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儿婚事

舒长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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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赵月儿所说的让顾盼儿身败名裂,无颜见人,魏延可谓是费劲了苦心,差点没将顾盼儿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挖出来。可得出来的一个结论是,这个妇人的脸皮本来就很厚,能让一般女人羞愧之死的事情,这妇人顶多就翻个白眼。

    这个妇人天生神力,一千多斤的大熊都不是这女人的对手,想找几个男人去侮辱她也是不可能,听说还曾一人干掉了六个强盗,并且表示毫无压力。

    谣言无用,武力对抗不了,那么下药呢?

    经打探这妇人还懂医术,只是不知道这医术到什么程度,一般的药身为医者通常一眼就看得出来,所以最好是无色无味的。

    可谁去下药?又怎么下药?这是难题。

    魏延表示药已经到手,而且是无色无味的春药,可该如何下手魏延还没有想出法子来。此妇人说是离经叛道,却极少吃外面的东西,哪怕是送夫君去考场,也是自备了肉干,水亦是如此。

    其家中一丈高墙,上面还有瓷片,想要半夜翻墙亦是不易。

    听说其家中有一头大黑牛看家,平日里都是撒开,并非是拴着的。若是让那大黑牛发现,不止下药一事会被查出,甚至自己还会受到牵连。

    魏延正头痛地琢磨着,店铺外家丁就传话,说是赵月儿寻来,魏延眉头一皱,心想莫不成是来催促事情的?这么一想,不免有些烦躁。

    可佳人既已寻来,魏延又岂能不见?

    赵月儿急切地等在外面,见到魏延出来,立马就扑了上去,一脸惊慌地含泪说道:“魏大哥你救救月儿,月儿……月儿不是故意的,可是他们要月儿赔,怎么办?”

    陪?还是赔?魏延皱起眉头:“你先冷静,将话说清楚。”

    赵月儿含着泪哽咽道:“今日月儿到三舅家做客,因看到俩个表妹房间格外别致,心里头不免有些羡慕,遂观察了一下。可月儿不曾想自己手笨,不小心打破了两方珍贵砚台,情急之下又将帐子毁掉,之后月儿整个人都懵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魏延安慰道:“莫急,那些东西也值不了多少银子,魏大哥替你还了便是。现在魏大哥就陪你一块去,莫要再哭了,瞧你这哭得魏大哥的心都疼了。”

    赵月儿想着既然魏延答应出银子,那么这事情也算是了结了,不过赵月儿并不想魏延跟着一块去,而是想把银子拿到手,自己还去。这样的话就没人知道自己的银子是怎么来的,之后趁着魏延还未找来之前,先与顾清生米煮成熟饭,就不怕顾清会不帮她把银子还给魏延。

    出来之前赵月儿不是没有找过顾清,可顾清似乎没有在家,无人开门。

    可赵月儿哪里知道,顾清不是不在家,而是司家家丁告之是赵月儿,顾清才懒得开门让进。而且经过这么一件小事之后,顾清觉得有必要安排个看门的,到时候若是不想见的人,干脆就懒得开门。

    这看门的没必要年纪太大,会看人就行了。

    把这事跟安氏提了一下,安氏便说道让郭磊去看门,平日闲来无事他可以玩耍,但有人来敲门的话就需要看一下,若是遇到不认识的则先询问一下。

    郭磊虽然人小,但也懂得不少事情,知道自己是买来的仆人,就要干活,不能光吃不干,可是到了主人家以后,自己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就没有别的事情,这让郭磊很是忐忑,就连郭钰也很不放心。

    郭钰虽然心疼弟弟,可更怕弟弟会被卖掉,所以宁愿弟弟有点活干。

    被安氏安排了看门的事情以后,郭钰这吊起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最为高兴的莫过于郭磊。这个活计是他最喜欢的,因为他总忍不住每天守在门口那里等郭钰从外头干活回来,可又担心自己在门口待久了会被主人家骂。

    这下有了光明证大的理由,郭磊自然高兴得蹦了起来,保证自己一定会把门看好。

    顾清本来还觉得让这么小的孩子守门不好,可见郭磊如此高兴,便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顾盼儿依旧闭关未出,顾清心里面更加的担忧,便没有胃口吃饭,早晨还勉强吃了一点,到了中午的时候便是一口都不吃了,时不时到药房门外转悠一下。若不是守门的人说里面还有人气,并且十分旺盛,让顾清不必担忧,顾清说不准就破门而入了。

    这练的什么鬼武功,八天不吃不喝,把人给饿坏渴坏了咋办?

