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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众人都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这他娘的太吓人了,为了个美酒送了命可不值得啊!
泽诺一出现,大家都弃权了,都不用打,他在,谁敢乱来?要知道猛兽之所以被称为猛兽,实在是因为他太猛了啊!
在一阵沉寂之后,泽诺毫无疑问且反对也无效地赢了擂台比赛,然后由凤霞酒楼的掌柜的亲自领着去拿酒。
然而,那掌柜的领着泽诺来到了楼上的独立包厢里面。
泽诺瞥了掌柜的一眼,掌柜的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别这样看他啊,他怕怕哒……
随后,房间里面的洛谨枫打开了房门,迎面便是一脸灿烂的笑容。
“恭喜你啊,赢了比赛。”洛谨枫嘻嘻地笑着。
泽诺真的被骗来了,洛谨枫发现自己越来越佩服顾子谦了,略施小计就将泽诺带到了她的面前,简直太机智了!
洛谨枫易容了,完全换了一个模样了,在泽诺的面前应该是一个陌生人。
“酒是真的,要不要进来?”怕泽诺一个不高兴走掉了,洛谨枫继续拿美酒引诱他。
泽诺想都没想就进了房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
房间的桌子上面摆着刚刚从地窖里面拿出来的陈酿美酒。已经开了一坛了,酒香四溢。
泽诺丝毫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自己端起坛子就畅饮了起来。
房门一关,洛谨枫在泽诺的面前坐下,还没有开口,就听见泽诺先一步说:“你没事吗?不是说你被寿王手底下的人给刺伤了吗?”
泽诺端详着洛谨枫,全城的人都在因为她受伤的事情天翻地覆着,她居然在这里!
咿?他认出她来了?洛谨枫现在易容成了男人,应该是无懈可击的才对,怎么会这么轻易被识破?
似乎看出来洛谨枫在奇怪什么事情,泽诺喝酒的空隙又补充了两句:“是上官御寒给你易的容吧?”
我擦叻?这是怎么回事情?为什么泽诺不光知道洛谨枫易容了,还知道给洛谨枫易容的人是谁?
“不用那么惊讶,那小子的易容术是很不错,只不过他用来易容的材料都会带着一股特殊的味道。”
泽诺像是早已看穿了一切。
洛谨枫赶忙嗅了嗅自己身上,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香味,不似一般的花香,应该是上官御寒用来易容的材料的味道。
但是,泽诺是怎么知道的?
“你好像很了解上官御寒的样子,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洛谨枫十分好奇地追问泽诺。
“你自己回去问他,别问我。”泽诺一副别烦我的表情。
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难沟通啊。
“对了,我外公那边……”洛谨枫没忘记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把泽诺叫出来的初衷。
“我告诉他你没事,让他不用担心。”泽诺说。
“没见到我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我没事……”洛谨枫一阵纳闷。
“你的未婚夫还能气定神闲地找人喝茶聊天,不就证明着你还好好地活着吗?”
泽诺嗤声道。
额……为什么这男人那么可恶,还能可恶到洛谨枫无言以对。
所以,他就凭借着这一判断,提前报告她外公说她没事……这……洛谨枫该欣慰呢还是该泪奔啊?
花费了顾子谦的几坛子美酒,除了在泽诺这里受了一点刺激好像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不过洛谨枫探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泽诺和上官御寒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微妙的关系。
……
从凤霞酒楼回来,洛谨枫立马就去找上官御寒询问他泽诺的事情了。
洛谨枫找到上官御寒的时候上官御寒正在埋头研究。
洛谨枫来到上官御寒的身边,十分严肃地问他:“上官,问你个事儿,你认识泽诺这个人吗?”
“哐当……”“乒乓……”“嘭……”
先是打翻了颜料盒子,上官御寒慌忙去捡盒子,然后就把整个盆都给掀了,最后一声是在上官御寒拯救那个铜盆的时候直接撞翻了桌子的声音……
那个……反应好像……比想象中的……还要大啊!
灰头土脸的上官御寒从一堆弄撒了的颜料粉末中抬起头来,“夫人你什么时候来的,不带你这么吓人的!”
洛谨枫怎么吓人了,她正大光明地走进来,然后正儿八经地问他问题,哪里有吓人啊?
“你认识泽诺这个人?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洛谨枫又问了一遍。
“谁?谁认识那个混蛋了?”上官御寒冷哼道。
有鬼!绝对有鬼!他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们两个肯定认识!不光认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
“是么?”洛谨枫微微一笑,“可是刚才我分明听泽诺说,上官御寒就是个无能之辈,除了会弄点假人脸什么都不会。”
“那混蛋居然敢这么说?靠!说我没用?他就行了,除了会挥大刀还会什么?粗人!野蛮!”上官御寒气急败坏地骂道。
骂完之中发现洛谨枫正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顿时让上官御寒心虚了起来,“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我刚刚就随口说说的,不过么,你还敢说你不认识泽诺吗?”
敢情洛谨枫诓上官御寒来着。
“你……刚刚骗我!”上官御寒郁闷了,自己被洛谨枫三两下就给套出话来了,实在不甘心,果然是他主子的女人,真是一个德行的!都不是好人,是坏人!大大滴坏人!呜呜呜……
“你刚刚不也骗我说你不认识泽诺来着吗?”洛谨枫腹黑地笑着,“现在可以坦白了吧?还是说你希望我去把你家主子叫来,让他好好地问问你?”
洛谨枫说着作势要去找柳星云。
“啊啊啊……”上官御寒赶忙拦住洛谨枫,“别别别,我说,我说!”
呜呜呜……他怎么这么可怜,摊上的主子怎么都这么坏啊……
洛谨枫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话嘛!不过话说回来,柳星云你到底怎么虐待你家小属下了,怎么他一听她要去找他就跟见了鬼似的,吓得立马招了。
洛谨枫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好整以暇地等着上官御寒坦白。
“我和那个混蛋是发小。”上官御寒叹息一声,道出自己和泽诺的关系,“其实你们都不知道,那小子原本应该和我一样姓上官的。”
泽诺是名字,他可不姓泽,上官才是他原本的姓。
“你们两个……是兄弟?”都姓上官,很有这个可能。
上官御寒摇了摇头,“我们不是亲兄弟,我们都是孤儿,我也不知道我们从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反正我们没人管没人养,小时候混街头,偷抢什么的都做过。那个时候我们两个是街上出了名的小混混,什么坏事都干,连大人们见了我们都怕,远远地躲着我们,泽诺比较凶,打架也狠,我不太会打架,但是人比较灵活,我们两个经常配合着,他负责吸引老板注意力,我就负责偷吃的。”
那时候可没有什么是非对错的概念,能填饱肚子不饿死不冻死就不错了。
回想起小时候的岁月,上官御寒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大概在我和泽诺十一岁的时候吧,不是我记不清时间了,是我和泽诺都不知道自己具体多少岁,更别说生日了,反正看着就是那个年纪吧,我们被一户姓上官的有钱人家捡回家收养了。”
洛谨枫没有开口打断上官御寒,认真地听他讲着他和泽诺的过去。
“收养我们的人家没有生养,才把在街上流浪的我们捡了回去,不过我们去了没多久那家人家的夫人就有了小孩,那夫人又不喜欢我们,说我们将来会欺负她的孩子的,所以我们很快就又被赶了出来。但也是这个小插曲让我和泽诺分开了,他们在送走我们两个的时候是分头送走的,我被账房先生送上了船,而泽诺被守门的偷偷卖给了人贩子。”
“据送我上船的账房先生说,他是听到那守门的说要借机把我们两个卖掉赚笔钱,才偷偷带走我的,只是他没办法一次带走两个。我走水路离开之后很曲折地进了落霞山庄,成了落霞山庄的人。等我再见到泽诺的时候已经是六七年后了,我打听之后才知道,他被皇上救了,皇上培养他成了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从上官御寒的语气中洛谨枫听得出来上官御寒是很高兴的,很高兴泽诺还好好地活着,甚至成了那么威风的大将军。
“所以你们两个,阴差阳错的,一个替皇上做事,一个替夜王做事?”年少时候一起在街头相依为命的两个孤儿,在经历过许多曲折之后再度碰面,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立场。
上官御寒点点头。
“这么说来,你们好几年前就已经再见面了?那你们现在为什么……”
上官御寒的脸色暗淡了下去,时隔六七年,他光鲜亮丽地站在泽诺的面前的时候,他没有办法向泽诺解释为什么他被卖给了人贩子而他没有……泽诺也显然误会了他。
两人见面的时候,上官御寒又藏着自己的身份,于是凡是见面,两人要么装作不认识对方,要么就是奚落对方,俨然成了宿敌。
“小寒,以后遇到坏人,我保护你!”
