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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十月的金风吹遍了原野,地里的秋庄稼都收完了,接下来就是犁地、整地、准备种麦子了。
太祖爷扶犁,太祖奶拉犁,两口子说说笑笑干活不觉得累。
太祖奶弓腰驼背,远远看起来就像头大黑牛,也难怪,平时都是大黑牛和大黑妞并驾齐驱,而且大黑妞和大黑牛的预产期都在这几天,太祖爷承诺,把这最后一块地犁完了,就放她们两个产假。
可是大黑牛不知道是偷懒呢,还是早产,反正是地没有犁完,它就在昨天晚上生了,生了一儿一女,一头小黑母牛,一头大白公牛,太祖爷和太祖奶十分的高兴,本来大黑牛生孩子是不需要娇养的,可是太祖奶说:“大黑牛真是能干,一胎就生两个,功劳不小,就让它在家中娇养几天吧”这样一来,这拉犁的就只剩下大黑妞了。
太祖爷说:“要不我来拉,你来扶吧。”
太祖奶说:“不用了,大黑妞有的是力气,用力干活,孩子生得快,不受罪。”
蓝蓝的天空一望无边,几朵白云像小船一样在天空中飘来飘去;洛河边上柳树开始飘下几片金黄色的落叶,它们像蜻蜓在飞;田埂上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菊花,风吹过的时候就跟大黑妞招手,大黑妞低头拉拉地,抬头看看天,地头上她还没来得及收走的高粱,举起燃烧的火把;场院里,她割回去的谷子,金灿灿的像一座小山,晒在麻杆高棚上是她摘回来的棉花,就像刚从天上飘落下来的雪花一样白;再看看她拉犁新翻过的土地,落上了许多树叶和花瓣,有紫色的、橙色的、红色的、粉色的、黄色的;洛河边上还有她开辟的小菜园,蔬菜不少,绿生生的芫荽,像姑娘正在梳着自己的秀发,黄橙橙的南瓜像胖娃娃已经进入梦乡,冬瓜披白纱,茄子穿紫袍,圆溜溜的是番茄,长乎乎的是丝瓜,憨实实的是葫芦,水灵灵的是小葱;这一切都让太祖奶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太祖奶她看着这秋天的田野,只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她喜欢秋天,她的劳动在这丰收的秋天有了回报,幸福生活哪里来,要靠劳动干出来,她欢快地打了一声唿哨,拉着犁突突突地跑起来,太祖爷气喘吁吁地说:“大黑妞,你慢点,小白哥实在跟不上你的趟。”
太祖母嘎嘎嘎的笑着继续跑,太祖爷跌跌撞撞,气喘吁吁的扶着犁跟着跑,“大黑妞,你撒什么欢?快停下,小白哥要累死了。”
太祖奶说:“小白哥,不能停,停下来,孩子就生在犁濠中了。”
太祖爷这才抬起头,他看见太祖奶的裤裆中红血血的一片****大黑妞,你这二夹板儿,赶紧停下来,你的身下都见红了,孩子很快就要掉下来。”
太祖奶继续跑“小白哥,没事的,赶紧跑几步,就到地头的大树下了,如果你磨蹭了,这孩子可真要生到犁濠中了。”
太祖爷大喝一声:“大黑妞,你给我停下来。”
太祖奶从没听过小白哥发这么大火,吓得停了下来,太祖爷松开犁柄,来到前面说:“我来拉,你扶犁,你敢把孩子生到犁濠中,我打你。”
太祖爷在前面拉着犁慢慢走,太祖奶一手扶着犁,一只手托住裤裆,边走边说:“孩子,你的性子不能这么急,你如果生到这犁濠中,你的爹爹就要打妈妈了。”
太祖爷和太祖奶终于到了地头的老榆树下,这棵老榆树年代久远,树荫很大,像一把巨大的遮阳伞,能够挡风遮雨,树下有一条青石板,有一张单人床那么大,上面还铺着草苫子,放着草枕头,边上还有一个锅台,上面坐一口小锅,附近还有一口井,井水很浅,一伸胳膊就能够着,这些显然都是太祖奶弄得,在这大田里劳动,离家很远,累了,渴了,就在这树下休憩,补充能量。
太祖爷将身上的大衫子脱下来,铺在草苫子上,让太祖奶躺下,褪下裤子,看见孩子已经露出头发了,太祖奶像牤牛般长嚎几声,孩子就生下来了,哇哇哇的在田野里哭叫,一听这声音,太祖爷就知道孩子十分的健康,待胎盘落下,太祖爷从口袋中掏出水果刀,点上一袋烟,把小刀放到烟火上烤一会,就割断了脐带,然后双手托住孩子,朝那地方瞅一瞅,就呵呵地笑着,将他的大衫子撕掉一半,将孩子包裹好,往太祖奶的枕头边一扔,就走了。
太祖奶问:“小白哥,生个啥?”
