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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霁星来到前院,见大夫人正在招呼那些贵夫人,而林姨娘指挥下人摆酒水什么的。她去了也插不上手,正想找个地方坐下看着,就听见二舅妈的声音:“星儿,过来。”这边喊边挥手的,很快就引起那些夫人的注意。
“原来这就是三小姐,听说她不详,惯会克人,是不是真的?”
“谁说不是呢,上官雅月不就是被她克死的吗?”
“嘘,难道你们不知道皇上亲封她为县主了?”这一群人七嘴八舌的,生怕她听不见似的,这些话她早听习惯了,看她们都围着王依澜就知道她们是哪一类人了。
“哼,就算是县主又如何,她还是一个不敬长辈,心狠手辣的人。”这是接王依澜被罚的茬了。
“我说钱夫人,你从哪看出我家星儿不敬长辈了,她是骂了你打了你还是抢你吃的了?你们一个个的,枉为大家夫人,见识如此浅薄,乱嚼舌根,你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是看我那妹子走了就来欺负她女儿?可我萧云嫣还没死,我上官府的人还没死呢,我好好的侄女被你们说成什么样了!”萧云嫣听着这么多人当着她的面诋毁秦霁星,她们上官家就这么两个女孩,平日里都当宝贝一样的宠着,怎么能沉得住气。再说了,她堂堂长公主难道要忍气吞声,任由她们这般无理。
长公主一说话,大家都应和着。
李夫人:“就是啊,钱夫人你刚刚有些过分了。”
林夫人:“就是就是,县主是皇上亲封的,自然是好的。”
现在大家都指责钱夫人,所谓的枪打出头鸟就是这样的吧。
钱夫人羞得满脸通红,她不过是顺着大家的话往下说,怎么就偏她被说,对方又是长公主,她只能硬着头皮任人指责。
如果萧云嫣不是长公主,她们能这么快转变风向?
而王依澜却总是维持着贤淑的形象,从头到尾都一个笑脸,不熟悉的人还真会以为她善良大方。
可这副样子偏偏是长公主不能忍的,她最讨厌这种做作的人。当着众人的面说道:“太尉夫人还真是淡定,女儿被欺负至此还一直隐忍不发,当真不是亲生的,也不会心疼。”
“臣妇自然是心疼的,星儿是老爷的亲女儿,她唤我一声母亲,我是把她当亲女儿的。”王依澜不急不躁的走出人群,反正这么多人都看着,况且她刚刚也没说过秦霁星的话,她才不信长公主会因此难为她,否则传出去就死滥用私权了。
秦霁星知道舅妈护她心切,但现在确实不是好时机,赶紧用手扯了扯长公主的衣袖,阻止长公主继续说下去:“二位舅妈,怎么不和表姐一起去星楼,宴会还有一会儿才开席。”
长公主知道秦霁星是想绕开这个话题,便不再与王依澜纠缠,在众人的目光中挽着秦霁星的手回了座位,开始聊了起来。
这长公主压根就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
眼看着大家尴尬的眼神,郭若雪这才出声,说道:“王夫人快去忙吧,我看着又来了好些宾客,大家也都别聚在这儿了,听说太尉府风景美得很,大家不妨去瞧瞧。”郭若雪是长公主的嫂嫂,上官府一家又极为和谐,这时候她出面是最好的。
王依澜尤其重视今天的宴会,毕竟是为秦霁雨办的,她可不想在今天闹出什么事来,就顺着郭若雪的话说道:“是啊,大家都别站着了,我让秋棠带带你们去逛逛。”
秋棠是王依澜的陪嫁丫鬟,和白竹是一起伺候王依澜的,之前看着秋棠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就不是那么重用,毕竟是在内室里伺候的,陪嫁丫头爬床的事多着呐,万一秋棠自恃年轻貌美,爬了秦天勋的床,那她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所以她重用了白竹,可是没想到,白竹那么不中用,自己被杖毙了不说,还连累了她。没办法,她只能用秋棠了,毕竟秋棠对她的事都清楚。
“秋棠,可不要怠慢了大家。”有些表面上的话,王依澜是不会嫌麻烦的。
“奴婢晓得了,”然后朝众人行了个礼,说道:“大家请随我来。”自从白竹死了之后,大夫人就开始重用她,她自信不会让夫人失望的。
王依澜看人都走远了,剩下长公主她们几个,她也不多说什么,就去接待其他宾客了。
“幸亏你二舅舅没什么小妾之类的,否则要像这种,那我得活活气死。”萧云嫣真是被王依澜气着了,她身份尊贵,受这种气还要忍着,刚才要不是怕秦霁星为难,她早就上手了。
“你消消气,你放心,二弟为人正直,对你又体贴,他不会去沾花惹草的,你不会有机会和小妾们斗的。”郭若雪是明白人,刚刚王依澜的态度的确有些过了,她也想教训一下她,可她们代表的是整个上官府,上官府的名声是几代人拼下来的,她们不能给上官府抹黑,只能委屈一下。
郭若雪这么一说,气氛就缓和过来了。
