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宣武节度使

重阳小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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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汴州,宣武节度使府邸,院深墙高,气势磅礴,修得富丽堂皇。后花园里,亭台小榭。一女子倚于亭中小柱,望着一池碧水发呆,心却不知飘到何处。微风拂过脸颊,吹起几缕秀发,看上去甚是惹人怜爱,而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舒怜伊。原来舒怜伊竟是后晋宣武节度使舒信的女儿,宣武节度使辖汴州、宋州、亳州、颍州四地,首府位于京畿,位高权重,而舒怜伊又是舒信的独女,从小视其为掌上明珠,对其千百般宠爱,正是因为从小生活在这种养尊处优的环境下,养成了她任性却不失纯真的性格。

    正在舒怜伊望着池水发呆之时,一体态威武高大之人慢慢走到她的身旁,轻轻地喊了一声“伊伊”,舒怜伊完全没有察觉有人在叫她,那人又连续温柔地叫了好几声,舒怜伊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到那人叫了一声“爹”。这人正是舒怜伊的父亲,宣武节度使舒信,舒信看上去有些威严,但在舒怜伊面前却只是一个慈祥的父亲,完全没有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时的气魄,微笑着对舒怜伊说道:“伊伊,在想什么呢,你自从这次回来之后就整天魂不守舍的,到底怎么了?”

    其实那日舒怜伊从天机阵出来,将她救走的蒙面人正是萧云,萧云先带舒怜伊去了冷月峰,舒怜伊本想返回孤云山,萧云无奈之下将她打晕派人送走,等舒怜伊醒来之时发现已经离开孤云山有好几日的行程,便暗中派人阻拦她返回,舒怜伊无奈之下只好回到汴州。舒怜伊回来这些日子,宋恩克和敬希宁音信全无,不知是死是活,心中忐忑不安,听舒信问起,愈发急切,从座上跳起来道:“爹,我想出一趟门。”

    舒信有些吃惊:“你才刚回来几天,怎么又要出去?”

    “爹,你就别管了,我就出去几天就回来”,舒怜伊道。

    “伊伊,你太任性了,都怪我对你太过宠溺,事事都依着你,由着你的性子去,以至于你如此贪玩,一个女孩子整天不着家,外面多危险呀。”舒信嘴上责怪舒怜伊,心中却极为不舍,他知道舒怜伊天性好玩,对江湖武林充满了好奇,可内心却希望舒怜伊能够在家陪他。舒信道:“那你把舒刚和舒剑带上吧,江湖险恶,你一个人出门在外我实在是不放心。”

    舒怜伊道:“不用啦,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门,再说了我都长大了,您不能再把我当成小孩子了,他们两个还是留在爹您的身边吧,我自己会保护好自己的。”

    舒信道:“不管你多大,在爹的心中你都是个孩子。”

    舒怜伊双手搭在舒信肩上,一边给舒信捶背揉肩一边撒娇道:“女儿知道爹对我好,谢谢爹!”突然停下双手,“我走啦”,舒信一转头,舒怜伊已经跑开,只得望着她的身影暗自叹息。

    五大门派各自都在赶往决战坡的途中,丁望舟也带着小叶派众人往决战坡赶,以期在约定的日子里到达。这天夜里,小叶派就近在一条小河边搭起帐篷宿营。众弟子升起了几堆篝火,连日赶路,大家都显得有些疲惫,吃了东西,早早睡下休息,只留下四个弟子分别站在四个方向守夜。到了深夜,四名弟子突然感到一阵冷风袭来,伴着淡淡的香味,其中一名弟子本来已是昏昏欲睡,闻到香气又振作起精神,用手摸了摸鼻子,抬头往前面一看,一道人影从眼前闪过,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看花了,放下心来,正准备闭上眼睛,一条红绫从脖子处飘过,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远处另一名弟子发现之后正准备呼叫,那条红绫又向他飞来,只听“啊”的一声,这名弟子也应声倒地。

    丁望舟本已睡下,听到叫声立马拿过身旁的长剑奔向帐篷外面。只见一人影如魅影一般晃来晃去,十分灵活,正准备向其他两名弟子下手。丁望舟观察此人轻功了得,来不及细想,腾空一跃,拔剑刺向那人,那人掉转身子反身将红绫掷向丁望舟,丁望舟横剑在前将其挡住,红绫打在铁剑上铮铮作响,发出刺耳的声音。丁望舟仔细瞧去,眼前这人乃是一名年轻女子,一袭华丽锦衣,生得虽然漂亮,但粉黛浓厚,少了几分少女之感,而多了妖娆之颜,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想要加害敬希宁的孟思悠。