    可惜顾清的焦急顾盼儿看不到,盘腿坐进了药鼎里面,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身上的火苗已经消失不见,唯有烧得乱七八糟的头发证明她曾经被火烧过。而乱七八糟得像个鸟窝一样的脑瓜顶上,还盘了一小红色小蛇,正呼呼地睡着觉。

    鼎外的石桌上,玉罐旁边也躺了条小蛇,正迷迷糊糊地睡着。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安祥,那么的寂静。

    可外面却没有那么平静,顾大河家气氛变得十分诡异,顾大河再次被妻儿孤立,整个人显得彷徨与无助。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点什么,老屋那边来人说有事商量,自己只是觉得在田里头不好说话,就想着把人请到家里面谈话。

    谁想到老屋竟然打起了女婿的主意,自个自然是不答应,可这话才说完呢老屋那边的人就动起手来,这事也不是自己乐意看到的啊。媳妇挨打这事,自己是没做好,毕竟自己要是注意一点,就能发现媳妇被打得那么厉害,可这不也是没有想到么?

    以前又不是没有被打过,养上几天就跟没事的人似的,哪想到会打得这么狠啊!

    媳妇被打成这样,自个也心疼不是?

    可那再怎么着也是自个亲娘,哪怕没有了关系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亲娘被关进牢里啊!就算是因为别的事情,自认为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更何况这还是因为自家的事情。

    再说了,这不是已经解决了么?

    老屋那边可是要赔九十五两银子的,这数目可是不少。

    顾大河怎么想都不得劲,一个劲地在张氏或者三丫面前刷存在感,可这俩人却将他当成了透明的。不说是这俩,就是宝哥儿回到家来,也只是看看张氏,别的什么事情都不管,甚至见了他这个爹也仅是翻个白眼罢了。

    至于四丫……顾大河表示,被那黝黑的眼睛看着,还不如别看呢。

    这边是诡异的安静,全家福却是无比热闹起来,顾大花逮着顾二丫不放,操着棍子就要打顾二丫,说如果顾二丫没有把赵月儿供出来的话,自家就不用赔上这么多银子。

    陈氏死死护住顾二丫,骂顾大花不要脸,生出个狠毒的闺女来。

    这家里被弄得乱七八遭的,胡氏直接带着闺女回了娘家,来个眼不见为净。况且自家婆婆欠了别人九十五两银子这事,胡氏觉得还是回娘家说说的比较好,在胡氏看来,周氏虽然有几个银子,可不一定会把银子拿出来还。

    要不然就五两的银子,还能让自家婆婆给摁大印了?

    顾大湖俩口子一直就在柳氏娘家那里没回,连东西都搬了不少过去,估计是打算长住在那边了。

    这二房的也没回,家里头就剩下大房这一房,还有周氏老俩口。

    周氏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到上房里头,不知道一个人在琢磨点什么事情。

    外面正闹得起劲呢,赵丰年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一直看着,看了有那么两刻钟的时间就忍不住站了起来,随手抓起放在一旁的痒痒挠,对着顾大花就狠狠地抽了下去。

    顾大花嗷地一声叫了起来,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都快没了,哪里还顾得上去打二丫,赶紧就躲了起来,嘴里嚷嚷着:“当家的,你打咱干啥?这事又不关咱的事,都怪这娘俩,要不是这娘俩多嘴,咱能赔……哎呦……”

    赵丰年又不是什么事非不分之人,虽然也恨陈氏母女把赵月儿给供出来,可这事想想也没觉得对方这么做有什么不对。换作是自己,就算事情是自己干的,也得死劲把事情给推了,况且这事还不是她们干的,而是自家闺女干出来的。

    “你还说,还抵赖!要不是你把闺女教成这个样子,咱能赔这些银子?整天嚷嚷着别人家闺女是个赔钱货,咋没想你自个教出来个赔钱货来?你就给老子等着吧,要是这银子还不上,老子非把你休了不可!”赵丰年将顾大花狠狠地打了一顿,这气才稍微消了一点。