稚气的声音,坚定的语气,莫名地让人觉得安心。
彼时,那个和自己同样瘦削的男孩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说要保护他。
眼前浮现出来的画面让上官御寒的眼眶红润了。
“你没想过要跟他解释清楚吗?”洛谨枫问上官御寒。
上官御寒摇了摇头,“他还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再见到泽诺的时候,他手中的细长竹竿已经换成了龙纹青刀,当年瘦削的男孩已经变得强壮有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良,以至于现在的他身形看起来容易让人误会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
讲完了这些,上官御寒从回忆中收回心神。
“夫人,你想知道的我都讲了,还请你替我保守秘密,我是落霞山庄的人,和泽诺关系太过密切并非什么好事……”
“行啊,不过嘛,这以后我要易容了……不知道……”洛谨枫一脸为难地说道。
上官御寒无语凝噎,腹黑啊腹黑!
“凡是夫人要求,属下没有不从的!”上官御寒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面在滴血。
苍天啊大地啊,人生为何如此艰难啊,主子坑爹就算了,为毛夫人也要这样残害他这根红苗正的好男人……
……
凤霞酒楼见过面之后,洛谨枫留了一个能够随时联系到泽诺的方式,泽诺虽然不怎么喜欢会给他惹来麻烦的洛谨枫,可是毕竟责任在身,所以还是乖乖地给了她能够找到他的方法。
而洛谨枫想要利用这个先来做一件坏事。
一大早的,上官御寒就被洛谨枫叫了出来,可怜他睡个觉都不安稳啊……
“夫人啊,你为什么要让我来这个地方给你易容?”
上官御寒郁闷道,在他们的宅子里面不行吗?洛谨枫为什么特地要他带上工具大老远的跑到这个凤霞酒楼里面来?
“我比较喜欢这里的情调,在这里易容我喜欢,不行吗?”
“……”行行行,你是夫人你说了算。
“还有。”
“还有什么?”
“别叫我夫人!”洛谨枫严肃警告。
柳星云的属下都有叫未婚女子夫人的毛病吗?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哦……”嘴上答应得很好,心里面却在嘀咕,这不早晚的事情,干嘛这么计较嘛……
到了凤霞酒楼,十分熟悉洛谨枫的小二立马将洛谨枫带到了楼上独立包厢。
“你坐在这里。”洛谨枫指着靠墙的椅子对上官御寒说道。
“不是应该你坐吗?”是他给她易容,是不是有点反了?
“我让你坐你就坐,嗯哼,我去找你家主子了哦……”洛谨枫坏坏地说道。
“好好好,我坐,我坐!”上官御寒不等洛谨枫把话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了洛谨枫指定的椅子上面。
“很好,现在你把眼睛闭上吧。”洛谨枫紧接着说道。
闭上眼睛……这节奏好像有点不太对啊……上官御寒一脸的困惑,又碍于洛谨枫的淫威,只能乖乖地把眼睛闭上。
洛谨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上官御寒绑了起来。
感觉不太对劲的上官御寒连忙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已经被洛谨枫绑在了椅子上面。
“夫人你干嘛?”
“说了不要叫我夫人。”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啊!”上官御寒发现自己被绑得死死的,动都动不了了。
“因为我打算要做一件坏事。”洛谨枫邪笑着说道。
坏事?
她要干嘛?
上官御寒头皮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已经通知了泽诺过来了。”洛谨枫说。
“什么?你干嘛要让那个臭小子过来!”上官御寒的反应很强烈。
听到洛谨枫想要让泽诺过来,上官御寒急得额头冒汗,奈何他已经被洛谨枫绑在椅子上面了。
“干嘛这么紧张,这么怕见到泽诺吗?”
洛谨枫坏坏地说道,上官御寒不想见到泽诺洛谨枫偏要他见。
“啊啊啊,你太卑鄙了,居然骗我到这里来!”上官御寒十分郁闷地骂喊。
“就算不骗你,我想要把你绑起来还不容易吗?”洛谨枫早就知道上官御寒一点武功都不会,他天生就没有什么武学细胞,心灵手巧是他最大的优点。要制服他太简单了。
喂喂喂,人都绑了,不带这么伤人自尊的好不好?上官御寒泪目。
“啊啊,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啊……”上官御寒正叫喊着,忽然洛谨枫塞了一颗东西到上官御寒的嘴巴里面,上官御寒不及反应,那东西就已经吞下肚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上官御寒脸色发青,表情很像是知道自己吞了一只苍蝇。
“好东西。”洛谨枫邪恶地笑道,这绝对是好东西,一般人她还不舍得给他用呢!
“你……”上官御寒看着洛谨枫的表情,怎么都不相信她给自己吃下去的真的是什么“好东西”。
洛谨枫可没有顾及到上官御寒的心情,算了算时间,泽诺也差不多应该要来了。
然后洛谨枫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一块黑布,直接塞在了上官御寒的嘴巴里面。
“呜呜呜……”上官御寒想说话,可是发出来的声音只有呜呜呜的单音。
泽诺一进门就看到了被绑在了椅子上面的上官御寒,脚步微顿。
“你来了啊,我正要来和你商量事情呢。”洛谨枫热情地跟泽诺打招呼。
泽诺走过去,没什么好脸色给洛谨枫看,“你有什么急事吗?”
要是没什么事情他就走了。
“我来找你当然是因为四王府的事情。”洛谨枫用余光偷瞄了一眼上官御寒,只见上官御寒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这么窘迫的一面居然给泽诺这个混蛋看到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他不活了!不活了!
“四王府的事情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泽诺嫌弃地说。
“不,我觉得还有一些细节我们没有梳理清楚,你知道的,细节决定成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洛谨枫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你还想知道什么,还想梳理什么?”泽诺不耐烦地说道,本来他就不是什么有耐性的人,今天房间里面还有一个让他看着不爽的人在,他就更想早点走了。
“在说这个之前我们先来说说这个男人吧,我刚刚抓到了他,他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四王府的人,泽诺你认识他吗?”
上官御寒听到洛谨枫这话简直要哭了,不带这样的啊,见过胡说八道的,没见过你这样胡说八道的啊……
泽诺目光扫过被五花大绑的上官御寒,嘴角浮现出一抹讥笑。
“不认识,我不认识他。”
泽诺否认了自己认识上官御寒的事实。
“是么,四王府在北地里面培养了不少自己的人,你不认识倒也正常,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就将这个人带回去严刑拷打好了,应该能问出一点什么来。”
“你要严刑拷打他?”泽诺问。
“对啊,不是说一般死士的嘴巴都会比较严吗,刚才你来之前我问了他好几个问题他都没有回答我,还胡说了一堆胡话。这种人啊,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我对他用了刑,看他还说不说。”
“他说了什么胡话?”泽诺又问。
洛谨枫的眼底有了诡谲的笑意,“其实也没说什么,我说要杀了他,他说杀就杀,就是这辈子有一个实在对不起兄弟。”
“呵。”闻言泽诺冷笑一声,对不起……的兄弟……吗?