太祖爷哼着小曲,不搭理她,太祖奶想,肯定是丫头吧,这都第三胎了,真没成色,于是,就闭上眼睛,她这时候,才感到是累极了,呼噜呼噜的深睡起来。
这一觉就睡到了夕阳西下,睁开眼睛,太祖奶看见大榆树上落了好几对喜鹊,喳喳喳地叫得欢,又看见小白哥正撅着屁股向锅台里吹火。其实,锅台里的火已经很旺了,锅里炖着一只大老鳖,肯定是小白哥刚从洛河中逮的,大老鳖好像还没有断气,眼睛一翻一翻地瞪着大黑妞,好像说:“你生个儿子有啥了不起,你的老公说,得喝了俺的汤,吃了俺的肉,你的奶水才能旺,罢了,罢了,俺就为您献身吧”大老鳖闭上眼睛,把头也缩了回去,太祖爷将锅盖盖上,锅咕嘟咕嘟的响着,肉香在空气中弥散,也慢慢地钻进太祖奶的鼻子,他猛吸几下,扭过头,又看见绳子上搭着她的衣服,都是丈夫洗干净的,丈夫不光给她洗干净了衣服,还给她擦洗了身子,那一双大黑脚也被丈夫洗的有点发白了。
看见太祖奶睡醒了,太祖爷端着一碗红糖水走过来说:“功臣,醒了,喝点糖水吧。”
太祖奶摇摇头说:“俺没有功劳,不喝。”
太祖爷说:“你生了儿子还没有功劳,难道这功劳全是小白哥的?”
太祖奶说:“真生个儿子?你没骗我?”
太祖爷说:“孩子就在你边上,自己看呗。”
太祖奶并没有看儿子,只是长长地舒口气说:“我就想不通了,这儿子有什么好。”
太祖爷说:“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有儿子了,你说儿子有什么好,其实,你不生儿子我也不怪你,但是,你生下儿子了,我就会更喜欢你。”
太祖爷将炖好的老鳖汤盛了一碗给太祖奶喝,太祖奶像老龙吸水,一股气就喝完了说:“小白哥,用碗盛着不过瘾,把锅给我吧。”
太祖爷就将锅端了过来,太祖奶一会功夫就将一锅老鳖汤差不多都喝完了,她是有点心疼丈夫,为她忙活了半天,于是才剩下了一小碗说:“小白哥,我的肚子装不下了,你喝吧。”
太祖爷将剩下的老鳖汤喝完了说:“大黑妞,其实,你不是装不下,你是心疼小白哥,对不对?”
太祖奶说:“小白哥,不对劲了,我憋死了。”
太祖爷吓得赶紧上前扶住太祖奶说:“哪儿憋,我给你揉揉。”
太祖奶枕住丈夫的胸膛说:“不憋了,奶下来了”
话还没说完,奶水就像喷泉一样,喷了太祖爷一脸。
太祖爷用手将奶液在脸上摸匀,这奶液是最好的润肤霜,使那张小白脸越发的滋润白嫩了。
太祖奶目不转睛的盯着太祖爷的脸看,把太祖爷看的都不好意思了,小白脸上又落上一朵红云,越发的好看了。太祖奶说:“小白哥,真好看。”太祖爷皱皱眉头说:“有好汉,没好妻,丑婆娘嫁个美男子。”
太祖奶说:“大黑妞虽然摸样丑但心灵美。”
太祖爷说:“人家都是看摸样,谁能看见心,来让小白哥看看大黑妞的心有多么美”说着就撩起太祖奶的衣服,露出黑黢黢的胸大肌和两个葫芦般的大**,太祖爷也目不转睛的望着,把太祖奶也看的不好意思了,拉下衣襟说“这孩子,真能睡,妈妈都憋得难受死了,他也不醒来吃。”
太祖爷说:“不吃是他不饥,大黑妞你抱着孩子,小白哥背上犁,太阳都落山了,咱们回家吧。”
太祖奶说:“小白哥你真笨啊,背着犁,你是大黑牛啊?还是我来拉,你来扶,把这最后一晌地犁完。”
太祖爷说:“那怎么行?这女人生孩子得娇养,否则得了月子病,你可是得一辈子受罪。”
