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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清晨的微风,喧闹的声音。
不同于丹玛给人的感觉往往是暖洋洋的闲适,一如伊琳娜之前的描述,帝都的生活节奏其实相当的快。远处的天空中还能看见飘散的氤氲,日光在奇兰山脉的后方露出半抹朝霞,城内各条街道之前却早已是喧闹一片,商贩们清扫了一遍店铺,在店门发出第一声充满活力的吆喝,卖早点的餐馆之中则早已是人满为患。预定清晨启程的商队此刻已经牵着马队经过了半个城市,偶尔也能看见有人牵着形状古怪的魔兽经过,大的如同骆驼,小的则似一只哈巴狗,能够上街的魔兽多半性格温驯,用于货运或者当成宠物饲养。马戏团进入城里的时候,则往往可以看到如同小山一般的奇异生物被关在巨大的笼子里,由八匹马组成的车辆拉动,在路边人们惊叹的注视下缓缓而行。虽然在远古的山林间魔兽众多,但是自从御兽之术渐渐失传,这类生物之余人类,也渐渐地开始变得遥远起来。
由于精英大赛的预赛开幕式会在今天上午举行的缘故,此刻整个帝都都是张灯结彩,横幅、彩条、巨大的画作挂满大街小巷,此时没有印刷术,这类宣传用的东西大多是由炼金士或者画师手工完成,说起质量自然良莠不齐,但是放眼望去,喜庆的气氛却是一般无二。各个街道间都可以看到由贵族执事以及工人、奴隶组成的队伍在为开幕式做着最后地准备:清理开临时出现的影响游行队伍的障碍,检查各种大型宣传物件是否牢固。
就在这样的气氛下。各种各样的人汇集帝都,佣兵、武者、魔法师、炼金士……他们携带各种各样的武器和道具,身着各种服装,此刻三三两两地出现在帝都的街头,一些视野较好的餐馆、旅店早已被人们占完了位置,时不时可以听见各种器乐的声音传来,有可能出现英雄和传奇事件地地方,自然少不了那种游历各处、增广见闻的表演者,一般来说。清晨的表演大都类似于排练和获取经验,并不要求观众给与金钱,但当然,如果你非要给。人家也没理由不收。
此刻被唐忆、亚历克斯王子以及各国的使臣所注目地那名表演者想来便是这样,简单的生命魔法技巧,能够做到的低级咒语足有数十成百,这样的魔法缺乏刺激。能吸引到地大抵是些不懂魔法的孩子。然而却没有人觉得她会不受欢迎,譬如说芙尔娜或者凯瑟琳夫人这样的人上街表演,纵然技巧如何生疏,也绝对是无比吃香。因为吸引人们的并非那技巧,而是表演者本身地风采了。此刻那女子虽然是被一群孩子围着,但纵观周围。远远近近的都是微笑关注的人。绝不止于偶然经过地一众贵族。当那只植物结成地大公鸡在手中成形。孩子群中爆出掌声,远远近近观看地大人们也有不少微笑着鼓掌。不少年轻英俊的武者或是冒险者便一边鼓掌一边走过来,预备上前搭讪。
不过,在这个方面,总是贵族比较有经验。
“你好,美丽地小姐,我是亚伯罕拉。洛菲特尔,你刚才的表演非常精彩,我有这个荣幸知道小姐的名字吗?”
首先抓住机会上前搭讪的,是位于阿特罗卡与塞灵格之间缓冲地带的一个小国派出的使臣,十三国同盟分裂之后形成的这个小国,以丰厚的财富以及良好的文化氛围闻名于世,这使得眼前的亚伯罕拉。洛菲特尔看起来非常有内涵和修养,是一位相当受女孩子喜欢的青年贵族。而随着他的奉承,身着黑粗布长裙的女子也站起身来,以平民的身份向眼前的贵族行了一个淑女礼,随后灿烂地笑起来。
“真的很精彩吗?”
“啊,当然,以我的人格担保,非常的精彩。”
“你骗人!”女子在微笑中说出的话,绝对可以说是急转直下,“原来你的人格一点也不可信!”
