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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你爱她。”语气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楚于回以一笑,正色道:“她是楚于的主子!永远都是。”
轩辕勿离了然,有些事,不能说出口。
一说了,便是错的。
但是……
“对不起,恐怕让你失望了。”他垂头,低声道。
轩辕勿离不会和皇家有任何的关系,绝不嫁入皇室!
皇室中人,没有心!
……
三更响后,夜更深,更冷。
寝室外,长廊内
楚于倚着柱子坐在栏杆上,瞭望夜空,仿佛在等着什么似的。
忽然,哗的一声在寂静的夜散了开来。
片刻后,一直雪白的飞鸽落在了他的手背。
从雪鸽脚步取出了一个空心小圆木,抽出了纸张。
借着顶头的红色灯笼,清晰可见。
“朝局紧张,速回。”
短短的几个字,看的他心惊胆战的。
但是……
他拿出怀中的两张纸条,将其中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塞进去,而另一张……左手在冷风中僵硬着,眉头紧皱,脑中浮现了之前和他的对话。
他说,皇室的人有心吗?
为什么会如此说?
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将东西绑好,放飞信鸽。
一转身,却看见一人站在面前。
“风侍卫?”
风瑜冰点头,被冷风刮的微青的脸在灯火下显得阴沉。
“你就是楚公子?”
楚于应道:“是。”手一握,将小纸收起。
“公子为何半夜私放信鸽?”风瑜冰沉声道。
楚于一笑,道:“和宫中联系,陛下的信鸽。”
风瑜冰道:“是吗?”似乎还存有一些怀疑。
“如果不信的话,现在还可以截住。”楚于望着夜空,淡淡道。
风瑜冰眉一沉,“风某不是这个意思,既然是陛下的信鸽,风瑜冰不敢擅动,不过,未保安全,公子下次不要这么晚放信鸽。”
楚于点头,“好吧。”并无意多做纠缠,“殿下睡着,风侍卫也先休息,明早在见殿下。”
“风某知道。”风瑜冰道,“告辞。”
“风侍卫稍等。”楚于挽留,问道:“不知晟州的疫症如何?”
风瑜冰眯了眯眼,没有回答。
“临出京之前,陛下给了你一道密旨。”楚于认真道:“但是殿下不知道。”
“公子知道?”风瑜冰道。
楚于点点头。
“之前的情况得却很差,但是秦家捐助的药材和大夫到了之后,情况得到控制,这些天,已经有疫症病人康复。”
“那就好,否则,殿下会很伤心的。”楚于放心道。
风瑜冰微微一笑,“风某告辞。”顿了顿,犹豫地了一下,还是问道,“哦,对了,不知公子方才要传给陛下的信……”
“殿下身体虚弱,不宜远行。”楚于爽快地回答,“朝中紧张,陛下希望……”
“公子不必再说。”风瑜冰正色道,“是风某多疑。”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楚于笑了笑,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左手张开,小纸上的字应入眼帘:
“轩辕勿离,秦家侄少爷,彻查。”
是该彻查,那个人,不为人知的秘密一定很多。
可是,为什么犹豫?
夜色冰冷,寒风袭来,楚于拢了拢衣裳,左手握起,然后张开,一对白色的粉末随风飘落,混入泥土,然后慢慢地消失……
第二十五章 知足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话说的也不假。
一天三大碗汤药,各种补品送入口中,无微不至的照顾,本已垂危的身体仿佛一下子好了起来。
休养的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便已是十一月中旬。
寒风掠过西北草原狂袭南方大地。
万物凋零。
“殿下该喝药了。”推开门,端着药进来。
一阵冷风袭来,榻上衣裳单薄风轻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一旁,风瑜冰站起,敲了敲端药立在一旁的男子,躬身道:“属下先告退。”
风轻涯点了点头,没有多做挽留。
“殿下的身体刚好,应该多休息。”楚于送上药,语气明显带着不满,只是他不满的对象是风瑜冰。
风轻涯一口气喝下药,饶有兴致地笑道:“小于还是第一次这么跟人怄气。”
“哼!“楚于很轻地哼了一声,递上湿布让她抹了抹嘴,“殿下这次病的真的很严重,差点……”说罢,双眸蒙上了雾。
“我已经没事了。”风轻涯轻声道,她不明白有多重,对她来说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
醒了,便好了。
“还有,对不起。”
楚于一愣,吐口而出:“殿下为何道歉?”话一落,迎向她歉然的目光,忽地恍然大悟,“殿下……殿下……”低下了头,“殿下言重了,是奴侍没有照顾好你。”
“好了。”风轻涯摇头笑道,“我好了,没事了,你……不,我们不必再在这里自我责备了。”
“殿下说的是。”楚于抬头,笑靥盈盈,“对了,刚刚接到宫中的飞鸽传书,贤贵君身体不错,再过不久殿下就可以当姐姐了,不过,贤贵君想念主子。”
“那就好。”风轻涯高兴道,“扬儿呢?”
楚于一听她的称呼,呆了呆,随即微笑:“正君的身体不错,如今在宫中一切都好。”
“那就好。”同样的回答,不过这一次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母皇不喜他,父君身子重,恐怕也不能照顾他,还有凤藻宫那位,这几日都没有宫中的消息,现在听说他还好,心也定了下来。
下了软榻,松了松筋骨,起步走到门前,一手打开,一阵冷风迎面吹来,虽是冰冷,但也振了振精神,“还未下雪?”
楚于拿了披风上前,“这里恐怕不会下雪。”
如今这个时候,帝都恐怕早已白雪皑皑。
他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一抹阴鸷掠过眼底。
又是十万火急的催归。
帝都的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吗?
