只胳膊就挽上了她的腰间,将她牢牢的夹上了马车。
“喂喂喂,大叔,你用不着杀人灭口吧!”入了马车,林晚苏的头又被按在了他的腿上,看着男人撩开长袍,从腿间拔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林晚苏瞬间就炸了,她如同一待宰的活鱼一般挣扎起来。
她林晚苏对天发誓,她真不是故意的啊。
“安静,别动!”燕珏一掌就拍在了林晚苏的屁股上,打得林晚苏一下子就蔫巴了。
好吧,死在如此美男的手下,她林晚苏也是认了,好歹比男友出轨还被推下楼死的幸福多了。
“你伤口流出来的血太多,肯定是将药粉冲化了。都和布条粘在了一起,得分开重新上药才行。”燕珏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
驾着马车的飞雁耳朵一竖,他的耳朵难道出问题了?他们家的爷居然没有将晚苏姑娘撕碎!
真是一物降一物,这个晚苏姑娘还真是他们家爷的克星。
感觉到冰凉的刀尖小心翼翼的割开伤口周边的白布条,林晚苏不再乱动乖乖的任由燕珏折腾:“你包扎伤口的手法怎么这么娴熟啊。”
比起白芷和她这种专业的来说,一点儿也不差,难道他也懂医术?
“我们家爷啊,那可厉害了,以前在战场的时候,爷为了让随行的御医先替将士们疗伤,每次受这些皮肉伤可都是自己包扎的。”飞雁驾着马车,晃悠着腿,语气中崇拜难以掩饰。
“这么喜欢偷听?”燕珏冷哼一声:“本王看你的耳朵是不想要了!”
飞雁无奈闭嘴。
呵,是挺厉害的,连婚书都可以伪造,能不厉害吗?简直要上天啊!话说,难道不会被杀头的吗?林晚苏缩了缩脖子。
***
燕珏将她送回了林府,林晚苏就唱着小曲一路朝着晚景楼奔去。
只是路过长廊的时候,想起早上那个诡异的女人,她下意识的朝着桃花林瞥了一眼。就见桃林深处,几枝桃花簌簌的抖得厉害。
林晚苏的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她刚想拔腿跑路,就听见呜呜的声音。
那声音听着十分耳熟,竟有点像林惊天的声音。
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林晚苏把心一横,还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唔……你……”林惊天被悬在一棵桃树上,他的双手抓着脖子下越勒越紧的绳子,双脚胡乱的踩着空。他死死的瞪着树下拉着绳子另一头将他越吊越高的女子,嘴里发出残缺不全的痛苦呻吟。
那女子拼命拉着绳子,一张蜡黄的脸色扬起扭曲的笑容,冰冷的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她看着林惊天痛苦的要死,喉间溢出兴奋又沙哑的诡异笑声,显得十分阴森可怖。
是早上的那个女人,她到底是谁,天呐……她怎么好像目睹了杀人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