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教主杀妖

下雨心不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爱尚小说网 www.aslwx.com,最快更新无间天魔最新章节!

    眼前水波荡起,被要离摄出,结成了巨大水方。

    龙潜渊的水色墨绿,被茫罗君席卷而起,结成了玉雕一样的景象。十丈高的墨绿水塑,全是妖力维持。十丈水圈被摄起,产生了巨大的空缺,那龙潜渊的水位有些下调。即使是,龙潜渊和大江相连,涌入其中的江水也远不足以补充这损耗。张明正来此之前,已经把龙潜渊周围的渔籍人家已经被请往陆上,不然普通渔夫非得被这眼前奇景吓得心惊胆战!

    茫罗君狂笑,人声和蛟龙啸声杂糅在一起,出口时候仿佛有两股声音。

    “张明正,好好看着,本君要去江城了!”

    墨绿水团开始移动,向那龙潜渊和大江交汇口荡去。随着这水团移动,无数浪潮应运而生,打向岸边。三丈高的浪头打在那些渔家的停船小港之上,旋即栈头冲散,化成了一片片的浮木。那些小船失去了定桩的固定,然后就紧跟着被大浪反倒过来,船底向天,在巨浪中沉浮翻滚。

    碎木,沉舟,麻绳,渔网,所有的这些都是渔家的宝贝,如今在茫罗君的妖法之中,化成了一团废物。

    张明正眼中赤红,血丝密布。

    身后那些水云观的道士握住剑柄的手用力过猛,甚至指节发白。

    “大人,下令杀妖吧!茫罗君已经没有谈下去的耐心了,这妖物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

    “中丞大人,再不阻止,等茫罗君踏入大江,妖威更甚!先是江城,然后是大昌,三汉,宜山,乐水,这一路下去,所有大城都不保啊!”

    “张中丞!”“大人!”“下令杀妖吧,姜真人还未到来,我等愿意出手阻滞此妖!”

    一声声大人,一声声中丞,张明正明白,他现在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大江沿江六城十三镇的百姓兴亡。

    张明正抬头望天,此时已经是乌云盖顶,雷声阵阵。他脑海中回想自己的一生,已经痴呆在了当地。

    少年苦读,一朝科举天下惊。

    外派出京,一腔热血为黎民。

    官至巡抚,一省大员,身负重责。

    张明正神色变化,表情复杂。双拳紧握,微微颤抖。眼神不定之间,他又想起了很多人生中从未注意但是却紧要的细节。

    此次出行之前,钦差谆谆叮嘱,要以妖族王朝之间的安定为先。

    宣读的上谕之中,那对于三百幼童毫不在意的态度,还有深植在骨子里对于妖族的软弱。

    江洲城中,那个一早就在中丞府周围张罗起早点摊子的小老汉子。

    算命的贾道士,虽然屡屡被抓起来,却还是屡放屡犯。

    城东的李秀才家开的私塾,自己每一次经过都能听见那些孩子不情愿的朗诵声。

    王命,前程,官途,仕途,百姓,信念,大义,私心……

    这些东西在张明正的心中混杂发酵,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怪兽,那怪兽长大血口,要把张明正的整个心都吞下去!

    张明正右手抬起,狠狠地给自己扇了一个大耳光。眼中如大星,似大日,嘶哑声音,张明正狠狠发话:“本中丞和江洲共存亡,诸位道长,杀妖去吧!”

    那些水云观的道士们,带出剑法,施展水上神行的本事就冲向了茫罗君。一行十三人,在大江大浪之前,渺小如同蚂蚁一般。他们都是修道的人士,按理说不当介入这王朝妖族的冲突之中。只是他们生于此地,长于此地,成就于此地,就算是方外之人,又怎么能够舍弃这天生的情感?

    十三道人,十三剑光,即使剑光疲弱,又怎么会束手旁观?

    …………

    周玄看着那张明正,暗暗点头。

    张明正此时把官帽扔了,官服褪去,露出里面的内杉。形神之间有一股释然,仿佛已经放下了所有的包袱。

    “张大人。好决断,不怕官路断绝吗?”周玄从天而降,到了张明正身后,负手而立。

    张明正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只见眼前一魁梧人形,一身玄黑劲装,黑白发鬓,威武非常,煞气腾腾,犹如魔神!

    “阁下是?”张明正看见周玄形貌非凡,先存了一分敬意。

    旋即,张明正面露喜色:“莫非是姜麟真大宗师?”

    张明正目光灼灼,几乎要立刻下跪,却感觉自己被一团无形气劲拖住,怎么也下跪不了。

    “本座并不是姜麟真,却也算是大宗师一流。”周玄嘴角勾起,配合韩刑的威武面容更是有一份狂放豪迈。“路过此地,本座恰好看见张大人和这水妖一番对话。对于张大人的胆色佩服无比,只是本座有一事不明。”

    听到周玄自称是大宗师人物,张明正眼前一亮,急切出言:“您请问!”

    “你是朝廷钦命的大江巡抚,却不见朝廷供奉前来助阵,开始时候甚至有些软弱,何如?”周玄嫌弃眼前龙潜渊水声太过,右手伸出,气劲透出,像是翻滚的白粥之上覆盖了一层纱布,那些浪潮一下就平息下来!龙潜大渊,波涛起伏,就在一瞬之间,已经海天一色,再无波澜!

    果然,果然是大宗师!

    张明正看得眼睛发亮,眼前之人果然是大宗师,此方世界立于世界之巅的大宗师!

