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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思悠道:“要不是你,韩寻早已死在了萧云手中,幸好五大门派最终还是来了孤云山,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我当然不会放过你。”
明月谣道:“你不该招惹清风教,更不应该在五大门派与清风教之间煽风点火。”
孟思悠见明月谣一语点破,心里发虚,说道:“这与你何干?你管什么闲事?”
明月谣道:“你这是引火烧身,不但给自己招来大祸,还会辱及师门。”
孟思悠笑道:“你以为你是观世音菩萨还是九天仙女?管得未免也太宽了吧!还辱及师门,简直是笑话。”
明月谣道:“你们拜星月慢宫视人命如草芥,那么多男子死在你们手上,甚至云华派满门遭你屠杀,再这样下去,天必谴之。”
孟思悠道:“云华派的掌门黄淮本来就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他当年为了当上掌门之位,花言巧语骗取了掌门贺天之女贺宁的欢心,等他当上掌门之后却在外面沾花惹草,逼得贺宁自杀而死,这样的人早就该杀了,我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这可是积德,至于其他门下弟子确实也是我杀的,不过他们都该死,谁叫他们有这样的师父。”
明月谣道:“这些人就算是不对但也罪不至死,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可知道那是多少条人命。”
孟思悠道:“师父说了,天下男子皆薄情,个个该杀。”
敬希宁在一旁有些听不下去了,道:“原来杀掉云华派一门的是你,所有人都还以为是清风教干的,你这姑娘简直是不可理喻,看你这年纪也不像是被哪个男人给抛弃了呀,估计是你师父年轻的时候被别人给抛弃了,不过看你就知道你师父应该很凶,这样的女子哪个男人敢要,不被抛弃才怪呢。”
孟思悠指着敬希宁呵斥道:”臭小子,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割了你的舌头。”
敬希宁道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躲到明月谣身后,明月谣回头瞪了他一眼,敬希宁悻悻地站到一旁,明月谣道:“你师父平日都是这样教你的?”
孟思悠道:“住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三道四了,赶紧给我滚开。”
明月谣道:“你师父当年背叛师门,现在又滥杀无辜,以后如何面对历代祖师?”
孟思悠顿时心里明白了大半,指着明月谣道:“你是花解语派的?你师父是不是秋清漫那个贱人?”
明月谣冷冷道:“住口,家师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今天先不跟你计较,赶紧把香琥珀还回去,这是清风教的圣物,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孟思悠道:“要是怕他们我就不会来这里了,这东西对我很重要,我费尽心思才将它拿到手,必须把它带走。”说完转身将走,明月谣上前抓住她的右肩,孟思悠反手扣住明月谣的手,回身一掌往她胸前打去。
敬希宁在一旁观看,见这两人的武功套数极为相似,似乎出自一家,唯一不同的是孟思悠出招阴柔狠辣,明月谣招式飘逸灵动,如同一仙一妖。孟思悠生怕惊到清风教的人,不想与明月谣纠缠,而且明月谣一直占着上风,将她压制,孟思悠忽然从身上取出香琥珀扔向了空中。明月谣知晓那香琥珀硬度低,质地轻,怕把它摔坏,飞身去接,孟思悠趁此机会一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等明月谣再回头看时,已经没了人。明月谣小心翼翼地将香琥珀拿在手里,见它完好无损,心中稍安,又拿在手中摩擦了一下,用手一闻,柳眉一紧,猛一抬头,叹了口气。
敬希宁见状上前问道:“姑娘怎么了?”明月谣看着手中的琥珀道:“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琥珀,是假的。”
敬希宁大惊道:“什么?这孟思悠实在是太狡猾了。”
“那香琥珀是清风教的圣物,清风教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云华派被灭门,家师担心她们再做出什么事情来,让我暗中监视阻挠,没想到还是成了这样,我必须得让她把香琥珀还回去。”明月谣道。
“那你准备怎么做呢?”敬希宁问道。
“我要去一趟拜星月慢宫,我想她一定是拿着香琥珀回去了,而且我担心清风教的人迟早会找上门去的。”明月谣答道。
敬希宁见明月谣如此关心孟思悠的事情,不禁问道:“你和她到底是是什么关系呀?”
“我师父和她师父是同门师姐妹”,明月谣只是简短的回了一句。
敬希宁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不过你师父对一个已经被逐出师门之人还能如此关心也真是难得,你一定和你师父一样都特别的善良,那要不要我帮忙,跟你一起去?”