“……”
一走过来就夸奖对方表演精彩,原本就是一种简单的搭讪手段,根本就没经过大脑,谁知道对方会这样子做出回答。亚伯罕拉微一愕然,不远处几名想要搭讪却被抢先的冒险者立即便大笑起来。这世界上许多的冒险者往往不忌惮贵族的权威,反而将挑战特权阶级当成一种英雄和无畏的象征,若不是见到亚伯罕拉一方有着几十名看来地位相当高的贵族在一起,他们也绝不会因为亚伯罕拉抢先一步而放弃与美女搭讪的机会。
“呃,这个……这世界上的表演有很多种,喜欢的人也各有不同,恰巧在下就喜欢小姐的这种表演,所以……”
“需要姐姐的忠告吗?”
“呃……”贵族男人微微一愕,显然被女子的自称吓了一跳,却见她露出以个轻灵慧黠的笑容,可爱地皱了皱鼻子:“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的配合才能说圆,到最后只会使说谎的人心力交瘁,姐姐那里可是有一个寓言,说谎的孩子鼻子会变长哟。以后不可以再犯喽,有的女孩子会喜欢,但也有的女孩子会因此而讨厌你的。”
俏皮而慧黠的语气,很能给人以好感,然而配合她说教的语气以及“姐姐”的自称,亚伯罕拉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旁边距离最近的几名冒险者眼见亚伯罕拉没戏,便笑着要走上来,却见女子迈着细碎而优雅的步子经过了亚伯罕拉,径直向不远处的贵族群走去。人群之中,文森特望了望唐忆,笑着翻了个白眼,唐忆则是耸了耸肩,在芙尔娜耳边说了句话,芙尔娜眼中露出惊喜的神色:“真的?”
这群贵族的身份地位都相当显赫,明处暗处跟随地护卫不少。眼见女子走来,旁边的两名行人便似无意的挡在了她的前方,大概是察觉到了这种情况,女子举手在胸前可爱的一挥,唐忆也连忙挥手回应,两名行人这才绕道走开,之后众人便见到这名女子走到了唐忆的身边,拉了拉粗布的裙摆:“怎么样?”
唐忆笑了笑:“像只黑色的乌鸦。”
女子不高
了个白眼:“嗬!怎么这么说,你就不会像个绅士那漂亮吗?”
“嗯。我也想过,可是……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啊……”
“喔……”女子无奈地耸了耸肩,“当然我也知道啦,本来我以为这件裙子像是躲在黑色城堡里地老寡妇……这样可以使我变得低调一点。你也知道,以姐姐的风采,在哪里都会变成注目的焦点……嗯,不说这个。你们这么多人,是要去看表演吗?”
以眼前女子的身份,唐忆绝不认为她会对参与地事情毫不知情,当下笑着点了点头:“是啊。看一场表演。”
“啊,真的有热闹可以看吗?那我也要去。”女子灿烂地笑起来,随后冲着前方的所有人行了以个淑女的礼节。“大家好。我是阿尔地朋友。谢谢大家对阿尔的照顾了……”
一干贵族早就想着该怎样上前搭讪,此刻自然是忙不迭地介绍自己。一时间“我是xxx”的声音络绎不绝,待到有人问起她的名字,才听得女子笑着回答道:“游历地旅人没有固定的居所,没有固定的名字,大家就叫我姐姐好了……”
这句话一处,原本热闹地场景顿时一阵冰冷,地确,在大陆上有许多游历四方地人都会刻意的将自己地名字隐藏起来,以确保不在不必要的地方留下不必要的牵绊,这类游人往往只在愿意留下的地方公布自己的真名,然后娶妻或者嫁人。不过,纵然只用假名,“姐姐”这个称呼也未免太占人便宜。片刻的冷场之后,如亚历克斯等几名贵族首先笑了起来。文森特却是第一个伸出手的:“我是文森特,小姐姐,我想我们已经见过面了。”
“喔,这样占女孩子的便宜可不好哦,而且那时你的脸比较好看。”
“嘿,我是菲利克斯,终于看到像我一样拉风的女人了,为了表示小弟的儒幕之情,姐姐,我们的友谊就先从拥抱开始好吗?”
