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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关合……
那时她心中也有怨恨,她甚至想用自己的头去撞上那扇黑漆大门,哪怕撞得自己头破血流——但是她没有,因为她没有这个资格。
因为她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
作为母亲,她只有权给孩子生命,却无权因为自己的痛不欲生而想结束孩子的性命……所以那一刻她只能走。纵然天地茫茫不知归处,可是她还得忍痛走、走、走……
她当初那日的走,便如同她今日的来。
其实所为的,都还是自己的孩子……
因为自己与靳家的这段孽缘,桐桐已经背负太多。作为母亲她逃避过,甚至强逼过桐桐,可是既然都没用,那么她就只能自己也勇敢起来。
痛苦和疼痛面前,母亲总该挡在孩子前头的,不是吗?
靳欣是兰泉的姑姑,这一点谁也没办法抹杀;所以就算桐桐现在已经可以反击,但是毕竟能做的事情有限,更要顾及靳家老太太……所以这件事她来替女儿做。如果靳欣还敢跟桐桐没完没了,那么她不介意跟靳欣同归于尽!
她要保护自己的女儿,她逃避了这么多年,如今绝对不再允许别人伤害桐桐!.
想到女儿,静兰的心脏便平复多了。她鼓励自己,笑着转身向外走。
其实当年她就很奇怪,为什么靳欣对她这样不依不饶?难道只是因为当时有流言,说靳邦国将她安排进那所大院子女的学校,是因为她是靳邦国的私生女么?
旁人不知靳家与袁家当年的交情,所以找不到一位军长这样帮一个黑五类狗崽子的原因,便捕风捉影地这样编排——可是就算是靳欣也被这流言影响,却似乎也不至于对她恨到这个地步……静兰还记得那天她背着书包被班主任老师第一次带进班级的教室——就在那一瞬,她就看见靳欣的面色猛然一白!.
——就像她刚刚从外头刚跨进靳欣家里那一瞬间,靳欣面上的颜色。
靳欣对她的恐惧,仿佛从一开始已经存在。
“伯母,您还好吗?”静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前头蓦然听见人声。静兰抬头,竟然是蔺鸿涛。
巷子幽静,金色的阳光倾天而下,环绕着眼前这个英挺的男子。却,仿佛阳光在他身周便折断,没法子照进他一身玄黑。
“鸿涛,你怎么来了?”
蔺鸿涛笑笑,走过来搀扶住静兰,“小桐陪着李奶奶出门去,兰泉又要留在医院照顾靳老爷子,所以我必须得格外留意伯母您。”
静兰听了心底就难过,“你这个傻孩子……”因为桐桐不在,所以鸿涛便主动肩负起照顾她的责任。
“不傻。”鸿涛微笑,“因为这本身也是小桐教给我的。就算在绝望的一刻,就算周遭再冷酷,也不要忘了还有爱……”鸿涛垂下头去,“不然那一刻我可能已经死掉了,是小桐让我再活过来。所以只要还有机会爱着小桐,哪怕注定了是一场单相思,我也已经很幸福了。”
“爱一个人……”鸿涛微微红了红脸颊,“其实是自己的事,伯母您说对吧?”
静兰深深吸气忍住泪,“鸿涛,如果你愿意,叫我声干妈吧。”.
“其实鸿涛,干妈有件事一直想问你——当初在深圳,你绝不是偶然出现在我跟小桐身边的,是不是?可是我百思不得其解,鸿涛你为什么会冒着危险帮我们解决那么多麻烦?”
鸿涛握紧方向盘,静静一笑,“可能,当时我就能预见到,有朝一日您会成为我的母亲吧……儿子保护母亲,天经地义。”
“你当初就会预见到?”静兰不解转头望鸿涛。
鸿涛却笑着抿起唇角,再不肯答。
“孩子,你是说你笃定了将来要因为桐桐,而希望做我的女婿么?”
“妈,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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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第三更。聪明的亲们想到靳欣为何怕静兰了啵?】
痛不及悔(第三更)
“靳省长,开饭了。”门上传来家中公务员的敲门声。靳万海抱着日记本和衣躺在床上,知道自己朦朦胧胧地睡着,却醒不来.
