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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此言一出，全场立刻如炸开锅一般。
“我没听错吧，秦公子竟然选了赵海兰？”
“秦公子才华横溢，竟也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完了，一个人才就要如此被埋没了。”
毫无疑问，没有一个人看好赵海兰，更没有一个人支持秦墨的选择。
朱孝天差点笑出声来，“真是个愚蠢的人，选择赵海兰岂不是自寻死路？”
听到秦墨的话，淡定如柳惜月也不免瞳孔收缩，脸上露出极度惊讶的神情，同时又掩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她自然不知道，秦墨刚才在她与赵海兰之间做出了一个怎样艰难的抉择。
看着少年脸上那坚定的神色，李亦菲又回想起复试中的一幕幕，终于会心笑道：“秦大哥，你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智者，你的选择没错。”
仿佛是来自心灵的震撼，赵海兰那平静的脸上终于微微动容。手中翻开的书籍轻轻合上，炽热的目光看向那平凡却又不凡的少年。
古井无波，奈何雨落！
章晓心中一颤，震惊之下竟将桌上的茶杯碰翻，茶水顺着桌檐缓缓流下，而章晓却是霍然站起，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秦墨，你可想清楚了？”
少年神色不改，微微颔首道：“想清楚了！”
费惊霖急道：“我比赵海兰不知强出多少倍，不知有多少人都想拜入我门下。你选他，莫不是脑子进水了吧？”
“你这竖子，虽天赋异禀，却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糊涂虫，实在是让我心痛！”田洪也是一脸惋惜，兼有些许愤怒之色。
章晓也急忙接话，“秦墨，拜师可是大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重新选吧！”
秦墨一滞，又不自觉地回过头去，看向某一个方向。
有人分明记得，秦墨刚才就看过那个方向，只是不知道究竟在看谁。
颜涵触碰到秦墨的目光，激动道：“秦墨好像在看咱们这边！”
黎雨拉着柳惜月坏笑道：“秦墨两次看向这边，说不定还念着当年和你的同窗之谊呢！”
“雨儿，别瞎说。”柳惜月在黎雨那柔软的腰间轻轻掐了一下，惹得后者一阵娇笑。
“或许，他早就忘了还有我这个同学。”柳惜月心中暗道，并未在意。
咬了咬牙，秦墨终于还是摇摇头，一脸歉意道：“多谢章院长美意，我既已决定拜赵海兰为师，就不会再变！”
“你……”费惊霖气得说不出话来，大有将秦墨一掌击毙的冲动。
田洪强压住暴怒的心情，问道：“秦墨，那你就说说，你为什么选他？”
“赵海兰老师平时默默无闻，不求名誉，在你们的眼中不值一提，而费老师和田老师则是公认的好老师。”
秦墨一顿，神情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可当我拿着答题纸求诸位导师检查时，费老师一口否决我的作品，而田老师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有赵老师愿意用自己的文章初稿来为我这个素不相识的人换取备用答题纸。这份恩德，我该如何报答？”
众人沉默，但细想刚才发生之事，也确实如秦墨这般所说。
费惊霖和田洪面面相觑，或许他们早就忘记了之前的事，殊不知这件事将会印在秦墨心中一辈子。
章晓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却不敢多说什么，因为他怕秦墨也会点名责难他。
“或许在你们看来，赵老师做的事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我而言，却是意义非凡。”秦墨不卑不亢，大声说道：“没有赵老师的努力，我写不出《望庐山瀑布》这样的佳作，更不可能进入墨香书院这等闻名全国的大书院。所以，我拜赵老师为师，乃是情之所起，心之所向。”
“听秦公子这么一说，我反倒觉得赵海兰老师也不错。”
“嗯，若是没有赵老师说情，秦公子连前四十都难进，更遑论第一个站在这里选导师。”
“且不论赵老师的实力如何，他的品德绝对胜过其他九位导师。”
听罢秦墨一言，众人的旗帜又鲜明地倒向了赵海兰一边，曾经误人子弟的庸师也终于有了属于他自己的光环。
费惊霖和田洪等人哑口无言，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就在刚才，他们还争相拉拢秦墨，费惊霖更是幻想着秦墨已经成为自己的弟子。
可结局出乎所有人预料，秦墨放着最优秀的导师不选，却选择了名声最差的赵海兰，而且还帮赵海兰正了师名。
费惊霖身为墨香书院的第一导师，哪个学生不是求着他收自己为徒，只有秦墨驳了他的面子，这是他从教以来最大的耻辱。
然而，费惊霖怪不得任何人，是他在秦墨最风光时百般恭维，也是他在秦墨落魄时冷眼旁观。他不肯为秦墨付出任何东西，却想让后者感恩戴德，这可能吗？
如今，场上最大的主角不是秦墨，而是扬眉吐气的赵海兰。当老师多年，他一直默默无闻，甚至被人误解，今天终于感受到了被人景仰的感觉。
赵海兰的脸色因激动而变得微微潮红，颤抖的手从桌上拿起一枚墨香令，起身缓缓向秦墨走去。
墨香令是每个墨香书院弟子的必备之物，由导师亲手颁发，会在今后的学习生涯中起到大作用。
全场的目光随着赵海兰的脚步而移动，直到这儒雅中年走到那少年面前。
“赵老师……”秦墨的心中忽然百感交集。没有赵海兰的付出，他哪能享受到此刻拜师的荣耀？
“你我能成为师徒，乃是缘分所至。”赵海兰微微一笑，将一块巴掌大的黑色令牌递给秦墨，“把你的血滴在上面。”
这令牌浑身漆黑，就连上面的“墨香令”三个大字也是乌黑之色。
尽管不知道这令牌有何作用，但秦墨还是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将一滴鲜血滴在上面。
鲜血零落，溅起片片血色花瓣。
在秦墨震惊的注视下，血液迅速融于墨香令之中，不留一丝痕迹。
古朴的令牌表面，那亘古长存的黑色仿佛活了一般，在一股神秘力量的牵引下丝丝流动。
下一刻，沉寂的金光破茧而出，由墨香令的表面折射出去，将令牌原本的乌黑之色尽数驱散。
仿如涅磐重生，此时的墨香令已成为一块熠熠生辉的金色令牌，耀眼夺目之极，仿佛神灵天降。
众人大呼惊讶，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墨香令，果然是件宝贝。
“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子了。”赵海兰郑重说道，一股师者的威严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这一幕是那般神圣，秦墨双手接过墨香令，表面上还是一副庄重的神态，内心却早已欣喜若狂，“哈哈，我终于也是墨香书院的弟子了！”
为了这一刻的荣光，秦墨在永恒之泪中潜心苦读六年，也算是值得了。
第二个挑选导师的是江洛炎，不知他又会拜入谁的门下？