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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素婉、秋玲、郝偷这三个山外山庄的老人之外,洪武、藏天夜、楼继萧三人皆是看着正襟端坐,一脸淡然无波的徐子陵。
掌管整个总巡检府成员的监督、考评权力的巡检监察令史,这样权柄极大且重要的职位,必然是心腹之人方能担任。
如此看来,眼前这位性子极淡,却又看不出修为深浅的年轻人,必然是府主绝对信任之人,而且其能力必然卓然非凡。
花雨没在意他们心中有何想法,手指敲着轮椅扶手,继续说道:
“如今巡检卫人手不足,而且事务会越来越繁重,这样很不利于我们总巡检府的正常发展,所以,洪武,由你负责继续招收巡检卫,标准不变,人数以你们每位副总巡检从属人员一千为限,越快招满越好。”
“是,属下会立即去做。”洪武郑重应道。
花雨看向徐子陵道:
“子陵,由于巡检府人手不足,你下属五百巡检监察卫就从山庄抽选,这事不急,回头我跟你细说。”
“是!”徐子陵淡然点了点头。
“素婉、郝偷、藏天夜、楼继萧,你们外出巡守之时要提高警惕,如今我们可谓是四处受敌,难免会有人如今天的那拳宗之人一般铤而走险。尤其是素婉、郝偷你俩管辖的西区龙蛇混杂,人口极多,最易出事,所以你们和你们属下的巡检卫都务必要提高警惕。”
四人齐齐起身应是。
“好,那就散了吧,各自做事,总巡检府定鼎扬州之际,便是我们庆功之时。”
言语中,自信且霸气。
众人间仅有的几分慌乱心思变得平稳下来。
素婉临走时看见花雨认真看来的眼神,带着点愧疚,更多地是信任和鼓励,心下微暖,却也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秋玲没看到花雨的眼神,但却注意到了身旁素婉有点不对劲的情绪,虽不知她到底有了何心事,却还是主动挡在了素婉同其他人之间,很自然地转移了其他人对她的关注。
毕竟,她们俩人自入山外山庄到现在,相处已近十年了,更有数次同历生死,早已情同姐妹,而且俩人还有着共同的秘密。
目送众人离去,大厅里也只剩下了花雨和徐子陵、苏瑶、卫贞贞四人,这都是极亲近的自己人,花雨也收起了那副官样,神情变得随和。
“苏瑶,贞贞,你俩去拿点夜宵来,我跟子陵吃点东西,顺便谈点事。”
花雨偏过头对身侧的两人笑着说道。
两人笑着应声去准备夜宵,花雨看向仍是一脸淡然的徐子陵道:
“呵呵,就咱们两人了,坐近点吧。”
徐子陵一见,也是,空荡荡的大厅里就他们两人,花雨坐在厅首,而他却坐在厅左下方第四把椅子上,隔着花雨六七米距离,这样谈起话来,确实别扭。
徐子陵也不由失然一笑,起身,跟着花雨滑动的轮椅走到偏厅的桌边坐下。
这个时候的花雨讲话也变得随意和轻松,笑看着徐子陵道:
“子陵,你还是应该多笑笑,整天板着脸,像个小老头一样,你看寇仲,跟你差不多大小,整天乐呵呵的多有活力,你这样下去可是小心找不到媳妇的。”
这略带打趣的话放在别的人身上,必然随口便是笑哈哈地贫上几句,但是搁在徐子陵身上却是属于对牛弹琴的状态。
徐子陵顶多是在脸上加了几丝笑容,这已是他难得的情绪表现了,语气依然平淡,却也清朗舒适。
“寇仲天性外向豪气,我却是比不上他。”
看着徐子陵平和安静的神态,淡然若仙的气质,花雨也说不出什么来。
人跟人果然是很不同的。
“算了,也懒得说你了,这样才是真实的你。说点正事,你现在什么修为了?”
