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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晨阳一见来人直奔自己身后,连忙地跟了上去。
几个人走到门前,一个黑西服上去把门拉开后,就跟个僵尸一样面无表情地杵在旁边等候指示。为首那少年开门扫了一眼,发现没人,很装比地连身子都没转过来,只是招了招手。
张晨阳多精啊,立马狗腿地小跑过去,满脸堆笑,就跟一菊花开在了他脸上一样。
笑话,虽然这小子让人看着就想给他两下子,可跟顾客上帝过不去那就是跟钱过不去,现在这世道,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你是这家的伙计吗?”
那少年看都没看张晨阳一眼,面无表情地问到。
“是是是,老板会的我也会,您要是着急我来做也是一样的。”张晨阳连忙回到。
“急,但是你,不行。”少年这才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弯,冷笑到。
张晨阳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一记动感光波,晃晃脑袋选择删档这句话,陪着笑脸道:“老板早上就出去了,这会儿估计快回来了,要不您要做什么我先记下来,回头他回来了立马就给您做。”
“嗯。”少年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伸出一只戴着枚玉扳指的手,旁边的手下立刻双手递过去一个小箱子。
少年接过箱子摆了下手,便往屋里走,其他人全都站在门口随时待命。
引着他来到钟老头的工作台,说是工作台,其实也就是一张实木的桌子,上面不规则地堆放了许多原料和工具什么的。
张晨阳伺候这位少爷坐好之后,便拿出纸笔准备记录。
只见少年将大拇指按在箱子上面的一个小方块上,又输入了一串数字密码,“啪嗒”一声脆响,箱子应声而开。
少年从里面拿出一截上好的木料,和一张黄纸。
张晨阳一见那木料顿时觉得奇怪,这是要做灵位吗?哪有人用桃木做灵位的啊?
忽然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张晨阳心中一个激灵,连忙收回视线,隐晦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少年来。
这一看去,张晨阳立马就不敢造次了。
那少年双眼呈倒三角形状,两眼间距很小,鼻梁高且鼻尖突出,有些许的鹰钩鼻,嘴唇薄而窄,耳朵较小,骨突而肉少,耳垂较短,双耳微微向后。
虽然不精通,但他也略有涉猎面相这方面,这特么典型的奸诈之人啊!
再者,通过刚才的一系列观察,此人城府极深,行事分外谨慎,面无表情,眼神阴骘,若是惹到了这种人,肯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他头上笼罩着浓郁的黑气,想必身上背着不知道多少条人命。
张晨阳接过那木料和黄纸,小心收起来,假装淡定地问到:“请留个名,取货的时候方便找。”
“张源。明日此时来取,烦请老先生手脚快些。”
少年此时正低着头关箱子,略微抬起一些头来,抬眼看了张晨阳一眼,说完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了下来背对着张晨阳。
“按着纸上的刻,一字不落。”
说完,便出去了。
“哎……等下诶!”张晨阳喊着便往外冲,你特么装比可以,定金倒是付了啊!
“这是定金。”
刚到门口,张晨阳差点儿一头撞死在这壮汉身上,一见钱到手,也不去管他了,待他们走后立刻关上门回到工作台前。
张晨阳虽然穷日子过多了有些见钱眼开,但也不至于在大事上好赖不分。
揣着一颗忽然感到不安的心,张晨阳在桌子下面悄悄打开那张黄纸,上面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和姓名。
张晨阳仔细看了一眼那八字,顿时心中咯噔一下。
这乃是个纯阴的八字!
再往下看去,姓名王安桢,性别——女!
这分明是个两岁多的小女孩!
张晨阳合上黄纸,慢慢看向那块木料,确确实实是一截桃木。
我去你大爷的!
