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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发顿时语塞，狠狠地瞪了一眼柳牧。
不过柳牧却是一脸无辜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大小姐……那啥……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太懂诶……”陈发讪讪地说道。
她怎么知道？柳牧这货刚才也没跟她讲啊……陈发心里是万千懵逼无言以对。
“我手机上下载鲨鱼平台的App了，刚才你都上鲨鱼直播的全房间推送了！行啊陈发！十层楼高说跳就跳？你真当自己是超人了？”话语虽然强硬，但柳熏的语气里更多的是委屈。
陈发抖了抖眉毛。
这事……他还真没注意。
从望皇山那次直播过后，鲨鱼平台的超管就注意起了陈发的直播间，那次直播结束之后，直播的视频就进行过全站的推送。
青云山蹦极直播完成后，也进行了全站推送。
鲨鱼平台的人联系过陈发，陈发当时想着能够增加自己直播间观众，还能收获更多礼物，何乐而不为呢？当时就一口答应了。
以后只要有冒险性较高的直播，鲨鱼平台会免费帮陈发引流。
而柳熏知道陈发的直播间，是上一次青云山蹦极台的时候。
不过陈发没想到的是，当时他也只是将手机给了柳熏，却不曾想心思细腻的柳熏居然还自己下载了鲨鱼直播。
“那个，大小姐，您听我解释……”陈发说着说着，一下就卡住了。
咋解释？
怎么才能给砸开十楼的观光电梯玻璃而后纵身一跃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你怎么解释？陈发！你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爱惜，怎么去顾及你身边的人？”柳熏这次是真的哭了。
“我真的……那只是直播，节目效果而已……而且，这不我也没事吗？”陈发没有丝毫底气。
“你没事？那是三十多米的高度啊！直播什么都行啊？为什么要去直播这么危险的东西？万一有个闪失，你让我怎么办？让我怎么去想？”
听着听筒里传来柳熏的抽泣声，陈发心里某根神经狠狠的抽痛着。
在柳熏说这些话以前，陈发真的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没有意识到，如果任务失败，不仅仅是系统惩罚，自己受伤这么简单。
万一真的出事了，那么父母、柳熏、亲朋好友，全都会为自己揪心。
万一真的出事了，万一又是一个传送到塞伯坦星球这样的惩罚，那也就意味着要和自己爱的人、爱自己的人永远分离。
陈发大脑一片空白。
在他眼里，系统发布的任务，他是必须去面对，必须去尝试完成的。
虽然是系统强制陈发要完成这些任务的，但这时的陈发，却觉得自己这么拼上性命，实在是有些自私。
虽然是为了自己，虽然能说是为了自己能给周围人更多更好的一切。
但……如果真的任务失败。
所带来的惩罚――是不可挽回的！
“柳熏。”
“我错了。”
没有过多言语为什么，没有再去试图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发只想诚恳的道歉。
柳熏没有回答，小声地抽泣着。
“我知道，可能……可能你不是很理解，事实上，我也不是很理解自己。”
“以前在电视台上班，早出晚归。”
“早上七点钟坐二十站地铁，换两条线到电视台，晚上九点过也是同样二十个站，回到家里。”
陈发缓缓地说着。
“那时候我觉得可能这辈子我的人生就是这样了。我是说，过着和大多数人一样的生活，生活嘛，无非一日三餐，无非就是工作娱乐睡觉。”
“可我却并不开心，我是说，这样活下去，或者能在电视台混出一个职务，或者能把房贷还清说不定再买一间房。但我觉得，人活一世，不应该这么平淡。”
“太平淡了。上司每天一样的眼神，同事手里每天一样的工作，就连台里录指纹旁边那两个前台小妹妹机械化的微笑。每天都这样过，我心里觉得特别难受。”
慕雪听得入神，差点闯了红灯，连忙将车速慢下来。
陈发继续说着。
“然后我就去跑了一场马拉松，我人生里的第一场马拉松，整整四十二公里。也许是我骨子里有什么运动细胞吧？我第一次跑，还拿了个第一……哈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柳熏的抽泣声已经小了许多：“我知道啊……还是在家里整理旧物的时候，在报纸上看到你照片的……”
“为什么你都没和我说过以前这些事呢？”
陈发笑了笑：“你不是也没问吗？”
“在完成这次马拉松之前，我就被台里开了，跟你说过这事……”
“完成这次马拉松之后，我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更有意思。”
“特别是，因为这次马拉松，机缘巧合认识了刘子微，自己之前写的一首歌还被雪海唱片看中了。”
柳熏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这样认识了刘子微？”
一旁的柳牧有些懵逼。
他可不知道陈发的这些事，什么马拉松，从电视台辞职，听得都一愣一愣的。
可当柳牧从陈发口中听到认识刘子微后，双眼顿时传出一股火热。
“姐夫？你认识刘子微？就是那个唱歌的刘子微？”柳牧轻轻地拍了一下陈发肩膀，小声说道。
陈发停了下来，冲柳牧点点头。
“太好了！能帮我搞一张签名专辑吗？我超喜欢她的！”柳牧兴高采烈地说道，之前的负面情绪在得知陈发和刘子微认识以后仿佛全部消失一般。
“闭嘴……”陈发有些哭笑不得。
陈发让柳牧闭嘴，自然不是因为柳牧打断了他……而是一说到刘子微，管他是周警官也好，柳熏也好，柳牧也好。
全部都开口嚷嚷着签名专辑……
“我刚才说到哪了？”陈发重新开口，却忘了自己刚才说什么了。
“你说认识刘子微……”柳熏的声音在听筒响起。
陈发“噢”了一声，正要继续说下去，柳熏却打断了他。
“没有人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你说的，我都理解。你觉得生活太过平淡，你想找些能够刺激麻木的神经的东西……”
“那次马拉松，后来的望皇山，还有之前去蹦极，这次又从十层楼跳下去……”
“我能理解你，但是……我还是特别生气，真的特别生气！”柳熏带着哭腔大声道。
“我生气的不是你今晚做的这件事！生气的是……为什么你不能在做这些事情前先告诉我？”
柳熏还要继续说的时候，陈发小声地嘴欠了一句。
“其实我还徒手爬过高楼，就一环雪海唱片那栋楼，一百多米呢！你知道吧？”
柳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