“抱歉哪,姐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并且心甘情愿为了他守身如玉,要和姐姐拥抱,你得先跟他决斗过才行哦……”
“喔,是阿尔吗?他一定不介意的……”
“是巴克那罗夏,你还是先跟他决斗过之后再说吧……呵哈哈哈哈……”
与菲利克斯对付博比时类似的话语,显示她对于这件事绝对是知情人士,菲利克斯摸了摸鼻子,笑着耸耸肩:“那就算了……”随后却是芙尔娜:“我听阿尔说起你的事情了,你是……”
“请叫我姐姐,小妹妹。”
“呵,姐姐,真的谢谢你……”
“我们是情敌,所以不用谢了……”
略显暧昧的语气,芙尔娜却仍旧笑得灿烂,知道了这女子的身份,她显然将对方的话当成了玩笑。而后则是亚历克斯等人一一打招呼,两名主精灵落在最后,艾伦妮塔礼貌性的说了句“认识你很高兴。”那伊斯特罗的神态却有些奇怪,走过来很恭敬地握手,然而一握之下,却是全身剧震,片刻之后方才有些失态的放下:“嗯,抱歉……”
“没什么。”女子毫不介意的一笑。
“学长,怎么了?”一行人继续向前走时,艾伦妮塔方才走到伊斯特罗身边轻声询问。
“嗯,没什么,但是……很奇怪的感觉,我无法做出形容,或许是这些天出了点问题所以导致幻觉也说不定,但是如果是准确的……呃,那应该是很纯粹的生命力量,太纯粹了,甚至……就像是神……”
他将与那名女子相握的手放到唇边,仿佛是要嗅出残余其上的感觉,片刻后方才睁开眼睛,苍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些许的迷惑:“或许……是错觉吧,这几天走错了方向。我又得重来了……”
前方传来众人的笑声,他并不知道,就在这迷惘地片刻,那黑裙女子的脸上却也勾勒出了迷人的笑意,在唐忆的身边,发出喃喃的低语:“想不到还会有主精灵疯成这样,为了力量而推导这样的法子呢……”
“什么?”
“呵,一项四千年前都已经湮灭了的东西,如今主精灵中应该也没有这方面的资料。但是……或许无论在哪个时代,疯子总有相通的地方吧……呵呵……”
帝都与王蛇之声相隔并不远,出了东面地城门,远处那倚靠奇兰山壁建造的巨大堡垒便已经清晰可见。众人骑上马匹,沿着足够四辆大型马车并排行驶的道路去往那巍峨的城邦,周围是流淌地溪水、水田、茂密的林荫以及间或出现的住宅区和农庄,纵使是在城外。道路上仍然可以见到热情的商贩与热闹地行人,虽然帝都的城墙只到那边的护城河为止,然而从阿特罗卡建国以来,王蛇之城一向被认为是帝都的一部分。这片连接双城地道路,实际上仍然被众人算做内城的范围。
此刻的队伍大致上已经被分为两个团体,前方不远处博比。罗斯骑马缓缓而行。口中悠闲地啃着一只红苹果。阿伦塔那地使臣正与旁边几个小国地使臣进行交谈。至于对黑裙女子、亚历克斯王子、腓烈特王子感兴趣地众人则都聚在后方,其实无论何时。男人的话题往往离不开女性,不同于虽然美丽却一直冷冰冰、所有人都知道不能去动地黛西公主,黑裙女子的性格显然相当开朗,不时会很俏皮地插上两句话。不多时,为了在女士面前表现自己的内涵,周围的贵族们便将话题聊到了哲学之类的东西上。
“啊,在这一个个孤单寂寞的夜晚,我会坐在窗前,望着如水的夜色,一遍一遍的喝咖啡,心中涌起浓浓的悲哀,前方到底有着怎样的命运,我想着、想着,不自觉地掉下眼泪……”
“世界上最为伟大的性格绝对是赌性,赌博是属于绅士最浪漫的行为,在那如同走钢丝一般绷紧的细弦上游走
、或者失去,一切都是那样的简单明了,如果生命也那该多好,xxx说,我们之所以悲哀,是因为我们不懂得玩牌……”
“雪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产物,我们国家的雪茄,不仅物美而且价廉,推广价每支只卖六个银币……”
当这么多不同国家、不同地域、不同文化的人凑到一起,某些场景在唐忆眼中就显得异常搞笑,某个每天晚上都要睡不同女人的大胡子像个小女孩一样感叹如水的孤独夜晚,某个如同吸毒者一般的瘦子唾沫横飞地感叹赌博的伟大,甚至也有某雪茄产地的大使当场为自己国家的产品做着推销。最后话题不知不觉地停在世界上最伟大的心性上。答案自然各有不同,说谦虚的,说博爱的,说赌博的……待到轮到腓烈特的头上,却见他望了亚历克斯一眼,微笑说道:“是**吧。亚力你觉得呢?”
