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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觉得是坏事,可有人觉得这是坏事,比如说此刻,洛谨枫身边的青竹就在念叨了。
“主子,姑爷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能让别的女人住进来呢?而且那个女的还……还……”青竹急坏了,一直在那边转圈圈。
洛谨枫看着她这副样子觉得好笑:“怎么看起来,你比我还要在意?”
“主子你怎地还笑呢?这人都进了屋了,奴婢能不着急嘛?”青竹想不着急都不行啊!
“进屋?进什么屋?进柳星云的屋?”洛谨枫问她。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青竹都快要急哭了,洛谨枫却很悠闲的样子,“主子,这人都安排进来了,这离进屋还远嘛,我还以为姑爷对主子是不一样的,结果……我看错他了!”
洛谨枫看她这样子便笑道:“你觉得柳星云是什么样的人?始乱终弃?见异思迁?朝三暮四朝秦暮楚?还是……水性杨花红杏出墙?”
“主子!”青竹跺脚,什么水性杨花红杏出墙的,主子居然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我方才去厨房的时候,听底下的人嘀咕说,主子这是要有别的女人了!”
“他们议论不是挺寻常的么,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事情,他夜王虽对子孙后代有规矩,可对他的女人没什么规矩,他要养十个百个的,也都不是事儿。那些在嘀咕的人也不过是好奇罢了。”洛谨枫说道。
“主子,你当真不生气不难过?”青竹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洛谨枫轻笑道:“我应该生气什么难过什么?”
“姑爷的事情啊!”青竹道。
这难道不应该生气不应该难过吗?
“他水性杨花红杏出墙,让他去呗。”洛谨枫道。
水性杨花红杏出墙,柳星云一进门就听到洛谨枫说他水性杨花红杏出墙……
“小枫枫,我觉得我有必要教你如何正确用词,这水性杨花红杏出墙,是用来形容行为不检点的女子的,你用在我身上可没有一处合适的。”柳星云一边说一边想发笑。
谁想洛谨枫这头还没发话了,青竹就胆大包天地给了柳星云白眼看,“奴婢觉得主子说得挺对的,今儿个有一个苏烟姑娘,明儿个又有别的姑娘,这府里头早晚要热闹得很!”
这丫头这么大火气,肯定是被主子给惯坏的!
柳星云对洛谨枫道:“你这丫鬟,倒是和你一样的脾气大。”
“我惯坏我的丫鬟那也是因为这丫头是向着我的。”洛谨枫道,“好了,青竹你先出去吧。”
青竹还是很不甘心,最后还用不怎么善意的目光瞪了柳星云好几眼,这才离开了房间。
洛谨枫起身给柳星云倒了杯茶,“喏,先喝口茶吧。”
柳星云接过茶水,认真地看了看洛谨枫的表情,并未从她的脸上瞧出什么不悦的神情来。
“说来听听,我为何就水性杨花了?”柳星云问道。
“你招蜂引蝶不说,还将人招惹到府上来了,你若为女子,扣你一个水性杨花的罪名可有错?”洛谨枫问他。
“听你这么一说,要是我为女子,这罪名还真当得?”柳星云失笑道。
“可不是当得么?”洛谨枫道,说是这么说,可洛谨枫的脸上还是挂了一点浅浅的笑意的,并未见半分生气的意思。
柳星云眯起眼睛,说:“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白天的事情,他忽然同意了苏烟入住的事情,还有碧渊那含糊的漏洞百出的阐述,柳星云了解洛谨枫,以洛谨枫的聪慧,不可能看不出些端倪来的。
“你不正打算跟我说吗?”洛谨枫道。
她啊!柳星云见状失笑着摇头道:“是是是,娘子最大,为夫的这就从实招来。我确实遇见过那苏烟没错,她跟了我们一段时间也没错,而我说我不记得她也确实没有说谎,问题不在我身上。”
“在碧渊身上么?”洛谨枫道。
“聪明。”她果真是聪慧的,一下子就猜到了问题的所在,“救苏烟照顾苏烟,陪着苏烟好些日子的人都不是我,是碧渊,只不过苏烟似乎误以为那是我授意的。”
所以柳星云对苏烟没印象,因为他从未做过这些事情,而碧渊对苏烟印象深刻,第一时间便认出了苏烟。
“碧渊自作主张带着个小姑娘在身边,你当时没反对,而如今你又同意让苏烟入住府上……”洛谨枫仔细一琢磨,便将事情都想明白了。
原来如此,其实她在他进门之前就琢磨了个大概了,这会儿他这一坦白,方才没想通的地方也都想通了。
柳星云见她露出了顿悟的神情,便将她拥入怀中道,“我也很高兴,你今日听见流言蜚语也不曾生我气。”
这说明她是足够信任他的。
“你还好意思说,一个你连名字长相都没记住的人,却是惦记了你八年,如今更是放下身段架子来找你。”
“你同情她?”