    可一想到还欠着五百二十两银子,赵丰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又瞪了顾大花一眼,赵丰年这才把痒痒挠给扔掉,转身背着手走了出去。

    这口气顺不下来,赵丰年就想到了镇上的潘菊花,打算到潘菊花那里解解闷。想到潘菊花的妩媚与柔情,再看到顾大花那糟蹋样,赵丰年就倒尽了胃口,若不是看在是发妻的份上,赵丰年真想将顾大花给打死了算了。

    等到赵丰年出去,顾大花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气一松下来就忍不住咧了咧嘴,这可不是乐的,而是疼的。可是被那痒痒挠打了好多下,差点就以为被打骨折了都,这疼的……哎呦……这死男人下手还真重!

    顾大花边埋怨着边敲开了上房的门,这是找周氏给擦药呢。

    这擦着药,母女俩又嘀咕了起来,不知在打着什么算盘。

    这会老爷子没在上房里头,一大早就牵着牛出去吃草了,还不知道家里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正琢磨着今年的田还是请人来耕,毕竟这黄牛还小,别说是犁了,就是耙子也不一定能够拉得动。

    想到村里头的那些头黑牛,老爷子看着自家的黄牛,半点喜感都没有。

    牛小的时候还没感觉有啥,可这牛越是长大,差别就越大。

    都是一样的水土养着,那些黑牛愣是比自家的黄牛大了一半,别说是拉个耙子了,就是拉犁子也能拉得动了。特别是小铁头家的那头公牛,长得可是老壮实了,拉着犁跑得老快,瞅着一点吃力的样子都没有。

    不过老爷子也感觉到了不对,因为这会村里人已经陆续下田,可每个人瞅着他的目光都有不对,个个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老爷子琢磨了一会儿以后,便没有心思放牛了。况且这放了大半个早上的牛,草就算是再短,这牛也吃得挺饱了,就想着回家去看看。

    这才一回到村里头,听着周围的议论纷纷,再回到家里头一看一打听,差点就没给气晕过去了。

    仅仅一个上午,竟然就惹出这么多事来,还把官兵给引来了。

    饶是老爷子疼了周氏大半辈子,这会也忍不住几个耳光抽了下去,打得周氏眼冒星星,差点就没被打晕过去。顾大花忍不住开口替周氏说了几句话,老爷子一看到顾大花更是气不过,也不管这是出嫁了的闺女,也几巴掌抽了过去。

    这一下顾大花也老实了,跟周氏抱在一块,缩在那里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周氏挨了打,越想就越觉得委屈,突然间就嚎啕大哭起来:“老娘跟着你过了大半辈子,啥福都没有享过,这到老了还得挨打,老娘不活了……”紧接着就开始撒起泼来,又是扔又是砸的,把整个上房给弄得乱七八糟的。

    老爷子本就头疼,这一下子瞅着更加头疼了。

    可让老爷子去哄周氏,老爷子这心里头还气着呢,哪里就能干这事,干脆一甩门,扭头又跑了出去。

    等老爷子出去以后,顾大花又与周氏嘀咕了起来。

    那边魏延带着赵月儿坐着马车就往顾家村这边来,本来魏延以为不过一乡下农户,再赔也不过二三十两银子的事,没想到根本就不是二三十两银子的事,而是得好几百两银子。

    可这都已经上了马车走到了半道,魏延就算是想拒绝也不知道该咋拒绝了,让他在喜欢的人面前做出丢面子的事,魏延也丢不起这个人,只得硬着头皮一块去了。

    并且魏延还在庆幸,说不定那不是什么软烟罗,那砚台是个地摊货呢?

    魏延家中虽然有银子,可是五百多两银子也不少,得赚上大半年的时间才能赚到,那还是生意好的情况下,如果生意不够好的话,说不定得花上一年的时间才可以。

    饶是魏延再是心疼赵月儿,这五百多两银子也足够魏延心疼好久。

    一路上车走得并不快,到了下午的时候才来到泗水镇,本来打算直接到顾家村去的,没想到正好遇到从胡同里出来的赵丰年。

    魏延眼睛微闪了闪,告诉赵月儿遇到赵丰年的事情。

    赵月儿下意识就缩了缩脖子,因为赵丰年并不赞成她与魏延在一起,赵月儿也不好向赵丰年解释自己对魏延没有兴趣,所以并不敢让赵丰年知道自己就在魏延的马车上。

    魏延见状心中一冷,直接打开了车帘,对正朝顾家村踱回的赵丰年叫了一声:“赵伯父上车罢,正好月儿也在。”