“呵……”亚历克斯笑了笑,“我觉得是自律吧。”
说起来,这两名王子绝对是队伍中最为众人关注的两人,然而关于他们的言语,却是谁也没有多做解释,前方菲利克斯头也不回,用搞怪的声音感叹道:“一群白痴,世界上最伟大的……”
“是爱啊!”最后的这三个字,却是唐忆、文森特、芙尔娜以及克娜一同接上,随后五人对望一眼,哈哈大笑。一旁的黑裙女子笑道:“不是隆胸咩?”菲利克斯奇怪地回头望了她一眼:“大姐,我怎么觉得我今天内裤穿的什么颜色你都知道?你偷窥我了?”
大概是武者的直觉以及对唐忆等人的了解让他感觉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也在这说话间,众人穿过了一片茂密的林地,前方的视野豁然开朗,王蛇之城那宏伟的气势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
巨大的青石堡垒,倚靠着奇兰山脉巍峨陡峭的山壁而建。左右直径长达十五里,半圆形地巨大城墙一层层的环绕而上,一直随着山壁耸入云霄,这些在山壁间建成的街道与房屋大致分为十层,总高度达到两百米,纵然在现实世界见过了百层的高楼,这座约有七十层楼高的超巨型堡垒还是令得唐忆倒吸了一口凉气。
奇兰山顶终年积雪,融化的雪水从山顶流下,在堡垒间织出可供生活之用的一条条溪流。堡垒一侧一道中型瀑布从悬崖上直直落下,经过引导,便形成了环绕王蛇之城外围的护城河。此刻王蛇之城城门放下,商贩、行人出入繁忙、络绎不绝。城门前方的广场上,更是聚成了一个巨大地市场。帝都范围内六成以上的高端手工业者都生活在王蛇之城,城内以各种高级武器、魔法卷轴、炼金产物以及贵族使用的香水、牙膏、护肤品等奢侈物而闻名于世。
这座城堡的下六层为开放区域,居住着大约六万地手工业者、学者、士兵以及高级平民或者低等贵族。至于上四层,是绝对属于伊夫利特一族的家族领地。一行人才接近城门,便有早已等待在那里的高级执事前来迎接,说些“家主立刻前来。欢迎各位莅临王蛇之城”之类的客套话,随后,一行人进入城堡之中。
王蛇之城内部地街道并不显得拥挤。大约可供两辆马车并行的平台大道上行人众多。却是秩序井然。道路两侧的商铺都布置得相当漂亮,不少昂贵的魔法装饰、迎宾花束营造出繁荣而又不失优雅地氛围。商贩热情有礼,据执事介绍,这些人都经过了统一的规范才能上岗,唐忆听了,不由得感叹,纵然文明的发展不一样,但果然每一种文明地出现,都必然有其合理性。
一行人骑马通过了第一层地街道,纵然知道博比。罗斯是为了挑战而来,那执事仍然未有丝毫轻慢地行为出现。几十人绕过一个华丽的小型广场。随后却是坐上巨大地魔法索道,直接往第七层而去。
巨大的、比人手臂还要粗的钢索斜斜贯穿王蛇之城的上下,以魔法为动力,吊动如同航船一般的巨大舱室缓缓而上,从半空中望着下方一环一环鳞次栉比的街道与房屋,那热烈繁荣的气氛,各人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感想。即使是在四百年前开始建造,几乎花了一百年方才完工,到现在,王蛇之城都可以说是整片大陆上创造力巅峰的体现,而作为构思和策划这座城堡的人,王蛇一族的疯狂和天才在其中展露无疑。无论这次的比斗结果如何,只是来到这里一次,众人都有种被王蛇一族的强势正面压下的感觉。
片刻之后,承载了众人的舱室越过一层层坚实的城墙,在第七层华丽的广场上缓缓降落。