“她乃一国女皇,我有什么好同情她的。更何况,她心心念念的人可是你,‘我家相公’,我同情她作甚?难不成我还能将你让做他人不成?这是我的便是我的,别人要抢我哪有双手奉上的道理?”洛谨枫娇嗔道。
“就你道理最多!”不过这道理他喜欢,他也绝不让他人!
“怎地?你不服啊?”洛谨枫笑。
“服服服,娘子说话,为夫心服口服。”柳星云一脸的笑容。
洛谨枫见他这痞样,心道,要是苏烟见过他这模样,不知道她心目中的那个“云哥哥”的形象会不会彻底崩坏了呢?
虽说柳星云对苏烟是真没印象,从一开始就跟他没关系,但是苏烟却是真的恋上了柳星云,而且这一份感情已经有八年之久,哪怕最初其实是一个误会了,可是错误已经铸成,爱便是爱了,哪怕这份爱始于一个错误,也不是说收回来就能够收回来的了。
“主子,你可不知道,那个龙婆婆今儿个早上又去了那苏烟姑娘的房间,也不知道这两人正在谋算着什么坏事情!”
青竹小声嘀咕道。
洛谨枫没告诉青竹其实这事儿是碧渊惹的,毕竟这丫头心里面对碧渊有意思。
“好啦,别人愿意嚼舌根子你让人嚼去吧,不管他们怎么念叨我,都少不了我一根头发。至于龙婆婆那些人,他们不满我也不是因为有苏烟的出现,苏烟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契机,他们未必不会刁难苏烟,只是在那之前他们更讨厌我我罢了。”
洛谨枫悠悠地说道。
青竹听后嘟了嘟嘴道:“主子你总是能把事情想得那么明白。”
“我发现你这丫头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昨儿个还敢跟柳星云顶嘴,看来我真该给你找个人家嫁了。”洛谨枫笑着说道。
“才不要,我就伺候主子就好了!”青竹道,“主子你埋汰我!”
“好好好,你伺候我就好了,不嫁人,行了吧。”洛谨枫道。
正说着,就见苏烟从外面走来,苏烟如今虽说是客居于此,可人家的真实身份到底是琉仙国的女皇,身边自然少不了有高手的保护陪同。
这不,她此刻身边就跟着两男两女四名高手侍卫。
“你们在门口候着。”苏烟对她的人说道。
那些人闻言犹豫地看了一眼洛谨枫,似乎对洛谨枫很不放心。
他们不放心她就对了,确实还是跟着苏烟比较保险。
“孤的命令你们都不听了吗?”苏烟道。
她这一哼声,便将这四人都吓退了回去,这四人站到了门外,虽然最终没有跟着苏烟一通进到房间里面去,但是他们依旧时刻关注着房间里面的一举一动,一但洛谨枫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他们将立刻冲进房间去。
苏烟进了门,见了洛谨枫,对她点头示意,并唤了“洛姑娘。”
青竹闻言便立马道:“我家主子早已不是姑娘了,我家主子已经嫁给我们姑爷。”
苏烟闻言顿了下,改口道:“夫人。”
洛谨枫无声地叹息了一声,“青竹,你先下去吧。”洛谨枫怕这丫头心直口快,在这边儿反而会坏事,心直口快不是什么缺点,可有些时候会给人招来祸事。
青竹虽不爽快,可洛谨枫的命令她是会听的,故而只能离开。
于是房间里面便只剩下洛谨枫和苏烟两人了。
“见过陛下。”洛谨枫道。
面对苏烟洛谨枫不卑不亢,她不需要对眼前的人低头,尽管她是皇上,但她也没有半点傲慢又或者是炫耀,这都没必要。
“你不必叫我陛下,我是偷偷来的,你叫我苏烟就可以。”苏烟道。
“苏烟是陛下的芳名吗?”洛谨枫问。
苏烟点头,“我叫苏烟,我琉仙国的国姓乃是刘。”
“不知你来找我所为何事呢?”洛谨枫道。
“我来找你,是想要问一问……”苏烟抿了抿唇,停顿了一下,“问一问你与云哥哥的事情。昨日龙婆婆来找我,说你与云哥哥已经和离,这是真的吗?可是昨日你说不是的……”
“如果我们和离了,你打算要怎么做?如果我们没有和离你又打算怎么做?”洛谨枫面色平静地回答着苏烟的话,“如果我们没有和离,你就打算要回去了吗?显然不是,如果你从我这里证实了我们确实已经和离了,然后呢?然后你就可以得到柳星云了吗?这之间并没有必然联系不是吗?关键是在柳星云的身上他的心在哪里就是在哪里,若是他心不在我身上,我巴着一个名分不放,也不过是作践了自己,若是他心在我身上,我不要这名分又何妨?”