    赵月儿浑身一僵,慌忙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赵丰年先是一愣,紧接着是愤怒,之后却是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下终是上了马车,上车后狠狠地剐了赵月儿一眼,却终究是没有说些什么。

    比起看到赵月儿与魏延一起,赵丰年更在乎的是那欠下的五百二十两银子。

    以前自家闺女被夸,做生意的时候也没少人问起,不少人都有与自家结为亲家的意思,赵丰年是无比得意,这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可是现在赵丰年头都大了,不怪乎于很多人都说闺女是赔钱货,自家养这闺女可是赔大发了。

    魏延见赵丰年啥也没说,虽然这脸色并不好,可也上了马车,这心里就不禁冷笑起来。若非欠下了银子,恐怕这人不但不肯上马车,反而还要撒泼打人呢!之前去其赵家,就是被打骂出来的。

    赵月儿见赵丰年竟没有发作,低着脑袋眼睛微闪了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马车就到了顾家村,看到顾家村后那一大片密林,魏延立马就有种阴森森的感觉。这个地方别说是住下了,就是看着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唯一让人感觉到安全的,只有那一丈高的围墙,可惜那是别人家的地方。

    而且魏延不用去询问也知道,那就是那名妇人所住的地方。

    之前为了满足赵月儿去设计那妇人,可是将这妇人很多事情都打听了,包括其中家的情况,所以这一丈高墙魏延亦是知道,只是知道归知道,真正看到还是有些震撼。

    一般人家的围墙也就半丈高,再高也就一人高一点点。

    里面不知是什么情况,魏延也就远远地看了一眼,毕竟那高墙是在靠南的村边,要去那里并不顺路。

    现在的魏延打算直接到赵月儿的姥姥家,先将事情给问清楚了。这要自己帮他们把银子赔了未尝不可,可前提是他们必须答应将赵月儿嫁给自己,若是不答应的话,自己又何必浪费这个银子。

    马车到了全福家就停了下来,赵丰年黑着脸将魏延给迎了进去,然后敲响了上房的门口,让顾大花出来招呼客人。

    周氏听顾大花说魏延是个有银子的,也是眼睛一亮,整理了一下衣服也跑了出来。她那肿了一边的脸看着,实在是怪异了一些。

    赵月儿被撵出堂屋,让其跟顾二丫待在一块,并不让赵月儿听下去。

    剩下的四个人就开始商量起事情来,自然是关于赔钱与赵月儿的问题。

    魏延的到来让顾二丫看到,不知为何,顾二丫反而觉得魏延比顾清还要适合自己,可能是自己比较胖的原因,顾二丫就喜欢看到胖一点的人。可这个人却是冲着赵月儿来的,这让顾二丫很是不忿,酸溜溜地说了赵月儿一句。

    “都有了男人了,还跟咱抢男人,不要脸!”

    赵月儿美目瞥了顾二丫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你还不知道魏大哥是来做什么的吧?要不要我告诉你,魏大哥可是来替我还银子的。就算我欠下了几百两银子又如何,赶着上来替我还银子的大有人在,而你呢……”

    说着将顾二丫由下至上打量了一番,更是讽刺:“就算是倒贴出去也没人要,更别说是有人替你还银子了!”

    顾二丫闻言又是嫉妒又是气恼,说道:“你还不知道呢吧,就你毁的那些东西,可是值五百二十两银子呢!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把你自己卖几个银子!”

    赵月儿闻言惊讶,没想到竟然猜得这么准,之前听到不好赶紧就跑了。之后坐马车到县里的一路上,赵月儿也算了个账。毕竟她自己所毁的东西,自己心里头也是有个大概的数,除了那软烟罗与砚台开始并不知道价格以外,其余的都是知道的。

    后来知道价格了,也就能大概估摸出来了。

    算起来至少要五百两银子!