风轻涯并未觉察到身边之人的异状,冷风醒神,让她顿时神清气爽,“我出去走走。”她拉拢披风,轻声道。
楚于刚要阻止,却被打断。
“我没事,这些天不动了,骨头都生锈了。”风轻涯道,冷风中,淡淡的微笑如同白雪中灿烂盛开的红花。她拒绝了他的担忧,“不用担心。”然后踏着湿冷的青石板路,缓步前行。
楚于不知道骨头为什么会生锈,但是也没有问,更没有阻止,只是呆在原地,只是渐渐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
瓦上残留的水珠滴在手背上,凉凉的痒痒的。
随即,一抹心疼渗入四肢百骸。
这样的愉悦,这样的宁静,还能保持多久?
冷雨初歇,院子中一片湿漉漉。
青石板路润滑,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风轻涯却没有因为路难行而不悦,反而享受着一步一步慢行的快乐。
忽然,一阵雅致的琴音传入耳中,出了院子,绕过小楼,走过青竹林间石子路,穿过拱门,进入种满桃树的小院。
一种曲径通幽,忽闻桃花源之感萦绕心头。
桃树凋零,空荡荡的树枝寂寥无比。
如同回旋的琴音。
上前几步,应入眼帘的是一个同样寂寞的背影。
“你……”她一开口,忽地又收了话,仿佛怕打破了此情此景。
琴音听了下来,轩辕勿离起身迎客,“殿下如此有兴致,想必是大好了。”虽是客套话,但语气中的宽慰却是真真实实的。
风轻涯淡笑,起步上前,轻声道:“勿离公子的兴致也不错,不过就是寂寞了些。”
“雅王殿下懂得琴艺?”轩辕勿离微微惊讶,扬手请客进门。
风轻涯步入室内,缕缕檀香萦绕,“幼时父君常弹。”不过如今已经不见他弹了,也许日子长了,也是寂寞的吧。
因为寂寞了消遣,又因寂寞罢弹。
“是吗?”轩辕勿离端起热水,仔细娴熟地泡着香茶,“想必贵君的琴艺一定高超。”他避开了寂寞一词。
“是不错。”风轻涯坐着,看着他泡茶的手法,发现也是一种视觉的享受,“那时最快乐的事便是坐在父君身边,看着他弹琴,不过……”话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时不懂寂寞。”或许是因为只是为了消磨自己心中的寂寞,而不懂父君的寂寞。
轩辕勿离倒水的手颤动了一下,水溢出了杯沿,幽幽道:“贤贵君得蒙圣宠,已是幸运的。”多年圣宠不衰,妻主真心相爱,膝下女儿孝顺,这样该是最幸运的了!
“你说的没错,这么多年,母皇对父君真的很好,至少她是真心爱着父君,平常父君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但是也有不少时候,即使母皇已经派人通知不到宣竹宫,他还是专注地看着门口,眉目间流露的落寞,听说有事彻夜未免,自我出宫立府后,每次进宫,他眉间的寂寞更深……后来,就不见父君弹琴了,也许是习惯了吧。”风轻涯伤感道。
寂寞,亦可以习惯,只是这样,人,更可悲了。
“比起凤藻宫的主子,父君是幸运多了。”
云斯宇,高贵的凤后,除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身份,也许什么也没有,而且还为了保住这个位子,日夜筹划,幸苦煎熬。
与他相比,父君是幸福多了。
轩辕勿离递上一杯新泡好的香茶,微微动容,“也许啊。”
风轻涯抿了一口热茶,口中满口清香,不由得赞叹道:“好茶!”恐怕宫中的贡茶都没有这个好。
秦家,果真富可敌国!
“托雅王殿下的福,勿离今日才能喝上这么好的茶。”轩辕勿离微笑道,为了讨好这位贵人,或者是弥补保护不周,总之秦家可是下了血本,要什么有什么。
风轻涯一愣,随即失笑一声,戏言道:“身为秦家的侄少爷,恐怕不该说这些吧?”
“世间最简单的反而是最难求的。”他答非所问,神情淡漠。
风轻涯双手一晃,滚烫的茶水溢出洒在手背,“最简单……”她凝视着他,淡漠的面容忽然让人有种心疼的感觉。
淡淡的,确实真实的。
不明所以,或者是不敢深究。
“所以,有时学会知足,反而活的更好。”轩辕勿离淡淡道,似已有所指,又似无心之语,“殿下的父亲能够做到,这很好……”
风轻涯没有回答,低下头,仿佛陷入沉思吧。
静默在温暖的室内蔓延着。
“不如……”她忽然抬头,不由自主地道:“不如一起回帝都?”只是话一落,先是一惊,随即填满懊悔,连忙尴尬地解释道:“这一次轩辕公帮了很大的忙,所以……母皇……”
轩辕勿离笑了笑,接了她忙乱的话头,道:“勿离无意成为史上第一位男御医。”
风轻涯愕然,片刻后失笑一声,微微敛眉,不以为意地道:“是啊?那就可惜了。”
“不知雅王夫如何?”轩辕勿离抿了一口茶,有意无意地提道:“殿下新婚便离家,想必王夫会十分思念。”
风轻涯沉默了一下,简单地答道:“很好。”仿佛不愿多说般,又道:“不知轩辕公子是否相信前世今生?”但是话头一出,似乎又觉不妥。
今日,为何总是语无伦次、诸多失态和挖自己墙角?
一定是还在昏头。
“殿下为何这么问?”轩辕勿离搁下茶杯,添了新茶,喃喃道,没有该有的好奇,而是淡淡的悲伤。
“之前听闻轩辕公子说过,行善是为了积德积福。”风轻涯耸耸肩,有些玩世不恭地应对道:“所以有此猜想。”
轩辕勿离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