打开舱门,在一支仪仗队的环绕下,几名贵族男子从前方迎了上来,为首一人是样貌温和端方的中年男子,只看这阵仗,便明白他是伊夫利特的现任家主巴克那罗夏的长子克诺恩。伊夫利特,而在他的身边,唐忆还赫然看到了脸色微有些苍白的约书亚,在看到他之后,向他点头微笑。
“克诺恩参见腓烈特殿下、文森特殿下……”
“克诺恩叔叔不必多礼。”
“侯爵阁下不必多礼。”
说是参见,实际上腓烈特与文森特比克诺恩要小上一辈,三大家族向来标榜平起平坐,此刻的礼节也不过是象征性的做做,随后便是一番忙碌的互相介绍与客套话题,轮到唐忆时,他可以感到对方握来的手掌明显的特别用力,却并非示威,而是那种温和厚重的味道。待到了博比。罗斯,克诺恩很客气地笑了起来。
“呵,昨天在皇宫外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并且也已经训斥过劳伦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博比阁下名震西南,相信一定不会将孩子的幼稚行为放在心上,况且家父隐居多年,年事已高,他老人家的寿辰便在近日,呵呵……还请博比阁下不要将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我们这些做后辈的,也好向世人有所交代,不知道……”
没有丝毫的嘲弄或者讽刺,无论是谁都能够听出,克诺恩
话委实诚恳谦虚之至。虽然不知其理由。但自然不为这是怯战,而作为被菲利克斯设计后才不得不前来挑战地博比,此刻算是被给足了面子,想来也会在这段话之后借坡下驴,将这场短暂的风波消于无形。
虽然众人都有些遗憾,但另一方面,大多数的人也不愿意看见巴克那罗夏以无敌的姿势出现,徒然增了伊夫利特家的气焰。不过,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片刻之后,红发男子持剑单膝跪下,以一名普通剑士的身份向着克诺恩行了一礼。
“克诺恩家主的风采和心胸令博比钦佩,但是。请原谅,我仍然要进行这次的挑战……有许多地事情,其实虽然大家不说,但是心中都很明白。三十年前我国的陛下施政过于残暴,在国内早已引起民愤,巴克那罗夏先生的那场杀戮,在某种意义上挽救了阿伦塔那走上毁灭的道路。这一点博比地心中非常清楚……然而清楚是一回事,作为一名阿伦塔那的臣民,无论陛下何等残暴。被巴克那罗夏先生那样杀死。是对于整个阿伦塔那的蔑视和侮辱。这样的仇恨在博比地少时便积累起来,待到能够想清楚这些事情。仇恨其实已经淡漠,但是有一天要向巴克那罗夏先生提出挑战这个信念却是经过了三十年来的积累,很抱歉,我无法放下……”
“……因此,今天的这场挑战,并非是为了国家,也不是为了当初的仇怨,而仅仅是为了博比作为武者地志向,如果能够挑战天下第一的剑圣,作为博比来说,就算因此身死,也不会有半点怨言。我可以保证,今天的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影响十七国会盟地气氛,反而只会为这场盛会增添更为灿烂地色彩,因此……请克诺恩家主可以答应,让我向巴克那罗夏先生递上战书,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可以含笑从这里离开!”