    于是赵月儿跟魏延说的也是五百多两银子,没想到真跟自己所猜测的没有多大差别。可就是那样又如何,回来的时候可是从赵丰年嘴里头得知,陈氏那一房也足足欠了九十五两银子。

    “我把自己卖了好歹能值不少银子,可你呢?倒贴都没人要。”赵月儿讽刺地冷哼了一声,算是跟顾二丫彻底翻了脸。

    以前顾二丫还以为赵月儿是个好的,可越是越相处顾二丫就越发现赵月儿表里不一,现在更是完形毕露了。看得顾二丫心头火气大得不行,真想一把撕了赵月儿的这张脸。

    不过到底是没动手,也哼了一声,坐到一旁不吭声了。

    堂屋里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商量的,最后四个人都走了出来,顾大花与周氏皆是眉开眼笑的样子,赵丰年虽然还是一脸不高兴,不过明显眉间已经放松了下来。

    看到赵月儿迎上来,赵丰年也只是哼了一声,到底是没给甩脸。

    “这软烟罗我倒是识得,是不是软烟罗还得去看一下,至于这砚台也略有研究,还是先看看东西为好。若东西真值那个银子,那赔便是,倘若不值那个银子,咱们也不当那个冤大头。”这件事是在里面就已经说好的,不过魏延看到赵月儿迎了上来,还是再次提了一次。

    顾大花连连称是,就要带魏延去看。

    可是赵丰年已经领教过这母女俩的不可理喻,可不敢再让这母女俩去顾大河家,担心还会整出什么事情来,赶紧就提出自己带人过去,让顾大花好好待在娘家里头,不要再出去惹什么事情。

    顾大花听着只得瘪瘪嘴,也没敢反驳点什么。

    周氏倒是安慰了一句:“甭去也好,省得看到不乐意看的人。”

    这嘴里头不乐意看到的人,自然是顾大河那一家子。想到啥好处都没有得到,反而还得倒贴不少出去,并且还挨了打,周氏这心里头就恨死了。

    虽然签了欠条,可周氏并不打算还这银子,谁要还谁还去。

    赵丰年与赵月儿一起带着魏延上门,说是还想看看那些毁坏了的东西,三丫疑惑地看了一眼魏延,又见其身后只是跟了一个小厮,并没有阻止他们进来,将门口让了开来。

    房间已经清理了出来,毁坏了的东西正堆放在一起,三丫将他们带到了那堆东西那里,让他们自己瞧个清楚。

    有赵月儿在,自然会认得这些东西,三丫也就懒得伺候,直接转身离开。

    三丫觉得蛇精病脑子被驴踢了,房间才刚清理好,这厮就让人送来一大堆的东西,看着比自己以前用的还要好无数倍。而帐子看得出来,还是新赶制出来的,与自己之前的帐子颜色一样,不过料子似乎要更好一点。

    “看看怎么样?合适不?不合适我再让人做去!”司南看到三丫转身回来立马眼睛一亮,催促着三丫赶紧看看,胸口里的心脏却是怦怦跳个不停,因为被子什么的可都是自己的东西,自己算是与三丫共同一床被子,枕头……

    三丫一脸沉默,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事实上三丫看着也是欢喜,可是无功不受碌,难以接受这些东西。

    如果对方是个女的还好,可对方偏偏是个男的。

    于是乎这些东西再好,三丫心里头再是喜欢,也没有动手将它们搬到自己的房间里头,而是一直放在大厅这里,显然还在犹豫着。

    司南虽然心里头着急,却不能强迫三丫马上接受了。

    毕竟司南自己也是相当的明白,自己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对三丫有企图的男人送东西给三丫,三丫自然是要考虑一下的。更何况这还不是别的东西,都是闺房里用得上的东西。而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连四丫的也一同给准备了。

    这边三丫还在考虑着,那边魏延就已经将所有的东西给看了一遍,看得出来这五百二十两银子并没有要多,并且还可能少了一点。

    本来以为这家人不好,是在讹人,可看过之后就改了观。

    不过这毕竟已经到了别人家,不好看完就直接走人,魏延想了想还是向屋子走了过去,打算与这家主人打个招呼什么的。

    赵丰年与赵月儿自然跟上,与魏延一同进了屋子。

    这才刚进屋子,赵月儿两眸就喷起火来。

    又是软烟罗,除了一套厚的上等细棉被子,以外还有一套微薄的用上好绸缎做成的凉被,上等的竹席子,两套文房四宝比之前看的还要更好……一样一样数过去,赵月儿嫉妒得差点忍不住再次冲上去撕毁。

    小贱人,小小年纪就勾得有钱公子腆着脸送东西!