“呜呜呜……呜呜呜……”上官御寒十分抓狂,他哪里有说他有什么对不起的兄弟啊!不要胡说啊!他没有!他没有!
“如果他真的是四王府的人,你打算怎么做?”泽诺问洛谨枫。
“是的话,我就不能让他活着回去了,不得已,只能找个地方埋了他了。”洛谨枫叹息着说道,“虽然埋了有点可惜,但这是最保险的方法,我现在自身都难保了,也就管不了什么残忍不残忍道义不道义的了。”
杀了上官御寒吗?
泽诺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些不自然的东西。
“将他交给我处理吧。”泽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主动开口想洛谨枫要上官御寒。
这种事情发生在一向怕麻烦怕的要死的泽诺身上可是稀罕事。
“哦?你要帮我审问他吗?”洛谨枫故作不解地问道。
“算是吧。”泽诺给了一个含糊的回答。
“其实没有这个必要,我刚才已经给他吃了毒药了,他没几个时辰可以活了。”洛谨枫说。
洛谨枫的这话成功地让泽诺的脸色发生了变化。
看着泽诺变幻莫测的神情,洛谨枫心里面很是满意,很好,脸色会变就证明他在乎,会在乎事情就还有转机。
表情变化得更为明显的是上官御寒本人,洛谨枫刚刚给他吃的是毒药?
“什么毒药?有解药吗?”泽诺没有多想就问了洛谨枫这个问题。
“对于自己的敌人,我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给他们用的当然是要命的毒药,自然也就不会准备什么解药?你看到他的脸色了没有,他的脸已经开始发黑了,很快他的嘴唇和指甲就会彻底变成黑色,再然后毒素就会入侵到他的五脏六腑,到时候就回天乏术了。”洛谨枫笑眯眯地说道。
泽诺看着上官御寒,发现真的如洛谨枫说的那样,上官御寒的中毒症状已经开始浮现出来了。
上官御寒自己也感觉到不太对劲了,胸口气血翻涌,身体开始发凉,这个发现让他恐惧了起来。
“好了,时间不多了,既然你有心,那你就帮我拷问一下他吧,我刚好有事去找这里的老板谈,等我回来再跟你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
说着洛谨枫走出了房间,将房门一关,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上官御寒和泽诺两个人了。
泽诺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给上官御寒松了绑。
此时的上官御寒嘴唇已经发紫了。
泽诺不是很懂医术,但作为习武之人,略微会一点,他摸了一下上官御寒的脉门,发现他脉象渐渐地变得微弱了起来,是明显的中毒的症状。
洛谨枫是说真的,她真的给上官御寒喂了致命的毒药!
上官御寒是有些懵的,从自己被带到这里到被告知自己被喂了毒药期间不过短短数十分钟的事情。
然而面对泽诺,他的这些问题都来不及问也没有功夫去问。
他快要死了,而泽诺还在自己的面前。
明明讨厌彼此讨厌得要死,以前一见面就相互奚落,可是在这种时候,两个人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半晌,上官御寒说:“泽诺,对不起。”
时隔十余年,上官御寒终于说出了这一句埋藏在他心底许久的话,对不起,那个时候的他一个人走掉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走了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其实当上官御寒知道被安全送走的就只有他一个的时候他已经在船上两天了。
“闭嘴!”泽诺不想听上官御寒说这些,“走,去看大夫,洛谨枫没有解药,其他大夫或许有办法。”
“你让我说完!”既然开了头了,上官御寒就一定要把话给说完,“不管你相信或者不相信,当年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账房先生才告诉我那个混蛋打算卖掉我们,他只救走了我一个,而你……真的对不起,说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要在一起的,结果只有我一个人走掉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我被送走的两天后。”
两天,那个时候的泽诺早就已经被卖掉了,在上官御寒被送上的当天晚上他就已经被卖掉了。
上官御寒苦笑,憋在心里面这么久的话今天总算是说出口了。
也好,都要死了,他不想到了黄泉路上还有遗憾。
因为中毒而发抖的手从胸口掏出来一个铜铃来,很久的一个铜铃,有些年头了。
铜铃是泽诺的,泽诺是孤儿,小时候身上就带着这么一个小铜铃,大概是家里人遗弃他的时候身上就带着的,所以泽诺一直带在身上,但是那天晚上被强行带去卖的时候遗失了。
看着自己熟悉的铜铃,泽诺一贯的冷静终于崩塌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
“我回去了。”
上官御寒回去了,知道泽诺很可能被卖给人贩子了之后上官御寒回去了,但是回去的时候泽诺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住处的衣物都没有带走,包括这一个铜铃。
遗失了十多年的铜铃再度回到泽诺的手上,那一秒泽诺的心不再平静。
他回来了,十多年前的上官御寒只是一个孱弱少年,无依无靠,身无分文,他是怎么在走了两天水路之后又回到了那个地方的?
不管过了多少年,他们还是当年饿了一起在街头找吃的,冬夜一起取暖的好兄弟。
眼前的上官御寒的身影与十多年前那个瘦骨嶙峋却挂着灿烂明媚笑容的少年重叠。
十五年了,太多的事情都改变了,他们已经不再是街头讨生活的流浪少年了,他成了人人敬畏的大将军,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易容高手,然而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永远都不会改变。
就在这个时候上官御寒一口黑血吐在地上。
“小寒!”泽诺一把背起上官御寒,去找大夫,马上!
“泽诺,你能原谅我吗?”上官御寒趴在泽诺的背上,执着地问。
如果马上就会死掉,那么他唯一还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获得泽诺的原谅。
“闭嘴!”
“我都快死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哪怕说一句假话骗骗我也好啊……”
“闭嘴!”
不准说什么死不死的!他不会死!
泽诺背着上官御寒火急火燎地要去找大夫给上官御寒治伤,此时,洛谨枫开了门,优雅地靠在门口,一派悠闲满面笑容地看着泽诺和上官御寒两人。
“见你们聊得这么开心,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插话进来了,不过我想我还是应该告诉你们,上官御寒没有中毒。”
“你说什么?”见到罪魁祸首洛谨枫,泽诺目露寒光。
“我说上官御寒没有中毒,我给他吃的不是什么毒药,而是珍贵的洗髓丹,他刚刚吐出的黑血不是什么毒血,而是他身体里面的杂质。所谓洗髓丹就是洗出身体内的杂质毒素啊一切不好的东西的,有通筋活络,易经造骨的奇效,这小子身体挺弱的,吃颗洗髓丹有助于他提高身体素质,让他更加健康,以后伤风中暑什么的就少了。”洛谨枫怕他们没有听清楚,于是再详细地解释了一遍,“至于你看到的脸色发黑,气息变弱的症状,服用洗髓丹的一个时辰里面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是外行人很容易和中毒弄混了。”
洗髓丹可真贵着呢,洛谨枫用上次拿回去的踯躅花做药引,一共就做了三颗洗髓丹,一颗给时浩淼小朋友吃了,一颗就用在了上官御寒身上,至于第三颗,现在还在洛谨枫的身上,等找个机会,洛谨枫想送给柳星云,就是不知道要找个什么样的名目把东西给他了。
见到泽诺那铁青的脸色,洛谨枫心里面十分痛快,哈哈,在帮他们两个解开误会的同时还能顺便让泽诺吃瘪一次,简直不要太爽,这下连带泽诺前面几次十分不卖她面子的仇也一起报了。
“喏,你自己问上官御寒,我和他是认识的,当然知道他不是什么四王府的人,我也没有真为他吃毒药的理由。”洛谨枫笑呵呵地说道。
洛谨枫话音刚落,泽诺一把将他背上的上官御寒丢到了地上。
上官御寒屁股着地,疼得嗷嗷直叫。
知道自己被骗的泽诺愤怒甩袖,对着地上的上官御寒冷声说:“你没死真是太可惜了!”