    孟思悠挥动手中红绫,如波浪一般连绵不绝,看似柔软无力,实则坚硬无比,暗藏杀机。丁望舟挥剑劈向红绫,孟思悠把红绫绕在空中瞬间变出无数条,绕在丁望舟周围。丁望舟使出一招“天旋地转”,将铁剑悬于半空,突然向上跳起一个俯身再次劈向眼前红绫,变幻出无数剑招,一条红绫瞬间破开。孟思悠将红袖绫绕成一圈一圈挥向丁望舟,丁望舟平躺着身子悬在空中突然右脚踩住红袖绫,顺势一剑划去,红绫破成了几段,但是定眼一看,孟思悠却没了人影,留下一段令人身体发酥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之中,“五大门派想和清风教作对简直是自不量力,哈哈哈哈···”,笑声尖细而魅惑,久久不绝。

    丁望舟本想追上去,又怕其中有诈,出现意外,只好将铁剑收回鞘中。

    这时众弟子早已被惊醒,出了帐篷外来。丁望舟道:“云起,吩咐大家从现在起一定要更加小心,谨防清风教的人暗中再来偷袭。”乐云起道:“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清风教有如此身手的年轻女子。”丁望舟道:“邪魔歪道,不如为怪。”乐云起根据丁望舟的吩咐仔细地叮嘱了众弟子,准备亲自留下守夜,然后走到丁语心帐篷之外道:“师妹,我就在你外面守着,你安心睡吧。”

    丁语心温柔地望向乐云起,“谢谢师兄,不用担心我,你守一会儿了我来替你吧。”

    “师妹你就放心去休息吧,反正我也不困”,乐云起故作轻松精神的样子,丁语心冲着他笑了笑十分踏实地回到帐篷内。

    孟思悠刚刚杀了小叶派两名弟子,丁望舟愤懑难平,气得咬牙切齿,更加深了对清风教的仇视。

    孟思悠自偷袭了小叶派之后,又暗中袭杀了其他四派数名弟子,经过与丁望舟的交手,孟思悠每次都避开各派高手,临走之前不但故意留下清风教的名号,言语之中对各派还多加羞辱,惹得各派对清风教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赶到决战坡联合其他几派,杀上孤云山,一举荡平清风教。

    五大门派一路上历经惊险,不但有孟思悠派人暗中袭扰,凡有途经清风教分坛所在之处,多遭伏击,经过多日赶路,终于成功在决战坡会和。决战坡距离孤云山不到十里,地势开阔平坦,是进攻孤云山的前沿阵地。这次五大掌门齐聚,乃是武林难得一见之盛会,各派先是一阵寒暄叙旧,然后纷纷进入议事堂,智远方丈居于桌首,俨然已被各派默认为此次的领袖。

    各派依次坐定,堂上顿时安静起来,智远方丈率先发言:“今日五大门派齐聚决战坡,各位掌门为武林计,不辞艰辛率领本派弟子来此,只为替天行地,消灭清风教,还武林一片清静之地。出家人本已慈悲为怀,不愿见到杀戮,可是魔教之徒实在欺人,不但公然挑衅彥山派,还残忍地屠灭了云华派,黄淮掌门也因此丧命,若不及早制止,灾难渐至,遗祸无穷,毋望各派能够同生死共进退,毕其功于一役,扫除清风教!”