不要这名分……又何妨?
苏烟震惊于洛谨枫的话,她到底是如何一个女子,竟能将名分之事看得如此单薄?
这世上有哪个女子愿意自己被千夫所指,有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是明媒正娶的?
她却说,不要这名分又何妨?这……
看着苏烟愣愣的说不出来话的样子,洛谨枫淡然一笑,“你若是冲着追求柳星云来的,那我只能说,不管你是一国女皇还是别的什么,我都会将你当做敌人来看待,只因柳星云是我的,若是他受了别人的蛊惑弃我而去是他不对,可若是我将人拱手相让,那是我的错。”洛谨枫说道。
“可是……若是你当真爱云哥哥,应当要接受与她人共事一夫。”苏烟道,“凡为贤妻,都不能独占了丈夫一人,为丈夫广纳妾室,开枝散叶,耐是一个妻子分内之事。”
“我何时说过我要做一个贤惠的妻子了?”洛谨枫道,“若是你觉着我这样的女人是红颜祸水,也无妨,我就做了这红颜祸水之人。”
“你怎么能这样?”苏烟蹙眉道,“龙婆婆说你很是无礼,我并不相信,我相信云哥哥的眼光,他不会看错人的,可是你……你……”
苏烟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洛谨枫。
洛谨枫淡淡一笑,“我怎么了?蛮横?不讲道理?还是狐媚子一个?”
苏烟脸色变得更为难看了,“你怎能如此不要脸?既然你知晓这般做是蛮横不讲理的行径,为何还要这么做?你如此做,当真是爱云哥哥的吗?”
洛谨枫笑,“或许你口中的云哥哥就喜欢我这样呢?”
“人要脸树要皮。你这样太无耻了!”苏烟咬了咬唇,双眼都被洛谨枫给气红了,模样甚是可怜。
只可惜洛谨枫不是男人,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她再委屈,洛谨枫也不会因此产生斑点同情之心,刚才洛谨枫就已经把话说在前头了,她是冲着柳星云来的,那么她就会将她当成敌人来看,没什么好商量的。
“我无耻?所以呢?你要怎么做?更加努力地成为柳星云的女人,好让他看清楚我的真面目?这和你原本的打算有什么区别吗?我无耻不无耻,改变了你的想法吗?还是说改变了你将要做的事情?想来是没有的。更何况,若是我无耻一点还能将觊觎我男人的女人赶跑,那我再无耻一点又何妨?”
一个人一旦明白到了一定的境界,那就是刀枪不入的境地。
苏烟虽未女皇,可却是公认为的脾气很好,尤其是此番来天启国,为的是柳星云,更是放低了身段,看起来就像是个邻家小妹妹,丝毫不见一点女皇的架子。
然而她的身份终究是女皇陛下,从来都没有人这么跟她说过话。
她委屈,也替柳星云感到不值,她难过,也因为自己反驳不了而感到羞愤。
堂堂一国女皇居然被洛谨枫气成这样。
洛谨枫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丝毫不怜惜地说:“如果你想要哭的话,我建议你还是换个地方去哭,或者换个人,我是不会心疼你的。”
在洛谨枫的面前掉眼泪是不明智的一个选择,一来洛谨枫不会心疼不会安慰,眼泪流了也是白流,二来,在自己视为敌人的人面前落眼泪会让对方看低了。
正在这个时候龙婆婆来了。
大概是听说了苏烟来找洛谨枫的事儿,怕苏烟受洛谨枫的欺负,所以急急忙忙地过来,连门都没有敲,直接就推门进来了。
进门正好看见苏烟被洛谨枫气得楚楚可怜的模样,刚好印证了她来的路上的担忧。
“洛谨枫,你这是在对苏烟姑娘做什么?”龙婆婆呵斥道,太过分了!“你的蛮不讲理我见识过了,你就欺负人家苏烟姑娘脾气好性子好是吧?”