那公务员便以为他没在房间内,转身走去。靳万海听得见那公务员的脚步声飒飒,像是秋日枯叶飘落的声音。
靳万海迷蒙之中,只听见那脚步声走了又回来,依旧是沙、沙……
门明明锁着,却开了。传来的不是那个公务员的嗓音,而变成了——.
“静海你怎么还睡?快起来!”静兰从外头奔进营房来,便将手上的一抔雪都扬到他脸上。
万海笑起来,却紧接着咳嗽起来。
静兰赶紧跑过来拍掉他脸上的雪,“怎么又咳嗽?上次病了这才好了几天啊?”
“没事。”万海有点狼狈摇头,“别让他们知道,他们又该私底下说我大少爷身子骨了。累”
静兰也笑,“那你真的不是为了不出操,装病偷懒呢吧?”静兰说着笑起来,“你哥就这么干呢,这都第三天了。我进去的时候他还真装得跟病秧子似的,哼哼着连眼皮都睁不开了;结果回头卫生员一走,他立马生龙活虎,还跟我偷静怡留下的大白兔奶糖!”
万海抬眉。已经是春天了,外头虽然还有残雪,可是已经掩盖不住春意。雪窠里头已经能看见一芽一芽翠绿的小草。
这样的天光里便显得静兰面上更为明媚动人。
“你跟我哥……,最近关系很好。”万海没用问句,用的是肯定的陈述句。
静兰面上垮下来,“你这颗脑袋在想什么?我是跟他近来缓和了许多,我去看他是因为我们文艺女兵平常本来就是要帮着卫生员当护士的;再者,他是你哥哥,我又总不能一直跟他僵着。”
静兰黯然垂下头去,“而且我还得防着他当小人啊!他总是威胁我,说要将咱们俩的事情报告给你父亲——若是真的,那你父亲一定将我调走,或者将你调走……那大江南北的若是分开了,可怎么办……”说到后来,静兰已是含泪萌。
万海也是难过,伸手握住静兰的手,“我知道是你为难。我也是吃醋……毕竟……”毕竟手足连心,万海岂能看不出大哥也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静兰?
大哥是那样眼高过顶的人,平素在家里连爸妈有时候都不放在眼里,如今却整天贼眉鼠眼盯着静兰看。可是当静兰转头回望的时候,他又没事儿人似的避开。现在就连跟静兰斗嘴,大哥都斗两句就放弃,看似牛哄哄地说,“行行,好男不跟女斗,算你对,行了吧?”万海何曾见过大哥会这样低声下气?
男人宁愿在一个女人面前折损自己的骄傲,原因只有一个……
静兰摇头,“万海我的心很小的,小到只能装下一个人。靳长空在我心中只是‘靳万海的哥哥’,仅此而已,不会再有其他的身份。”
万海终于笑开,“我的心也很小,小到只允许自己挂上‘袁静兰的男人’这个名签。”
静兰粉面羞红,怔怔说不出话来。
万海放肆去吻她面颊,“我现在真想当逃兵……什么都不管了,就拉着你的手藏起来,让所有人都找不到。”
“万海……”万海刚淘气伸出牙尖去咬静兰红透了的耳珠,于静怡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营房门口,而且正看见了他们两人这一幕!.
那天于静怡没哭没闹,只是静静转身离开。她听说万海又病了,便央求着战友换了个班,坐了两个小时的大解放从团部驻地到这边来,本来想要蹑手蹑脚进来给万海一个惊喜,却没想到……
那一刻万海跟静兰两个人的面上都漾起红云,万海的目光痴迷地落在静兰鬓边。静兰含羞带怯,似乎想要躲,却又不舍躲开。他的唇含住她的耳珠,他的指尖穿进她的指间……
瞎子都能感知到他们在相爱。傻子都能明白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其他人的位置!
于静怡不是怒不是怨,只是觉得——自己好可悲。
心心念念以为笃定了的,实则早已改变;或者更应该说——其实从来就不曾开始过?
她就那么呆呆地走出驻地去,却浑然忘了那班开进山沟里来的大解放,每天只有一班。她这个时候出去,根本没有车带她走.