    张明正苦笑,艰难出口:“天下之间,王朝里面数代帝王都沉迷女色,宫中多收纳妖族女鬼。五道三宗多有劝解,可那些,那些达官贵人依然我行我素。五道三宗早就对这王朝失去耐性了,上头对于妖类也是听之任之,甚至有屈辱求全。加之妖族的白虎大尊不知为何,近些年再不踏出,这些妖物越发猖狂。”

    周玄看着眼前之人,点点头:“你很不错。危难时候还能想着民生,法规,还有尊严。只是,性子太急,不等大宗师到来就和茫罗君撕破脸皮。”

    负手向前,周玄背对张明正:“若是姜麟真不到,这茫罗君就发妖威,你又如何?”

    张明正摇了摇头:“大宗师,我虽然知道这些,只是那茫罗君恐怕也知道这一点。他要作乱,只能在姜麟真大宗师到来之前,断无等待宗师到来的道理。只是,在下确实已经设法拖延,迄今已经十多日了……”

    很好,做事考虑得还算周全……周玄内心赞许。水云观的道士们已经冲杀上去了,我得去照拂照拂。

    “好吧,本座去去就来,你就在此地等候。”

    周玄踏步迈出,在水波之上犹如平地。

    张明正在后面询问,周玄已远,那声音隐隐有些听不清楚:“明正斗胆,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极天圣教十三代教主,韩刑。”周玄周围魔气放出,头发披散飘荡,衣装猎猎作响。

    …………

    水云观中的十三道人手中法剑展开,他们在茫罗君面前只是一个头颅还不到的大小。

    “小小云水观,也敢试我锋芒?可笑,可笑。”茫罗君大笑,蛟口张开,雷云放出,犹如黑云源头!

    云从龙,风从虎。龙蟒螭蛟,属于一类,虽然等阶不同,但是都有生云化雷的本事。

    茫罗君毕竟不是天庭正神,而是妖属蛟龙,还在化蟒之中,他的雷云之中始终有一种阴森之感。妖法阴雷,专门对修道人的道体进行劈击,其中污秽之意,让人难以维持念头清明。

    那团黑云之中,朱红银白滚动,阴雷滚滚。

    咔嚓,咔嚓,咔嚓!

    十三道人飞剑直刺茫罗君的眼部,茫罗君眼皮一阖,那飞剑打在上面只有‘乒乓’作响!

    茫罗君的妖族身躯,居然坚若精铁。

    “十三个只是略同仙剑的小道士也敢来挑衅?莫不是以为,天下间的事只要有一股心气就无不可能之事?”蛟龙的身躯在水团之上懒懒地趴着,茫罗君大鼓般的眼睛中有着嘲讽和戏弄。

    头上的雷云中,突然闪出朱红雷闪,直接朝着那十三道人影劈了过去。

    十三人各自双手施展保命措施,在身前部下种种防卫。只是那防御在此阴雷面前犹如纸糊,一团朱红银白裹着十三人,腐蚀他们的法力,让他们五脏纷乱。其中妖族的血气妖法逼入,让人几乎要呕吐出来!

    一轮阴雷之后,那些人还未倒下,芒罗君眼睛一转,又要再唤阴雷!

    那水云观的十三道人身上血肉翻出,焦黑一片。飞剑被那茫罗君一口吞入口中,当做零嘴。十三道人才知道这妖族的强盛!

    可惜了,我等十三人并不能拖延到姜麟真宗师来了……

    十三人站在碧波之上,耳旁全是水浪拍击,风吹咆哮的声响。

    眼前都是峡谷沿江,就连见江城最后一眼也不能吗?

    先于家乡父老而亡,我等也算是尽心尽意了……

    闭目颂念度人宝经,这十三人互相搀扶,坦然面对。

    …………

    正在诸人闭目待毙时候,身后传来爆鸣,如同声音炸开,变成大爆!

    茫罗君眯着眼睛望去,一团红光直接冲着自己的头部激射而来。

    不好!有敌人!

    这是茫罗君第一个念头。

    对着我来的!

    茫罗君第二个念头起来的时候,那红光已经冲到芒罗君眼前。

    红光变化,一只幻化蛟爪化形而出,那蛟爪直接抓住茫罗君的头部,三爪紧紧掐住蛟龙之头,嵌入茫罗君的鳞甲之内。

    茫罗君疼痛难忍,蛟龙墨绿的血顺着那幻化的蛟爪喷出,如同小泉。

    砰,哐,哐!

    一团红光撕扯着茫罗君十六丈的身躯向江左岸的岩壁撞去!

    轰隆,轰隆!

    茫罗君的头被狠狠压进了石壁之中,人高的石块和附属的泥土从山壁上落入江水之中,打起巨大水花和波浪。那红光还有那幻化蛟爪却不停留,直接按住茫罗君的头,开始在山壁上一路摩擦。

    周玄从红光中化形而出,一身黑衣劲装,人高魁梧。他右手展开‘天妖化法’幻化出三指蛟龙爪,死死握住茫罗君的头部。

    一步步,周玄在山壁上开始向前踏步,流星飒沓,如履平地!

    生长在石壁上的歪脖子松树被连根撞起,树干被撞成两段,从中折断。

    攀附在岩壁上的山猿被惊吓得四处逃散,来不及逃走的猿猴被周玄的气劲打起,甩到了山崖上头。

    巨大的山崖被活生生地用蛟头贯穿,从中可以看见湛蓝的天空。

    山崖化作比人还高的石块,化作比泥沙还细碎的粉尘,落入大江,打起无数大浪!

    砰!砰!轰隆!哐!巨大轰鸣响彻这大江两岸,眼前之景,犹如神魔降世,杀龙屠蛟。左岸的山壁之上,周玄拖曳之后,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