    而自己呢?赵月儿越想越是嫉妒,那是牺牲了多少笑脸,赔了多少的眼泪才换来一个又胖又丑的老男人怜惜。

    不公平,这一点都不公平!

    赵月儿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就比不上三丫了,为什么这司公子连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却对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丫头各种献媚。

    看了看司南,又看了看魏延,赵月儿倒尽了胃口。

    就算是再有钱又如何?有钱得过司公子?这五官虽然看不上是丑,可胖胖的看着就不顺眼,连人家司公子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而且这魏延已经三十多岁,人家司公子才二十一,正是大好年华,简直就俊逸无双。

    若非如此,自己不会第一眼看到,就暗许了终身。

    可自己芳心暗许,对方却是不屑一顾。

    四丫本就坐在大厅那里,只是一直不说话如同透明人一样,不过自打赵月儿进来以后,就一直木木地看着赵月儿。直接赵月儿一副快要受不到抓狂的时候,四丫才突然站了起来,将赵月儿盯着的粉色帐子给抱了起来,转身就进了房间。

    赵月儿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抢,伸到一半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赶紧将手缩了回来,可饶是如此,也感觉浑身一寒,如同坠入冰窖一般。

    装作不经意地抬眼,发现屋内人都盯着她看,顿时冷汗就冒了出来。

    粉色正是赵月儿最喜爱的颜色,之前看到那粉色的帐子,整整齐齐地叠在那里,赵月儿下意识地就想要占为己有,更何况还知道这就是软烟罗。差点就忘记这不是自己的东西,自己只是陪魏延来确认东西是否真实。

    如今被这么多双眼睛盯,赵月儿赶紧低下头,一脸的尴尬。

    尴尬过后就是愤恨,觉得四丫肯定是故意的!

    魏延并不知道司南就在这里,此刻看着司南正有些疑惑,因为看着十分的眼善,一时间又有些不确定,不知道自己猜测得是否正确。

    倘若真的猜对,那可不得了。

    这些东西就是出于此人的家族,自己却还怀疑这东西真假,若是让对方知道……魏延光想着就浑身冒冷汗。虽然自己是做陶瓷生意,可是对方想要将自己整垮了的话,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正想着如何与此人打招呼呢,这边赵月儿就要生事,魏延这脸色可不好。

    赵丰年脸色也是难看,觉得这闺女白疼了,不识大体。

    三丫冷嗤一声,本不欲接受这一套东西的,可见到赵月儿一脸嫉妒的样子,这心里头就感觉无比的痛快,瞥了一眼无比期待的司南一眼,直接翻了个白眼,然后弯身一把将东西抱起,大大方方地朝自己房间里走了回去。

    之后姐妹俩来回了几次,将东西全都搬回了房间里,之后就没有再出来,而是在房间里头整理着。

    赵月儿不时地往三丫房间里看,眼内的嫉妒是怎么藏也藏不住。

    魏延犹豫了许久,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敢问公子是不是姓司?”

    司南并不拿正眼看魏延,并且因为魏延的突然开口而不耐烦,将之交给大富去应付,自己则眼睛一直随着三丫身影动着。

    三丫本来是想打算把门关上的,可因为有赵月儿在看着,三丫干脆就没有关上门,就这么让赵月儿一直瞅着。

    至于司南?

    三丫瞥了一眼,这蛇精病,果然脑子有点问题。

    傻啦吧唧的!

    大富高抬起下巴,用鼻孔对着魏延,哼声道:“我家公子自然是姓司,不过我们家公子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也能打扰的,你要是没事就赶紧滚蛋,少在这里碍我家公子的眼。”

    这狗奴才!赵月儿闻言眸中喷火。

    却见魏延赶紧抹了把汗,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那样子要多听话就有多听话,看得赵月儿这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

    赵丰年也是个懂脸色的,赶紧就把赵月儿给拉了出来。

    之前赵丰年没觉得有什么,可见连魏延都是如此,赵丰年自然也不敢多留,赶紧就将一脸不忿的赵月儿给拉了出来,生怕赵月儿又会生出什么事情来。

    出到门口以后,魏延又抹了把汗,这才拂袖离去。

    赵丰年本来在魏延面前还能撑着面子,可这会看魏延这个样子,也是担心了起来,心想这魏延要是不帮忙把银子给还了,自家哪来那么多银子,就算是把闺女给卖了,也卖不到这五百多两银子啊!