    剑门的尚元韦站起来手舞足蹈的比划道:“智远方丈所言极是,清风教总坛位于孤云山之上,孤云山又被四大峰所围绕,每座山峰都有一个护教使守候,四座山峰连着总教,是出入孤云山的四条必经之路,如果要上孤云山,必须得经四大峰才行。”

    彥山派的韩寻道:“不错,这四个护教使听说武功十分的了得,上次攻打我彦山派的便是冷月使萧云,武功甚是厉害。”

    “那萧云的武功与韩掌门相比如何?”尚元韦挖苦道。

    “韩某武艺不精,说来惭愧”,韩寻毫不隐讳,坦然的说道。

    丁望舟与韩寻相交甚厚,见尚元韦有讽刺之味,心里颇不高兴,不过以大局为重,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之计较,搞得各派不和,道:“韩兄说的没错,当日之战我也在场,一个冷月使的武功已经这么厉害,他们的长老虞载道和教主施吾言的武功恐怕更是深不可测,大家万勿轻敌,此次必是一场恶战。”

    常汉贤倒是很有一派掌门之风,不像尚元韦那样说话尖酸,道:“清风教的教主施吾严和长老虞载道很少在江湖上露面,在座各位也都未曾与之交过手,单凭一个萧云已经很难对付,此次上山务必小心啊。”

    尚元韦听后不以为然道:“掌门师兄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常汉贤颇感无奈,指着尚元韦道:“师弟,敌暗我明,一切小心为妙。”

    善武派的不如道长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等众人说得差不多之后道:“不管施吾言和虞载道有多厉害,人都已经来了,这仗肯定是要打的,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就让智远方丈部署一下如何攻打孤云山吧。”

    不如道长说完,所有人同时望向智远方丈,智远方丈道:“要上孤云山,必经四大峰,每派对付一处,然后留下一派随时支援如何?”

    众人听智远方丈说完都点头附和,智远方丈道:“那就请各位掌门自行选择吧!”。

    丁望舟至今对彦山派与萧云一战耿耿于怀,自告奋勇道:“我们小叶派攻打冷月峰。”智远方丈点了点头,韩寻起身道:“我们云华派愿意攻打断鸿峰。”

    尚元韦说话的时候大言不惭,临事却想躲在一边,大声道:“我们剑门可以随时准备支援各派。”

    尚元韦此言一出,底下众人议论纷纷,常汉贤顿觉丢了颜面,挥手道:“刚才尚师弟只是说笑而已,我们剑门攻打霜星峰。”尚元韦本想保存实力,一旦形势不妙及时抽身,没想到常汉贤却要攻打霜星峰,向他使了个眼色,常汉贤低头没有理会。

    不如道长道:“那信天峰就交给我们善武派吧,哈哈哈。”

    智远方丈见众派定了主攻方向,扬声道:“既然如此,大家一切按计划行事,善武派攻信天峰,小叶派攻冷月峰,剑门攻霜星峰,彥山派攻断鸿峰,老衲率领少林随时支援。”

    众人又继续讨论了具体的行动细节,所有事情商议完毕之后各自散去,三天之后五大门派同时向四大峰进发。

    五大门派分击四大峰,清风教很快收到消息,虞载道将一切事宜安排妥当,派出去的探子也将各派动向不断报回。

    施吾严和虞载道正注视着孤云山的地形图,又有探子急匆匆地回来禀报,“教主、虞长老,四大门派已经朝四大峰而来,少林派紧随其后。”虞载道道:“教主,果然不出我们所料,他们分成了四路向我们攻来,我已经调四大分坛在四大峰的外围做好了准备,随时待命。”施吾严捋了捋胡须,道:“吩咐下去,只要各派靠近,立刻动手。”虞载道挥了挥手,示意执旗手下去传达命令。施吾严和虞载道将一切部署完毕,守在孤云山坐镇指挥,密切注视形势发展。

    丁望舟领着小叶派众弟子前往冷月峰,虽然上次在彥山派只是以微弱之势败于萧云之手,到现在却仍是无法释怀,特别是当着小叶和彥山两派弟子之面,本欲除魔卫道,最后却一败涂地,回到小叶派后,丁望舟一直闭关练剑,想要一雪前耻,重振威名。小叶派此时离冷月峰山脚已经不到一里,此处地势开阔,周围一片沙土,沙土之中荒草丛生,狂风吹过,飞沙走石乱入人眼。丁望舟走在前面,突然停下,望了望四周,树木丛生,中间却留一片沙地,踩在上面吱吱作响,顿时心生疑虑。乐云起感觉地下像被掏空,一边嘱咐众人小心,一边紧挨丁语心,随身守护。

    临近冷月峰,众人变得小心起来,正走着突然后面弟子一声惨叫,回头一看,地下冒出几人把两名弟子拽入地下,一道血光溅起,两名弟子身首异处,见此情景,小叶派弟子咽了咽口水,吓得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