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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之后,方洛九岁。方洛如同往常一样在街上走着
街上人很少,三三两两的人带着小商贩们有气无力的叫卖,倒是显得有点清净
管家在一侧落后半步跟着方洛,今天方洛是去镇边的湖里钓鱼,头发乌黑过肩披散,过肩处有四分之一的头发被一小段灰色的布系着,白净的面孔看得出有些许俊俏,与青稚面孔极其不搭配的眼神看起来有些许悲伤与沧桑。
青灰色的衣服,肩上扛着一根两米长的竹竿,他一米二的身高也只能用这样长的竹竿了,背着一个灰色小挎包,里面装的是鱼饵及鱼线,还有母亲硬塞给他的甜点还有水。
他们走过一家酒店后面时看到一群小乞丐在道路侧坐着,他们看着好像都在睡觉,店小二将客人吃剩的饭菜倒出来的时候,一群孩子蜂拥而上,这时他们像及了一群小野兽,每个都目露凶光,挤推着身边的人,体格好点的甚至对弱小的拳脚相加,抢走他们抢到的食物
这样的事情在这个世界并不少见,战乱和强盗夺走了他们的家,夺走了他们的父母,他们侥幸的活了下来,为了活下去他们必须学会这些生存法则。
他们便不知道活着的意义,也没有活着的目标,活着只是出于本能,动物的本能。
方洛看着这群人,内心自嘲一笑,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不过有一个小乞丐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比他们都瘦小的多,被几个人拳打脚踢却一声不吭,就死死的蜷缩着身体,保护着他抢到的半个馒头,直到一群人放弃了他而转向其他人,他从一群人中从他们脚下小心翼翼的爬到外面。
面前站着的赫然是方洛和方管家,他看着他们,显得有点害怕,身后的乞丐们抢完食物后一哄而散。
方洛看着他,脸上灰色的油泥混合,头发油腻腻的,一身不知道原先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又脏又破,裤子也是如此,没穿鞋,唯一让人记得的是那黑白分明的双眼,清澈的眼睛让人感觉很怪异,好像方洛略带沧桑悲伤的眼睛跟他的对换了才显得合理。
他也看着方洛,他不懂为何眼前这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少年眼里会透露着悲伤与落寞,看他的装束与旁边的老人也不像乞丐啊?
方洛朝他走去,他吓的低头往后缩了缩,随即又抬起头,四目相对,方洛漠然的看着他,他坚定的看着方洛。
随后却又开口:别抢我的馒头,这是我留给奶奶的。目光却豪不退让的与方洛对视,方洛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那时他也会拖着跟他一样的身体对她说:这是我留给你的。
想了想,方洛蹲下把母亲给自己带的甜点拿出来递向他,他看了看方洛,又看了看这些七彩绚丽的甜点,犹豫了下接下了,方洛起身离开,管家紧随其后。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可以救救我奶奶吗?声音带着祈求与无奈,方洛转过身体,盯着他看了许久
他被方洛看得有些害怕,眼神充满期待又有点害怕的看着方洛,最终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瞬间开心的笑了,洁白的牙齿和黑白的眼睛与他污头垢面的模样看起来格格不入。
“我给你们带路,”他走在前面,摇摇晃晃的,方洛说道:把糕点吃了再带我们去吧,他摇了摇头说:这是给奶奶的,“你先吃了再带我们去吧,到了我会再给你们弄吃的”他犹豫了会
最终还是饿坏了,小心翼翼打开包装,看着这些七彩绚丽的糕点,吞了吞口水,把手在他胸前比他手还脏的衣服上擦了擦,小心的拿起糕点吃了起来,吃的很快,不知是因为饿坏了还是想赶快回去治奶奶,好几次都噎着了
方洛无奈又把自己的水递给他,吃完后他继续带路,方洛两人跟在其后,最终的目的地是方洛经常钓鱼的湖的另一边,破落的房屋,几根木头搭起的“房子”有两米左右的样子,看着随时会塌,“屋顶”由一些杂草覆盖,“墙”也是许多小木棍一根根绑上去的,也有些杂草在上面,不知是否能够遮风挡雨。
里面有张“床”,同样是由木棍和杂草做的,跟屋顶构造一样,床边有个小火堆,现在只有炭在燃烧着了,床上躺着个人,分不清生死。
方洛过去看了看老人,老人眼神灰暗,骨瘦如柴,面朝着他们呈蜷缩状,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气死。“她没救了”方洛背对着他说,“不会的,奶奶只是病了,吃药就会好的”他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哭腔。
随后走上前,站在方洛旁边,握住奶奶的手,奶奶看到他,感受到他的手在拉她,突然好像病好了过来了般立了起来,紧紧握住他的手,力量大的他都有些生疼,随即又突然拉住方洛的手,把他的手放在方洛手上。
他还刚刚想高兴的跟方洛说他奶奶病好了,突然他奶奶眼睛又闭上了,缓缓的倒了下去,嘴角带着安详和解脱的笑意
他眼泪中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方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奶奶的手还拉着他两的手,将两只小手重叠在一起,他不可置信的用另一只手推了推他奶奶的肩
奶奶再也不会再醒过来了,方洛让管家在湖边的一颗树前把奶奶埋了,他跪在奶奶的坟前,糕点被他吃了,不过他还带回来了半个馒头,他把馒头放到了坟前代表着墓碑的石头上,一直跪着
“跟我走吧”方洛说道,方洛知道老人家临终前的意思,是想把他托付给自己,方洛无法拒绝一个临终的可怜的老人的请求。
他扭看了看方洛,他也知道奶奶临终的意思是让他跟方洛走,这样他就能活的更好,起码会比现在更好
“奶奶我以后有空就回来看你”说完话站起就站到管家身边去了,这次换方洛带路,他跟着方洛回家了,方洛没想到自己本来去钓个鱼,鱼没钓到,好事没做成,反而带回了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