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心生好感

清雅流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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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羽急忙拦住了他:

    “太子殿下,你要去哪儿啊?”

    “我要收拾行李,回京城。”太子坚定的说。

    “不行,你不能这么回去禀告父皇,这样会害死你皇兄的。”

    冷羽一把挡在他的前面,拦住了太子的去路。

    “放开!”

    太子轻轻的推开冷羽。

    “你如果这样回去禀告父皇,不如先杀了我。”

    说完,冷羽从耶克身上抽出一把长剑,递给太子,然后无所畏惧的看着太子,坚毅的说道:

    “太子,请你杀了我,拿着我的人头去父皇那里邀功请赏。”

    太子接过剑扔掉了,瞪着红红的眼睛看着冷羽,愤怒的说:

    “冷羽姐姐,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小看我?我着急着回去,不是去父皇那里揭发实情,而是想早点回去帮助皇兄隐瞒此事,如果我不在,父皇听信小人之言,那逍遥城岂不是危在旦夕?”

    司空城听了太子的话,感激的涕泪肆流,嚅嚅诺诺的说道:

    “可是,皇弟,这样你不是犯了欺君之罪了吗?”

    太子看着司空城,微微一笑:

    “从小都是皇兄护着我,如今我终于也有机会保护皇兄一次,我真的很高兴。”

    冷羽见太子如此重情重义,一脸愧疚的说:

    “冷羽姐姐有眼不识泰山,羽姐姐给你赔罪了。”

    说着,给太子深深的鞠了一躬。

    太子扶起了冷羽,看了看冷羽和司空城:

    “冷羽姐姐,皇兄,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就义无反顾的向外走去。

    “慢着!”

    司空城叫住了他,走上前去,拉着太子的手的说道:

    “好弟弟,谢了。你对皇兄的好,皇兄这辈子都难以报答,可是,你此去凶险难测,我心不忍啊。”

    “放心吧,皇兄,父皇最多责骂我一顿,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说完,太子决绝的离去。

    司空城和冷羽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凄凉,太子的做法实在是大大超乎了他们的意料。

    司空城此时有些茫然,他和豫王之间总有一战,可如果有一天太子落到自己的手里,自己能像今天一样放过太子一马吗?

    想到这里他不觉有些汗颜,太子能为自己义无反顾的去死,可是自己呢,却连这个问题都要打个问号,他忽然有些看不起自己。

    转眼之间,太子回京城已经快一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司空城算算日子,不觉有些着急,他无聊的看着窗外。

    他不知道这样太平的日子还有多久,还有多久能沐浴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的那种温暖感觉,这种随时都会丢命的感觉,让他格外珍惜现在活着的每一天。此刻,他突然渴望在看不到未来的日子里,拥有一份甜蜜的爱情和一个挚爱的人,就算就此死去,也不负此生了。

    不知道为什么,司空城忽然想起了恕月,想起了那张让他惊艳的脸,于是便决定去看看恕月,她进府已将近一个月,自己只见过她一次,还是被带回府的那天。

    他一个人来到了恕月的住处,见恕月的房门关着,便轻轻敲门。

    梳儿和左漂都不在,恕月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司空城站在门口,盯着恕月看了很久。

    几缕长长的头发贴在脸上,睫毛不时的眨动,不时有几声磨牙声,有时还会发出几声呓语,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司空城看呆了,他恕月睡着的样子真的很美。

    恕月虽然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可是她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性格,却让司空城觉得她与众不同。

    忽然一只蚊子爬在恕月的额头,恕月迷迷糊糊的用手抓了一下额头,又接着睡了。

    司空城不觉莞尔一笑,看她这样睡得太累,就准备把她抱到床上去。

    他的手刚触到恕月的肩膀,恕月一下子醒了,一把推开司空城:

    “你想干什么?”

    “我看你睡累了,想把你抱到床上。”

    司空城见恕月一脸不悦,赶忙解释道。

    “得了吧,城主,你明明是想占我便宜的。”

    恕月故意激怒司空城,因为她觉得司空城千方百计的把她留到逍遥城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我,我想占你便宜,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啊?街头的流氓小混混,亏你想得出。”

    司空城有些生气,他觉得自己明明是一片好心,却被当成驴肝肺。

    “怎么了?你以为你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就不会做出那种下流的事情吗?”

    恕月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你……你……我真是无法跟你沟通。”

    司空城指着恕月,气得脸色发白,然后又无奈的把手放下。

    “你以为我跟你有话说啊,你以为我喜欢住在你这里啊?可是你想尽办法把我请到这里来的。”

    恕月本来想说“抓的”,可是想往自己脸上贴点金就说成了“请。”

    司空城听了一下子笑得前俯后仰。

    和恕月的对话,让他感到特别的轻松,他从来没有在别人跟前,哪怕是冷羽跟前都没有这么肆无忌惮的笑过。

    恕月看他这么笑,也噗嗤一下笑了,然后拍了拍司空城的肩膀,笑着说:

    “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其实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是吗?那我以后就经常笑给你看。”

    说完,他努努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你这样笑看起来怪怪的,我还是喜欢你发自内心的笑。哦,对了,说了半天,你找我有是吗?”