张晨阳顿时怒火中烧,手里的黄纸几乎被他捏碎。
若照常理来说,给人篆刻灵位,不管是篆刻的人还是委托的人那都是件有公德的好事,但也有一种情况,简直可以说是丧尽天良,毫无人性。
第二种情况说的便是一种禁术邪法,将已故之人的生辰八字详细到时辰全部刻在灵位背面正中央,正面照常,这样看来也并无不妥。
但关键就在这牌位的原料之上,一般人给家属做牌位都是选用好一点的木料,这木料越是贵重就表示越能表示对死者的感情深厚。
桃木乃是辟鬼驱邪之物,对一般的鬼物伤害极大,所以正常是没人用桃木来做牌位的,然而,这块木料却正是桃木!
牌位这东西可使魂魄栖身,由法力高强之人亲手做出来,那更是居可滋养魂魄,去可洗刷罪孽的。
可眼下这两者结合起来,那意义和作用就完全相反了。
这便是锁魂牌。
自古有血海深仇之人才会请邪道来做这种东西,将所刻之人的魂魄用法力打进去之后,不仅可以折磨他,也可以操控他去为自己做很多事情,泰国的古曼童什么的差不多也是这么个手段,不同之处是泰国的会反噬,而锁魂牌却永远不会。
换言之,魂魄一旦进了这锁魂牌,便失去了自由,更不能投胎转世,若是为人指使做了恶,主人死后锁魂牌里的鬼魂便会承接所有罪孽因果,遁入冥界地狱受刑,或者选择抗拒主人的命令,但这样只能魂飞魄散。
那张源怕是在哪里得了这婴灵,企图用此邪法催生出一个强大的怨婴之灵,至于他想用来干些什么事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只是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啊,张晨阳恨的牙痒痒,一拳重重打在桌面之上。
张晨阳心生不忍,心里琢磨着怎么办是好,正巧此时钟老头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姑娘。
张晨阳看了一眼,那姑娘生的好看的紧,高高扎起的马尾为她平添一丝俏皮和干练,再一看那周身的气场,绝对一个练家子。
然而就她现在是嫦娥下凡,张晨阳也没空仔细看,一见钟天河回来了,立马将手里的黄纸撕了个粉碎,团成一团当即就给咽了下去。
一串动作犹如行云流水,看的刚进门的爷孙俩满脸惊愕。
“我不在家你是饿了一天咋的?这都开始吃纸了。”钟天河回过神来,朗声大笑到。
“嗯,饿疯了。”张晨阳无暇理睬他,一门心思寻思着那块木头咋办,与其等他发现,倒不如抢占先机。
眼珠子咕噜一转,张晨阳抄起那截桃木,三步并作两步献宝似的捧到钟天河面前道:“钟老爷子,我刚才出去溜了个弯儿,捡到一块木头你给我看看是不是桃木。”
“倒还真是一块好料子,怎么,你要送给我吗?”钟天河慢悠悠地道。
“啊,我就随便问问,本来想做个桃木剑,您要您就拿去。”张晨阳做出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
“那你做吧,来来来,这是我孙女钟慕瑶,你俩初次见面,你做好了就送给她当作见面礼吧。”钟天河丢下这句话,就拎着瓜果蔬菜跑去后面鼓捣晚饭去了。
“不是吧你!句句给我下套啊,一块儿桃木至于吗!”
张晨阳哀嚎着,但却立刻就跑到一边儿磨刀霍霍去了。
事情隐瞒了下来,张晨阳心中终于送了一小口气,不过那婴灵肯定还在张源那小畜生手上,接下来,他得好好计划计划总给抢下来。
看看自己这小身板,张晨阳不禁万分后悔,他怎么就没把孟灵安给忽悠来呢,那丫头说不定见了这事儿还能拔个刀相助一下,顺便还能改观改观她对自己的看法。
晚上一边吃饭,那祖孙俩一边嘘寒问暖的,张晨阳又忍不住想起爷爷了,心中难免酸涩起来。
心事太多,也没和那钟慕瑶有什么沟通,相互问好之后她就回自己屋里去了。
夜里张晨阳辗转反侧,心中像有块儿大石头压着一般难受,他真想问问爷爷,自己现在究竟该怎么做。
算了,明天那孙子来拿货必然有一番恶战,眼下好好休养生息才是。
船到桥头自然直,他就不信钟老头看着他摊上大事儿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