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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过之后,伟业准备切入正题。他扬了扬下巴,对振东说我们走走吧,边走边说。
“行啊,走吧。”振东再次正正自己的眼镜,迈开腿往前走去。
夜风很冷冽,但却把两人被酒精弄得晕乎乎的大脑吹得清明起来。伟业追上振东,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开了口:“东子,凯特确实是个天使般的姑娘,但是她有自己喜欢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振东站定,满脸不解地看着伟业,此时街道两边的霓虹灯闪闪烁烁,在伟业脸上打出五彩的明暗光线,整张脸有些高深莫测,而且正很紧张地看着他。他咽了咽口水,疑惑地说:“不明白,关我什么事?”
伟业一听,就想坏了坏了,东子莫不是也豁出去了,为了佳人不惜与情敌竞争。可是安妮说凯特很喜欢很喜欢那个男孩,东子是争不过的。
伟业赶紧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直截了当地对振东说:“东子,强扭的瓜不甜,我个人觉得追女孩一定要讲个两情相悦,凯特她不喜欢你,而你不管不顾一头扎进去,最后只会让自己受伤的。听哥们一句劝,趁早收手,天涯何处无芳草,总会找到互相喜欢的。”
此时振东终于听明白了,原来伟业以为自己在追凯特,完全是误会嘛。
他及时打住伟业的话头,一本正经地说:“戴维,你搞错了,我把凯特当作妹妹的,不,应该说她有可能成为我的妹妹。”
这下轮到伟业吃惊了,这家伙刚说的什么话,是什么个意思。他的大脑飞速转动了两分钟,还是没消化明白刚才振东抛出的话中意思,便不耐烦地命令他:“东子,赶紧说清楚,什么叫有可能成为你的妹妹?”
振东在眼镜片后的眼睛闪了闪,莫名其妙地扭捏起来,在伟业再次催促下,他才搔搔头说:“我在追凯特的堂姐。”
啊?原来是这样,难怪这家伙对凯特处处维护、处处讨好,感情在走迂回路线。行啊,东子,看不出来你还手段居然这么高杆,都知道先搞定小姨妹了?
“立刻马上给我讲清楚。”伟业已经按捺不住自己那颗好奇的心了。
原来真是一场误会。振东喜欢的女孩,是他读研究生时认识的,他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孩,便惊为天人,女孩清秀纯净、气质脱俗,说话的声音特别动听,振东对她就那么一见钟情了。以前的他,整天埋头书堆,对身边的女孩都不怎么注意,为爱情空着的一颗心,被她就这么直愣愣地闯进,稳稳地驻入。
振东突然发现,这活了二十三年的世界,变得更生动多姿、活泼灵动起来。他的视线被女孩牵引,心为她而强烈跳动,人也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听说她参加了演讲社团,他立即赶去报名试讲,因为很少在人多的场合讲话,尽管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才鼓足勇气站上讲台,却在看见下面黑压压人头后,大脑一片空白,说出来的话也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被无情地淘汰出局。沮丧不已的时候,她站出来鼓励他,了解到他很想加入社团,就为他去和社团负责人说情。他站在门外听到她据理力争,说是不能打击了一颗非常热爱演讲的心,刚开始不行不代表永远不行……总之,她最终说动了社团负责人,把他召到了麾下。
振东回忆起往昔,脸上流露出一种特别的怀念。他偏过头对伟业说:“你不是总说我私下其实嘴皮子很溜,口才了得吗?就是在社团里锻炼出来的。”
伟业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他现在专注地是振东的感情经历,居然这么丰富,所以又催着他继续说。
“后来,我就深深爱上了她。不过,还没等我表白,她的男朋友从外地来找她,我才知道原来她有一个青梅竹马,她和他很般配,真的。”振东大概回忆起当初知道真相时的痛苦挣扎,一时停顿住没有说话。
伟业也不好催促他,只是默默地陪着他往前走。
还是振东自己开口继续说下去:“我消沉了很久,然后借口想专心课业研究,退出了社团。我掐断了自己的爱情,悲哀地埋葬了它。君子成人之美,只要她安好,于我便是最好的。我决定不去打扰她,让她安安静静地幸福下去。”
伟业看着振东虔诚地说着这些话,想起表哥,若是当初表哥没有去表白,或者,表哥也能像振东这般想,今日,也就不会有他和若熙这段歧途之爱。想及此,他的心尖锐地刺痛了几下。世间事偏不遂人愿,他和若熙之间却是没有如果,只有血淋淋的事实。
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振东还在描述他接下来的情感之路,伟业收回心神,认真地听着。
“毕业后,我甚至不敢打听她的一切,就想着断了一切联系,免得我那天发疯了,去打扰到她。我封闭自己,在心里为我的爱情修了一座坟,等着它慢慢长草。”
好凄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