说完泽诺就离开了房间。
看着泽诺离开,洛谨枫悠悠地对上官御寒说:“他不是真的想你死,大概是不好意思吧。”
“啊啊啊,谁要管那个混蛋啊!老子一点都不想看见他!”上官御寒怒道。
靠,自己刚才和泽诺的对方洛谨枫全部都听见了,该死啊……怎么可以这么糗……
老天啊,还是让他死了算了吧……
上官御寒又鬼哭狼嚎了好一会儿,洛谨枫懒得理他的哀嚎,他的那点哀嚎她差不多快要习惯了。
半晌,嚎够了,上官御寒听了下来,看着洛谨枫,忽然表情严肃地对洛谨枫说了一句谢谢,“谢谢你。”
今天的事情谢谢她,也许没有这样的一个契机,他永远都不会把心里面的话说给泽诺听。
洛谨枫拿着第三颗洗髓丹在院子里面徘徊。
到底要不要把它给柳星云呢?其实那天她受伤他把她送到这里来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他了。
从红婼那里知道今天柳星云会过来,洛谨枫就开始琢磨这个问题了,到了现在,估计柳星云人已经回来了,她还没有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柳星云来了有一会儿了,看着不远处的洛谨枫在原地走过来又走过去,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好像很烦恼的样子。
“听说你有事情找我?”
洛谨枫正在思索着呢,柳星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她的身后了,吓了她一大跳!
“你……你什么时候出现了……怎么跟个鬼一样……”
柳星云无辜地耸耸肩,他脚步的确挺轻的,但他没有刻意藏匿自己的脚步声,没有发现怪他咯?是她不知道想什么事情想的太过出神了。
“有见过我这么好看的鬼吗?”
柳星云十分不要脸地说道。
“你脸皮堪比城墙。”他真好意思说!
“所以呢,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找我?”柳星云一双明亮的眼睛锁定洛谨枫,好像要把洛谨枫心里面的想法都给看明白一般。
“谁告诉你我有事情要找你?”
“红婼说的。”
柳星云一回来红婼就跟他禀报这件事情了,所以他过来了。
洛谨枫在心里面郁闷挠爪子,可恶的红婼,她只是问她柳星云什么时候回来,她又没说有事情要找柳星云,干嘛跟柳星云这么说嘛!虽然她好像真的有点事情要找柳星云。
“没什么……”洛谨枫扭开头,他看得她浑身都不舒服,感觉好像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她只不过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而已。
“哦?是吗?”柳星云不太相信洛谨枫的这一句“没什么”,他凑近洛谨枫,都快要贴上洛谨枫的脸的,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洛谨枫的耳根发了红,还一路红到了两颊。
于是柳星云笑了,爽朗地笑开了,还带着一些得意之色。
柳星云这一笑,洛谨枫就更加郁闷了,他笑毛线笑,有什么好笑的吗?
“我可以把你的这种反应理解为‘害羞’吗?”柳星云笑道。
心情真是不错啊!看着她脸上的绯红色,还真是可爱得不行啊。
“害羞毛线啊毛线,明知道天气热你还凑这么近干嘛?”洛谨枫十分没好气地吼道,吼的声音挺大的,只可惜底气不那么足。
越想越郁闷,干脆,洛谨枫拿出了装有第三颗洗髓丹的药瓶,直接塞到了柳星云的怀里面。
柳星云低头看洛谨枫塞过来的东西,是一个药瓶,打开瓶子闻了闻,扑鼻而来一股药味。
“这是什么药?”柳星云问洛谨枫。
“毒药!”洛谨枫想都不想就回答了。
柳星云笑笑,然后直接把药吞进去。
看着柳星云二话不说就吃掉了,洛谨枫反而纳闷了,“知道是毒药你还吃!”
“你给的毒药我吃一回又何妨?”柳星云依旧笑靥如花。
那明媚的笑容仿佛能将人给融化掉。
洛谨枫垂头,不自然地说:“不是什么毒药,是洗髓丹。”
“嗯。”柳星云没有惊讶没有奇怪,其实是不是洗髓丹不是关键,他知道这不会是什么毒药。
这药能给他带来多少的好处他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她送了这东西给自己。
柳星云的反应这么平淡洛谨枫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失落了。
“你送了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回报的怎么办?不如这样吧,我就献上香吻一枚,当是报答好了。”
柳星云说完人已经欺身上来了,红唇覆了上来,在洛谨枫的双唇上啄吻了一下,很快又移开。
等洛谨枫反应过来的时候柳星云已经退回去了。
“柳星云!你个色狼!不色你会死啊!”洛谨枫一拳头打到了柳星云的身上,郁闷啊郁闷,这是哪门子的报答啊,这分明是得了便宜卖乖!
柳星云也不躲,任由洛谨枫的粉拳打在自己的身上,脸上还一脸的笑意。
洛谨枫打了一会儿,自己打累了,她的这点力气,在柳星云这里估计跟按摩差不多了,估计就是白浪费了力气。
算了,出气了就行。
洛谨枫不知道柳星云做了什么,竟然让寿王府陷入了困境。
四王府之中,康王是坚定地站在洛谨枫这边的,之前最高调,和洛谨枫作对的也最明显的禄王府忽然一改之前的态度,竟然也加入了声讨寿王的大军之中。
最诡异的是神秘莫测的福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素来低调不露面的福王这一次突然公开明确表态,寿王纵容门客对绯月公主之女行凶,是谓大逆不道。
同样也称得上是诡异的是泽诺的行为,以我行我素出了名的泽诺将军,这一回竟然亲自带了人堵在了寿王府的门口,虽然没有动武,但也足够给寿王造成压力的了。
外人当然不知道为什么泽诺会“多管闲事”。
好吧,洛谨枫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也惊讶了一把,那天离开的时候泽诺明明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结果一掉头居然做了这种事情。这是不是意味着,某人其实还是感谢洛谨枫的?
这一下,四王府之中的三王府的矛头都指向了寿王,而这个时候,刚好还有一纸夜王的杀伐录以及泽诺的威慑。
这一下子,寿王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这是寿王始料未及的。
不过就是动了一个小小的洛谨枫而已,竟然惊动了这么多人,事情竟然会闹到这么大。
恐怕不只是寿王,大家都应该没有想到,一个身份尴尬不受待见的洛谨枫,为何会掀起如此大的风浪来。
杀伐录下达已经有好几天了,只是夜王迟迟没有动作,寿王想要想对策来应对也不知道要怎么想,对手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且连他也弄不清楚实力的人。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现在对对方一无所知,完全摸不到门路。
要是干脆对方来点动作,寿王还痛快一点,这样下去,寿王自己要疯了。
寿王越是着急,柳星云就越是悠闲,玩的是心理战术,现在的形势让寿王彻底被动了,柳星云就是要看看寿王被逼急了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寿王思来想去,虽然有展傲竹这一块绝对王牌在,但现在的形势对他太不利了。如果他不再做点什么的话,恐怕连展傲竹都保不住他了。
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其他三王居然同时将矛头指向了他。这其中,福王是他最想不到的。
福王是四王之首,是四王之中实力最强大的一位,同时也是性情最难揣摩的一位。
这一次让他表态的原因是什么呢?或许自己还有机会可以说服他,如果福王的态度能够改变的话,局势变成二对二,那情况将和现在大为不同。
寿王亲自来到了福王府求见福王,也不知道福王在不是府上。
“本王求见你家王爷,你去通传一下。”到底是来拜见福王的,而且是自己有求于人,寿王自然要放低姿态。
“寿王爷,我家王爷有交代,不见任何人。”谁想福王府的人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回绝了寿王。
“连本王都不见?”这未免有点说不过去了。
“是的,王爷说了任何人都不见的。还请寿王爷不要为难属下。”事实上他们王爷特地交代了尤其不见寿王,仿佛已经预料到了寿王会来找自己。
该死的!闻言寿王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福王性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怪!居然连他都拒之门外!