明月谣轻轻一笑,立马收回笑容板出一张冰冷的脸道:“你我只是萍水相逢,就此别过。”说完转身快步走开。敬希宁追在后面喊道:“姑娘我叫敬希宁,还未敢问姑娘芳名呢。”明月谣边走边说了一句“明月谣”便渐渐消失在敬希宁的视野之中。敬希宁嘴里不停地念着明月谣的名字,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生出一丝莫名的失落和不舍。
如今丁语心和乐云起随丁望舟返回了小叶派,舒怜伊也不知所踪,敬希宁一个人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心中怅然,从卫州出来这一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决定找匹快马直驱汴州。
敬希宁一路走走停停,又好打抱不平,走了半个多月才到了汴州。这些年来汴州城虽然几经战乱,多次易主,已是满目疮痍,但它不愧为中原之冲,四通八达之郊,万国咸通,其风采不减,仍是繁华依旧。大街上人流攒动,比肩接踵,甚是热闹。不过此时的敬希宁已经没有了刚从缘隐谷出来时的那种好奇和惊讶,一路经历太多,多了一份内心的从容和淡定,也无心各种热闹,他迫不及待地要去找寻敬家昔日的老宅。
可是经过改朝换代,汴州城也随之有了一些新的变化。敬希宁从敬府出来的时候还只是个三四岁的小孩,儿时的记忆早已不复存在,更不可能知道旧宅地处何方。敬希宁一路向人打听,可根本无人知道,他心里明白,毕竟二十年前的事情,寻常百姓谁知道那高墙阔院里面住的是哪家王公大臣。敬希宁走了半天的路,一无所获,心中非常失望,来到一处偏僻的街角,路遇一位弓腰驼背的老人坐在石梯上歇脚,遂向他打听,想碰碰运气,没想到那老者一听,眼神里充满了惊讶,警觉地反问道:“你打听敬府干什么,这都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你是什么人?”
敬希宁听那老者如此一说,重新燃起希望,“您知道敬府在哪里?能带我去吗?”
那老人摆了摆手道:“我就是听过,虽然在这汴州城住了几十年,但像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哪知道这些大人物。”
敬希宁见那老人言语间多有保留,不肯以实相告,便直言他是敬家后人,敬翔的孙子。其实此时已是石晋天下,当年的李唐已经不复存在,所以不会有人再来追究这些事情,正因如此敬希宁才毫不隐瞒,据实相告。
那老者听到敬希宁是敬家的后人,突然显得有些激动,抓住敬希宁的双手,盯着他看了又看,老泪纵横,问道:“你真是敬丞相的孙子?可有什么凭据?”
敬希宁想了想,把李芷柔留给他的玉佩拿了出来,那老人家将玉佩拿在手里反复观看,豆大的泪珠掉在玉佩上面,赶紧用袖子擦干净,然后还给了敬希宁。
敬希宁的情绪瞬间被那老者带起,十分心疼,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老人家,我叫敬希宁,您是?”
那老人家低头想了想,“希宁?对,小少爷就叫这名字,你真是老爷的孙子啊,真是太好了,我是张全,当年敬府的管家,小时候还抱过你,真没想到敬家有后啊,敬家有后啊,老天爷”,张全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拜了起来。敬希宁赶紧将那老者扶了起来,张老汉道:“小少爷,老奴真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你呀。”
敬希宁道:“您的年龄和我爷爷差不多,您就叫我希宁吧,敬家现在就剩下我一人,我只是一介草民而已,我叫您张爷爷如何?”
“好,好,希宁,真是好孩子,就叫你希宁”,张全仍然激动地打量着敬希宁。
敬希宁道:“张爷爷,我们家现在还在吗?就算是已经毁了我也想去看看,您能带我去吗?”
张全笑道:“还在呢,还在呢,你跟我来看,我这就带你去。”张全拉着敬希宁去了敬府老宅,虽然走起路来颤颤巍巍,但见到敬希宁突然变得精气十足。一路上敬希宁向他询问当年之事,张全便跟敬希宁讲了起来。原来当年敬翔散尽家财全部分予仆人和丫鬟让他们各自回家,可张全离开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悄悄留在了汴州,当他知道敬翔最后上吊自缢而死的消息之后返回敬府,可整个敬府空无一人,敬翔的尸体也不知道去了何处。说话间张全和敬希宁来到一处破旧的府邸前面,指着那宅院对敬希宁说道:“这就是当年的敬府了,当年丞相死了之后敬府被后唐的一位将军占用,等那儿皇帝灭了唐军,这里又变成石晋一位大臣的府邸,现在这里的大致位置跟以前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经过两家修葺,基本上已经找不出当年的模样了。”站在门口的士兵看到敬希宁和张全停在这里不走,还对着里面指指点点,马上上前驱赶。敬希宁见敬府早已经被鸠占鹊巢,不复当年模样,与张全绕着四周走了一圈然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