“大嫂就偷着乐吧,谁不知道大哥对你百依百顺的,谁不羡慕啊。”
上官府从老太爷一辈起,就传下来的一夫一妻制,所以上官府的女人是最幸运的,有多少女人挤破头都想进上官府的门。
“二位舅舅都是好丈夫,舅妈真幸福。”的确,秦霁星是羡慕她们的,在这个封建社会,一夫一妻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星儿居然打趣我们,看样子星儿是想嫁人了,心里可有意中人。要是有,一定要和舅妈说说,舅妈给你说媒去。”萧云嫣是和上官雅月相熟的,一想到上官雅月的不幸,就希望她的女儿能幸福。
秦霁星害羞了,舅妈怎么把话题引到她身上了。其实她之前就想着报了仇只后去浪迹天涯,压根就没想着结婚生子,要她和众多女人抢男人,她又不是吃多了撑的。更何况那个记忆里的少年……只是最近她觉得很奇怪,梦里总是梦到那个云焱。呸呸呸,怎么又想起他了。
“要不我们也去走走,坐在这里怪无趣的。”郭若雪看着秦霁星的脸一阵红,赶紧转移了话题。
秦霁星只想说:大舅妈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这一路有说有笑的,正要进后花园去转转,就看到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的走过来。秦霁星看这小丫鬟挺眼熟的,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小丫鬟走到秦霁星跟前,朝她们匆匆行了个礼说道:“奴婢是西院的双儿,白姨娘有事与小姐相商,姨娘在荷花池等候,还请三小姐快些才是。”
不对,秦霁星觉得很奇怪,她和白清荷都没怎么说过话,依她对白清荷的了解,也不会……
荷花池,秦霁星在想白清荷到底找她有何事?糟了,衡儿,衡儿去荷花池玩了,有危险……
一想到衡儿可能有危险,秦霁星就一路小跑,生怕去晚了。
“星儿你快去,我们随后就到。”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五皇子绝对不能出事,长公主也不多说了。
“小姐别着急,五皇子身边有老三保护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紫衣看秦霁星焦急的样子,只能这样安慰,只是她自己也清楚,这话没多大的效果。
秦霁星赶到的时候周围就只要几个丫鬟婆子在哪里议论着什么,看来白清荷和双儿应该是最早或直接看到这件事的人,然后就迅速通知了她。只是她还是晚了一步,她没有在这里找到衡儿的身影。
秦霁星围着荷塘寻找着衡儿,她很仔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角落。
而此时偷偷从水底浮上来换气呼吸的衡儿看到秦霁星着急的神色,他差点想告诉秦霁星他是故意的,其实他是被人推下去了,但知道他会浮水的人很少,所以他逃过了一劫,他也不忍心看秦霁星这么伤心。
偏偏这时候秦天勋和王依澜都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大臣和贵夫人小姐们,本来宴会都要开始了,大家都就坐了。这时候听说太尉府后院出事了,就都想打着关心的旗号来看看笑话,以后也能互相聊聊八卦,所以都跟来了。要是他们知道会发生什么,肯定后悔跟来了。
衡儿听到大部队的声音,赶紧沉了下去,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没事,否则他不是在水里白泡了这么长时间。
秦天勋一听说五皇子落水的消息,心都快蹦出来了,要是真出什么事,他真的不敢想象后果,找来所有下人,吩咐到:“所有家丁都给我下水去捞,今天五皇子要是有什么事,所有人都别想活了。”
这时候王依澜也很紧张,一方面今天是她亲女儿的生日宴,要是闹出什么事来就不好了,更何况她担心五皇子落水的事是雨儿做的,雨儿的心思她最了解,因为上次的事雨儿心里已经恨上了五皇子,她只希望雨儿不要那么冲动。
“这边没有,去那边看看。”
“这边也没有。”
“再去那边看看。”
听着下人的声音,秦霁星的心都渐渐凉了下来,希望越来越小。
好不容易,一个下人的声音响起,“快,快来人,在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里,现在大家都紧张,生怕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这一声呼唤又重新给了秦霁星一点点希望,她相信她的衡儿不会轻易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