正懊恼着,忽然见到一个黑衣遮面的男人大步走进了福王府的大门,而守卫居然都没有拦他。
“那人是谁?”寿王没有见过这个人,便问福王府的人。
福王将他拦在了门外,却让这个男人进了门?
“那是我们福王的人,自然可以进去。”福王府人的给出了回答。
福王府的人?
刚才那人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寿王虽然没见到那人的脸,却从那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势和魄力,多年的阅人经历告诉寿王,此人绝不简单。
福王最近又收了什么厉害的人在身边吗?
难道说……福王也有心皇位之争,所以这一次他落井下石,也站出来推他一把,好少掉一个竞争对手吗?
这么一想,寿王就是一身冷汗。
真是这样的话,他的处境岂不就真的是四面楚歌了?
在福王府吃了闭门羹,寿王只能悻悻然回去了,他前脚刚回到王府,后脚就接到了福王府送过来的四王会议的邀请函。这下寿王就更加糊涂了,这福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四王会议并不是什么稀奇事,素来有之,只不过福王的性情很难捉摸,很少出席倒是真的。
福王这人的脾气很是惹人讨厌,偏偏又强得可怕,所以大多时候大家是心中有气却得忍着。
这一次,福王主动说要召开四王会议,打的什么还真不好说啊。
但既然邀请函都送到了,寿王是肯定要去参加的。
四王会议的时间是当天晚上,在地点设在了凤霞酒楼。
这一天的凤霞酒楼被福王包了场,只允许四王府的人出入。
凤霞酒楼的楼顶有一处四面镂空的房间,可以方便迎风小酌,对月轻吟。据说这间特殊构造的房间是福王跟凤霞酒楼的老板定下的,属于福王的私人专属包厢,其他人来,就算是其他几位王爷也不行。
到了傍晚十分,四王府的人陆陆续续地来了。第一个到的是禄王钱兴腾,自打寿王陷入困境,他就表现得比谁都要积极。他的儿子钱弘毅,也跟着他一起来了。
第二个到场的人是康王时旭阳,时浩淼近来身体很不错,是以时旭阳也带着他到处转转,今天他出门的时候时浩淼嚷着要跟他一起来,他就同意了。
然后是寿王温茂德,随性的还有温雨薇和展傲竹,能让展傲竹做保镖的,温茂德恐怕是第一人,可见展傲竹这人对女儿的疼爱,为了女儿他的改变之大着实让人惊讶。可以傲视天地藐视苍生的一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女儿屈尊到了这样的地步。这让人不得不感慨父爱的伟大。
寿王温茂德一进门看见比他早到的禄王和康王。
“禄王爷,康王爷,两位来的好早啊!”温茂德笑盈盈地同两人打招呼。
禄王看到寿王来了,也笑呵呵地起身相迎,“哎呀,没有想到寿王爷也来了,听说近来寿王爷很是忙碌啊,我还以为今天寿王你来不了呢!”
谁不知道寿王最近被各种琐事缠身,正陷在困境里面不知道怎么办,禄王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分明就是在对他嘲讽他。
“怎么会呢,福王相邀,我不管多忙都应该抽身过来才是,倒是禄王爷您,之前不是一直对福王的作风有所不满吗?怎么也过来了?”寿王笑着回答说。
之前他们四王聚首的时候,福王经常就不出现,尤其是最近两年,一次面都没有露过,之前几次禄王就在那边骂福王,对福王的不满估计早就堆积得像山一样高了。
两人都以笑脸示人,实则都在想着怎么埋汰对方。
时浩淼乖巧地待在他父亲时旭阳的身边,将寿王和禄王的一番对话看在眼里,轻嗤一声,然后小声嘀咕道:“一群虚与委蛇的家伙,假的不行。”
时浩淼超级不喜欢这两个人,这种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人最讨厌了。
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三位王爷也都到齐了,然而作为邀请人的福王却还没有现身。
众人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福王还是没有出现。
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禄王不禁问:“福王不会耍我们吧?”
如果是福王的话,这种事情还真有可能干得出来。
禄王问寿王和康王,康王在这种场合下一贯保持沉默,如非必要不会发表什么意见。
而寿王身边的温雨薇也有些不耐烦了,“福王是几个意思啊?让我们来,自己却不现身!”
“雨薇郡主别生气,为了这种小事生气犯不着。”钱弘毅忙接话道,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温雨薇。
钱弘毅对温雨薇有意思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然而就寿王和禄王的关系来说,钱弘毅想要娶温雨薇做媳妇儿基本是不可能的了,当然钱弘毅其实也没有想过要娶温雨薇做妻子,温雨薇长得漂亮,是他喜欢的类型,玩弄玩弄还行,婚嫁还不至于,比起女人当然还是父王的大业更加重要,主次轻重他是心中有数的。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禄王实在坐不住了,他深刻感觉自己是被福王给戏弄了,于是起身便要离开,寿王伸手拦着他说:“禄王爷现在就走了,让福王知道了不太好吧?”
其实寿王也没有什么耐心了,不过他乐的看比他更加没有耐心的福王来做出头鸟。
“哼!我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难道还要我继续等下去吗?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
禄王生气道。
禄王甩袖,正要出门,正好撞上了进门的人。
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从门外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衣遮面的男人。
中年女人进门直接往桌前一桌,拿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问:“禄王爷是有什么急事吗?如果等不下去了,先回去我也是没有意见的。”
禄王的脸色在见到中年女人的时候骤变,听到女人的声音,更是换上了一副面容,笑道:“哪有,是福王爷你迟迟不出现,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才要回去的,既然你来了,我自然就不走了。”
福王,没错,这个胖胖的中年女人就是天启国四王府之一的福王!
虽然是个女人,却曾是天启国最让人畏惧的一个人!
此人武功奇高,精通兵法,性情古怪,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有多少的本事,她在鼎盛时期曾经手握天启国一半的兵力,执掌生杀大权,她的存在一度让其他三大王府的势力都被打压,直到近几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开始淡出人们的视线,这才让四王府的势力再度平衡了起来。
但尽管如此,她的出现依旧让其他人感到畏惧。
轩辕子蓉没说完,视线扫过在场的其他人,有几年没回天都了,看起来变化也不是很大。
其他人都没有让轩辕子蓉的视线停留,唯独……
展傲竹!没想到你竟然来了!
轩辕子蓉的视线和展傲竹的时间碰撞的一刹那,就见她身形忽动,如一道闪电一般快,明明是那样胖胖的身材,行动起来竟然如此之灵巧。
轩辕子蓉一掌袭向展傲竹,展傲竹接下一掌的同时一个旋身来到轩辕子蓉的身后。
如果换成是其他人,下一秒钟,就会成为展傲竹的掌下亡魂,然而轩辕子蓉弯下腰避开身后展傲竹的掌风的同时一个飞踢,速度之快,动作之流畅,在场人的眼睛基本跟不上。
展傲竹接下飞踢之后,轩辕子蓉一个后退,飞身重新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上面,结束了这一短暂的过招。
短短几招,就足以看出一个人的实力,尤其是高手之间的过招,瞬息之间便可取人性命。
禄王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这个疯女人果然可怕啊!