    魏延还真是被吓了一跳,要知道自己刚才可差点就把司大公子给得罪了。

    传言这司公子长得貌如天仙,很少出现在人前,可手段却是了得,将整个司家都打理得十分好不说,还让生意更上一层楼。还传言其人脾气古怪,得罪其人无一不被整得很惨很惨。

    相对这司公子来说自己只是个小角色,随便一句话就能将自己整得很惨很惨,魏延哪里敢吭一声,甚至还担心自己装孙子装得不够。

    至于在这父女面前丢脸之事,比起自家生意来说,根本就不足一提。

    “来之前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司公子就在他们家?”魏延越想越气,不由得质问可起来。

    赵丰年一脸讪讪之色,之前虽然也看到那司公子,却没想过会是什么大人物,谁想到来头会这么大,连有点鼻孔朝天的魏延也不得不低头哈腰的。而且还只是一个奴才说话,主人都没有吭声呢。

    不自然地又瞥了一眼赵月儿,暗骂这闺女没出息,人家一个半大的丫头都能把这公子给勾到手,这死丫头白长这么好看,半点出息都没有。

    笨成这样,也怪不得只能给别人当妾,就是当妾也只有魏延这冤大头愿意接着,换了一个人就是一百两银子也不见得乐意出了。

    这么想着,赵丰年觉得把赵月儿给魏延做妾也不是那么难接受的事情了。

    回到全福家以后,赵丰年又把赵月儿留在了外面,几个人在堂屋里谈起了赵月儿与魏延的亲事,虽然只是当妾,但赵丰年还是希望能办酒席,并且是将马车打扮得喜庆一点来接。

    说到底就是希望能跟娶妻一样的来,并且还希望是个贵妾。

    这一点魏延倒是没有意见,毕竟这再多得银子都出了,也不差这么一点了。

    并且魏延还保证,如果赵月儿能生下孩子,不管是丫头小子,都给抬为平妻,可见魏延也是真心喜欢赵月儿。

    不过魏延这子嗣的确也是艰难了一点,除了正妻生下一个闺女以外,就其他的几房小妾都没有生育,魏延这心里头自然焦急。

    同时因为赵月儿是自己喜欢的,自然希望赵月儿能生下孩子,如果是儿子自是最好不过了。

    赵丰年本来还担心着,没想到魏延竟然是这么个情况,顿时这心里头就起了心思,更乐意让闺女嫁过去了。

    还在外面与顾二丫相互瞪眼的赵月儿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卖给了魏延,心里头正在想着一会去找顾清呢?虽然这司南勾搭不到,但这顾清心思单纯,自己若想动什么手脚,想必也不会多困难。

    这么想着,赵月儿就有点坐不住,直接就站了起来,又瞧了一眼堂屋那里,见他们还没有出来的意思,犹豫了一下就跑了出去。

    顾二丫见赵月儿跑出去,眼珠子转了转,立马就跟了上去,不过并没有让赵月儿发现,远远地吊在其身后。

    只见赵月儿一路跑到了顾清家院门口,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呼吸了几口气,换上一副娇柔的样子,这才敲了敲门。

    顾二丫远远地看着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然后又撇了撇鼻子,虽然很好奇赵月儿想要做什么,却是不敢靠近,瞅了有那么一会儿,见赵月儿已经进去,便转身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头,又看了一眼堂屋那里,忍不住就跑过去偷听起来。

    这一听顾二丫就忍不住再次撇了撇鼻子,这群人竟然在商量赵月儿的亲事,而且还是将赵月儿嫁给这看起来挺胖挺有福气的有钱爷。妾,贵妾?要是生了那娃子还直接抬为平妻?这赵月儿运气还真好。

    可是这位有钱爷的运气却不太好,这会赵月儿说不准正在勾引顾清呢。

    别人不知道这赵月儿,自个可是知道,原本是一心想要嫁给司公子的。可人家司公子瞧不上她,现在又是一心想要嫁给顾清,估计打从心里头就没当这位有钱爷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