那一瞬间,金黄地晨曦洒落下来,长身而立的红发剑士身上仿似绽放出比晨曦更为瑰丽地光芒,即使是菲利克斯,后来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在那一刻的确抢走了所有人的风头。眼见他态度坚决,克诺恩过了好半晌方才叹了口气:“嗯,好吧,博比先生的战书,我会代为向家父呈交,只是……这些年来家父早已不轻易动手,是否会答应下来还很难说,假如没有回应,还请博比先生见谅了。”
“这个当然,巴克那罗夏先生乃是天下第一人,如果他认为博比的修为仍然不够当他的对手,那么博比自然也是无话可说,至于战书,我听说……”他抬起头来,从广场望向东北面的山壁,一尊巨大的王蛇雕像便在最陡峭的地方迎风傲立,散发出睥睨天下的压迫感。
“我听说……这些年来凡是向巴克那罗夏先生挑战的人,都得向那个方向发上一招,只有巴克那罗夏先生以剑招回应,才算是获得了挑战的资格,不知道是不是有这样的一件事……”
“呃,这个……呵”克诺恩望着那巨大的雕像笑了笑,“实话说吧,家父隐居的地方,便是在那边山腹间的一处庄园,理论上来说,这座雕像正好是在通向庄园的山路上方,假如博比先生的攻击足以将雕像击毁,那么倒塌而下的雕像会将小路毁坏,所以父亲的确会为之出剑没错。但实际上,这座雕像是我伊夫利特家的标志之一,看起来虽然摇摇欲坠,但是其中经过三百多个复合法阵的加固,再加上岩体本身用的是大陆上最为坚固的金岩经过上百名炼金术师的塑造方才成型,说起来,目前整片大陆之上能够将之一击击毁的,恐怕就只有光神宫的怒龙巨炮……”
“啊……”
这话一出,博比的脸色明显有些错愕,随后,克诺恩有笑了起来:“十年前南方的上任蛮族武神来到这里挑战家父,一战之后传出这个谣言,但说起来,那位先生的确是向着雕像发了一拳,虽然并不足以对雕像做出损毁,但是父亲同意了他的修为,因此才接受下来那次挑战……说起来,假如博比先生真的坚持,我想这的确是最好的战书没错了,不知道博比先生打算什么时候……”
“如果家主不介意,我想就现在吧,对着贵族标志挥剑实在不敬,博比先抱歉了。”
“呵,没什么,请随意……”话说到这里,克诺恩的脸上似乎也有些愠然,众人倒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王蛇一族已经三番四次的退让,你还坚持这样,那不是找死么,姑且不论巴克那罗夏,就算这克诺恩本人,也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
有不屑的、有钦佩的、也有淡然旁观的,众人眼见博比大步前行,片刻之后已然离了众人几十米,到达这广场的边缘,但尽管是在远离,随着他一步步的踏出,空气中的风压却是愈发凝重。当超阶强者准备全力发招,唐忆略感胸闷,下意识地退了几步,站在人墙后方方才舒缓一些,也在此时,“锵”的一声响彻整个广场,随着博比的拔剑,血红光雾陡然蔓延开来。
若是正式比斗,绝对不会使用上这样大范围的招数,但此刻只求破坏力,斗气铺天盖地地蔓延开来,威势就实在惊人。然而就在下一刻,所有人的眼前都是一花,风压消弭不见,血雾幻觉般的散于无形,天空之中是富有朝气的日光,清晨的微风一如既往地抚过每个人的身体。而就在这风中,一个声音淡淡地响了起来。
“不可以哦……在姐姐挑战他之前……”
晨光之中,方才还在众人之中的黑裙女子此刻静静地站在红发剑士的身后,就仿佛她一开始就站在那儿,从未移动。在场这么多的人,也不乏超阶的武者,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清楚她方才的动作。微风起时,脑后挽起的长发丝丝飞散空中,黑色的裙摆,优雅而轻盈地摆动出波纹。“不可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