    恕月忽然想起了问正事。

    “没事,我就是随便过来看看。”

    “我能不能问一下城主,你们把我带到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啊?我听说耶克将军的病已经好了,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吧?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啊。”恕月一副无辜的样子。

    “恕月姑娘,我想请求你留下来,你一个女孩子孤苦无依,在外四处游荡是很危险的。”

    司空城没有回答恕月的问题,而是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谁说我要四处游荡了?我要去云顶山拜师学艺,那可是我亲娘的遗愿。”恕月说的振振有词,一点都不心虚,好像真事一样。

    “去学艺,为什么要去云顶山啊?我听说云顶山的收徒标准可高了,你这样的能进去了吗?还不如待在逍遥城呢。”

    “你别小瞧人,我这样的怎么就不能进去了,我哪天非进去给你看看。”

    恕月见司空城这样小瞧他,嘴撅得高高的。

    司空城见恕月满不服气,就讨好的赔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你一个姑娘家,去那种地方干么?那种地方让恕月姑娘去,我们恕月姑娘还看不上呢,是吧?”

    司空城知道恕月就得给她杆子顺着她往上爬。恕月果然上当,冲上前去,使劲的晃了晃司空城的肩膀,高兴的说:

    “还是城主了解我,知道我是个人才。”

    司空城被她抓疼了,不觉皱了皱眉。

    “对了,你为什么要去云顶山啊?”

    司空城此刻非常想知道关于恕月的一切。

    恕月把自己在羊角村如何毒死河中的小鱼,如何害死小童的父母,父亲如何因她而死,自己如何被赶出羊角村的经历详详细细讲述了一遍。

    司空城仿佛在听一个天方夜谭的故事,如果不是亲耳所听,他简直不敢相信发生在恕月身上的一切,他觉得这一切太过古怪,太不可思议了。

    此时他也自然的想起了耶克的事情,就问:

    “耶克的事情,我原来还以为你下的毒呢?”

    “当然不是啊,关在那种地方,连自由都没有,更别说去弄解药啊。我身上本来就有毒的,只是不知道哪天有毒,哪天没毒,我也很奇怪,这个秘密也许只有我的亲生母亲才知道,可是我的亲生母亲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恕月叹了口气,说起自己的亲生母亲,仿佛在说别人的母亲一样,跟她没有任何牵连。

    司空城同情的看着眼前这个不幸的女孩。他觉得他跟恕月有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从小虽然贵为太子,可是小小年纪就交给奶妈抚养,连见母妃一面都很难,每次见完母妃后,他都一个人偷偷的哭很久。

    “那你知道什么时候你的血液有毒吗?”

    司空城终于问到了他最想知道的答案了。

    “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小童和他的父母就不会死了”。

    想到小童的死,恕月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伤感,她一直很自责自己害死了小童。

    司空城觉得恕月的话应该是真的,她应该确实不知道她血液的秘密,可是谁能解开这背后神奇的秘密呢。

    “哎,别想那么多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况且你也不是故意的。”

    司空城云淡风轻的安慰她。

    “我们那儿的人都叫我妖女,丧门星,见了我就像见到了瘟疫一样的躲着我。刚开始我挺伤心的,可是后来我也想通了,人家跟我过不去,我不能再跟自己过不去,,我要自己给自己找乐趣。”

    “你都给自己找什么乐趣呢?”司空城一下子有了兴趣,眼中都充满了好奇的光。

    “我啊,就自己跟自己玩,自己跟自己说话。”

    “是吧,我也喜欢自己跟自己说话。”

    “不会吧,你从小长在皇宫里,宫里那么多宫女太监陪你玩,哪像我连个愿意理我的人都没有。”

    恕月无奈的叹口气,羡慕的看着司空城。

    司空城摇摇头,脸上却看不出悲喜,声音低沉的说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皇宫里人确实很多,可是人与人之间互相倾轧,争权夺利,人与人之间很冷漠,很势利,生活在那里的人其实都很孤独。连心里话都不敢随便说,因为你不知道哪天就被别人出卖了,母妃从小就教导我,在皇宫里说话做事要谨言慎行,所以我有什么事情有什么知心话都不敢给身边的人说,你说我是不是跟你差不多啊。”

    两个出生迥异,生活背景、年纪都相差甚远的年轻人,却有着不同的孤单,不同的苦恼。司空城遇见了恕月,总觉得自己用说不完的话想要告诉恕月,司空城跟冷羽也有说不完的话,不过他们之间谈论的是权谋,是算计。

    他时常觉得这些很累,所以每次见到冷羽,他就觉得他有无穷无尽的烦恼,而和恕月聊天,尽是些生活琐事,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一个生在皇家的人,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普通人,想说什么说什么,可以任性,可以肆无忌惮,甚至可以像在母亲跟前一样撒娇。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直到梳儿端着饭进来,司空城仍然觉得意犹未尽,和恕月一起吃完晚饭后,夜色已深,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恕月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