太祖奶说:“女人生孩子得娇养,是一般人家的女人,咱大黑妞是谁呀,咱是梁山英雄的后代啊,咱是人高马大,脸黑心红,力大无比呀,咱给小白哥扛长工,一个顶两个用,小白哥你看俺这大脚板,比小白哥你穿的鞋要大两码,咱的手一伸开就像芭蕉扇,握起来就是个铁榔头,还有你看咱这浑身的肌肉,是多么的健硕,多么的结实,咱家那老牯牛都不敢和俺比美,俺是身体镚儿棒,吃饭镚儿香,走路就像一阵风,砍树就像刀切葱,俺还坐月子娇养呢,没把你的孩子生到犁濠里就不错了。”
太祖奶说着,解下裤腰带,将孩子往腰间一绑,拉起犁突突突的又跑起来。
太祖爷说:“大黑妞,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梁山英雄的后代,你是人高马大,力大无比,你那手伸开就像芭蕉扇,搧到脸上可是很疼,你的拳头就像铁榔头,敲到头上就是个血窟窿,还有你是身体镚儿棒,吃法镚儿香,走路就像一阵风,砍树就像刀切葱,可是那天夜晚,两个小毛贼就将咱家抢光了,你干什么了?就那俩小毛贼,能是你这梁山后代的对手?你一口气就能把他们吹到大门外。”
大黑妞嘎嘎嘎地笑着说:“小白哥,如果我说实话了,你会打我吗?”
太祖爷说:“你都为小白哥生下儿子了,小白哥哪会舍得打你?再说,要打架,也是你占便宜,俺吃亏。”
太祖奶说:“那俩小毛贼真的不是俺的对手,俺一巴掌就把他们搧趴下了,姑奶奶,姑奶奶的喊饶命,俺一脚踩一个,让他们招供,招到最后,把俺招进去了,俺和他们一起监守自盗,把您家中的粮食、衣服全抢完了。”
太祖爷说:“你是梁山义士的后代,这样做也是顺理成章的,听说这些人都是从山东过来的,那里大旱三年,饿死了不少人。”
太祖奶说:“具体地说,就是俺娘家的人遭了难,虽然西梁女儿国被平灭了,但是俺梁山的后代并没有绝迹,梁山的精神不会冥灭,那晚上的两个毛贼,一个是阮小七的后代,按辈分他得管俺叫姑奶,另一个是谢宝的后代,和俺是平辈,俺得给他叫哥哥。”
太祖爷说:“这些我都知道了,西梁遭灾,朝廷不予救济,反而以征剿义和团为名,横征暴敛,西梁的百姓活不下去,都逃到中原来。”
太祖奶说:“咱中原人宽容厚道,特别是咱这方人,念起俺的奶奶,那时候还是西梁国王,在中原遭受瘟疫之后,到中原来举行婚礼,给中原很多帮助,所以,咱这里的人对西梁的难民很好,许多大户人家都设了施粥棚,但是,咱中原人的元气还没有恢复,粮食也不多,许多施粥棚也都在等着讨米下锅,那俩小毛贼到咱们的仇家讨米,仇家就对小毛贼说,‘咱这里粮食最多的是水墅,水墅一家是当地的恶霸,欺压百姓,胡作非为,村里人都恨他们,你们去抢他们,就是打富济贫。”
太祖爷说:“这阮小七和谢宝都是梁山真正的义士,嫉恶如仇,见义勇为,替天行道,除暴安良,这梁山的精神也一脉相承的,被他们的后代继承了。”
太祖奶说:“梁山义士的精神也被俺一脉相承了,俺对那俩小毛贼说‘俺也是梁山的后代,西梁要不灭,俺就是您的国王,国王哪能看着子民受罪呢?这院子里的粮食,蔬菜,衣服、还有箱子里的一百两黄金,都拿走吧,救济灾民。”
太祖爷说:“那凤冠霞帔怎么留下了?”
太祖奶说:“这凤冠霞帔是女王奶奶到中原结婚时,俺爷爷家给做的,听说光上面的金银珠宝都值一千两银子,俺女王奶奶传给了俺的娘,俺的娘又传给了俺,俺当然不舍得给别人了,俺还要留着传给俺的媳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