洛谨枫想,今天柳星云要是不回来的话,她这里估计是消停不了了……
那果真是个水性杨花的男人啊……
“洛谨枫,你怎么不说话?”龙婆婆见洛谨枫一副我不想和你们谈的表情,厉声问道。
她哪有什么话好和她们说的,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而且她也可以肯定不管她说什么,这两个人都不会因为她的话而改变主意的,故而她还不如给自己省一点口水呢?
龙婆婆见洛谨枫不说话,依旧很生气,“你别以为你装哑巴就没事了,你的种种我们都看得见,你能蛊惑了王爷一时,蛊惑不了他一辈子,等王爷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就有你受的。”
洛谨枫的真面目?洛谨枫还有什么是柳星云不知道的吗?
洛谨枫起身,给自己沏茶,面对面前两个将她视为蛇蝎的女人,洛谨枫一边颇有闲情地品茶,一面抽空稍微搭理一下。
她已经做好面对她们一整个下午的打算了。
“洛谨枫,你这……这是什么意思?”龙婆婆发现洛谨枫在她的骂声中开始泡茶,品茶,插花,修剪……
洛谨枫道:“龙婆婆,你口口声声说你是为了王爷好,你到底是为了王爷好呢,还是在捍卫着你们这些长老们的地位威严呢?你很清楚,柳星云与历来的夜王不同,你们对他几乎没有什么约束力,比如这次,你们早就想来,但是柳星云想不让你们来,你们就只能乖乖地在落霞山庄待着,来不了。”
龙婆婆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洛谨枫,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祖宗家法赋予你们这些长老的权力只有制约夜王和夜王妃的行为,让他们的行为符合祖宗家法的规矩,未免夜王或者夜王妃做出出格的事情,这是你们的职责,故而你很想要约束我这个夜王妃,尤其当你觉得如果我成为夜王妃,更是完全合不了你们一直坚守着的那些规矩,故而你对我很是恼火,觉着无论如何也得将我换走,不过你没想到我先你一步把自己弄走了,然而你来不及高兴,因为我还在这里,碍着你的眼,让你抓狂炸毛,偏生你又管不到我了,我说的对吗?”
有些人会喜欢打着十分正义伟大的旗号,来满足内心深处那点自私的想法,他们觉得自己是正义的,是伟大的。
但是当拨开那一层华丽的外皮,漏出里面最真实的部分的时候,往往是丑陋不堪的。
“洛谨枫你不要血口喷人!”龙婆婆恼羞成怒道。
是不是血口喷人不是靠说的。
洛谨枫又说:“我想苏烟姑娘应该很是符合你心目中的要求,她有着尊贵的身份,同时还有着十分好的性子,可以让你操控让你们约束,可以尽显你们的威严,仿佛这样你们就可以又一次凌驾于夜王之上了,我说的对吗,龙婆婆?”
“洛谨枫你够了!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这么生气做什么?因为我说对了吗?”洛谨枫已经来到窗台前,开始修剪起那些盆栽来了,说这话的时候语调是漫不经心的。
然而她的每句话都是一把利剑,句句直戳龙婆婆内心深处的所有小算盘。
龙婆婆张了张嘴巴,一肚子骂人的话愣是都没能说出口来。
洛谨枫又看了一眼苏烟,估计还在伤心,没怎么缓过劲来,“苏烟姑娘也不需要来我这里闹腾什么,闹腾来闹腾去,于你自己的想法没有半点用处的,你要找的人是柳星云,不是我,当然,依照我这么蛮横不讲理的性子,只要我能,我就不会给你接近他的机会。”
原谅她不是那种热心肠满心善良的女人。
说着洛谨枫对着屋外喊了一声:“碧渊。”
过了一分钟的样子,碧渊当着进来了,一进门便问:“夫人如何知晓我在外头?”