其他人心中的想法估计也和禄王的差不多,许久不见福王的本事只增不减,愈发恐怖了。
稍稍平静过后,轩辕子蓉说:“好了,我今天把你们叫过来是有事情要宣布的。”轩辕子蓉素来不爱废话。
“福王是要宣布什么重大的事情吗?”寿王问。
“是,我今天召集你们来是要告诉你们,我要让位这个人。”
轩辕子蓉的一句话就如同一枚巨型炸弹,炸得众人脑子里面乱哄哄的。
轩辕子蓉说要让位?
等反应过来之后,众人的视线都向着轩辕子蓉身旁那个黑衣遮面的男人身上看过去。
其实男人刚进来的时候温雨薇就怀疑这个男人就是那天在武器店打伤她的那个男人,只是碍于福王在她不好出口问,而且那天她膝盖受伤的事情她推到洛谨枫身上了,这会儿也不好再说这个男人打伤过她,是以只好什么都不说。
“福王,怎么这么突然,而且为什么是这个男人?”钱弘毅诧异地说。
轩辕子蓉的决定太让人意外了!
突然说要让位不说,还要让给一个他们都没有见过的陌生人。
“就是啊,您这样未免太儿戏了吧!”温雨薇不满地说道,这个福王简直太乱来了,仗着自己武功好完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刚才居然一上来就跟她爹打起来,她以为她是谁啊!
“我让位需要和你们解释为什么吗?正如我也不会过问你们要立你们的哪个儿子做世子,封哪个女儿为郡主,不是吗?”轩辕子蓉冷声道。
轩辕子蓉一句话堵住了大家全部的非议。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若是您要让位于这个男人,那他以后就是福王了,多少也应该让我们知道他长什么模样,是什么来历吧?”钱弘毅道。
这个要求总不过分吧?
轩辕子蓉转过头去看黑衣男人,要不要露面轩辕子蓉尊重他自己的决定。
黑衣男人点了点头,同意露面。
他自己同意了,轩辕子蓉也就不说什么了。
然后男人掀起了遮挡在自己面前的黑纱,露出了他的真实面容。
黑纱后面是一张冷峻绝美的脸庞,优美的线条,刚毅中透着一股凛冽的气势,一双如黑宝石一般的眼睛,深邃且冷傲。
这是一张让人惊叹的绝美脸庞,明明长得如此之好看,却要用那黑纱遮挡起来,说他暴殄天物也不为过。
几分钟后,慕容衍又将黑纱放了下来,显然他只打算露这一会儿,之后还要继续遮着这脸。
男人一直黑纱遮面,还以为他脸上有什么缺陷或者长得实在难看,谁想到不仅不难看,还这么好看。
“你为什么要遮起来?又不是见不得人!”钱娇娇问他。
然而他确实是见不得人,他可以让这房间里的人看见,却不能让有些人看见。
他不能,因为他是一个已死之人。
“钱小姐管的是不是有点多了?”轩辕子蓉很不客气地说道。
钱娇娇被福王呵斥了一声,只能噤声,连他福王都礼让福王三分,她就更不用说了。
“那他的来历呢?福王方便告知吗?”寿王问道。脸是看见了,但是更重要的是来历不是么?
“他是我的私生子。”轩辕子蓉道。
“你的私生子,可是你……”大家被轩辕子蓉的回家震惊到了。
“我不可以有私生子吗?”轩辕子蓉冷声道,“我传位给我的私生子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又没有理由反驳,轩辕子蓉行踪诡异,有时候一消失就是一整年,她在外面生了几个孩子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就是从来没听说过轩辕子蓉有收什么男宠,突然听说她有一个私生子,着实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慕容衍当然不可能真的是轩辕子蓉的私生子,轩辕子蓉这么说也只是为了让慕容衍继任福王更加名正言顺一些罢了。轩辕子蓉让位一事一出,毕竟有不少有心之人会去调查慕容衍的来历,至于他们最终能不能查得到轩辕子蓉就不管了。
现场唯一一个认识慕容衍的人就是展傲竹了。
慕容衍没死,而且还出现在了这里,以福王继承人的身份。
展傲竹对慕容衍的出现有些许的诧异,却无心去揭穿他,很多事情与他无关,他会出现在这里,单单只是因为雨薇这孩子,其他的事情随便怎样都无所谓。
“好了,我也不过是通知大家一声,也没有要征求你们意见的意思,让位一事我已经奏明皇上了,之后皇上会正式下达诏书昭告天下的。”
轩辕子蓉今天不是来询问他们的意见的,她只是礼貌地告知他们而已。
“既然我已经退位,那么这四王会议,就由他来与你们谈吧。”
宣布完第一件事情之后,轩辕子蓉就站了起来,之后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了,她将全权交由慕容衍来处理。
说完,她竟然就这样离开了房间,留下其他人面面相觑,反应不及。
从房间里面出来,轩辕子蓉挪动着她圆滚滚的身体,在走廊里面伸了一个懒腰。
这几年她费了那么大的劲就是为了展傲竹,之前知道展傲竹人在大梁,所以她跑去了大梁,在龙泉山隐居的同时四处搜寻展傲竹的下落,如今展傲竹出现在了天都,她自然也就回天都来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展傲竹竟然还有一个女儿,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轩辕子蓉都不相信,展傲竹这样冷傲冷血的一个男人会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呵呵,世界真奇妙啊!
轩辕子蓉走了,寿王禄王等人顿时感觉松了一口气。
那婆娘在,他们做事说话都拘束了起来,那婆娘走了,他们顿时觉得舒畅了许多。
其实轩辕子蓉让位对他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轩辕子蓉那婆娘厉害,换了一个初生牛犊的小子来,他们应付起来就容易多了。
正这么想着,就见慕容衍走到了展傲竹面前站定。
“你打伤了她,但事实上她并没有伤害过你的女儿,你女儿膝盖上的伤是我打的,她准备送给你的匕首也是我折断的。”慕容衍与展傲竹面对面地站着,“她不会武功,那样的伤口她不可能做得到,也不可能徒手折断一把匕首。”
这样漏洞百出的谎言,为何展傲竹不经思索就给洛谨枫定了罪呢?
继任福王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澄清这件事情。此刻四王都在,展傲竹也在,正是澄清这件事情的最好时机。
“你胡说!”温雨薇连忙喊道,“爹,我和大家一样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说是他打伤我折断我匕首,简直荒谬!”
慕容衍不说话,沉默地看着展傲竹,他们虽然从未深交,但认识也有些年岁了,慕容衍不求展傲竹对自己有多信任,只求展傲竹不要被亲情蒙蔽了双眼。
温雨薇也紧张地看着展傲竹,生怕自己说谎的事情被揭穿了。
房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很紧张,时浩淼看着慕容衍,就冲他刚才说的话,时浩淼就有不讨厌他的理由。
不知道沉默了多场时间,展傲竹说话了。
“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是雨薇不喜欢的人就行了,什么理由都不重要。”展傲竹平淡的说道,一条性命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温雨薇的喜怒哀乐都是重要的,而洛谨枫的性命是不重要的,只要温雨薇高兴,杀了又何妨?