万海感觉自己胸腔里像是燃烧起来一团烈火,灼烤得他嗓子发干,他想要喊却喊不出,他想要起身更起不来。
如果他当时便能追出去,如果时光还能重来,是不是那天便不会出事?
可是那天他只握住静兰呆掉的一双手,柔声哄着静兰,“让静怡知道也好,这一切她早晚都会知道。其实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误会,我从来没跟她开始过,所以如果有误会也只是她自己在误会……”
“静兰没事的,她知道了自然就也会醒来了。”
可是那天后来的事实给了他狠狠一击!
团部发来消息,说有老乡看见一个女兵跌下山崖!
老乡上山放羊,看见一个女兵独自沿着山路漫无目的地走,老乡还没等招呼,就见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掉了下去!
静兰当时就是一声痛呼,“那一定是静怡,我们必须去救她!”
连队全体出动,万海更是顾不得自己还在发烧,亲自挂上枪出去搜寻。
只为了一件事,只为了静兰含泪对他的哭喊,“千万不能让静怡出事,否则你我都将一辈子良心不安……”
为了静怡的安全,更为了静兰的心安,他就算拼了命也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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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完毕,明天上午继续。下午和晚上会两更小护士~~】
看到几位亲表示着急结尾的,大家追文辛苦,这份心情某苏理解;但是从作者的角度来说,必须要将故事前后的伏笔都呼应扣合起来,全文才能结束。静兰万海他们这一段故事,三言两语绝不可能含混讲完,如果真那样讲了,相信也不是大家所愿;而他们的故事之所以没放进番外里,是因为他们的故事是正文的一脉相承,扣着几个收尾处的关键点。
其实某苏也跟大家说了,主线基本上都已经明晰了,没有大的悬念了,现在做的只是将旧事揭开,然后将整个故事讲完。一份爱的传承,不容有环节的缺失。
所以请大家稍安勿躁。正文这个月肯定完结了,请静候。o(∩0∩)o~
痛失我爱(1更)
早春山上的雪最是骗人,看上去似乎很实诚,可是一旦踏脚上去却什么都支撑不住。万海急切搜寻静怡下落,也顾不得自己还在发烧,视野迷蒙里看错了一个踏脚处,结果一脚踏空便摔下岩壁!.
战友们惊慌的呼喊响彻山谷,但是他们不能也直接从岩壁跃下去,必须下了山,转过山口来。万海自己静静躺在山谷底的残雪上,抬头望天际,那一片蓝耀眼得几乎变成一片雪白……
风停了,树叶也不再沙沙。他眼前什么都忽然不见,只剩下静兰柔美的笑颜。
……
累.
靳万海再醒来,是在一座牧民为了放牧而临时搭建起来的小窝棚里。毡子铺成的床榻,床边坐着一位中年人。
那人虽是牧民打扮,可是万海不会忽略那人眼角眉梢抹不去的清贵之气。那人也是眼睛狭长,却光芒流转。
万海一愣,“你不是牧民!你是谁!萌”
万海的警惕性想当高。那个时代因为国家的大乱,各种敌对势力死灰复燃、蠢蠢欲动。老蒋在台湾60年代策动了反攻大陆计划,虽然失败却一定贼心不死;1975年以来越南又在苏修的怂恿下在西南边境蠢蠢欲动——这样的情形下,中央自然也会担心苏修趁机在北部有所动作……
所以眼前这个牧民打扮,却根本气质不像牧民的人引起了万海的极大怀疑。
那人却笑,“不管我是谁,我却救了你的命。而且,如果你想要活下去,你还得继续来寻我。”
“什么意思?”万海怔住。
“你的阳寿活不过两年。”那人眯起眼睛来,“可是你的病并非真的不能治,只不过在中国不能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万海推开身上的皮子起身。
“你是不是总莫名其妙地发烧?来了西边后又更多了咳嗽一项?你家里也没少找大夫给你查,可是查出来的结果不过是简单的感冒发烧,或者是气管不适应西北的干燥气候……可是药也吃了不少,大夫也一批批地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