徐子陵与花雨坐在圆桌边紧邻的两个椅子位置,花雨当然只能是坐在轮椅上,徐子陵左臂搭在桌面上,淡然浅笑地看着花雨。
“得庄主益气丹之助,我修为精进极快,如今已是先天七品后期。”
“哦?”这样的修为进度让花雨也很惊讶,只能说果然不愧他的天赋,“你这修为速度还真是让我嫉妒,嗯,也正好,这修为足够应付接下来的事情了。”
徐子陵坐姿微微挺直,眼神微凝,道:
“庄主,你抽调我从山庄来总巡检府不仅仅是让我担任巡检督查令史一职吧?”
花雨笑着轻摇了摇头,说道:
“以你的能力,仅仅是督查令史一职的话就实在大材小用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喧嚣浮躁的俗事,只是我之前对总巡检府所面临的困难预估不足,身边能信任的并有足够能力的人也都已各有安排。”
“如今山庄战卫在你的统领下也已经走上正轨,有他们四位副统领执行你定下的规矩,你只要偶尔督促一下就行。所以就只能让你来帮我。况且,你有求道之心,我始终觉得,不历红尘,何以得道?”
徐子陵的心性,花雨自然很是了解,淡然世外,心性无尘,却偏偏又是至情至性。
山外山庄六大公子,除寇仲和徐子陵外,其余四位都是花雨本族至亲,自不用多说,但花雨对他们的态度从来一样,是帮手,是亲人,却绝不是下属。
但是,随着世事的变化,尽管他们都心有灵犀地去努力保留并经营这样的关系,却也不得不再世事无常的变幻中去更新并重新定位彼此的相处方式。
现在,他们之间,是亲人,却也有了明显的上下之分。
徐子陵依然眼光清冷如水,淡然摇了摇头,说道:
“我既身为山庄之人,本就应该为山庄付出,而且我所创的《轮转诀》也确实需要历经千般磨砺才能更上层楼,无论是山庄还是巡检府衙,庄主你只管安排就是。”
花雨洒然一笑,道:
“哈哈,倒是我啰嗦了,行了,你懂我就不多说了。给你透个底,让你来总巡检府,除了负责府衙成员的监督、考评之外,后期还会有一些涉及巡检府的长期事务要交给你,同时,你也是巡检府衙对外的第一高手。”
徐子陵只是微皱了下眉头,花雨所说的前两件事情他理解,但是让他成为巡检府衙的第一高手又是什么安排?
所以,看着花雨的眼神就带着疑惑。
花雨笑了笑,道:
“没办法,现在我们当中就只有你能胜任第一高手这个名头了。任何一个势力要立足,就必须要有能一个能镇得住场面的高手作为门面,就相当于对外的一个名号一样。”
“这跟山外山庄不一样,山外山庄作为一个地方势力,占地不过几个小山头,生存于各大势力夹缝当中,而且没有过称霸的想法,一直以扩大名号,赚取钱财为主,所以对外只需要打出山庄的名号就行。”
“但是如今的总巡检府衙却是不同,总巡检府隶属于大隋朝廷,而且是监管一州之地,朝廷与各地方势力之间的关系向来复杂,总巡检府的职责注定会得罪很多地方势力,为震慑各方势力,一个强大的高手便是最好的保障。”
“对外招收的人中虽然有几位先天高手,但是他们的实力还不足以承担这样的重任,三婶自然也不行,花云更不适合,所以,这个第一高手就只能是你。”
徐子陵明白了花雨的意思,直接一句话便总结了花雨这样安排的意图。
“庄主你的意思是要隐藏你的修为,所以让我站在明处?”
他说的很对,所以花雨略带尴尬地说道:
“呃,哈哈,具体来说的话,也确实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我的修为情况不太适合让外人知道。”
对于这一点,徐子陵倒是非常赞同地点头应和。
他虽然不知道花雨的实力的极限在哪里,但是作为山庄中跟花雨关系最为亲密的几个人之一,他知道花雨其实只有后天境界的修为的,但是他的实力却是连凝虚都可一战,这是他们在观看花雨跟白逸的一次无聊切磋时知道的。
这样的特殊情况,在他所掌握的所有现在的江湖中人里,却是从未听闻。
所以,隐藏起来很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