展傲竹的回答重重地敲打了在场人的心脏。
慕容衍无言以对,在展傲竹的眼里,生命是不等价的,那么他就根本没有办法同他讲道理,也就没有任何揭穿温雨薇谎言的意义了。
“那么这样,这一回,换我和你对立了。”慕容衍对展傲竹说道。
世事果真难料,他与展傲竹与柳星云的关系还真是微妙,这一回换他和柳星云统一战线来敌对这个神一般的男人。
展傲竹对此并没有做出回应。
“那个福王是个什么样的人?”洛谨枫才发现顾子谦是认识福王的,凤霞酒楼里面竟然留了一间特殊的包厢给福王,可见顾子谦至少和福王是有过接触的。
“一个实力胜过外表的人。”顾子谦道,“说起福王,天启国上下都是一片肃然,她名声在外,却有着十分不起眼的外表。说实话,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就看走眼了。接触后便开始佩服她了。”
“听说她性情古怪,难以揣摩,是真的吗?”
“她的性格确实乖张了一些,但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对了,你娘失踪初期,她带兵追杀过剑魔。”
“她为什么要追杀剑魔?”
“最初你娘失踪大家都怀疑是剑魔做的,毕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你娘从天都皇宫里面偷走的,除了剑魔大家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结果呢?”洛谨枫很好奇。
“与剑魔有过几次交锋,她没能抓住剑魔,当然也没有被剑魔杀掉,至于这里面的细节就不为人知了。”
“能够和剑魔几次交锋还安然无恙,足以见得这人十分了不得。”
“她是一个很要强的人,遇上剑魔那样的对手,自然是不甘心就那样算了的,所以她之后的很多年里,一直都在追查剑魔的下落,只不过剑魔却退隐了。”
“这么说她这次回天都就是因为剑魔?似乎也可以解释她为什么突然表态了,因为她知道了剑魔现在在寿王府,刺伤我的人正是剑魔。”别人不认得剑魔,与剑魔纠缠了那么多年的福王轩辕子蓉不可能不知道。
“也许吧,我觉得有这方面的原因,不太好说。”顾子谦毕竟也不了解福王这个人,不敢贸然下结论。
洛谨枫双手支着下巴,哎,这天都城内果真是很乱啊,想来她外公为了平衡四王府也花了不少力气吧。
“我还是去医馆瞧瞧吧。”还是赚点银子才是正经事,上次武器店的事情她还欠了顾子谦一个人情,虽说顾子谦不会向她讨要什么,但洛谨枫心里面总是过意不去的。
这两天洛谨枫不需要以洛谨枫的身份露面,出门还都得先易容,正好可以去忙医馆的事情,顺便可以弄些药材,洛谨枫突然想,要不多准备一些伤药补药什么的,以备不时之需,如果柳星云再像上次那样受伤,她还不至于手足无措。
等等……洛谨枫被自己冒出来的想法给吓了一大跳。
她为什么要去管柳星云那个混蛋的死活?他受伤就受伤好了,关她什么事情?她有这个精力,还是应该多关心关心顾子谦胡老三他们,这才对嘛!
没错,她不应该操心柳星云的事情。
这么想着,洛谨枫立马问顾子谦,“子谦啊,你最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有什么隐疾什么?”
洛谨枫劈头盖脸的问题把顾子谦给问懵了。
“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你回答我就是了。”
“我没什么地方不舒服的,隐疾的话……也没有啊……”顾子谦一脸尴尬地回答。
“哎呀,我问你干嘛。”洛谨枫突然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直接抓过顾子谦的手亲自给他把脉。
“嗯,你身体不错,就是最近有点操劳了,气有点虚。我开些药给你补补身子。”洛谨枫一本正经地说道。
顾子谦被洛谨枫抓着手,脸色有些微红,不知道是天热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洛谨枫一本正经地给顾子谦开补药,写着写着想起来柳星云那个变态好像之前用什么灵泉泡过,所以身体好得不得了。
等等,为什么她又想起那个混蛋了?
洛谨枫甩了甩头,自己最近思绪有点乱飞啊,看来很有必要给她自己开一副安神药。
在医馆坐镇了一下午,也没能太过引起别人的主意,因为没有什么疑难杂症出现,医术的高低在遇到疑难杂症的时候才更能体现,所以洛谨枫这一下午待得很是平静,和医馆里面的其他大夫并没有什么区别。
时近黄昏,医馆里突然进来几个宫里头的人。
“宫里征太医,闲杂人等全部退到一边,不要妨碍我们办公务,你们几个大夫,都跟我来。”那人一进门就宣布说。
宫里每年都会安排一些考核来征集太医,有的时候人数不够也会直接让人去医馆里面带人去参加考核,过了就可以成为御医。
洛谨枫就来这么一天,居然就赶上了。
看了看自己,是易容后的模样,不打紧。
“这位大人,不去行吗?”洛谨枫问侍卫大哥。
“不行,能够成为御医是行医者的无上光荣,怎有拒绝的道理?”
这话对大部分人是正确的,但对洛谨枫来说就不是了。
洛谨枫看看眼前的阵仗,好像不去也不行了,还好,还得过一次考核,自己故意不通过就行了。
于是洛谨枫跟着医馆的其他几名大夫被宫里来的人给带进了皇宫。
洛谨枫作为洛谨枫的时候,都没能光明正大地踏进宫门过,没想到易容之后居然以一名大夫的身份进了一回宫,想想还有些好笑。
洛谨枫只进了一道宫门,属于皇宫的最外圈,众人在一处宫殿前停了下来。
“你们都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宫里面规矩多,一个不小心你们的小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带头的侍卫要进去通报太医院的监管,临走前不忘叮嘱他们。
洛谨枫混在人群里面,她的个子本身就不出挑,易容后又是一张大众脸,所以一点都不引人注意。
比较引人注意的是洛谨枫左侧的一个妹子,俏皮可爱的模样,混在一群大男人之中想不醒目都难。
天启国女人的地位并不低,天启国的开国皇帝是位女皇,是以在天启国的各行各业都可以有女人的一席之地,女的也能封王,女人只要有本事也可以入朝为官,绝对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喂……你好,我叫元清清,你以前来过皇宫吗?”旁边的女孩子主动和自己打起了招呼,脸上挂着灿烂明媚的笑容,浑身都散发着青春活泼的气息。
“为什么这么问?”洛谨枫尽可能地粗着嗓音回答说。
“因为只有你好像对皇宫里面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啊。”
原来侍卫大哥走后,大家虽然没有乱动,但是视线却在到处乱飘,对这金碧辉煌的皇宫,众人的目光都亮亮的,只有洛谨枫垂着个头,兴致缺缺的模样。
“哦,不,我只是……有些紧张,不知道一会儿会被考什么题目。”洛谨枫赶紧找了个理由。
“原来如此。”元清清认真地点点头,“其实啊,我猜大概是治一些老年病吧,我跟你说哦……”元清清小声地在洛谨枫的耳边低语道,“我听说皇上最近龙体欠安,宫里面的太医好像搞不定了,所以这个时候才突然又开始征集大夫来。”
“皇上身体不好?”洛谨枫闻言一惊,自己最近几天被闷着,果真是很多重要的消息都错过了吗?“皇上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你有听到什么风声吗?”
洛谨枫一改之前闲散的态度。
“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听人说,皇上在一次早朝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吐了血。好像身体状况真的不是很好,想想也是,皇上都那么大年纪了,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上怎么可能没个病痛的嘛!”
元清清的话让洛谨枫心口揪了一下。
她现在最应该关心的应该是年迈的外公不是吗?
如今外公身体不适,她这个会些医术的外孙女袖手旁观算个什么事情?
洛谨枫的身份尴尬又不能直接出入皇宫,再加上她也不想暴露,所以直接给她外公治病是很困难的。
所以以她现在易容后的普通大夫的身份进宫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无论如何她也要亲自去确认一下才放心。
元清清看着洛谨枫一脸严肃凝重的表情,不禁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还是很紧张吗?”