这他并未现身啊,夫人又不懂武功如何知道他人在的。
“莫叔叔这两天不在,红婼又在我哥那里,你们主子出门前肯定把你留下了。”洛谨枫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了。
柳星云肯定会留一个人在她身边保护的,不是莫叔叔不是红婼,肯定就是碧渊了。
碧渊恍然大悟,看来夫人果真很了解主子,知道主子替她考虑得很周全。
“麻烦你把苏烟姑娘带下去吧,两个视我为蛇蝎的女人一起在我房间里,我还是有些吃不消的。”洛谨枫说道。
两个太为难她了,一个就已经够让她头疼了,更何况,她怕再让苏烟待下去,苏烟该要哭晕在她房间里了。
苏烟可能也是因为被洛谨枫说得太难堪了,故而碧渊要带她走,她什么话都没说就跟他走了。
苏烟这一走,龙婆婆站在洛谨枫的面前就好像是被审视的猎物一般了。
洛谨枫说:“好了,你打算要骂什么说什么随便你,不过先提醒你两句,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惹恼了一个知道怎么用毒的人并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如果你先动手的话,最后死了也没处说理去,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到时候你只会在我这里白白搭上一条性命,那样会让你即便是死了也会很难受的。”
她这边可就先把话说在前头了,这后头,龙婆婆要真的狗急了跳墙,跟洛谨枫动起手来,洛谨枫可不管的。
然后洛谨枫就不说话了,随便龙婆婆说什么话,发什么脾气,洛谨枫全当房间里面没这个人了。
她最多待到柳星云回来,因为洛谨枫知道她怕柳星云,柳星云回来她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果然,龙婆婆骂了一阵,最后还是走了。
话说碧渊带走了苏烟,见苏烟那么难过的样子,碧渊想安慰两句,可是还没有开口,苏烟就哭起来了。
“不要哭,你不……不要哭啊……”碧渊有些慌乱起来了,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应付女人哭这一剑事情,“你是女皇陛下了,你哭让人看见了,多不好啊……”
苏烟还在哭,碧渊表情很是无奈,其实刚才他在外面都听见了,夫人和她的对话,他知道对她来说是很受伤的,可是公平地来讲一句,夫人说的也没有错。
错的是……哎。
也许当年他真不该一个心软,让还是小女孩是苏烟跟着他们。
当年他所看到的苏烟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女孩,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心,仿佛永远有问不完的问题。
只是……他当真没想到八年后的今天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若是早知如此,当时他宁可被这苏烟怨恨死,也绝不心软。
苏烟哭了一会儿,抬头问碧渊:“碧渊哥哥,云哥哥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柳星云从来就没记得过!
“苏烟,你如今已经是女皇陛下了,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你就忘了吧。”碧渊道。
苏烟摇头,“我不要!我不要忘记!我八年来我没有一刻忘记过。”
她为何如此执着……
“其实八年前……”有些话,想要说出口,可是到了喉咙口了,碧渊还是都将它们吞了回去,无奈地叹息道:“好,我知道了。”
碧渊还是不忍心告诉苏烟其实当年的安排都是他自作主张做的,和柳星云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着眼前比八年前出落更为亭亭玉立的女人,目光中不由地多了些哀伤。
“夫人。”碧渊主动来找洛谨枫。
洛谨枫看了他一眼,从他的脸上洛谨枫可以看出来他很有心事。
“说吧,有什么事情。”洛谨枫说。
“你之前同我说的娶妻一事,我答应,还请夫人为我安排一门亲事。”碧渊道。
这么多年不言及婚嫁,洛谨枫和柳星云三番两次提及都避而不谈,直到前些日子洛谨枫逼着他只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他也哭丧着脸,如今却突然改了口,主动要洛谨枫帮他安排亲事。
洛谨枫看了他一会儿,说:“你可是认真的?这话说出口,可就不能反悔了。”
碧渊垂着头,没有去直视洛谨枫,“属下知道。”
洛谨枫又道:“青竹呢?你觉得青竹如何?”
碧渊道:“若是夫人和主子都觉得她合适的话,属下也没有意见。”
洛谨枫说:“碧渊,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同我们讲。”
洛谨枫特别叮嘱道。
然而碧渊在沉默片刻之后,回答说:“没有,属下并没有什么事情瞒着夫人。”
是真的没有,还是不说呢?
