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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悠然道:“很简单,当着我的面说出你的真名,那是你太蠢,我相信你说的是真名,那是我太蠢,我看我们都不蠢,所以,你也不必说,我也不必听,如此而已。”
蓝衣人大是尴尬,却听得下面有人骂骂咧咧道:“姓时的,你是不是骨头痒了?”然后登登地往楼上走来。
众女听得都是一怔,因为说这话的人,正是刚才一口一声时小员外,仿佛敬之如父老的华铁胆。
白衣人道:“华哥可不可以稍安勿燥,我还有正事要办。”
华铁胆道:“老子不管,**的,一开始说这两个角色虽然厉害,但老子还是能随随便便搞定,害老子差点出丑丢命,到最后还要欠你一个人情债,欠了就欠了,还让老子做出如此难看的动作,奶奶的,还被几个妇人瞧在眼里,可不把老子寒碜死了?不行不行,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白衣人道:“好啦,赔你就是,骗你一次,银子50两,害你做出难看动作,50两,共100两,再包括原来说好的,把人堵到这里,给100两,今天给你200两银子,够了吧?”
华铁胆道:“哼哼,这还差不多。那这个人送给你的见面礼,我就收下了,那你还欠我100两哦。”
四女相视而笑,均想:绕来绕去,原来是惦记着这个啊。
蓝衣人气得差点吐血,当下道:“时小官人这又是为何?”
白衣人道:“没什么,我留下你们,实是出于一番好意,我知道两位奉了命令要赶往百胜山,找那绿林盟主姜长歌,正好在下路熟,如不嫌弃,还能指点一下行程,省得两位一路打听,甚是辛苦。”
四女本来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在看,猛然听到百胜山三字,不禁大为震惊。
灰衣人脸色一喜,正要说话,蓝衣人连使眼色止住,打个哈哈道:“如此谢谢时小官人了,不过,在下从未听说过百胜山,也从未听说过姜什么盟主,我们两人也是在此地偶遇小聚,正要各奔东西。”
白衣人拍拍掌,叫道:“好吧,都上来吧。”
话音方落,便见一大群人涌上楼来,每个人上来,都对蓝衣人笑一笑,蓝衣人看着他们,脸变得越来越难看。
白衣人道:“都看清楚了吧,阁下的记性若不太差,这些脸,总该还有印象的。”
蓝衣人咬咬牙道:“这些人,都是你的人?”
白衣人道:“不错。”
蓝衣人长叹一声,说道:“这么说,你早就注意到我们的行踪了?”
白衣人道:“不错,否则的话,为何你每次问话,都能刚好问到我的人,只因为他们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而且都会恰巧出现在你们最容易迷路的地方。”
蓝衣人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力气这样做,你究竟是想干什么?”
白衣人道:“你觉得呢,我是想干什么?”
蓝衣人道:“这样吧,我们借一步说话。”
白衣人道:“不必了,我不习惯躲起来说话,这些都是我的人,有什么话直接在此说了便是。”
蓝衣人道:“时小官人,是不是已经很清楚我们的来意了?”
白衣人道:“那就难说了,你倒是猜猜看,我是清楚呢,还是不清楚?你若觉得我清楚,就明白的和我说下去,若是觉得我不清楚,你也尽可以编些话糊弄我,只要能把我糊弄过去就行。”
蓝衣人道:“时小官人这样说,我再忸怩作态就没意思了,好,来爽快点,时小官人是明白人,应该很清楚目前的局势。”
“非常清楚。”
“那就好说话了,时小官人,象你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在这种特别时刻,还是需早作准备,为自己谋一条合适的路。只要时小官人放过我们,当然,最好是帮助我们达成此行目的,我们一定上报吾主,将来事成之后,万户候不是问题。”
白衣人笑道:“此话当真?”
“当然。在下此行,虽然确实是为姜盟主而来,但是也在暗中寻找合适人材,如果能有这样的人才,可以择而用之。象时小官人,足不出户而知天下事,有一批忠义之士愿意效力,堪称当世之诸葛,再生之孟尝,这样的人才,除了大南朝,在哪里不会受到重用?”
白衣人道:“这说法倒有意思,不知能封个什么官给我?”
蓝衣人道:“我可以恳请王子,拜你为我国军师,你看如何?”
白衣人道:“鱼跃龙门,青云直上,我一介白衣书生,这军师之位,怕是担当不起啊。”
蓝衣人道:“时小官人休要谦虚,我既然说出这话,对你的事情,焉能一无所知?你本是非凡之人,名字也不叫平凡。”
白衣人道:“是么,说来听听。”
蓝衣人道:“你原名时应心,乃是承德十三年进士,时年仅二十岁,官至御史大夫,却因为耿介正直,蔑视权贵,看不惯一些大臣借祝寿之名行贿太师,写了一首讽世诗,此诗我还记得,写道是,‘进士纷纷献礼忙,太师寿宴甫开张。且听如潮贺词妙,取自春秋第几章?’,诗成后,却被奸臣陷害,进了死牢,若非一批贞节之臣力保,此刻已成大南朝之鬼,可是虽然如此,仍是被削职为民,终生不得入仕。时小官人,昏君在位,奸臣当道,你空有一身才华抱负,却不见容于大南朝,对此忠奸不分的大南朝,你难道不是早就死心了么?”
沈丹墨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心想:我以为是什么时小员外,原来是前御史大夫时应心,爹爹对此人竭口称赞,说是节烈志士,非凡之人,可惜错生于今朝,不料他罢官之后,改了名字,另出蹊径,竟成了江湖中人,瞧这样子,恐怕在江湖中,声望也是不低,否则把这一批三教九流的人物养在家中,怕也是麻烦之极。
白衣人苦笑一声,说道:“没错,是死心了。忠奸莫辬,良莠不分,奸臣误国,如之奈何?”
蓝衣人道:“那是大南朝昏庸无道,象时小官人这样文武双全的人才,实为不可多得,若不知权变,弃暗投明,如何能一展胸中才华,在青史上留得声名地位?难道就甘愿默默无闻,于村中终老一生不成?不如依了在下相劝,辅助我国,逐鹿天下,建功立业。”
白衣人道:“这就是说,要我帮你们大举屠刀,来砍大南朝官兵百姓的脑袋?”
蓝衣人道:“时小官人满腹经纶,却如此拘泥,难道忘了楚人伍子胥叛国成为吴将,引兵入楚,掘楚王墓而鞭其尸,说叛国莫过于此,又何妨他成一世豪杰,为万世所敬仰?可知叛国与否,并非关键,关键是能否获大成功,是么?”
白衣人点头道:“说得有理,大丈夫生于当世,不能流芳千古,又何妨遗臭万年,在青史上占点篇幅?”
蓝衣人道:“时小官人言重了,时识务者为俊杰,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为有德者所居之,今南君无能,奸臣当道,祸国殃民,官逼民反,举国上下,千疮百孔,国无宁日,民无安时,此国不灭,是无天理,助明君灭此当灭之国,拯救黎民百姓,那是天下之幸,自当流芳百世,焉会遗臭万年?”
白衣人点头道:“你说得倒也有理,唉,这一生若就此终老,终是心有不甘。”
蓝衣人道:“正是如此,时小官人难道不心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