“是……是啊。”洛谨枫连忙承认,然后四周张望了一下,“元……元姑娘,你今年多大了?师从何处?”
洛谨枫看元清清和自己年纪应该差不了多少,或者比自己小个一两岁的。
“我今年十七了,我的师傅是我爹啦,她会些医术,我跟在他的身边,就耳濡目染地会了一些,后来自己看了一些医书什么的,其实你不用紧张,我也没什么自信,但是我想能进来皇宫看看总是好的。”
元清清十分乐观地说道。
洛谨枫笑笑,“很巧啊,我也是自学的,翻看医书为主。”
“你为什么要学医呢?”元清清好奇地问。
“隐藏一滴水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放入大海之中。”
洛谨枫的回答让元清清完全摸不着头脑。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没什么,大概就是说,我闲的无聊就看看医书打发时间然后觉得还蛮有趣的,于是就做了一名大夫吧。你呢,你是因为什么呢?”
洛谨枫当然不会告诉元清清自己是因为天生有拥有某种奇特的治愈能力,所以学习医术的最初目的只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这种能力。
“我当然是为了救更多更多的人啊!”元清清很认真地说,“我跟着我爹看见过很多生老病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病死在自己的眼前却无能为力真的很痛苦,所以我想要成为一名很厉害的大夫,可以保护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
元清清说完发觉洛谨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额……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想法很可笑?”
洛谨枫摇头,“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啊。”
谁说不是呢,能够保护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是一件很困难很困难的事情。
正说着话,就听见有人过来带他们去报名了。
“你叫什么名字?”轮到洛谨枫的时候,对方问她姓名。
洛谨枫楞了一下,自己叫什么名字呢……之前在医馆坐诊的时候对方只喊自己先生或者大夫,自己不想透露姓名也不会有人为难自己。
“问你叫什么名字,你磨蹭什么?”对方催促道。
“罗晋,我叫罗晋。”洛谨枫报上姓名。
负责登记的人写下洛谨枫的名字,“行了,去那边等着吧。下一个。”
“我叫元清清……”
一行人正在登记,忽然大家看到一个穿着与皇宫不怎么搭调的人从旁边经过。
这人是谁,为什么进出皇宫头上还带着黑纱帽子,将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听说,那就是新晋的福王,今天进宫是接受册封的。”
有人小声地嘀咕道。
新晋的福王?
什么情况?
洛谨枫便走过去,问说话的那位老者。
“老先生,你说新晋的福王是怎么一回事?”洛谨枫问。
“你不知道吗,今天早上刚刚张贴出来的告示,福王让位于自己的爱徒,说是爱徒,但坊间都在传,那人其实是福王的私生子!”
那个人……
洛谨枫跟随大家的目光一起朝着黑衣男子的方向看去,这个男人……就是新晋的福王,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洛谨枫感觉到男人的气势,想来能继承福王位置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凡夫俗子。
下午的考核洛谨枫过得十分的顺利,元清清也顺利地通过了。
当天晚上,他们先被安顿在一处宫殿里面休息。
大家都有各自的房间,这让洛谨枫松了一口气,入夜后,其他人都睡了,洛谨枫一个人坐在庭院里面思考,因为外公的缘故,明天的考核她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这个时候元清清也从自己的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罗公子,怎么了,睡不着吗?考核已经过了,我们明天就可以去太医院了,你还在担心什么吗?”元清清问洛谨枫。
今天这位罗公子的表现让她十分惊讶,不管考官问什么,她都能答得一清二楚,让大家都感到十分的惊奇。
元清清答得也不错,但是比起能够把洛谨枫来还差了不少。
“我在想,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皇上。”洛谨枫就是为了能够尽快见到皇上,以大夫的身份给皇上看病今天才表现得这么积极的,不然以洛谨枫一贯的作风,她不会这么张扬的。
“我想以罗公子你的能力肯定能见到皇上的。”元清清十分有信心地说道。
这个洛谨枫知道,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洛谨枫这个样子在宫里长待不是什么事儿,而且她突然被带走的事情,还没有通知柳星云他们,她今天突然没回去,不知道他们那边怎么样。
还有一方面她也的确比较担心她外公的事情,还是希望能够尽快尽早地见到她的外公。
“我们明天就可以去太医院报到了,虽然是从药徒做起,但这不代表我们的能力不行,只不过宫里面就是这个规矩。”元清清说。
宫里面的太医是给皇族看病的,自然不能马虎,就算医术高明,也得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这段时间,他们不能出诊,只能以药徒的身份待在太医院里面打打杂。
洛谨枫就是不知道这打杂得打多久了。
第二日,洛谨枫到太医院去报到,一起去的除了她和元清清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位年纪稍稍长一些的老者和一个年轻的男人。
老者便是典型的老大夫模样,似乎对于能够进入太医院已经期待已久了,所以表现得格外的激动,还喜极而泣了。
年轻男人长得三大五粗的,但是做起活儿来到时很细心,果真人不可貌相。
做了一番介绍之后大家都在太医院忙活了起来,到中午的时候,泽诺突然出现在了太医院。
但是泽诺没有想到会看到洛谨枫。
泽诺是为数不多能认出易容后的洛谨枫的人。
泽诺看了洛谨枫一会儿,估计心里面在猜测洛谨枫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不过泽诺也只是看了一会儿,并没有说什么,当着太医院所有太医的面,泽诺不会去拆穿洛谨枫,不管洛谨枫是出于什么目的出现在这里的。
隔着比较远的距离,洛谨枫只知道泽诺在和太医院的人谈论着什么,具体谈论的是什么洛谨枫就不清楚了。
但是泽诺会亲自出现在太医院肯定不简单,泽诺既然是皇上的亲信,一般人绝对使唤不动他,他来太医院极有可能就和皇上有关。
“罗公子罗公子,那个人就是泽诺大将军吧?他好帅!好好看!”元清清一脸艳羡地说道,不过她也就说说而已,没有花痴到要冲上去,爱美人之心人皆有之嘛,有美男出现,欣赏欣赏不为过嘛!
“长得是好看,就是脾气太差了。”洛谨枫嘀咕道。
“咿?罗公子你知道泽诺大将军吗?”元清清听洛谨枫的口气感觉好像是认识泽诺的。
“不是。”洛谨枫这个时候怎么敢承认自己认识泽诺的呢?一个新入太医院的小学徒,认识泽诺大将军,那她的日子就没法混下去了,“他这么出名,我多少还是听说过一些的,他不是有个错号叫猛兽吗,一听就是脾气很不好的那种。”
“也是哦,我也听说他比较孤僻,比较特立独行。”元清清也听说过一些。
正说着,就见那个和泽诺商谈着什么事情的太医突然回过头来喊了洛谨枫的名字。
“罗晋……罗晋,你过来一下。”
还好洛谨枫反应灵敏,差点没反应过来这声“罗晋”是在叫她。
“罗公子,该不会是泽诺将军听见我们在说他的坏话了吧?”元清清瞪大了眼睛,担忧地问,不然怎么突然太医就喊罗晋过去了呢。
洛谨枫倒是不意外,泽诺看见了她,肯定也认出了她,既然认出来了,泽诺肯定是要问一问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的。
“你跟我来。”泽诺对刚刚走到他面前的洛谨枫说,然后就旁若无人地带走了洛谨枫,一直将洛谨枫带到了没有人的角落里面。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泽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洛谨枫,她要是敢撒谎,他绝对不会对她客气。
“我外公病了?”洛谨枫问。
“你听说了?”
“是,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