洛谨枫暗自叹息一声,然后对碧渊说了句:“我知晓了,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说着碧渊从洛谨枫的房间里面退了出去。
洛谨枫看着碧渊落寞的背影,不禁感慨道,原来碧渊一直将自己的这份感情藏得那么深,深到他们没有人发现过,知道他心里面的那个人出现。
苏烟的出现,既是揭开了碧渊多年不娶不与任何女子有瓜葛的谜底,也是彻底断了碧渊的念想。
碧渊爱上了一个小自己十岁的女孩,在那个时候,他对这个女孩好,疼惜这个女孩,并将这份感情藏在心底。
洛谨枫想,这些年他都在念着这个女孩,也等着这个女孩长大。
结果这个女孩长大了,还主动出现在他们面前了,可结果她心里面念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
这个时候柳星云走进来,看见洛谨枫皱着眉头的样子,便上来问她:“怎么了?是因为碧渊的事情吗?”
洛谨枫道:“你有心撮合碧渊和苏烟,可奈何苏烟心里面只有一个你,更要命的是,苏烟这身份,怕是已经彻底断了碧渊的所有念想了……他方才来找我,便是要我给他寻一门婚事,我问及青竹,他竟也点头了。”
柳星云道:“你我能做之事,便是给他二人见面的机会,剩下的,便只能有他二人自己修来。我听说了,苏烟今日来寻你了,她若是再胡来,我也不管她是否是碧渊心尖上的人,我都要撵她走了。”
“苏烟好歹是女皇,这请佛容易送佛难,你就这样将人撵走,人家多没面子?更何况,我也想多给碧渊些机会,今日我将那柔情似水的美人儿给弄哭了,还特意叫碧渊给带下去了。”洛谨枫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只是碧渊回来就跟我讲了婚配的事情,总有些适得其反的感觉。”
碧渊到底是跟了柳星云这么多年的人,是主仆也是朋友,柳星云说过,碧渊更像是他的义兄,只不过主仆关系摆在那里,碧渊很强调自己只是一个下属。
“若是碧渊真能与那苏烟修成正果倒也是好事,那苏烟便不会再烦着你我了是不。”柳星云道。
“你这是打算卖了碧渊么?”
“这可是他自个儿惹出来的事情,昔日种种,都是他自己对苏烟做的,苏烟却全以为是我授意,我还没喊冤呢!”
“你冤枉,这天底下就没有不冤枉的人了。”洛谨枫没好气地白了柳星云一眼。
碧渊从洛谨枫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神情很是落寞,青竹见了,便走上前来问他:“碧渊,你怎么了?”
碧渊见是青竹,先是楞了一下,而后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看起来有什么问题吗?”
青竹回答说:“倒不是有什么问题,只是你看起来有些落寞,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碧渊不禁心道,原来自己的落寞看起来这么明显,难怪方才夫人要那样问他了,青竹都能看出来他此时有些落寞,更何况是有着玲珑心思的夫人呢?
青竹见他确实有心事,便道:“我这会儿没什么事情,若是可以的话,可否与我说说你的心事?”
她愿意当一个倾听者,来倾听那些让他觉得不愉快的事情。
“与你说说?”碧渊觉得有些新奇,他对青竹没有太多的印象,大抵就是一个普通的丫鬟,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不管是样貌还是性子。
“对啊,有心事的时候憋在心里会憋坏的,不如说出来,多个人多个主意,主子是这么对我说的。”青竹道。
碧渊凝视了青竹一会儿,虽然她长得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看着很舒服。
“好吧。如果你当真愿意听我说的话,我们找个地方。”也许找个人说一说,心里头的事情便能放开一些。
“好啊!”青竹点头道。
于是两人便到了院子的一角,这个时间了,也没什么人,四周很安静,能够听到些虫鸣鸟叫的声音。
两人就并排坐在假山上。
这段心事碧渊不曾与别人说及过,便是一同的红婼紫鸢他们也不曾听说过。
今日,大概是看见了苏烟的眼泪,有些情绪被带出来了,便也想找个人说一说了,正好这个时候青竹说了这样的话,也愿意做他的聆听着。
“八年前,我跟随主子去了西凉,在那里我遇见了一个小姑娘,第一眼见她,那么清丽脱俗,仿若仙子一般。所以我鬼使神差地,出手从几个大汉手里救了她,她当时正和那几个大汉理论,那大汉正要动手打她。后来,她说她是离家出走的,没地方去,想要跟着我们,我看着她一双眼睛便没能摇头,如今想来,我当时要是摇了头,该有多好……”
碧渊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随着自己对青竹的讲述,他再将那段往事回忆起来。
他那样做的结果是让他爱上了这个小他十岁的女孩,那时候他只知道她叫苏烟,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